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之內
“嗯…”飛蓬舒服的低圝吟一聲, 閉著眼睛下意識的蹭了蹭,重樓瞇了瞇眼睛,垂頭於其眉心落下一個吻, 又拿來毛巾開始給對方擦拭:“對了, 山腳下的天驕已經聚齊了一半多。集思廣益之下, 破陣還是能做到的。畢竟, 他們的底蘊加起來, 堪稱深厚。”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否則幹嘛只引動周圍的靈氣,根本沒用自己的力量。”飛蓬嘟囔著,避開了重樓的手:“你手勁太大了, 不舒服。”
重樓額角青筋跳了跳,依舊從善如流的放軟了力度:“嗯。”他滿不在乎的說道:“我要是出全力佈陣, 哪怕你有三皇秘傳, 也是解不開的, 因爲會有修爲要求,哪像是現在, 頂多天級初階。”
其把飛蓬翻過身來,幫他擦著後背。然而中途,重樓的呼吸還是忍不住粗重了一下。其後,當聽見飛蓬不滿的輕哼,說手勁變得太輕, 重樓更是忍無可忍:“飛蓬, 你故意的吧?”
“你才知道啊?”飛蓬喝得微醺, 正臥趴在池壁上犯困, 還不忘記嘲笑重樓:“笨!”
聞言, 重樓糾結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放棄了到嘴的肉, 不和喝醉酒的“年輕人”一般見識。所以,他背後輸了一道靈力,成功讓飛蓬睡了過去,自己才心酸的鬆懈下來,開始洗漱。
但最終,當重樓躺在牀上,懷抱著他畢生的珍寶,還見對方睡得無比香甜時,心底倒也沒了之前的無奈。其心底一片柔軟,輕輕吻了吻飛蓬的脣,亦閤眼陷入安眠,至此一夜無夢。
晨曦流入寢室時,飛蓬才自酒勁中清醒,他揉了揉眼睛,不出意外的看見重樓的睡顏。沒有白日怎麼都掩飾不住的鋒銳,唯有和緩鬆融,還頗顯可愛,讓人手指大動。所以,飛蓬經受不住誘惑的伸出罪惡之手,捏住重樓的雙腮,一點點向外拉,將其嘴脣拉出一道笑紋。
被這麼折騰,重樓睡得再沉都醒了,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飛蓬飛速的收回手,一臉正直道:“早安。”
“……”莫名想到在千界,自己以雪狼的形態被飛蓬抱著入睡,第二天其用揪毛叫自己起牀時的無奈感,重樓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一隻手按住飛蓬的腰,傾身狠狠堵住那張嘴。昨晚放過你殊爲不易,現在還撩我,就不用客氣了吧?
躲閃不及的飛蓬瞪大眼睛,被重樓撬開脣舌幾乎吻到窒息。當他回過神,不禁臉色泛紅:“不行,我還要回客房那邊。”
“哦?”重樓的動作一頓,很聽話的撤回了手,脣卻在脖頸上重重唆了一口。吃痛的飛蓬悶哼一聲,正欲發作,重樓已鬆開了他:“天驕幾乎要到齊了,我還附送你一個消息,要聽嗎?”
飛蓬狠狠瞪了他一眼:“說!”
“徐挽仙、熙夜、夏釗、鑫亞,組隊聯手撩撥低階到中階的天級,數次險死還生,綜合實力提升遠超其他天驕,僅次於你,不下於袁耀、軒墨和凌烽。”重樓輕笑一聲:“能下這種決心,還利用自己身份,在對方關鍵時刻猶豫時每每帶隊友逃出生天,本座當真小瞧了他們。”
飛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他們也領悟到了,天驕大比的重點不在於勝負,而在於能學到多少,未來又能走多遠。”說到這裡,飛蓬看向重樓:“你對熙夜,似乎挺滿意?”
“白皓的事,我一開始不知道。但他所經受的磨鍊,不出意外足以在凝魂聚魄後,天級九重暢通無阻。”重樓低笑起來:“你徒弟如此,我所收的弟子便絕不能落後。目前看來,熙夜是最好的人選。”
飛蓬翻了個白眼:“所以,你就是爲了和我別苗頭?”
“不。”重樓正色臉:“這怎麼能是別苗頭呢?我這明明是,好心好意促進下一輩良性競爭。”
飛蓬呵呵一笑,完全沒信:“行了,不和你說這個。”他蹙起眉頭,靈識無限制的飛出宮殿,將山下的場景盡數收入眼簾:“有人懷疑,我神族戰隊上來,是不是作弊了。”這倒也是常情,畢竟這連環陣法深度太大,非遠古傳承不能破。
“嗤。”重樓冷笑一聲:“這陣法是我隨手佈置,難度從未改變。哪怕是你上來,我都沒有做什麼手腳。”他冷冷淡淡說道:“他們若解不開還瞎嚷嚷,本座倒不介意來個‘看人定難度’。”
飛蓬默默爲山下咒罵不休的少數人點了一排蠟燭,繼而興致滿滿的起身下牀:“我帶隊友去觀戰,等他們快解開的時候,給陣法加大難度阻止。這憑藉的都是陣道修爲,不算違反比賽規則吧?”
“不算。”重樓失笑:“去吧,你若能自己變動陣法,我絕不會阻攔。”飛蓬對重樓報以一笑,開開心心的出了寢室。
然而,走得快到客房,長廊另一頭偶爾刮來一陣清風,令飛蓬頸間一涼又有些許刺痛,其腳步倏而一頓,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他迅速變出一塊鏡子一照,臉色頓時黑了。只見白皙的脖頸右側,有一塊明顯的咬痕,飛蓬趕緊運轉靈力意圖祛除,無效,再運轉神力,依舊無效。
“混蛋!”飛蓬低聲咒罵了一句,卻陰差陽錯引起隊友們的注意,腳步聲登時響起。於心中暗叫不好,飛蓬急中生智,立即把身上簡單的白衣化爲藍色華服,少見的高領搭配衣衫紋飾,更顯精神:“你們怎麼都出來了?”飛蓬對軒墨等人點點頭,仿若無事的走上前去說道。
其他人沒有起疑心,只以爲飛蓬是用膳後換了衣服:“聽見你過來了嘛,你剛剛嘀咕什麼呢?”
冰心笑著問道,袁耀和軒墨亦接話:“外面似乎很熱鬧,陣法一直在晃悠。”
唯獨凌烽以意味深長的眸光掃過飛蓬的脖子,又看向腰,眼神隱隱有調侃的笑意,氣得飛蓬背在身後的手又握緊了,如果重樓在的話,八成已一拳頭揍了上去。但現在再想揍對方,也不能無視隊友的問題:“沒什麼,我只是在說,外面罵我們作弊的,簡直是混蛋。”
藍眸閃爍一縷森然,飛蓬的怒意毫不作假:“哪怕我和魔尊有交情,這一路上山的難度亦是實打實、不含虛的。”他冷嗤一聲:“他們明明是自己陣道的修爲不夠,還好意思懷疑別人。魔尊可是說了,他佈置陣法不過隨手動用了周圍的靈力,頂多相當於天級初階水平而已。”
“等等,飛蓬你能聽見山下人的對話?”聽見此言,軒墨、冰心甚至凌烽都生了怒,反倒是素來粗獷的袁耀發現了不對,要知道哪怕晉級爲天級一重,他們的靈識也延伸不到魔尊宮殿之外,只能隱約感受到陣法處傳來的波動。
飛蓬:“…通過陣法,這並不困難。”他一臉正色:“況且,這也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咱們該去看著了,若他們將要成功,得立即阻止。”
“所以,你從魔尊那裡弄來了陣法控制權?”袁耀托腮饒有興趣問道:“不,這樣是作弊。那麼,就是魔尊不介意你篡改他的陣法嘍?”
飛蓬沉默了一會兒,彎起嘴角笑得讓人背後涼颼颼的:“既然你這麼來勁,就先下去看守吧!”他飛起一腳,把袁耀重重的踹入風靈,狠狠的往陣法處砸了過去:“等他們快到山頭,再來通知我們。”其回過頭,笑容和善柔和:“你們還有要問的嗎?”
“沒了!”軒墨、冰心瘋狂搖頭,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不敢再隨意揣測魔尊和自家隊長的交情。
凌烽則對天翻了個白眼:“行了,袁耀守著就好,我們該幹嘛幹嘛。”
所以,在飛蓬眼裡,他們幾個比敏銳的袁耀乖巧多了,他不介意給點甜頭。只見飛蓬莞爾笑道:“我去泡茶,你們想喝什麼茶,給我茶葉。”如此,客房大廳內茶香嫋嫋,獨獨被踹出去的袁耀,苦逼的看守著,暗暗希望山下的其他天驕動作能快點兒,自是不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刺啦!”利箭刺穿衣料,高高在上的女子表情終於變了,被激怒的這位天級中階擡手一道紫光,夏釗悶不做聲的對外逃去,徐挽仙、熙夜和鑫亞更不需要其提醒,盡皆圓潤的滾蛋了。
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四位天驕眼見大家都一臉灰,相視間不免一笑:“咳咳,這好像最後一個,實力比前面的都強。”
“若非她輕敵,哪怕你們都盡全力牽制,我那一箭亦不見得能射中。”夏釗乾咳一聲:“不愧是靈獸一族赫赫有名的天級高手。”
徐挽仙隨手抹去額頭的汗:“補充一下,還是能越級戰天級七重的高手。”
“所以…”鑫亞笑了起來:“咱們的戰績,其實挺值得驕傲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熙夜低聲說道:“有人來了,你們傷勢怎麼樣?”其手中出現幾個玉瓶,全裝著療傷聖藥,來自於這些年偶爾見他們重傷,妄圖趁火打劫的各路天驕或靈獸、魔獸。
“唔,自己人。”鑫亞嘴上如此說著,嘴角卻盡是嘲諷,面前匆忙而來的正是火煜,且日前亦試圖打劫過他們,結果被狠狠收拾了一頓。
火煜謹慎的停在了幾米之外:“已找到神族戰隊下落,他們冒險上了最高峰,估計正是魔尊所在。”
徐挽仙、熙夜、夏釗的臉在斑斑樹影下扭曲了一瞬間,沒有被火煜、鑫亞發現,只不知情的鑫亞冷冷說道:“與我等何干?”
“自是爲了奪取晶石!”火煜怒道:“我還是隊長,喚你歸隊,有錯嗎?!”他轉頭又言:“不止是你,你們幾個都一樣,難道不爲本隊考慮?那座山的陣法,大家都在琢磨,你們想置身事外不成?神族現在可是把大家都甩得遠遠的!”
鑫亞一時無言以對,徐挽仙走上前去,把他往身後一拖,本身揚起下巴:“呵,你道誰都和你們一樣?我們一羣天驕,圍攻他們五個,你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呢!”
火煜氣得眉毛都要歪了,她還道:“再說,神族先上山一步,其隊伍中又不乏擅長陣道的,你覺得他們不會對陣法加以控制?”此言一出,不止是火煜,熙夜、鑫亞和夏釗亦陷入沉思。
見狀,徐挽仙又正色道:“於魔尊而言,天驕大比不過小孩子的玩意,根本不屑於管。既如此,若以陣法爲繩,這場拔河定非單以人數論勝負,你們想的太簡單了!”她最後一錘定音:“我們幾個連番大戰,需要先修整。一切等出關後再說,左右時間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