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雪住進虞家之后,穆桐的臉上總是掛著滿足的笑容。除了在學校,她總是像甩不掉的尾巴一樣跟在寧雪身邊。即使寧雪有時故意不理她,她還是笑呵呵抱著她的玩具,繼續(xù)跟著。
她們的形影不離,看得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雷子悅和虞展鵬很眼紅。他們對穆桐也不差,可小家伙就是不愛靠近他們,弄得他們很是挫敗。
對于穆桐的行為,寧雪還勉強能找到解釋的原因。可讓她不解的是雷子悅的態(tài)度。不管她怎樣冷若冰霜,她雷子悅就是不介意,不生氣。更讓她氣惱的是,雷子悅還擅做主張,吩咐管家徐媽做一些她以前愛吃的東西來勾引她的胃。這讓本對她滿懷怨恨的寧雪,倒有點不知所措了。她甚至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心情去面對她了?
其實這屋里一反常態(tài)的不僅是穆桐和雷子悅,虞展鵬也改變了不少。在所有人眼里不茍言笑的他,居然學會了面帶笑容。盡管只是微不可見,淡若無物,可從他不再那么惜字如金的話語里,還是能明顯看出他的轉(zhuǎn)變。
這一點,徐媽最清楚。
從寧雪住進來后,她就沒看見虞展鵬帶女人回來過。不過,讓她更吃驚的是,他對寧雪的態(tài)度,比對穆桐還好。甚至,比對以前來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好。她在這里做了好些年,她見過無數(shù)女人帶著歡喜來,揣著落寞而去。她不知道,寧雪在這里又能住多久?
對于他的那些不良習慣的,寧雪從沒想過要知道。她對他沒任何興趣,。如果不是因為那份詭異的合同,她是不想與他有任何的接觸。她之所以答應(yīng)虞展鵬住進來,并不全是被逼無奈,而是她另有目的。
這不,送穆桐去了學校,她直接回了虞家。
停好車,她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回房間去玩弄電腦,而是沿著屋子溜了一圈。回屋之后,她高聲喊著徐媽。喊了半天,并不見徐媽的的回應(yīng)。
嘴角一揚,寧雪又慢悠悠的將徐媽的房間和廚房都看了一遍。確定她真不在,她才迅速跑回門口,將大門嚴嚴實實的拴好。
忙完這些,她徑直來到虞展鵬的房門外,握著門柄擰了擰,卻怎么也打不開。
頓時,她傻了眼。她記得虞展鵬的房門一般是不鎖的,今天怎么鎖上了?
想想,她抬起腳,狠狠地踹了過去。
只聽到“砰”地一聲,門依舊緊閉著。
望門興嘆的看了一會兒,寧雪轉(zhuǎn)身下了樓,進了堆放雜物的儲藏室。
很快,她拎著一把釘錘又回到了虞展鵬的房門外。
得意的看了看手里的釘錘,試了試手感,她得意的笑了。揚起手里的東西,就朝門柄使勁敲去。
“嗚嗚……”
被她刻意調(diào)成振動的手機,在兜里不安分的抖動起來。
全神貫注要砸門鎖的寧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一抖,釘錘落在了地上。愣了愣,她才反應(yīng)過來,拿出手機一看,是雷子悅的電話。
她這會兒找我有什么事?寧雪雖有點不解,卻還是接通了電話。
“小雪,別出聲!你聽我說,他屋里和客廳都裝有監(jiān)控器。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快過來,在我房門邊來拿鑰匙。”
雷子悅小聲的在那邊說道,顯得有點緊張。
聽說屋子里有監(jiān)控器,寧雪心一驚,趕緊蹲下,把掉在地上的釘錘撿了起來。心里暗自問道:不知道把他的門砸了,他會不會要我賠錢?話說,雷子悅怎么知道我現(xiàn)在在干什么?還給我準備了鑰匙?難道她沒出去?驚詫的回頭看了一眼雷子悅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門竟是掩著的。
帶著對她的不解,寧雪掛了電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溜達到雷子悅門前。果然,在掩著的門邊上,還有一把嶄新的鑰匙。
“小雪,咱們得想辦法把屋里的電斷了。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就算你拿到合同,他也會起訴你盜竊的。”
雷子悅在門后小聲的給寧雪建議著。從寧雪進屋喊徐媽的時候,她就隔著玻璃窗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想幫她,可她又不敢招惹虞展鵬,所以才想出這么一個不露面的辦法來。那鑰匙,是她昨天從徐媽那里偷來的備用鑰匙。只是她沒想到,昨天才偷到手的鑰匙,今天居然就派上了用場。
“你為什么要幫我?”
對于曾經(jīng)的好姐妹,寧雪有點弄不懂她了。不過有一點,她能確認,就是雷子悅想和她和好。只是,對他們的過往,她還不能完全釋然。其實能對穆桐疼愛有加,已經(jīng)是她最大度的事了。至于這個好姐妹,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淡忘以前的事。
“你就當我是贖罪好了。”
雷子悅很坦然回答著她。
聽到這毫無新意的話,寧雪撿起地上的鑰匙,下了樓,她又回到客廳。斷電嘛,很容易!
手握釘錘,繞著客廳轉(zhuǎn)悠了一圈,寧雪的腳步在電視機后面停了下來。看了看插著電視機插頭的插座,她眉頭一挑,去了廚房。
再回來的時候,她手里多了一個用塑料袋做的水袋。
退到自她認為安全的地方,看準插座,揚起手臂,扔出了釘錘。
只聽到一聲碎裂的刺耳聲音,塑料做的插座外殼分成幾塊散落在地上,電視插頭依舊安然的插在銅片里。
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寧雪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水袋,又朝破碎的插座奮力扔了過去。
“嗤嗤”的電光聲音響起之后,一聲震耳的巨響在客廳響起。與此同時,電視機冒起了一股清煙。被她特意打開,測試斷電成功與否的客廳吊燈一下熄滅。
“噢噢……”
寧雪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發(fā)出了輕快的歡呼聲。回頭看了一眼,已走出房門的雷子悅,昂起了腦袋,就像她們以前一起合作完成某件事一樣的喜悅表情。
雷子悅則是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也和以前她們感情深厚時一樣。
順利打開虞展鵬的房間的門,寧雪手腳麻利的翻找起里面柜子,抽屜來。
“那么重要的東西,他會放在讓你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嗎?”
雷子悅關(guān)好房門,看著忙碌的寧雪說道。
也對!價值一億的合同換做自己也不會放在顯眼的地方。當然,在家里被遺失的那份除外,若是自己早知道它的重要,或許早把它就放進銀行的保險箱了。想起那份無故失蹤的合同,寧雪現(xiàn)在都很納悶,怎么會不翼而飛了呢?
停下了手里正在翻看的那些普通的文件,她回頭看著雷子悅,想聽聽她的高見。
看到寧雪求助的目光,雷子悅倍感開心。
朝寧雪點了一下頭,她徑直走到床頭柜跟前,收拾好上面擺放的東西,將柜子轉(zhuǎn)了一個方向。
頓時,一個二尺多高的保險箱,一下展露了出來。原來這床頭柜就是虞展鵬放在家里的保險箱。如果不是將它轉(zhuǎn)了個方向,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床頭柜居然是一個掩飾得很好的保險箱。
這個保險箱,還是雷子悅年前,找她掉下去的東西時發(fā)現(xiàn)的。不然,她也不知道這屋里還有這么一個好玩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保險箱,寧雪好像看到了被她撕成碎片的那份合同,在空中旋舞而起。只是,她高興了一分鐘,就不再高興了。因為沒有保險箱的密碼。
雷子悅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往后退一點。
寧雪狐疑的看著她,難道她有辦法?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雷子悅已經(jīng)蹲在了保險箱面前,坐在虞展鵬的床上,左右旋轉(zhuǎn)著電子鎖。
“你有密碼?”
寧雪上前一步,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搗鼓保險箱。
“沒密碼,但我能弄開。”
雷子悅自信滿滿地說道。
寧雪一怔,她從來就不知道雷子悅有這樣的能耐。
“我書沒你念得多,還不準我擁有一項你不會的特長?”
看她呆坐在那里,雷子悅開起了玩笑。
“呵呵呵……”
聽到雷子悅略帶不滿的話語,寧雪抿嘴笑了。其實雷子悅的成績一直都比她好,只是她家境不好,考上大學,也沒能繼續(xù)念下去。她還能回想起,在她大一報名的那天,雷子悅幫著她拿行李去學校時,她那一臉的哀愁。
如果不是那件不愉快的事,如果她們的姐妹情也沒有深厚到讓人羨慕,或許,寧雪的傷痛與怨恨也不會這么持久,這么不可化解。不過,看到她這些日子的表現(xiàn),和此刻全心幫忙,寧雪心里的怨恨,好像一下消退了不少。
“鐺”的一聲,雷子悅抬起了頭。“好了!”
“厲害!”
寧雪驚奇羨慕的看著已打開的保險箱,情不自禁的的豎起了拇指。
雷子悅謙虛的笑了笑,幫著她一起翻找那份違約金高得嚇死人的合同。
只是她們翻遍了保險箱里所有的東西,也未見到寧雪簽訂的那份合同。兩個剛剛和好的人面面相窺一下,立即又轉(zhuǎn)到邊上重新開始翻箱倒柜。
“你們在找這個?”
門口有人說話了。
兩人同時回頭,卻又同時變了臉色。門口的人,居然是虞展鵬,而他手里展示的正是她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的那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