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藎不光秦妤看上的人,他是祁王的兒子,蛟龍?zhí)ビ洃?yīng)驗在他身上,太后早就有意,這樣的人是不能落在別人家!見福裕太妃之前明明同意,這又來說什么奉師命定過親,又被秦妤幾句話激的,當(dāng)下直接就寫下賜婚的圣旨。
秦妤攔了下來,“太后!這懿旨……還是先別宣吧?也省的真有事到時候僵持在這,秦家的顏面事小,倒是讓太后失了顏面!”
“這話怎么說?難道旨意寫了還壓著不成?哀家倒要看看他們是怎么抗旨的!”太后現(xiàn)在就是一口火氣郁在心中。
秦妤勸話又解釋,“我的這份我先拿走,待我和蘇藎哥哥說過,再看時機!我也希望他能邁過那個坎兒,畢竟還俗了,不再是出家人,勢要娶妻的!”
“他要是真鉆在牛角尖里,你豈不是又要找他受委屈?”太后皺眉不贊同。
秦妤笑的凄美,“我愿意和他好好相處,讓他看到我的好,心甘情愿娶我!到時候太后再宣旨,也給了他緩沖的時間,也不會強硬的上來抗旨,讓太后失了顏面?!?
“你就是太心好了!我知道你面上冷清,素來心底軟,可也不能真讓他欺負了你!受了委屈來跟哀家說,哀家給你做主!”太后拉著她。
秦妤笑著趴在她腿上,“我知道太后向來就疼我!”
從宮里出來,秦妤看著手里的賜婚懿旨,勾起嘴角,打聽了蘇藎在黃河岸,還是南樂,她要過去。
黃河浮橋需要幾十艘船鏈接起來,鋪設(shè)木板,船已經(jīng)打出來,正在漳河試驗承重如何,先把漳河上的浮橋搭建好。
蘇藎作為浮橋督建,有這個機會,又怎能不會賴在南樂。
顧楚寒等著北辰國造船廠的消息,也就先看著漳河浮橋的事,畢竟是她的地盤,制造局往來人也用的最多。
漳河過的船只雖然不多,但一座拱橋建起來確太過耗費工料人力和財力,而且并沒有浮橋方便。
十六架鐵皮木船一字排開,橫列在漳河河面上,工匠們把每一架船上的橋面鏈接固定起來,繩索橋欄最后掛上固定,正式通路。
顧楚寒和蘇藎,石崇,宋笑西等一眾人親自走了個來回,馬車試行,貨車試行。
“大人!這浮橋很是結(jié)實牢固呢!連蒸汽車開過去都沒事,以后就更加方便了!”試行的眾人都高興的叫好。
顧楚寒揚起笑,“好!非常不錯!咱們南樂縣四通八達指日可待!”
“都是大人的辛苦功勞啊!要不是大人,南樂縣百姓還在每家每年交錢交稅,飯都吃不飽,還擔(dān)心閨女長標(biāo)致了被投進河里!”鄉(xiāng)老滿臉感激。
“是??!是??!都是靠著大人,咱們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眾人紛紛附和。
顧楚寒又客氣了一通,“是大家共同努力致富的功勞!”
蘇藎看她被夸的臉色發(fā)紅,目光寵溺。秦家那邊祖母話說出去推掉,也能清凈一段時間,他也該當(dāng)緊的把黃河浮橋建起來早早通行。
顧楚寒親自下廚,不僅虎皮餛飩,黃橋燒餅,佛跳墻,魔芋粉絲,還有酸菜魚,松鼠魚,水煮牛肉,范大廚又加了幾樣菜。
蘇藎吃過飯,晚上又抱著顧楚寒好一番唇齒纏綿,才不舍的回黃河上去,“有事隨時要給我傳信!”
“好!”顧楚寒點頭。
“沒事也要傳!”蘇藎又加了句。
她沒啥事兒傳個啥?。坷速M了信符還得非功力去畫!不過看他神色,顧楚寒也應(yīng)聲,“好!想你!”
蘇藎這才滿意,趁人不備,偷香一口,然后若無其事的離開。
顧楚寒暗罵一聲,“老子一世英名早晚敗他手上!”
清泉笑著沒有接話。
蘇藎就是要告訴世人,她就算是男兒,那也不容旁人染指!是他的!
不過剛回到黃河上,就收到了秦妤的信。
“公子!怎么處置?”晏江拿著信問他。
“以后從哪來的退哪去,不用拿!”蘇藎冷聲道。祖母難道沒有說?這個秦妤還給他寫信!?
回屋提筆往家寫封信,問福裕太妃怎么回事兒。
福裕太妃回他話說的婉轉(zhuǎn),他那樣直接說已經(jīng)娶過親,卻不見人,太荒謬,沒有人相信。又安撫他一番,也催他好歹拿個婚書,或者把人先領(lǐng)回來看看。
知道秦妤不死心,蘇藎眸光暗冷,“再有信收起,送與應(yīng)國公!”
“是!公子!”晏江應(yīng)聲,幾番拒親,公子更是已經(jīng)娶過,卻還糾纏,那就是自取羞辱了!
“只是……若是她們急了,求得一道圣旨,就不好辦了!”
蘇藎也擰起眉,“我找?guī)煾赶饶脕砘闀??!?
玄天道人除了偶爾下山行醫(yī),多年不涉及塵世間事,“收了你個不孝徒弟!早晚把這山給我搗了!”
“師父……”蘇藎跪坐在他前面盯著他。
“罷了罷了!你與那丫頭也是命定緣分,為師就幫你這一次!”玄天道人擺擺手,寫婚書給他,“這名字自然是不能直接寫了楚寒二字上去,不如就叫……”
“鳳麟!”蘇藎直接打斷他的話。九兒自己有名字,到了顧家就叫著顧九郎的名字,李安之賜了個表字,師父再賜一個,叫不完的名字了!而且……
玄天道人瞪他一眼,“又嫌為師取名難聽?”
“那師父想給九兒取什么名?”蘇藎問他。
玄天道人輕哼一聲,“翠花這名多好!青翠華蓋,一花世界!”
就知道!蘇藎堅持,“鳳麟!”
“不是你的琴叫鳳麟嗎?”玄天道人不滿的問他。
“就叫鳳麟!快寫!”蘇藎催促。
玄天道人嘴上罵著他不尊師長,忤逆師父,手下還是很快的寫成兩份婚書,各自姓名,八字,證婚人。
蘇藎婚書拿到手,拱手謝過禮,起身就走。
“這個不孝的東西!連陪師父用頓飯都不陪!有了媳婦兒忘師父!”玄天道人在后面罵。
“師父!弟子陪你用飯!”境羽笑著道。
玄天道人哼了聲,“你那個二師兄也跑的不見人影!你這個小東西翅膀硬了,也要學(xué)他們!”
“他們都是去追女人了!弟子不喜歡女人!”境羽直接道。
玄天道人頗感欣慰的捋了捋胡子,忽然又頓時,“不喜歡女人,你以后不會追著男人跑吧?!”
境羽嘴角抽了抽,“師父!弟子也不喜歡男人!”
“誰知道你會不會也喜歡了!”玄天道人拂塵掃到胳膊上。
“師兄帶來的佛跳墻……你還吃不吃?”境羽黑著小臉問。
“當(dāng)然吃!”玄天道人瞪眼。
蘇藎特意按他口味做的佛跳墻,本是給顧楚寒準(zhǔn)備的材料,都拿這邊來了。
不過換回了婚書,讓蘇藎心里喜悅不少,拿給顧楚寒看。
“婚書?誰的婚書啊?”顧楚寒眉毛一跳,打開一看,上面是蘇藎和一個叫鳳麟的女人,她黑著臉幽幽的睨著他,“這個叫鳳麟的女人是誰?”
蘇藎看著她微愣。
“快說!叫鳳麟的女人是誰?還拿了婚書來!老子可跟你說過,你要是跟別人不清不楚,就掰了!”顧楚寒瞪著眼怒問。
蘇藎氣氣的盯著她,“不認識八字嗎?”
顧楚寒再一看,“咦?咋是我的八字?”
“這是我找?guī)煾笇懙奈覀儍蓚€的婚書!”蘇藎解釋。
顧楚寒正要笑,忽然嘶口氣,“不對?。▲P麟不是你的琴嗎?”他有把可珍貴的琴,連晏江清泉平常都不讓碰,讓她給打琴架的時候,還特意告訴她那琴叫鳳麟,讓她打出來的琴架要配得上他的琴!
“你另一個名字就叫鳳麟!”蘇藎直接道。他也想直接寫上她的本名,可這婚書要拿給祖母看,不能用她原本名字。
顧楚寒輕咳,“挺好的!最好的是拿到了婚書!這下你總放心了!”
蘇藎笑著輕吻她。
秦妤的信又到了,隨著信一塊來的還有一首琴譜,跟他討教。
晏江收了,拆開看了看,信上只說討論琴譜,卻并沒有曖昧之言,“這秦妤倒是個聰明厲害的,這信拿給應(yīng)國公也說不出個啥,還不如退回去!”
“你直接讓人送過去就是,秦正灃看了自會明白!”蘇藎吩咐。
晏江應(yīng)聲,拿著出去讓人送信。
黃河到京都只半天功夫,信很快到了秦正灃的手中,看著只有秦妤的信和琴譜,卻送到他這里來,“這是什么意思?”
“國公爺!這信是祁王二公子讓人送來的!”秦管家回稟。
秦正灃臉色漸漸難看,陰沉瘆人,“穆蘇藎這是什么意思?瞧不上我秦正灃的女兒!?”
秦管家忙道,“送信的人說,祁王二公子已有婚約!”
“有婚約?為何之前不曾提起?是真是假?”秦正灃冷聲問。
秦管家搖頭,“奴才也不知?!?
蘇藎回家看望福裕太妃和蔣氏,把婚書拿給了她們。
之前問他都沒說,現(xiàn)在拿回來,一看就像是剛寫下的。
不過上面確確實實的玄天道人證婚立下的婚書,不說他之前是不是娶過,這婚書拿出來,都是婚約!
“這鳳麟怎么不像女兒家的名字?”蔣氏問。
“家中只得她一個女兒,父母寄予厚望,是以才起了這個名字?!碧K藎解釋。
蔣氏點點頭,“既是你師父做主,他教養(yǎng)你二十年,也當(dāng)有命聽從,不可違逆!”
福裕太妃卻心里不滿,只說世上最好,秦家比不了,連個什么樣都沒有見過。
蘇藎態(tài)度已經(jīng)明確到這一步,如果秦妤再不識趣,家里再有其他想法打算,就休怪他手段狠。臨行讓放出他早已經(jīng)奉師命定有婚約的消息,又找了一趟范功聯(lián)。
讓范功聯(lián)一個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御史幫著他說謊,蘇藎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又范夫人配了延年益壽的珍藥。
“這秦家最不如當(dāng)年鼎盛,可太后還在,也是首屈一指的勛貴之家,那秦四小姐又才名在外,品貌皆是上佳,怎么祁王二公子還費盡心神拒婚不愿意?”范夫人實在想不通。
范功聯(lián)擺了下手,“牡丹再好,有人就愛蘭花;蘭花高潔,可有人就愛野草!有什么想不通的!幫忙圓謊也不是不可幫,既然找到我,這點小事無傷大雅,不過賴過來那一盒藥,可是好東西!”
范夫人一聽好,“那拿給老爺用吧!我這平常也都沒有斷過補藥補品的?!?
“就是給你要的,延年益壽!人生不過幾十載,但他們修行之人,尤其是道門都有養(yǎng)生之法,不乏過百之人。你身子骨向來不好,好好吃著吧!”范功聯(lián)笑著道。
范夫人不禁笑著應(yīng)聲。
蘇藎有婚約在身的消息傳出來,京中各大勛貴之家中很快傳了起來。秦家還想結(jié)親,怪不得不愿意,原來是早就有婚約了!
有人說到范功聯(lián)這,他當(dāng)即就回了一句,“他高中之時,就有人托我做冰人,當(dāng)時就說了早有婚約,才沒說成!”
“當(dāng)年還有這一出?。俊北娙巳滩蛔∠嘈攀钦媪?。
賜婚的懿旨還沒宣到祁王府,更無人知道,蘇藎早有婚約的消息卻傳了出來,一下把太后這道賜婚懿旨給堵住了。
“豈有此理!簡直放肆!”太后震怒,發(fā)了一通火,直接氣的病了。
而秦妤手中的那份賜婚的懿旨,此時再看更像是笑話一樣,沒有宣出去的懿旨,而他卻暴出奉師命早定下婚約,即便是祁王府都不能逼他退親,到時候一個不仁不義的罪名誰都不好擔(dān)負!關(guān)鍵的是那與他定親的人是誰,她恨都找不到人去恨!有百般手段,更是無從下手!
聽太后病了,她立馬請旨進宮侍疾服侍,勸解太后,為蘇藎說好話,話鋒暗暗針對顧楚寒,把心里的那股不甘怒恨都撒在顧楚寒頭上。
讓太后對顧楚寒也由怒生恨。
這時北辰國的使臣趕來,造船廠要建在隔壁臨新縣,黃河岸邊,兩國交界,試航也方便,制造局就在隔壁,一天時間可以來回,也方便很多。
不過負責(zé)造船廠的人卻不是赫連云。
“這么好的機會,他會不來?不正常啊?”顧楚寒挑眉。
清泉眼神閃了下,沒有吭聲。
顧楚寒卻抓著他來問,“你知不知道有啥事兒了?”
“奴才也不知道!”清泉搖頭。
顧楚寒虎著臉,“說!”
“奴才真不知道!”清泉笑道。
顧楚寒翻了一眼,“那你就去打聽打聽!我總覺得這里面的事兒不太尋常!”
清泉應(yīng)聲,說去打聽,過了兩天給她消息,“北辰國太子遭到襲殺,斷了手腳筋,赫連云成了頭號懷疑對象,正被幽禁在家里!”
顧楚寒嘶了口氣,“誰這么會下手,不直接殺了,只挑斷手腳筋,這下好好一個太子成了廢太子了!這北辰國有奪位野心的就赫連云最打眼,不關(guān)他關(guān)誰呀!”說著哼笑起來。
只是笑了半天之后,那笑就僵在了臉上,“臥槽!我還欠他一個救命之恩,他不會讓我去救他吧???”
清泉驚愣了下,臉色也難看起來。
她個烏鴉嘴,話剛說完,就有赫連云的親信帶著他的親筆信和信物玉佩來找她求救,還那次黃河之上的救命之恩。
顧楚寒簡直氣的臉都綠了,狂想給自己腦袋來上幾下子。
“我去!”蘇藎看到后,當(dāng)即決定。救命之恩?他會讓赫連云欠他欠到想哭!
“信上說了,必須得我去!如果不是我去,他日后定然來討救命之恩!”顧楚寒磨著牙。
黑胡忍不住上來接話,“他給九公子下蠱毒的時候可下的毫不遲疑利落干脆,差點害死九公子!就算有啥恩情也一筆勾銷了!他哪還有臉讓九公子救他?。克懒烁茫 ?
清泉搖頭,“他死不得!守宮線還沒有完全煉化,他若死,九公子也難活!”
顧楚寒根本不想去,她救個屁啊救!不過想到當(dāng)初是她滿口答應(yīng),有差遣她會幫他一次答謝他救命之恩,況且他手里還握著她的把柄,現(xiàn)在京中恨她的人那么多,知道她是女兒身必定不會放過她,越想臉拉的越長。
“九公子!難不成還真去救?”黑胡難看著臉問。
“把柄在人手里握著,能不去救?”顧楚寒沒好氣道。
想到她的身份,黑胡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我和你一塊去!”蘇藎知道攔不住,合生守宮線都能下,還有什么卑鄙手段都會用!
顧楚寒點頭,“就說我忙農(nóng)收麥子前下到各鄉(xiāng)察訪,縣衙里也沒有大事,都交給縣丞宋笑西全權(quán)辦理!”反正也越不過她!
清泉和黑胡都應(yīng)聲。
次一天顧楚寒跟宋笑西交代完縣衙的事,又到制造局跟石崇交代好,就下鄉(xiāng)去了。
知道她體恤民情,每當(dāng)農(nóng)忙夏收秋收都要下鄉(xiāng),都沒有懷疑。
安排好事情的蘇藎也過來,直接帶著她趕到北辰國京城。
顧楚寒換了女裝,把臉抹黑了一層,又點上不少小雀斑,微微變回真聲,“走吧!”
蘇藎直接貼了一張人皮面具,變身成一個清俊的青年,“頭發(fā)綰好!”
顧楚寒扭頭看他。
拉她過來,蘇藎把她頭發(fā)全部綰起來,梳成婦人頭,“涼快!”
顧楚寒伸手摸了摸,斜著眼瞥她。當(dāng)她不知道呢!
蘇藎牽起她,“走吧!”
“好!”顧楚寒笑笑應(yīng)聲。
北辰國的京城明顯比大厲繁華多了,商鋪鱗次櫛比,往來車馬不絕,兩遍商販聚集,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
顧楚寒并沒有急著去找赫連云,而是拉著蘇藎在北辰國京城溜達起來,“先逛逛,然后找家客棧歇腳!”
蘇藎應(yīng)聲,跟著她逛起來。
各色的小吃,顧楚寒正好沒有吃飯空著肚子,從街頭吃到街尾,跟那些人商販接觸起來,口音也自動變成他們這邊的口音。
蘇藎看她。
“曾經(jīng)學(xué)過!曾經(jīng)!”顧楚寒呵呵沖他一笑。
蘇藎摸摸她的頭,“去吃個冰碗吧!等晚上給你小龍蝦吃!”
顧楚寒兩眼瞬間閃亮,“好!走走走!”
到茶樓要了冰碗,大堂里坐著的人正在議論太子赫連御被襲殺之事。
“這要不是深仇大恨,哪是這個手段!挑斷了手筋腳筋,這太子就得讓出儲君之位,眼睜睜看著其他人坐上自己曾經(jīng)的寶座!還登上皇位!”
“自古天家無情!沒有直接殺了,還算留了一條命!”
“現(xiàn)在這樣更惡毒!”
“那你們說,這事真是云王爺干的不成?”
“我跟你們說,云王爺早就想除掉太子,一直野心勃勃呢!”
“我聽說,皇上把他幽禁,這太子之位跟他今生無緣了!還有越王爺和康王爺呢!”
顧楚寒看他們越說壓低了聲音,看向蘇藎,“為啥兄弟四個,就老三名字難聽???是不是偏心眼兒?”
蘇藎笑,“是!本就偏心!”
顧楚寒撇了撇嘴,“那就先查一下他是好的,還是壞的,推他一把!”
兩人在京城逛游了幾乎一天,也打聽了一天的消息,直到晚上這才回了客棧。
顧楚寒看著客棧里就一張床,忍不住嘴角一抽。這貨給她梳成婦人發(fā)髻,就想著住客棧省錢呢!
當(dāng)晚兩人就爬了赫連康家的墻。
說來,赫連家的幾個活下來成年封王的兒子,還就數(shù)赫連云最出色,有野心卻沒反逆之心,還一心為壯大富強北辰國操心勞力,邊境暴亂,海上騷擾,都是他平定的,也算是個實打?qū)嵏沙鰜淼耐鯛?!不像赫連越,赫連康是憑借著皇子的身份封王。
赫連越還好,比尋常人也是天資聰敏。
但赫連康就明顯有些不夠看了。也是以赫連御赫連云,包括赫連越都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整日跟著太子屁股后面跑,也沒落到啥好。
赫連御被挑斷手腳筋,太子之位是廢了,只讓人稍稍撩撥,就真的去找赫連御,讓他上奏封他為太子!不便宜了赫連云和赫連越。
本是穩(wěn)固的太子之位,赫連御縱然多疑,也只想著待他登基為帝繼承大統(tǒng)之后,再慢慢收拾赫連云。被襲殺的事之前更是遇到不少,可這次猛然碰到了厲害的殺手,沒有殺了他,卻挑斷了他的手腳筋,讓他徹底成了一個廢人,這輩子無望了!
他還沒有緩過這口氣,赫連康個廢物竟然來找他要太子之位,心里又鄙夷又恨怒,直接讓他除掉赫連云,那就把太子之位讓給他。
赫連云現(xiàn)在被幽禁著,想要除掉他容易太多!赫連康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下來,先讓人去刺殺赫連云。
那些刺客來刺殺赫連云時,顧楚寒和蘇藎就趴在云王府的大樹上看著。
赫連云武功高頂,幽禁了身邊也有人,來的那些刺客根本不夠看,看死傷過半,猛攻一番,急忙撤退。
“主子!你受傷了!”懷冰扭頭,看赫連云身上三處上都皮肉外翻,急忙去拿藥箱。
“一點皮肉傷,沒有大礙!”赫連云冷聲道,狹長的鳳眸冷魅詭譎。顧楚寒若來救他,想的必然不是這樣的‘苦肉計’!
懷冰給他清理了傷口,上藥包扎起來,“要不要上報主子遇襲的事?”
“不必!”赫連云直接搖頭,他已經(jīng)被幽禁,一舉一動都被監(jiān)視著,這里發(fā)生的事,不出半個時辰,宮中就會知道。
懷冰點頭。
“不會再來第二次,我們走!”蘇藎直接帶顧楚寒離開,回了客棧。
等天明,赫連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渾身發(fā)沉,發(fā)熱,像是傷口感染了,可明明測過沒有任何毒性。
懷冰立馬上稟找大夫。
昊武帝只當(dāng)他使的苦肉計,不同意太醫(yī)去看診。
等到傍晚,赫連云幾乎已經(jīng)確定他得了瘟疫,全身高熱,卻整個人打寒戰(zhàn),頭疼欲裂,全身都痛的難忍。
聽是瘟疫,其他的人也都嚇壞了,生怕被傳染了。
懷冰再次上稟請?zhí)t(yī)過來,“云王爺染上了天花,要是再不治人就沒了!”
看守的將兵這才忙又上稟了。
昊武帝怒哼一聲,“那就派個太醫(yī)過去看看搞什么名堂!”
太醫(yī)很快到了云王府,一看赫連云的狀況,就確診為天花,“王爺小時未得過天花,此病又來的兇險……”
“治!”懷冰抓著他,聲音冰冷的吩咐。
太醫(yī)擦了擦汗,“老臣定會竭力救治王爺?shù)?!?
幽禁之地一下子成了死地一樣,太醫(yī)也不被允許進出,只送藥材進去。
赫連云雖然底子好,但他大人得了天花本就兇險,病情又來勢洶洶,他就算不死,也會脫一層皮!這樣陰損的主意,絕不是赫連康那個蠢貨能想得出來的!
等到第四天,赫連云的狀況并沒有好轉(zhuǎn),送進來的吃食又被人動了手腳,毒死了兩個丫鬟。
有老臣上奏太子已廢,只有赫連云能當(dāng)大任有望稱霸統(tǒng)一天下,昊武帝這才重視起來,立即又派太醫(yī)過去全力救治赫連云。
赫連云迷糊之際,寫了封陳情表上奏,并非是他害的太子皇兄,他雖志在四方,但從未想過跟皇兄爭奪皇位,只愿做個忠臣良將輔佐太子,壯大北辰疆域!
昊武帝拿著陳情表看了半天,又讓人徹查太子遇襲之事。
一旦再查,必定翻案。
等赫連云緩過來,就又請旨督看造船廠,不插手朝政,又說尋訪名醫(yī),幫赫連御續(xù)筋脈。
他堂堂一個王爺去守造船廠,那就是貶謫了。
昊武帝考慮良久,同意了下來。
赫連云接了旨,病情也好轉(zhuǎn)起來,就一心等著到臨新縣找顧楚寒,說來救他,只露過一次面,再沒見到人!
顧楚寒已經(jīng)回到南樂縣,忙起夏收,接茬兒大多不再種蜀黍,全都換上了玉米,她必須得坐鎮(zhèn)。
不出十天,南樂縣收了麥子的田里,全都種上了玉米和豆子,個別少數(shù)習(xí)慣種了蜀黍。
顧楚寒叼著根狗尾巴草,坐在地頭看著略干的地。
不過半個時辰,嘩啦啦一場大雨落下,瞬間解了出苗困難的干旱。
造船廠選址已經(jīng)定下,農(nóng)忙后就開始動工了。
黃河浮橋也建造完工,正式通行。
蘇藎暫時回京述職,上來就要負責(zé)造船廠的事。
賢正帝卻沒有同意,多方猶豫不決。他是蛟龍?zhí)ビ洃?yīng)驗的人,日后也必定是大厲的柱石之人,可當(dāng)大用!他不愿繼承爵位,他也有心補償,想讓他留京。
“造船廠朕另有人選負責(zé)!你既有大才,又怎么往造船廠去!?”
“皇上!北辰國來造船廠負責(zé)的人是赫連云!”蘇藎回話。
賢正帝頓時臉色微變,“赫連云?他不是因北辰太子遇刺之事被幽禁了嗎?”
“剛剛解除!”蘇藎沉聲道。
那邊回報消息的已經(jīng)進宮,通報給賢正帝。
賢正帝聽了沉默半晌,“那此事就交由你負責(zé)吧!”
“是!微臣定不負皇上期望!”蘇藎應(yīng)聲。
他剛回京,又要去臨新縣接管造船廠,還說奉師命定的有婚約,還不是為了顧楚寒?。可蚍汲剡@么多年都沒聽到他有婚約的事。
見他出門,沈芳池立馬上去,“表哥!”好不容易堵到他!
蘇藎冷眼看著她。
晏江淡聲提醒,“沈大小姐!我們公子并非蘇家人,就更不是沈大小姐的表哥了!”
沈芳池臉色難看,“難道表哥做了王府公子,就再不念往日親戚了?”
“沈大小姐說笑了!我們公子七歲拜師,之后一直便跟著師父,可以說是玄天道人教養(yǎng)我們公子長大的。蘇家都不敢來認親,沈大小姐又哪來的親戚?”晏江笑著反問。
“你……”沈芳池怒陰了臉。
“奉勸沈大小姐一句,有些事不是你能摻和的,小心把沈家給摻和沒了!”晏江呵呵笑,說完抬腳跟上蘇藎。
這樣威脅她!還是由一個奴才的嘴里說出來的!蘇藎甚至根本不屑跟她說句話,更是讓沈芳池恨意難忍。臨新縣?造船廠?她又怎么會看著他和那個淫蕩無恥的賤人逍遙快活!還有秦妤那個蠢貨,到現(xiàn)在一點事都沒有辦成!真有種直接找人去殺了那個賤人!
秦妤又何嘗不恨,蘇藎竟然京都都不待了,從黃河浮橋,又到了造船廠,就差直接到制造局和顧楚寒同進同出了!
秦太夫人找到太后,說她在家里病了,人都瘦了一圈,什么飯都吃不下。
太后也心疼,娘家那么多小輩,就她貼心,討得喜歡,也是她教出來的,別人都不看,就看上一個,給秦太夫人留了話,“等中秋宮宴!”
知道她這意思是中秋宮宴要宣賜婚懿旨,帶著消息回家找秦妤。
蘇藎已經(jīng)趕到南樂縣,造船廠需要制造局全力協(xié)助,調(diào)配工匠。
顧楚寒看他越貼越近,心里哎呦嘆息,等赫連云來,這貨肯定更作,她得時刻保持求生欲,準(zhǔn)備一籮筐甜言蜜語!
赫連云也很快趕到了臨新縣。
而北辰國的工匠和物資材料也已經(jīng)先行趕到。
顧楚寒只在制造局留了兩個老手,其他全部調(diào)到造船廠,她也從縣衙,制造局兩邊跑變成了縣衙,制造局和造船廠三邊跑。
浮游師傅坐鎮(zhèn),又有那么多頂尖的工匠,顧楚寒不擔(dān)心,就擔(dān)心赫連云和蘇藎兩個人掐起來了。
所以小型的蒸汽機船模型,她都搬到了造船廠,傾囊相授,然后避免到造船廠去!即便去了也避免見到赫連云!
赫連云卻專門堵她,“你守宮線被控制了?”
顧楚寒給他個冷臉,“救你是之前欠你,但朝我下蠱毒的事也絕不原諒!赫連云!這輩子都沒可能!”
赫連云平眼中閃過怒痛,“守宮線是我的錯,但我絕無害你之心!”
“當(dāng)了那什么還立牌坊!只會讓我越來越鄙夷你!”顧楚寒冷嗤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楚寒!”赫連云上前兩步。
“別!叫我顧大人!”顧楚寒扭身,又想起來,“哦!忘了告訴你,你寵幸過不止一個丫鬟,別人用過的,你洗再干凈,都會膈應(yīng)到我!”
赫連云瞬間臉色難看,眸光暗沉沉的盯著她,“你就想用這些話來羞辱我讓我退卻?告訴你,不可能!”
“想多了!我只是告訴你我的真實感受!我和你們不一樣,被人用過的我絕不會要!你要說男人都如此,說你貴為王爺不可能只守著一個,那你可以反過來想起來,我也去找?guī)讉€男人,然后再找你!”顧楚寒真的希望最忙的這個時候,赫連云不要給她添亂!也真的希望赫連云能去盯別人,放過她!
赫連云看著她走遠,直接奔向蘇藎,緊緊握起拳頭。
“主子!她從來沒把主子當(dāng)回事兒過!只有算計利益的時候狠宰一筆,主子有難求到她都不想救!還讓主子得了一場天花差點喪命!之前的青光弩主子好不容易受了傷才贏到,拿來送給她,也是被扔回來!北辰多少女兒傾慕主子,愿意為主子赴湯蹈火,何必就找她!?”蝶影從開始就為他不值,心里不甘憤怒,這會看顧楚寒對赫連云寡恩薄情,心里更恨。
懷冰也同樣的想法,這顧楚寒之前主子說給她個側(cè)妃的位分,看在她會造個機器也就算了,她不僅嫌棄,把主子的真心踩在地上!說是來救主子報答之前的救命之恩,可太子遇襲本就是他們干的!也是她和蘇藎把主子陷入囹圄。
赫連云冷冷笑,“因為別人都不是她!”他就不信,還真贏不到她!
顧楚寒懶得理他,奔到蘇藎跟前,“我說的漂不漂亮?”
蘇藎笑著抬手摸了下她的頭,“想吃什么?”
“小龍蝦!”顧楚寒直接道。
“只準(zhǔn)吃這一次,下次要等小日子好了之后。”蘇藎不忍拒絕她。
顧楚寒微微撅嘴,“都還沒來呢!”她表現(xiàn)這么好,都沒個獎勵!
“那吃兩頓!”蘇藎無奈道。
她眼睛頓時閃亮起來,“一個麻辣,一個蒜香!”
“好!走吧!”蘇藎笑著應(yīng)聲,領(lǐng)著她去吃飯。
云鶴洋看著兩人相處的氣氛,這蘇藎和別人相處可沒個笑臉,跟顧楚寒一起,時不時都能看見他笑。而且看顧楚寒的目光也透著溫柔蜜情一樣。
再跟她彈起游輪設(shè)計時,云鶴洋忍不住提醒她,“顧伯爺!你和祁王二公子關(guān)系過密,只怕流言不利。”
“我跟你多說些話,就傳我和你的流言,等接下去就該傳我和云王爺?shù)牧餮粤?,對著我來的,讓她傳去!”落在她手里,打不死她?
“對……對著你來的???”云鶴洋瞬間想到秦妤,難道那些流言蜚語都是表姐放的不成?抹黑了蘇藎,她也得不了好!而且想著要嫁給他的,還抹黑他做什么?。?
顧楚寒笑笑不再提,又跟他說起游輪的事。
看她對那些流言蜚語根本不在意,云鶴洋又想到秦妤讓他盯著顧楚寒和蘇藎的行動,不僅臉上發(fā)熱,心里羞愧。他坦坦蕩蕩,大氣淡然,根本不在意那些小算計,心里裝的是百姓,是機器發(fā)展!那些小心思小算計放在他前面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秦家的家世權(quán)勢,表姐想要嫁個和蘇藎一樣俊美謫仙的人并不是難事,何必非得盯著蘇藎!完全不討喜!
蘇藎直接暴出已經(jīng)奉師命定了親,更是狠狠打了一臉。不知道表姐放棄了沒有?
他這邊心里期待著秦妤把蘇藎放下,才沒過一刻鐘,就看到秦妤竟然到臨新縣來了,頓時一驚,“表姐???你怎么來了?”
秦妤一身白色煙紗裙,翩然而來,飄逸如仙子一般,精致秀美的臉上帶著清雅高潔的淺笑,“鶴洋!”
看真的是她,云鶴洋神色就有些不好了,上前見了禮,“表姐你來這做什么?”
“看看你們!”秦妤微微一笑。
“只怕表姐不是來看我的,表姐相看的另有其人!”云鶴洋看著她道。
秦妤面色微微飛紅,“你也笑話我起來了!”
“表姐!你不該來!蘇藎他都已經(jīng)定親了!他師父教養(yǎng)他二十年,恩重如山,他是絕不可能違抗師命的!”云鶴洋沉著臉勸她。
秦妤神色微沉,“師命不能違抗,難道圣旨就可以違抗嗎?”說完遠遠看見了蘇藎,抬腳就上去找他。
“表姐!表姐?。俊痹弃Q洋叫她。見她不理會,再叫就招來人,看見定是不好,會說三道四,忙跟上她。
“蘇藎哥哥!”秦妤稱呼不改,笑意淺淺清雅的過來。
看她竟然跑到臨新來,蘇藎皺起眉頭,“秦四小姐!自重!”
“我這有一個東西你一定非常想看?”秦妤從衣袖中拿出太后懿旨。
蘇藎眸光一變。
“想要跟我談?wù)劻藛幔俊鼻劓バ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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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來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