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二面露疑惑, 心想全真七子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有什么事情開不了口,偏要半夜托人敲她窗戶, 難道是馬鈺和她的私事不成。
她心中雖有疑, 卻也沒有多想, 她見人離去, 心中不知馬鈺神神秘秘搞什么名堂, 便將窗戶打開。
誰知就在開窗這一瞬間,她忽然聞到了一股極濃的牡丹花香,遲疑之間, 卻見那‘譚處端’竟已經探進頭來。孫不二剛想怒斥他,卻不妨竟被他突然出手點住穴道, 一時口不能言, 動彈不得。
將人制住, ‘譚處端’竟悄無聲息的從窗戶潛進了孫不二的房間,他也不關窗戶, 手指暗自捏了幾塊石子唰唰幾下便將孫不二房間的蠟燭擊滅,只見月色隱隱照耀下,‘譚處端’一雙眼眸竟變得淫/蕩起來,他瞧著一動不能動的孫不二眼睛幾乎要發了綠光。
只見他暗暗搓手,淫/笑道:“師姐, 我這些年來想你想的好苦啊。”說完竟伸出胳膊一把摟住了孫不二的腰腹。
黑燈瞎火,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摟摟抱抱, 孫不二何曾想過會發上這種荒唐事情, 氣的幾乎要嘔出血來!
而恰就在此時, 西院落準備晚上出門一趟的丘處機就隱約聽到了孫不二院里竟有譚師弟的聲音,好似暗中還有幾分爭吵聽不清晰, 他凝眉走到墻根邊靜聽,竟聽到一聲聲‘好師姐,這些年我想你想的好苦’‘大師兄有什么好,不如你今晚就跟了我’‘咱倆年級相仿,就湊做一對又當如何’‘修道有什么好,不妨與我共赴巫山,極樂逍遙’等等污穢不堪入耳的話語。
簡直不知廉恥!師門敗類!
丘處機一聽這還了得,他這暴脾氣簡直要氣炸了,當即怒喝一聲,抽出寶劍,翻墻入了孫不二的墻院,窗戶半開,一眼就能瞧見黯淡的房間里兩人貼在一處,而抱住孫不二親的那人不是他師弟譚處端還能有誰。
“畜生!”丘處機火冒三丈,長劍出鞘,一腳便踹爛了房門,殺氣凜凜,利刃直沖‘譚處端’砍去。
“丘師兄!”‘譚處端’一見事情敗露,臉色煞白,慌忙躲開丘處機的寶劍,他不是丘處機的對手,從懷里掏出一瓶迷藥灑向丘處機,趁這一晃的空擋,跳窗逃跑了。
丘處機也不看一直被點住穴道有苦難言的孫不二,立時跟在‘譚處端’身后,也跳窗追去。
只見事情敗露的‘譚處端’躍上墻頭,慌亂間翻入自己的房間便不見了蹤影。
聽到這邊打斗聲音的馬鈺,郝大通等人這時方才匆匆趕來,半路遇上丘處機紛紛詢問他發生了何事,丘處機不理他們,直沖譚處端的房間,一腳便踹爛了他的房門。
可憐被點住睡穴的譚處端剛剛被房頂飛來的石子解開穴道,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朦朧醒來時方才也聽到門外的動靜,他剛剛起床喘口氣,想要出門就見丘處機不由分說的便踢爛了他的房門,一進門來就將寶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恨不得立時殺了他一般。
譚處端剛想開口詢問,丘處機便狠狠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肚上,直疼的譚處端當即跪了下去。
譚處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丘處機劍身又重重抽到他的肩膀上,疼的直抽涼氣,他顫聲道:“師、師兄……”
“住嘴!我丘處機沒有你這樣的師弟!今日我就替師父除去你這師門敗類!”丘處機說著,竟真要一劍了結了他,幸而馬鈺趕來的及時,阻止了丘處機。
一見到馬鈺,丘處機痛心疾首,指著譚處端咬牙切齒罵道:“大師兄!你知不知道這個畜生剛剛干了什么齷齪事!你還護著他!此等丑事若是傳揚出去,我全真教聲譽盡毀吶!你我又如何對的起師父的在天之靈!”
王處一將孫不二接來,已解了她的穴道,孫不二見到馬鈺和譚處端,心中又氣又羞,直要一口氣岔過去,說不出話。丘處機見譚處端裝傻,便將自己方才聽見看見的跟在場的幾位師兄弟說了,這不說還好,一說氣的好脾氣的馬鈺都要驚呆了,譚處端聽的卻是莫名其妙,這才想起來自己方才好像也被人點了穴道,趕忙解釋,怎奈丘處機根本不聽他的辯解,硬是要殺了他為師門除害。
馬鈺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出口勸住,丘處機一氣之下直罵他虐弱無能,幾人一二來去的差點又動了手。
全真七子鬧成一團,王憐花并無閑心看熱鬧,他趁此時機已繞過七真殿,進到了重陽大殿內。
重陽大殿自有供奉王重陽的石雕和畫像,王憐花瞧他一身仙風道骨,心想他也不枉這天下第一的風采,心中也不免起了幾分敬重心思。
王憐花在重陽大殿轉了幾圈,竟在王重陽的雕像身后找到了一處機關暗格,那暗格之中藏著一個盒子,用那七巧鎖鎖住。王憐花心中好奇,七巧鎖難不住他,他將那盒子打開 ,發現盒子里藏了一本書,并非是《九陰真經》,卻是另一本更厲害的內功心法——先天功。
昔日華山論劍,王重陽以先天功打敗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高手,一舉奪得天下第一的名號,想來這先天功法,威力之高,江湖無人可及。
可惜這先天功法若要練成,需要修煉者出家當道士斷絕紅塵念想才行,這一點王憐花可是萬萬做不到的,不過全真教的內功卻是不可多得,王憐花不介意閑來無事練來玩玩。
王憐花離開重陽宮時,除了先天功,還順便帶走了一幅重陽真人的畫像,至于他給全真教惹出的這些亂子,如今沒了沈浪幫忙善后,那就只能留給全真七子自己解決了。
他想,全真七子應當不至于太笨吧。
折騰了大半夜,王憐花終于在半夜時分回到了終南山下的客棧里,現將易容卸了,他便去瞧小黃蓉睡得安不安穩。說實話與小黃蓉相處這幾日,到讓王憐花對小孩子生出些許感情來,心里想著若是以后找到了沈浪,也是該收個徒弟養著玩了。
可小黃蓉并沒有睡覺,她反而大半夜在客棧里點了一大桌子好菜,王憐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正與一個十二三歲一身錦袍打扮的少年對峙。
那少年容貌俊美,服飾華貴,一身湖綠緞子的中衣更襯得他臉如冠玉,唇若涂丹,好一副俊朗面相,且氣質非凡,一看便是出自官宦人家的少年。
小黃蓉不知怎得惹了這少年,少年拿一雙眼睛瞪著她,恨不得要上去揍她一頓。
小黃蓉只當看不見,她忽然起身,拿起手邊一盤紅燒肉走到門外,倒入了門口的狗窩里,回來又朝那少年吐了個舌頭,眨眼道:“瞪什么瞪,你要不賠我的花,我把這些吃的全都喂狗,也絕不分你一口!”
“你、你欺人太甚!”那少年似乎在極力隱忍怒火,咬牙道,“臭丫頭,敢惹小王,等小王回去,讓父王派人抄了你的家!”
小黃蓉滿不在意,撇嘴道:“哼!有本事你就試試咯,只怕到那時,你就餓死咯,再也回不到你父王身邊了!”
“你!我掀了你的桌子讓你再吃!”那少年見黃蓉如此,氣的就要過去掀了她的桌子。王憐花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輕輕一拂手,便將他整個人丟到了門外,后又順便在桌上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小黃蓉一看王憐花回來,非常開心,趕忙跑到他身邊,問:“憐花哥哥,你的事情辦完了?重陽宮好玩嗎?下次帶蓉兒去玩好不好,蓉兒也想看道士。”
王憐花輕輕拍了拍小黃蓉的腦袋,點頭笑道:“早就辦妥了,那臭道士有什么好看的,想是現在早就已經亂作一團了,我這只一會兒功夫不在,你又給我惹了什么亂子了?”
一說這個,小黃蓉就來氣,她瞪著那少年委屈道:“憐花哥哥我睡不著,本來想帶你送我那盆小牡丹去外面看月亮,誰知道下樓梯的時候被那壞家伙給撞到地上打碎了,他不僅不道歉還一腳給踩爛了。蓉兒氣不過就趁他不備搶了他的錢袋丟到湖里去了。他在等人沒錢吃飯,餓得肚子咕咕叫,蓉兒就去廚房點了一大桌子菜在他面前吃,吃不了就喂狗,氣死他!”
“他還想打蓉兒呢,可惜打不著!”小黃蓉解釋了一通,一邊說還一邊和那少年吐舌頭扮鬼臉,“金國的小王爺有什么了不起,這里可是大宋,沒錢吃飯餓死你咯!”
王憐花方才露那一手,已讓這少年驚嘆,他自知絕非眼前二人對手,雖然心中不忿,卻也知方才王憐花手下留情沒傷他,但他向來高傲,雖不敢動手,但嘴上卻不肯認輸。
他瞧著王憐花和黃蓉道:“哼,你們別忘了這里可是終南山,重陽宮腳下,你們知道我師父是誰嗎,我師父可是重陽真人親授弟子,人稱長春子的丘處機!等我師父來找我,一定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丘處機?”這少年不提還好,一提丘處機,王憐花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他大笑道,“哈哈哈,小子,那你恐怕真要餓死了,全真七子現在可是亂成一團了,你那師父恐怕沒時間管你了。”
那少年方才聽王憐花和小黃蓉的對話,知道這人剛從重陽宮回來,連丘處機都靠不住,大半夜他自己沒錢又不敢就這樣離開客棧。想到自己堂堂大金的小王爺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少年一腳踢碎了身邊的凳子,嘟囔道:“都怪那狗屁的仁俠沈浪,若不是他多管閑事,梅師父怎會受傷,我又何必跟這個牛鼻子老道來什么終南山!”
王憐花夾菜的手一滯,忽而對這金國小王爺感了興趣,微微轉頭望了他一眼,滿臉良善的笑道:“小兄弟,你想不想找那仁俠沈浪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