早上,晨風輕拂,溫度不高,這本是睡懶覺的大好時光,可是寧雪卻被門口的嚷嚷聲給鬧醒。
帶著對外面吵鬧之人的抱怨,她汲著拖鞋,走出了房門。還沒走到院子里,莊暮成就急急火火的跑了過來。“小雪,出事了!”
大清早有什么事?地震,還是山洪暴發?就算是,也不該吵著別人睡覺啊。寧雪醒意朦朧的轉過身,又要向房里走去。
“還睡?跟你說出事了。”莊暮成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寧雪丟了一記白眼給他,“在你的地盤上出事,不是該你解決嗎?關我什么事!”
“你家淳子把人家墳刨了。現在,門口圍了一大堆的人,向你討說法呢!你說,關不關你的事?”莊暮成顯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他想看看這個表妹會怎樣對待她家的傭人?
這下寧雪懵了。那家伙刨人家墳做什么?她這愛好很恐怖!不敢置信的看了一臉無奈的莊暮成,她惱火的走向了院門口。
看到寧雪出來,門口的那群人一下安靜了不少。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擦著眼淚,指著院墻邊上,低著頭的淳子,跟寧雪哭訴起來:“小雪,聽說她是你家的人?你可得為五嬸做主呀!”
憤怒的瞪了淳子一眼,寧雪轉頭向那個女人說:“五嬸,不要急,你慢慢那說。”
“小雪,我婆婆埋在那里幾十年了,又沒招惹誰。這小姑娘不問緣由就挖她的墳,這不是讓她不得安生嗎?”
女人雖說在抹淚,可一肚子的怒氣,卻依舊浮現在有些皺紋的臉上。
拉過一直低著頭的淳子,寧雪拼命壓著心里火,卻還是有些氣急敗壞的地吼道:“為什么要去刨人家的墳?你腦子到底裝的什么?”
淳子怯怯的看著寧雪,輕聲回答:“昨天看到小姐不舍得看著那節樹根,知道小姐喜歡,所以我就想給小姐弄回來。誰知道,那樹根滲進了墳里……”
頭好痛!怎么遇上這樣一個一根經的人?老頭子故意讓她來氣我的吧?寧雪滿頭黑線的盯著淳子,很想轉身回去繼續睡覺,可是這些人都知道淳子是她的人,不處理這件事,只怕鄉親們不會放過淳子。誰都知道,死者為大。刨人家墳,不僅是對死者不敬,還對活人是一種侮辱。她清楚這件事的利害關系。
正當她發愁該怎么為淳子善后時,莊老爺子和莊暮成走到了寧雪邊上。看著面前余怒未平的鄉鄰,莊老爺子誠懇的說道:“對于出現這樣的事,我代表這兩個孩子向你們道歉。既然事情已發生,我看,這樣好了,我們找人挑個日子,為老人家的墳,好好修葺一下。費用什么的,由我們家出。他五嬸,你看怎樣?”
“老村長都發話了,我們還能說什么?其實,我們來,不是想為難小雪。我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小雪為我們修路,我們真的很感激。”五嬸感懷的說道。
寧雪嚴肅的走上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沒管好她,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面對寧雪真誠道歉,得到一個交代,本來也沒想過刁難她的鄉親們,釋然離開。
送走鄉親們,寧雪氣沖沖的跑進屋,很快就拎著一個包跑了出來,塞在淳子手里,厲聲吼道:“馬上給我離開這里!昨天就不該收留你!”
“小姐,對不起,您別趕我走。”
淳子可憐兮兮的望著她,雙眸中流露出深切的悔意。早知道會闖禍,就不該擅做主張。
“馬上給我離開這里!我不想看到死老頭那邊的人!”
寧雪陰著臉,將淳子使勁往門外推。還說是來照顧我,保護我,分明就是陷害我!這樣的人,才不要讓她一天到晚跟尾巴似的在身后晃悠。
莊老爺子將寧雪拉了回身邊,不太贊同的批評她:“怎么這樣罵你爸爸?縱使他有再多的不對,他是你爸爸,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外公不許你像你媽那樣,倔強的只會鉆牛角尖!”
說起他的女兒,老爺子很是無奈。他可不希望,這個唯一的外孫女,像她那樣脾氣拗的要命。他只希望,外孫女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望著外公,勉強一聲干笑之后,寧雪還是滿腔怒火的瞪著淳子。
一直在邊上沒開口的莊暮成說話了。“小雪,讓她留下吧!她的出發點,還不是為了你?再說,你自小也沒姐妹,就當是多了一個妹妹。”
“我不想看到她!”寧雪抗議了。
莊暮成立即說道:“這好辦!她不跟著你就是。要不離你遠一點,遠得你看不見她就行了。”
剛要說不的時候,寧雪發現莊暮成的眉宇間竟浮現出一絲緊張。該不是莊暮成這和尚對男女之事,開竅了吧?咽咽口水,她故意慢慢說道:“我——”
果然,莊暮成的臉上換上了焦慮的神色,望著寧雪的眼睛,透露著拜托的意思。
吊足胃口,寧雪才說道:“好吧!她可以留下。不過,不準跟著我!莊暮成,是你留下她的,你得把她控制在你身邊。不然,我還是會趕她走的。”
莊老爺子沒有理會年輕之間的事,轉身回院子繼續舞他的劍。
聽到寧雪這樣說,莊暮成佩服寧雪的善解人意。不愧是一家人,還有一點心靈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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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虞氏”總裁辦公室里
“嗚嗚”的手機震動聲突然響起,望著辦公桌上那只海豚木雕發呆的虞展鵬,如夢初醒,趕緊拿出手機,瞟了一眼上面的號碼,放在了耳邊。“Allen,什么事?”
這個時候她來電話作什么?虞展鵬有點好奇。
沒有寧雪消息的這些天,他學會了發呆,學會了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某個地方,思念那個人。可是,那個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柔和的女聲:“展鵬,小雪還是沒消息?”
“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這個城市,就差沒翻過來了,可就是找不到她。”
說起這些,他就覺得難受。這么一個大活人,怎么就這樣沒了蹤影?就算是她還在生氣,這么些天,也該消了氣。以她的性子,她應該拿刀報復他才是,她怎么甘愿那樣受委屈呢?他寧可她回來像以前那樣,拳腳相向,也不希望想見她的時候,卻不知道她在哪里?
“展鵬,莊雅情那里,你找過沒有?”電話那端又響起聲音。
“那么重要的地方,早找過了。她不在那里。”
電話那端沉默了。
過了一分鐘,那邊,又說話了。“展鵬,你去西延的落花村看看!如果我沒猜錯,小雪應該在那里!”
虞展鵬有些奇了。“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
很早以前,她對寧雪就變現出不同尋常的關注。如是因為寧雪是歐陽俊奇的女兒,她應該恨才對,為什么她愿意跟著自己一起保護她呢?而且,她對寧雪的了解,好像超過了自己。
“好像現在是找小雪比較重要哦。”電話那端輕聲笑著,跟著就只剩下“嘟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