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醞釀如何變卦,你要是沒有看出來,那就真的只能說明你太心大了。我心想道。
當(dāng)然,這句話不能說出口,所以我也只是擡起頭看了看師叔,然後繼續(xù)假裝剛纔什麼都沒發(fā)生的樣子選擇性沉默。
估計要不是看在我還是師侄這個份兒上,師叔早就是要直接動手了。我也沒有多問什麼,更是沒有多說什麼。選擇性失憶我玩得很好,而且我玩得很溜。
師叔應(yīng)該是明白,和我來硬的我是不吃的。她看著我嘆了一口氣,走到我的面前將五銖錢遞給了我,很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不願意做這個事情。但是這是事情唯一解決的辦法,我本不應(yīng)該繼續(xù)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如今你也來了,我要交代你的事情已經(jīng)說清楚了,我更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價值了不是?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是有道理,但是這裡面的問題就是如此。師叔看得很透徹,而我現(xiàn)在就和小孩子鬧脾氣一樣,什麼都不管,就只按照自己的行辦事。
這樣還沒被打死已經(jīng)算不錯了。
握著那五銖錢,更多的時候就是一種好像現(xiàn)在的事情讓人處理起來很麻煩的感覺。而我這個時候又要保持絕對的理智,這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一件刺激。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看著五銖錢壓低了聲音詢問道?!翱倳衅渌k法的不是?爲(wèi)什麼要做這麼殘酷的手法呢?”
這個問題好像是我在問自己,又好像是我在詢問師叔。然而師叔看了看我,語氣同樣是有些爲(wèi)難。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是我們都不能控制,更是我們都不能方便處理的了?
師叔搖了搖頭,擺明了就是在告訴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我應(yīng)該也沒得選了。皺了皺眉頭,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好像是必須動手了。
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心情,確定接下去的情況不會太混亂,我的腦子還能繼續(xù)保持清醒後,我知道我得動手了。
“師叔會恨我嗎?”我看著師叔問道。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這個的想法,更多的就好像是對現(xiàn)在的情況的一種不理解,或者說,是一種內(nèi)疚。
我知道這份內(nèi)疚會一直陪伴著我不知道到多久。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這樣的情況應(yīng)該不會變好,反而會一直影響著我。
這完全就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完全不討好的那種。最後很無奈,撞上這件事情的人依舊是我,而且還只有我能處理這麻煩。
我又不得不要開始思考,我到底是得罪了誰,還是我最近是不是有些犯太歲。
師叔很平靜地看著我,那表情還給我一種我很信任你的即視感,可是,我一點都不信任我自己。
“魂飛魄散,你真的準(zhǔn)備好了嗎?”我問道。
師叔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該告訴你的時候都差不多告訴你了,接下去的行動就要靠你自己了。你也不能在這裡呆太久,本來身上陰氣就重,在這裡留太久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出去過後,我們倆的談話你誰也不要說,包括你師父。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雖然不知道爲(wèi)什麼每次都要我做這麼麻煩的事情,但是那個時候我又不得不點點頭,答應(yīng)道:好。
我都答應(yīng)了,好像我除了答應(yīng)這些,也不能做其他的什麼了。想來想去,依舊是覺得頭痛,而且是屬於頭痛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心情。
“既然師叔你已經(jīng)做好了這樣的打算,我也沒有攔著你的權(quán)力。最後一路,我自然是要送好你,這一點,師父不會不理解吧?”我看著師叔問道。
這意思已經(jīng)說明白了,我要搞事情了,不管你要怎麼說,反正今天我就是要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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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xù)說下去。
“每個人都是有三魂七魄,師叔的魂魄散得不知道成了什麼狀態(tài),這樣的情況不管是對於我還是對於師叔你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師叔您的魂魄分散得太開,我每次都要殺你一次,這我得殺你多少次啊。這樣的情況多了,讓我?guī)煾钢懒?,他不得殺了我?如果師叔你願意,我想把你封到符咒裡,等到你的魂魄湊齊,我再行動,您看如何?”我看著師叔問道。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師叔會不會答應(yīng),但是我完全就是處於一種嘗試的狀態(tài)。師叔若是答應(yīng)了,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若是師叔不答應(yīng),這個好像除了強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當(dāng)然,我所做的這一切準(zhǔn)備都是以師叔的心裡所想爲(wèi)最主要的思考源,可是師叔現(xiàn)在老是給我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就好像是這裡面的情況完全就是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樣子。我皺了皺眉頭,耐心地等待著。
我的理由很是站不住腳,這一點我自己都是明白??墒羌幢闳绱耍疫€是堅持要這樣做。雖然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接下去可能會發(fā)生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不想讓師叔就這麼走了。
“不行。你必須殺死我無數(shù)次,就算我有一百個散落各地的陰魂,你都要找出來,一一殺掉。”師叔很直接的拒絕,完全沒有給我半點思考的機會。
我一愣,完全不明白爲(wèi)什麼師叔這一次會這麼直接地地拒絕我。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到這裡面的情況可能讓我有些無奈,另外一方面,我的確是不願意讓師叔做出這樣的選擇。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看著師叔,聲音接近於懇求。
師叔很堅定,或者說,師叔就沒有給過我其他選擇!這樣的情況明明早就是擺在了我的面前,而我一直不願意選擇接受罷了。
我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明白我該做什麼了。
師叔拍了拍我的腦子,臉上的表情帶有憐惜地說道:你啊,和白庸一個樣。有些時候就是感情用事,這件事情已經(jīng)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聽話,懂嗎?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退後一步,再次看著師叔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告訴自己,你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你師叔,她只是一個陰魂罷了。
可是這個陰魂,是我不願意下手的陰魂啊。
我開始行決,平時明明輕鬆就是可以行決完事,今天莫名其妙覺得很漫長。我多希望在最後的時候師叔能對我說,她改變主意了??墒蔷退愕搅俗钺嵋豢?,師叔依舊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的眼神很平靜,平靜道就好像接下去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和她沒有半點關(guān)係。我的手已經(jīng)顫抖到不能有再多的動作,可是師叔的眼神依舊是很平靜,平靜到讓我根本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出手。
“你必須出手?!蔽乙姷綆熓鍐櫭嬚f話,萬萬沒想到,她卻是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我明白,已經(jīng)無路可退。就算是現(xiàn)在還想著要各種掙扎,這都是不太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我大概也只有放棄了。
第一次見到魂魄灰飛煙滅的時候
,我的心情是緊張和不情願。當(dāng)我徹底感受不到師叔魂魄的存在時,無力放下雙手,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究竟是在幹什麼???我想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是同樣的,是我自己都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我站在原地愣了大半天,腦子一片空白,或者說,我就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纔是發(fā)生了什麼。
那一瞬間我是說不出的無力,癱坐在一邊更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好。腦子一片混亂,思考著師叔給我說的每一句話,只想著嫩共這裡面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沒想到最後我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好像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這個行動未免太過於……
每一次想到這個時候,我都是皺緊了眉頭,有些抗拒。更是不想讓自己在思考下去了。就這樣的事情,再想下去可能會出什麼意外。
我想,我得出去?,F(xiàn)在的我就好像是陷在了一個地方,一時半會不管自己有多努力好像還不能這麼簡單一樣。我站在原地愣了大半天,突然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沒有出去的辦法。
就在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我聽見一陣鈴響,有人叫著我的名字道:何巫!歸來!
最開始我倒是對這樣的情況不太在意,可是這聲音叫久了,我感覺到好像有點變化了。我魂魄本來就很輕,再加上這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我的名字,我的魂魄開始往外飄。
想來,應(yīng)該是師父在外面已經(jīng)等不及了,所以纔會不管我現(xiàn)在的情況,直接想把我的魂魄請出去吧。
這樣的想法是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我閉上了雙眼,想讓自己暫時不要想這麼多事情。管它這麼多了,自己能輕鬆一會算一會吧。
我以爲(wèi)閉上雙眼會好一些,沒想到的是,我閉上眼就是師父的音容笑貌,就像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要這麼做,我現(xiàn)在就完全是在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我假裝是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或者說,我是不敢看過去。
師叔啊師叔,我爲(wèi)什麼要認(rèn)識你,或者說,我們爲(wèi)什麼要有這個孽緣啊。師叔就好像是聽到我的話,我見到她衝著我笑了笑,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
“何巫!何巫!”師父的聲音一直都在我的耳邊,等到我好不容易睜開雙眼的時候,見到的是一臉著急的師父和師弟,還有已經(jīng)亮了的天。
看來,我在下面呆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我想到。坐直了身子,我感覺到渾身很是疲憊。休息了大半天才是緩過來,看著師父和師弟問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點了啊……
“已經(jīng)早上七點了,這一晚上我和師父根本不敢睡覺,一直盯著你?!睅煹苎a充道。
太辛苦師父和師弟了。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裡也只有這句話。我整個人癱瘓在了一邊,皺著眉頭想著這裡面的事情是不是越來越混亂了,思考了大半天,最後依舊是什麼都沒說。
“你們倆也一晚上都沒睡,好歹我也算是在地上躺了一晚上,快去休息一下吧。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有些多,我得慢慢整理一下思路?!蔽铱粗鴰煾负蛶煹芙忉尩?。
我倒是覺得如果他們倆繼續(xù)這麼強撐著,不算什麼好事情。顯然兩個人都是困得很,聽到我的這句話,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好就是回房了。
我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索性就是開始思考這裡面發(fā)生的事情。有些時候回過頭看看,卻總是有師叔就在我身後的感覺,不知道爲(wèi)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