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厲和袁成方先後被殺,消息傳回京中,震驚朝野上下。
之前顧楚寒參奏袁家謊報冒領(lǐng)軍餉,就已經(jīng)是招惹到了袁家,沒想到楊麒孝去接手北營,她竟然也去了,還一到地方就殺袁成厲,又殺了袁成方。
這袁成厲武功蓋世,是袁家武功最厲害的領(lǐng)軍將帥,因爲(wèi)有利器黑金刀,在南燕難逢敵手。袁成方詭計多端,也算是足智多謀,武功也不低。兩人全被除掉,連同那些副將一起帶回京都,袁家在北營經(jīng)營二十載,這一朝就被完全打散了!
袁家的家主袁成鯤大爲(wèi)震怒,召集了家中族人商議應(yīng)對之策。
有一大半都支持在顧楚寒還沒有回到京中的路上除掉她!
這件事已經(jīng)有人在幫他們做了,嵇少卿一直有人暗中監(jiān)視著顧楚寒,在她動手殺袁成厲時,計劃就已經(jīng)形成。也猜到了她必除袁成方,所以等著機會,派了暗衛(wèi)死士刺殺。
燕飛櫻就專盯著他,派了人攔截。
這邊嵇少卿的人下手,那邊燕飛櫻的人也迅速上手。
看著兩方黑衣人交戰(zhàn),顧楚寒愣了半天,眨著眼,“這哪跟哪打的啊?爲(wèi)啥擱這兒打起來了?”
蘇藎盯著下面半天,“先來的那一批目標(biāo)是你!”後面那一批,不是燕帝的人。
顧楚寒也看了半天,見兩方人血拼的你死我活,最後雙方都見了傷亡,而第一批來的人卻不願撤退,直接吩咐,“幫他們一把!”
燕飛櫻的人對於來保護她這個皇太孫很是有些牴觸情緒,不過這些死士都是聽命執(zhí)行任務(wù),領(lǐng)頭的人見自己損傷了三四個手下,顧楚寒就坐山觀虎鬥,心裡頓時氣的不行。主子真是瘋了纔會派他們來保護這個皇太孫!她要是死了豈不是正好嗎?
顧楚寒手邊的人手並不少,燕帝私下訓(xùn)練的人手,凌震這麼多年和燕驊殘餘舊部培養(yǎng)的人手,還有賢正帝給她的,再加上蘇藎的人。就算沒有燕飛櫻的人出手,嵇少卿的人也不會得手!
她一聲令下,暗中的人手不動,她身邊的人手迅速出動,直接包抄,把嵇少卿的人圍在其中。
那邊嵇少卿的人一看形勢對自己一方極爲(wèi)不利,再死戰(zhàn)下去,只會全軍覆沒。培養(yǎng)一個死士所花費的財力物力人力都非同小可,急忙撤退。
“圍殺!”蘇藎淡淡一聲。
立馬第二批人手也加入其中。
嵇少卿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消息,心裡就隱隱確定,他的人手全軍覆沒了,連個傳信人都沒有留!
袁家正待下手,就收到了這樣的消息,有人先一步下手,但幾方勢力合圍,全部絞殺!就按捺下來。
“那老三和老五的仇難道不報了嗎?”
“對!三叔和五叔的仇必須得報!”
“必須殺了那狗賊燕楚寒!”
顧楚寒進京時,就看到街上往來百姓迥異的目光,懷疑,不信任,詰問,還有的憤怒。她挑了挑眉,“這些人是安排好的,還是袁家能撐起南燕江山,得盡民心了?”要是這樣,那就更難了一步,難度直接再升級了!
蘇藎點頭,“已經(jīng)有人暗中挑撥了。”袁家早就在動了。
顧楚寒鬆了鬆氣,挑撥的還好,要是自發(fā)的,那她可算是白忙活了!
鳳臣接到消息早早出來迎接她,“傷勢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已經(jīng)差不多了。”顧楚寒哦了聲回他。
鳳臣點點頭,又看了看蘇藎。他修爲(wèi)盡失就算是真,應(yīng)該也有萬全的手段,否則不會讓顧楚寒跟袁成厲立下生死狀,拼個你死我活。不過,“現(xiàn)在滿朝文武大臣,和天下百姓都在等著殿下的解釋。袁家那邊,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也要交代!證人我都帶回來了!如果一天說不清楚,那就說三天,三天說不清楚,那說仨月!”顧楚寒冷呵一聲,直接回了宮。
她臨走之前跟燕帝說了聲,但沒有她要殺袁成厲和袁成方,接到消息,燕帝也是震驚不已,不過卻是興奮激動的。楚寒果然天縱之才,這番除掉袁家兩員大將,又牽連那些副將和衛(wèi)兵,北營的問題就解決了一大半,北營十萬大軍算是握在他們手中了!
顧楚寒一進宮,他就和玄境直接趕到東宮來,還帶著御醫(yī)和新歲貢的珍稀補藥。
看他那架勢,顧楚寒嘴角抽了抽,“皇爺爺!儂腦子瓦特了!?”
“放肆!”燕帝嗔怒的瞪她。
顧楚寒急忙一巴掌拍住自己的嘴,滿眼對不起。她身邊有蘇藎,他來又帶著玄境,醫(yī)術(shù)更高,她是看他還帶著御醫(yī)來多此一舉,故意昭告其他人一樣,就一時嘴快……
燕帝扭頭喊玄境給她看看,“袁成厲都敢死拼,快看看她的身子有沒有問題!”
“我就一點輕傷,好差不多了!”顧楚寒嘴上說著,看他神色,玄境已經(jīng)坐到她跟前,還是老實的把兩隻手都伸出來。
玄境把了脈,拿出了一瓶藥,“一日一粒,睡前服用。”
“好!”顧楚寒接過來。
蘇藎手更快,直接拿過來打開,放在鼻下聞了聞,都是對癥的,也是他一直煉製不成的一味藥,“我?guī)湍闶罩 ?
“楚寒的身子有什麼問題?”燕帝擔(dān)憂問。
玄境起身,“只是氣血不穩(wěn),一點內(nèi)傷,沒有大礙!”
燕帝立馬讓開藥,“好好修養(yǎng),把傷養(yǎng)好再說!”急死他們!
顧楚寒略想了想,十分贊同的點了頭,“行!”
東宮這邊一下子繃緊了弦,各處都圍著主子轉(zhuǎn)起來。
詹士府的人也都趕往東宮來。
探病的赫連越,程沂和顧十郎看著她翹著二郎腿,靠在搖椅上,蘇藎在一旁給她剝著橘子,腳下還踩著搖椅晃著她,都忍不住眼角抽搐半天。
“新上的橘子,你們要不要吃?”顧楚寒拿著一瓣問了句三人,然後又塞進自己嘴裡。
顧十郎有些不相信的上前來,仔細(xì)看她的臉色,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正常的白,“九哥!你真的沒有傷?”
“一點小傷,不過已經(jīng)好了!”顧楚寒點頭。
“這次也太冒險了!你能殺了那袁成厲也是僥倖,要是有個萬一,你說怎麼辦?”程沂滿臉的不贊同,說著橫了眼蘇藎,暗怪他不攔著也罷了,竟然還做幫兇!
顧楚寒頓時委屈,轉(zhuǎn)臉可憐巴巴的吸著鼻子看著蘇藎,“他兇我!”
蘇藎目光沉冷,伸手捏住程沂肩膀,一手中的橘子皮眨眼全塞進他嘴裡。
程沂反應(yīng)過來剛想躲,蘇藎已經(jīng)又拿起剝了一半的橘子剝起來。
“嗚嗚……嗚嗚嗚……”程沂怒瞪著眼,嗚嗚罵了句,自己連掏帶吐把橘子皮全吐出來,“蘇藎你混蛋!你這是想報仇嗎!?”從看到他在南燕就不順眼!
蘇藎淡冷的瞥他一眼,“再兇就出去!”
“對!不準(zhǔn)再兇我!”顧楚寒贊同的用力點頭,滿臉仗勢的樣子。
蘇藎把橘子瓣遞給她。
顧楚寒拿過來扔進嘴裡嚼著。
顧十郎暗自朝天翻了翻眼,九哥撒起嬌……蘇藎寵起人……他是擔(dān)心多餘了嗎?
赫連越眨著眼,有點慶幸那一嘴橘子皮不是塞給他了,心裡又忍不住酸澀不已,“楚寒!你想好接下來怎麼辦了嗎?”
“能怎麼辦?涼拌!生死狀是袁成厲要立的,他死了就不算了嗎?暗殺是袁成方要乾的,被我當(dāng)場抓住,一不小心打死了而已!袁家要是跟我槓上,那我正好扛死他們!”顧楚寒沒好氣說著翻個眼。
“話雖如此,袁家卻不會放過你!”赫連越嘆道。
顧楚寒奇怪的看著他,“說的什麼話,我會放過他們嗎?”
赫連越一想也對,早在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對上了。她冊立爲(wèi)皇儲,那燕瀛擠下去,袁家跟她就必然有仇,不死不休!
“你放心!有我們在,絕不會讓你有事!”
蘇藎冷冷瞥他一眼,拿起一瓣橘子直接喂到顧楚寒嘴邊。
顧楚寒看他一眼,見他俊臉發(fā)黑,張嘴吃掉。
顧十郎輕咳一聲,雖然不想看兩個人在這秀恩愛,但她既然要‘養(yǎng)傷’,他們也不能來一下就走。就跟她彙報起製造局和造船廠的情況。
顧楚寒幾天不在,製造局那邊也進步神速,內(nèi)燃機已經(jīng)成型了,如果沒有問題,新的輪船上,她就準(zhǔn)備用燃油機。速度更快,續(xù)航時間更長,也不用在出海之前帶著比貨物多幾倍的燃煤以備用。
而朝中得知她回京的消息,紛紛參奏。
燕帝直接一句話,顧楚寒在和袁成厲對決中受了重傷,後來又被袁成方驚嚇到,一切等皇太孫傷勢養(yǎng)好再說。
她不動,袁皇后先動了,親自到東宮來探望顧楚寒。
顧楚寒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蘇藎正在一旁給她念書。落下了幾天課業(yè),莊夫子要她補回來。
“皇后娘娘駕到!”
聽見通報,顧楚寒掙扎著從牀上起來,“見過皇祖母!孫兒傷勢在身,沒有遠(yuǎn)迎,還請皇祖母恕罪!”
袁皇后看她裝的跟真的一樣,只怕有玄境和這個蘇藎在,隨便哪個一出手,請了御醫(yī)都驗不出來她沒事。威冷的目光落在她慘蒼白的小臉,“不必多禮了!本宮也是聽你跟袁成厲決鬥,他死你傷,過來瞧瞧!”
顧楚寒微微喘著氣,“皇祖母!我正要去跟你解釋,袁成厲袁將軍……唉!也是我經(jīng)不住刺激,說我不敢,我迎頭就答應(yīng)了!讓我立生死狀,一激也答應(yīng)了!這下手沒個輕重,誰知道袁成厲將軍就因此喪了命!實在是我的不是!沒有忍住性情,早知道應(yīng)該不答應(yīng)他立什麼生死狀!還害得袁成方將軍心中悔恨,不知道被哪個挑撥的到我房中行刺,我一時情急,抓著什麼是什麼,竟然開槍打死了他!”說著又長長的嘆口氣,後悔不該的搖著頭。
“哦?真是這樣?”袁皇后挑眉。
顧楚寒咳嗽幾聲,“我知道皇祖母不相信我!不過我問心無愧!唯一不該,是不該應(yīng)了袁成厲將軍的言語刺激,答應(yīng)他立生死狀!”是他非要立生死狀,怪她咯!?
袁皇后也怒憤袁成厲竟然沒有摸清她的底細(xì)就立什麼生死狀,把命搭進去!不過她卻不相信袁成方的心智計謀,會去刺殺她!
幽沉銳利的目光盯著顧楚寒的眼睛,幾乎透過她清澈的鳳眸直入人心一般,“本宮好說。滿朝文武大臣,和天下百姓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交代了!”
顧楚寒疑惑的咦了一聲,“滿朝文武大臣難道不看證據(jù),光顧感情用事嗎?這天下的百姓也都不相信本殿下,都相信其他人的妄言!?”
她那不解懵懂的樣子,讓袁皇后臉色發(fā)沉,嘴角勾著,浮上笑意,“你好好歇息養(yǎng)傷吧!朝中大事還等著你呢!”
顧楚寒垂頭,“恭送皇祖母!”朝中大事?袁家的事的確是朝中大事!連她這個皇太孫都碰不得!她倒要看看,袁家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