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玄天道人受傷,蘇藎和顧楚寒連忙起來,趕到他這里,“師父!”
剛換下染血衣裳的玄天道人,看著蘇藎和顧楚寒急忙趕來,橫了眼一旁的小童,“哪里瞎說話!”
“我看看!”蘇藎上前來。
舍不得自己小媳婦兒,就舍得他個老頭子上,現在還來賣好心!玄天道人直接白他一眼,“元龍寺有陣法,我去玩了玩,血是別人的!他們大呼小叫!”
他是出世的修道之人,元龍寺卻是世間的方外之所,所以在沒有龍珠就在元龍寺的確鑿證據之前,他過去探一下也最合適。
蘇藎不放心,雖然他只是過去探一探,但那地方畢竟不是尋常之地,上來直接抓住他手腕,捏住他的腕脈。
玄天道人不想理會他,扭頭跟顧楚寒道,“咱們晌午還吃黃橋燒餅吧!要麻辣魷魚餡兒的!?”
顧楚寒這幾天有空閑,蘇藎看著不讓她多忙,就跟玄天道人一塊搗鼓吃的,前天剛做了黃橋燒餅,麻辣魷魚餡兒的他吃了好幾個。
看他兩眼期待,顧楚寒笑著點頭,“行!材料齊備,一會就做!”
蘇藎看玄天道人是真的沒事,松開手。
顧楚寒疑惑的詢問看著他。
“真沒事!”蘇藎安撫她。一點內傷,對師父不算什么。如果是她去,今夜就回不來了!
顧楚寒放心的點點頭,看時辰也不早了,喊了人來擺飯。
晌午飯就親自下廚烤了黃橋燒餅,不僅宮中各處有,還給鳳家,楊家和幾個越發擁護顧楚寒,在她生辰把家中孤本送上的老臣幾家也都送了一份。
皇上賞賜飯菜美酒不算什么,但皇太孫親自下廚,她身為女兒家,雖然下廚有點不務正業,理應把全部精力放在朝務政事之上,但傳承數千年的思想,讓眾人覺的她下廚做吃食同樣是一種賢惠美德!
她一向以晚輩對待那些老臣,這份親手做的吃食送過去,也讓人有那么點被孝順了的感覺,覺的這少年儲君可期!
鳳家和楊家的感覺更甚,顧楚寒身份地位尊貴,兒子縱然是皇夫,她也不可能像尋常媳婦兒一樣孝順公婆長輩,但這份心意她卻有,也讓兩家覺的很是滿意。
燕帝正在宮中接見蔣氏派來議親的大厲官員,昨兒個給顧楚寒送上了一大箱子的生辰賀禮,也正式提出成親之事。顧楚寒已經年二十,而蘇藎快而立之年了。兩人又先行定的婚約,也理應早早成親。
蘇藎事先見過人,沒有意見。他雖然強拉著九兒拜了天地,又強要了她,可他盼望的風光盛娶,做她名正言順的夫君,盼了一年等了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今年他不等!他要娶她!
燕帝也希望顧楚寒盡快完婚,這樣后宮也可以借機整頓一下。但他的要求是顧楚寒和鳳臣楊麒孝也一起完婚!
“現在成親?還早吶!我沒這個打算呢!”顧楚寒詫異的看了眼蘇藎,繼續擺弄手里的圖紙。
聽她拒絕的話,蘇藎面色沉落,“九兒!我不等了!”
“你要跟他們一塊娶我?”顧楚寒挑眉看他,筆下不停,在圖紙上補充標注。
蘇藎拿掉她的筆,把她拉過來,眼中閃著沉痛,“九兒!我跟皇上談,我們先成親!好不好?”
“不好!”顧楚寒撒嬌拒絕,“……啊!疼!”
聽她痛呼,蘇藎才察覺到抓著她胳膊的手攥的太緊太緊,急切的松開,“我給你看看!”
顧楚寒微微撅著嘴巴,伸手解開衣襟,拉下肩膀。
蘇藎動作一頓,眸光幽深。
顧楚寒直接伸出胳膊,一看果然一個紅紅的手抓印子,控訴的瞪他,“看!都是你!下手沒輕沒重!”
雪玉般的鎖骨還留有他早上留下的吻痕,誘惑神魂,蘇藎眸光更深,閃過點點暗火,“我給你擦點藥!”
“算了!反正我皮糙肉厚!”顧楚寒一副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的樣子。
她一直都把自己當皮糙肉厚,每次抱她之后,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都讓蘇藎自責太過兇暴,可一抱她就克制不住,沒有理智的只想要她!瘋了一樣索取!
蘇藎面色微熱的抓住她拉衣裳的手,還是給她胳膊上了藥。目光落在她鎖骨間的吻痕,指尖挑了點藥膏,想給她上藥,又不想留在她身上的痕跡消失。
顧楚寒笑容魅惑的湊近他,“聞到老房子著火的味道了!”
她說老房子著火,一旦起勢,火光沖天,不可遏制,不燒個天翻地覆,誓不罷休!蘇藎之前還為‘老房子’這個形容狠狠欺負過她。鳳臣,楊麒孝,連同赫連越,都比他年輕,不止三五歲!
可老房子著火,他覺的還不夠!他要的是永久不熄!
蘇藎把衣裳給她拉起來,沒有上藥,留著那些吻痕,“下月二十六便是吉日!”
顧楚寒還想喂他一頓,讓他撇開這個問題,看他根本不上當,小臉有些發黑,“總之我現在不成親!”
“你是不想要我了?”蘇藎幽幽道。
顧楚寒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兇道,“年底!你要是敢不娶老子,我把你宰了,吃了肉!啃你骨頭!再把你的渣渣燒成灰!”
“下月二十六!否則我現在就把你啃光!”蘇藎也幽聲威脅。
兩個人誰也不讓步。
顧楚寒瞪的眼酸,先敗下陣來,“還有些事沒做好,就年底好不好?”把自己擠進他懷里鬧人。
“不好!”蘇藎拒絕,他已經留了時間,也準備了那么多年,正月里的日子他都沒有挑,看了下月底的,他不等!不往后拖!
顧楚寒鬧了半天看一點作用都沒有,正經的神色,“蘇藎!年底你不要我,我也非嫁不可!但是現在,你先等我把事情處理處理!”
“我們成親后,一樣可以!”蘇藎握緊她。
顧楚寒搖頭,從他身上下來,“今年有十艘船要造好,下半年我準備跟船下西洋跑一趟,打開這條海上絲路,以后南燕外銷商貿來源就會多上十幾倍幾十倍,把經濟搞富裕起來。袁家這次我就會解決他們!只要能除掉嵇圣池,嵇少卿也不足為患!一年!再一年,我把南燕處理好!”
聽出她話中的意味,蘇藎張了張嘴,“九兒?”上來緊緊抱住她。
顧楚寒抿嘴笑著伸手摟住他。
燕帝聽她推遲婚期,以為她擔心魔域鬼毒最后無解,又氣怒她阻攔除掉燕飛櫻,連夜無法安歇。
蔣氏派來的議親官員被蘇藎打發,說是宮中會先給燕飛櫻這位皇姐辦婚事,再為顧楚寒操辦,等年底再議。
鳳臣聽祁王府議親官員被打發走,心里也迫切焦急。
燕飛櫻更急,看顧楚寒不在意自己中的毒,又開始投入農經商貿中,忍不住再次催促嵇少卿。
嵇少卿是進過元龍寺的人,他曾經要求在元龍寺給母親做法事,被嵇圣池拒絕,卻見每年特定的日子都去元龍寺里待整整三天,以為他在元龍寺金屋藏嬌,借著各種借口進過元龍寺搜查,不過都無果而終。
現在他知道,原來南燕龍珠就被他那位好父親藏在元龍寺中。
他母親早亡,是祖母帶大。嵇老夫人也在兩年前去世。嵇少卿借著做法事的借口,到元龍寺齋戒住下。
嵇圣池聽聞,沒有多行理會。看著手中查到的重要信息,鷹眸詭譎,幽光閃耀。
看他捏著信的手都有些抖動,下屬楊濟擔憂,“主子?你沒事吧?”他跟主子那么年,還沒見過他這樣。
嵇圣池收起信,“無礙!”沉著眸揮手讓他退下,一個人閉上眼,坐在屋里半天。
嵇少卿也是嵇家唯一的繼承人了,又是和去年一樣為老夫人做法事,他之前也懷疑嵇圣池在元龍寺中藏人搜查過不止一次,所以寺中對他并沒有太過戒備。
根據燕飛櫻提供的方位,大概地方,嵇少卿果然暗查到結果。
不過他沒有告訴燕飛櫻,而是直接進宮找到燕帝,“我想龍珠我找到在哪了,也能拿到它!皇上!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燕帝危險的瞇起眼,“你想提什么條件?”
看他還真是為了燕楚寒做盡打算!嵇少卿眼中閃過一抹冷嘲,“微臣仰慕安平公主已久,如果皇上下旨令安平公主下嫁,微臣愿意奉上龍珠給皇上!”
“只要安平下嫁,你確保奉上龍珠?”燕帝對他懷疑十分。燕飛櫻手中也有勢力,她不知何時學成一身絕頂醫術。是他養虎為患,再讓她和嵇少卿聯合……
“微臣確定!”至于是真是假,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拿到手中,那就看他們的能耐了!
“好!朕答應你!”燕帝直接同意。一個安平,她就算和嵇少卿聯合,以后也多的是機會!他不能因為這點顧慮錯失救楚寒的任何一點滴的機會!
看他答應的這么爽快,嵇少卿當即也要了份賜婚圣旨。
只是他這賜婚圣旨剛拿到手,還沒暖熱,就到了嵇圣池的手中。
“父王!你拿了我的東西!”嵇少卿知道燕帝畏懼他,要是他反對,即便真的下了賜婚圣旨,他也無法娶飛櫻!
嵇圣池看著明黃的圣旨,一筆一字的寫著把安平公主賜婚攝政王府世子,冷冷瞥他一眼,“不是說沒有遇到一個絕世女子,不愿意成家,這就是你蹉跎到而立的結果?”
嵇少卿冷哼,“是啊!已經蹉跎到而立之年,那不如隨便挑一個娶回來!也讓父王您老人家早日抱上孫子!也不整日眼饞別人家孫子了!”孫子?妻子去世他無動于衷,兒子被殺他面無表情,姐妹家的外孫他也從來沒有抱過!更不在意他這個兒子如何!
說到孫子,嵇圣池危險的瞇了瞇眼,直接運氣,手中圣旨在轉眼間化成粉末。
“你……”嵇少卿怒睜著眼,看著他好不容易拿到的那紙婚約,兩眼腥紅。
“人我已經為你選好!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只需要聽安排!”嵇圣池冷厲的看他兩眼,起身離開。
嵇少卿恨怒難忍,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死死握緊拳頭。聽吩咐?聽安排?他不聽,看他還能不能再生出一個兒子來!?
嵇圣池進宮請罪,“小兒生性輕狂,一時鬼迷心竅來要婚約,臣代為請罪!”
看他毫無恭敬的樣子,燕帝深吸一口氣,好言道,“只是一紙婚約,無妨!”
嵇圣池抬眼看他,“那臣就謝過皇上不再追究之恩!至于婚約,臣倒是想提小兒……求親!”
燕帝心里預感不好,“嵇愛卿是不滿安平公主?覺的安平公主不配做嵇愛卿的兒媳不成?”
嵇圣池深深盯著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間男兒都向往那個絕世女子!臣為小兒求親,請皇上另行賜婚皇太孫和小兒!”
“不可能!”燕帝立馬駁斥。
看他狠瞪著眸子,反應激烈,嵇圣池輕笑,“如何不可能?難道皇上看不上小兒?還是皇上……不想拿龍珠救人了?”
燕帝瞳孔猛縮,死死的攥緊拳頭,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緊盯著他,卻半天都沒有說出話。
“皇上!皇太孫雖為治世之才,但勢單力孤,小兒若為皇夫,便可成為皇太孫的左右臂膀。臣也會鞠躬盡瘁,為皇太孫效力!”嵇圣池拋出橄欖枝,如果他同意婚事,他就從此歸順,成為顧楚寒的勢力,甚至為她對付鏟除袁家,首當其沖。
燕帝喘著氣,“我不同意!”
看他稱呼又變了,嵇圣池心里的問題慢慢被確認,“皇上當真不同意?也不要龍珠了?”
燕帝死盯著他,咬緊牙關。
“魔域鬼毒,皇上可另找解法了?”嵇圣池笑問。
燕帝愣了愣,低下頭,攥著拳頭半天沒有說話。楚寒……他不能眼看著楚寒被害了!
嵇圣池笑了笑,“臣等皇上的消息!”
等他離開,燕帝陰沉著臉,恨恨的一拳砸在龍案上。
兩天后,嵇圣池接到消息,燕帝答應賜婚,選嵇少卿為皇夫!
嵇圣池的神色轉瞬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