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俊風被擄掉嚴氏少家主的繼承權,手里的銀錢又因為買顧楚寒讓買的山地消耗一空,連開采石油的銀子都是他利用多年人脈借來。要不是還有個礦山給玻璃廠提供原材料,他就成了吃軟飯的了!
所以這織布機他定要拿到手!吃下這機布生意!
新的織布機,以后必然織出新的樣式布匹,在大量生產之后,也勢必占據越來越多的市場,對現有的綢緞布匹生意形成巨大的沖擊。所以這新的自動織布機,不止一方想要拿到手。
嚴家旗下不光礦產和錢莊,也有綢緞布匹生意,對自動織布機也是勢在必得。直接到京城各方打點,又找嚴俊風,讓他為嚴家拿下織布機。
“三叔!我會拿下自動織布機,但不是為了嚴氏,而是為我自己!”嚴俊風準備了那么久,又豈會讓賢。
嚴老三滿腔怒氣,“大郎!一筆寫不出兩個嚴字,你是嚴氏子孫,更是嚴家長孫,怎么能為一己私利,枉顧同宗!?”
嚴俊風呵呵笑,“三叔!我現在有妻有兒,也要養家糊口。再說只是一個小小機布生意,嚴家也不會看在眼里,非要得到不可吧!”
嚴氏一族早就在慢慢沒落,嚴沉塰一直想再壯大嚴氏,織布機這一項若是拿到手,那就能拿下將來紡織業半壁江山!
“大郎!我親自過來,這也是你爹的意思!你難道要違逆不成?若是有功,再跟你爹求情,嚴氏少家主的繼承自然還是你的!”嚴老三皺著眉說教他。
嚴俊風眸光漸冷,“我既然卸任,就不再回去繼承嚴氏家主!嚴氏也不止培養了我一個少家主!但機布生意,我要定了!”
“你又沒有本錢,再怎么著也吃不下!嚴家的就是你的,這一點你都想不通?!”嚴老三怒道。
“這就不牢三叔費心,我既然有這個心,自然是有打算的!”嚴俊風冷聲道。
看他這邊說不成,嚴老三就改找顧苒娘,想從她這里著手,讓她勸得嚴俊風把織布機生意拿下給嚴氏,“大郎為了娶你,獻上了手里一座銅礦,放棄了家主之位。如今有這個機會,侄媳婦也不忍心看他被放逐在外吧?為了你放棄那么多事,你就心里無愧?”
顧苒娘垂了垂眼,“三叔!夫君他也有一腔抱負,想要一展宏圖。嚴氏家大業大,夫君想白手起家,我作為妻子,自然沒有拖后腿的!”
“你……大郎為娶你放棄那么多,現在你竟然挑撥阻攔他與家中關系,你這是坑害大郎!”嚴老三怒斥。
顧苒娘端了茶送客。
嚴俊風手頭沒有銀子,就要想別的辦法,忙完回到家,綠紗一個眼神,立馬有小丫鬟上去把嚴老三過來逼迫顧苒娘的事告訴他。
大步進了屋,見顧苒娘正在給顧楚寒寫信,正寫到織布機的事。
“怎么又看我的信!?”顧苒娘伸手捂著。
“他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回回寫信都是那些,有啥看不得的!”嚴俊風甕聲道。十郎和若娘也沒見她這么親乎的,再是親姐弟,男女也不能過于親密了!把他這個夫君都拋一邊了!
顧苒娘黑臉瞪他。什么鬼心思!她給九郎的信都要過他的眼,連幾句親密話都不能說!她們是親姐妹!哪有他這樣的!?
“三叔是不是過來找你了?不用搭理他!也不用跟九郎說的!”有啥心里話私密話都跟弟弟說,真讓他嫉妒!
“我沒有多搭理他!九郎說得對,你不接嚴氏少家主的位子,自己干也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顧苒娘笑笑。
“又是九郎……”嚴俊風把信拿過來,“要寫啥,我給他寫!”
顧苒娘無奈,“行!你寫吧!”
嚴俊風拿起筆嘩嘩寫了封信,讓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南樂縣。
顧楚寒收到信,拿了折子給蘇藎,“自動織布機朝廷掌控著也不好,不如招標,一是能為朝廷創收,一是與民同利,也沒有那么多的麻煩事,不用那么多人員。運輸售賣之類的,交給他們也就是了。”
“好!”蘇藎打劫個吻,拿著折子回去。
下衙后換了衣裳,直接來到嚴宅,送上一個木匣子。
“什么東西?”嚴俊風疑惑的打開,就見里面厚厚一沓的銀票,粗略估計也有十幾萬了,看著蘇藎吃驚,“你哪來這么多銀子?”
“之前游歷時存下的,暫時借給你。”蘇藎淡聲道。
嚴俊風看看他,又看看銀票,“你這是把媳婦本兒都拿出來了吧!?”
蘇藎皺眉,要是媳婦本兒只有這么點……怎對得起九兒!
嚴俊風現在的確缺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就算再能耐,空手套白狼的事干過一次,這次就不一定能成了,猶豫了下,把銀子收下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還你!你要是著急娶媳婦兒的時候,就來找我要!”
蘇藎沒說話,直接離開。
嚴俊風眼神暗了暗,死變態!真想娶九郎,沒門!
晏江暗自鄙視他一眼跟著離開。要不是看在你是連襟的份上,公子才不幫你呢!
有了銀子,嚴俊風也放開手腳。
朝廷招標,有顧楚寒的面子和功勞,嚴俊風運作打點,險險得勝,拿到了織布機生產經營權。
消息剛出來,就傳到了南樂縣。說顧楚寒利用職務之便,以姐夫之名,與民爭利,大肆撈錢。
朝中也有人彈劾,不過折子被李安之壓了下來。貪錢,他看顧楚寒還不會,朝廷派去調查的,不論是縣衙庫房的銀響,還是修建水渠的銀子,制造局的銀子,他都規規整整沒有貪拿。能把家當拿出來辦義田義學,供養全族的人,他要圖也是圖的大!
入了冬,開鑿水渠的進度就慢了下來,顧楚寒就加大征集力度,把能勞力的都召集,全速開鑿修建水渠。
奇異的,往年冬天里至少要出個十幾起命案大案,今年的冬天都忙著開鑿水渠,連案子都少了。
王光義都清閑了下來。
顧楚寒收到顧大郎的信,問她過年可回家。
衙門雖然會有個二十來天的年假,她卻沒有時間從南樂縣到家打個來回,回到家,只能待家兩天,又要趕路。
琢磨了半天,顧楚寒回信,今年趕不回家,家中之事交他主持大局。
“九公子!二小姐和五小姐的生辰都快到了!”清泉提醒。
顧楚寒放下信,“上次讓買的玉石買到了嗎?”
“奴才看了,那金絲玉品相不是太好,九公子不如另選。碧璽石也不錯,二小姐就雕個石榴,石榴多子。五小姐就打一個手串,小姑娘家戴著也好看!”清泉建議。
“拿過來給我瞧瞧!哪不好了!”顧楚寒吩咐他,都聽他的,啥啥都要精品極品,她那點銀子都不夠折騰的!
清泉應聲,把兩塊金絲玉拿過來。
顧楚寒看了半天,拿起筆畫了圖紙,“一個雕成玉米吊墜給二姐,若娘喜歡蝴蝶,一個雕成蝴蝶穿花玉佩!”
清泉看了下圖紙,“那先找人打制個試試!只是這個什么玉米,好奇怪啊!”
“這可是糧食!比石榴還多子呢!還新穎!保證沒人戴過!送給二姐正好!”顧楚寒嘚瑟道,說完又忍不住皺眉,“可氣找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這個東西!難道還真得跑到美洲大陸去找!?”
清泉忙問了一圈,聽她解釋半天,也沒想出玉米是個啥東西,只能把這個難題交給公子了!
玉米吊墜雕刻出來,憨態可愛,飽滿圓潤。蝴蝶穿花玉佩也靈巧好看。顧楚寒打包好了讓蘇藎帶回京城給顧苒娘,讓她給若娘準備生辰禮時,一塊送回家。
“我的呢?”蘇藎發現越到年關,他成了信使和跑腿兒。
“啊?你……你也過生辰?”顧楚寒突然想到,蘇藎好像從來沒有過過生辰,她也從來沒有送過他啥禮物。
蘇藎盯著她黑幽幽眸子看了半天,“過去了。”
看他一臉幽怨,顧楚寒頓時心虛,“咳嗯!我……也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的!嘿嘿嘿!”
蘇藎目光頓時期待起來。
話說出去,看他心滿意足的離開,顧楚寒發愁了,“要不再雕個玉米送給他?”
“九公子!您糊弄了!”清泉忍不住提醒她。
顧楚寒老臉一紅,想了半天,好像很久沒有聽田螺兒彈琴了,以田螺兒那高嶺之花的氣質形象,還有那美手,彈鋼琴肯定更迷人!
想著想著,顧楚寒干脆起來,畫了圖紙,找工匠打一架鋼琴出來。
想到鋼琴,就忍不住想起溫潤儒雅氣質清貴的小姑父,那一手鋼琴彈的,直接勾引到了小姑跟他要死要活了!她不過就好奇,拆了他的鋼琴,竟然把她扔出家!要不是受傷閑的無聊,誰沒事拆它干啥!
顧楚寒一邊搗鼓,一邊懷念。沒有她在,她爸是沒啥希望,只能寄希望于小姑和小姑父,多生倆,好給他們仨養老送終!
搗鼓了倆月,試了無數次,終于在過年前讓她給打出了一架鋼琴。不知道是不是材質的原因,所有的音調都有些古典古樸。
休年假,其他是回家,蘇藎是直接收拾了東西趕來了南樂縣,顧楚寒不回家,他到南樂縣來和她一塊過年。
縣衙里雖然關門了,但也有值班的衙役皂班,看著馬車停下,從馬車上下來個一身白衣仙鶴紋的男子,仙風道骨,俊美謫仙一般,都驚呆了。縣令大人已經夠俊美了,簡直雌雄莫辨,這小地方又來了個這樣的人物,這是干啥來了!?
“進去跟縣令大人通稟一聲,就說蘇大人到了!”晏江搭上了個銀錁子。
守門衙役聽蘇大人那也是有官職的,忙進去通稟。
衙門封印,制造局卻還沒有放假,北辰國同樣拿到圖紙和技術,必定會趕工打制機器,研制汽輪機,造車造船。他們也不能落后懈怠!東西可是他們造出來的,不能讓北辰國的占了先!
顧楚寒幾乎全天都在制造局里混著,聽通報來了個蘇大人,愣了下,“大過年的,他沒回家?來這干啥!”
“九公子不回家,公子定然是來跟九公子一塊過年的!”清泉笑著解釋。
“誰想跟他一塊過年!回頭又讓蘇家沈家啥家的欺到老子頭上!”顧楚寒小聲嗶嗶。不過面上還是齜著牙笑著出去迎接。
過來一看,他頂著一張傾城絕世的臉,一身白衣盛雪,遺世而立,要多打眼有多打眼,采辦年貨來回路過的百姓齊齊矚目,顧楚寒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這貨肯定是來跟我爭寵的!”
“額……”清泉嘴角抽搐。
“顧大人!就是那位,說是蘇大人!”衙役指了指門口的人。
蘇藎已經看過來。
顧楚寒上前拱手見了學生禮,“師父!”
一聽蘇藎是她的師父,也在朝為官,底下那些人都尊敬崇慕起來。能教出顧楚寒這樣的人,這個師父必然更加厲害!
本來院子就小,蘇藎住過來,更顯地方小了。
“明年黃河上面就修一座浮橋,來回不方便。”蘇藎心安理得的占了她的書房和住處。
看他理所當然的樣子,顧楚寒翻他一眼,“你有錢!老子沒有!”一會要錢,兩會要錢,戶部肯定會恨死她!李安之也會想捏死她的!
蘇藎看著她輕笑,“嗯!”
看看他半天,見他笑的那么愉悅開心,顧楚寒也忍不住揚起笑,“走!把你的新年收了!”拉他出去。
蘇藎跟著她來到制造局。
縣衙里是沒地放,他隔三差五的晚上過來,沒整好顧楚寒也不想給他看見,東西被放在制造局她的小院里。
把他拉到屋里,顧楚寒打開鋼琴蓋,一臉得意,“看!送給你的!這可是個好東西!”
蘇藎看著打磨光滑的奇怪擺設,疑惑的上前,手剛觸到琴鍵上,一聲響起,頓時愣住,“樂器!?”
“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打出來的!也多虧我拆了小姑父的鋼琴,摸著點門道!”顧楚寒嘿嘿笑,能打出這架鋼琴,她也是頗為得意。
聽她說到小姑父,蘇藎心中一緊,靜靜看她一會,柔聲問,“怎么彈?”
顧楚寒興致勃勃的搬來凳子放在旁邊拉他也坐下,教給他怎么彈,雖然她彈的不好,但是勉強湊合,畢竟被小姑逼著學了那么久,要培養她的音樂藝術氣質。
春之聲舞曲和小夜曲是顧楚寒之前彈的最好的,做蘇藎的老師完全不在話下。
制造局的眾人正忙著,忽然聽到悠長深遠的樂聲,都不僅笑起來,“要說顧大人真是能才!竟然還會做樂器!”
“能生出這樣的兒子,真是祖上積了德!”
“那是!不知道祖上積了多少代的善德才能生出這么一個兒子!”
鋼琴打制的時候,顧楚寒就試了無數遍,從噪音到樂聲,制造局的眾人也是從奇怪到佩服稱贊。
“還差一把小提琴,你等著,我回頭給你做!”顧楚寒興趣盎然的教了半天,蘇藎就掌握了基本要領,能彈奏成曲,讓她很是有成就感。
蘇藎終于知道她前段時間手上的傷從哪來的,伸手抱住她。
顧楚寒眨了眨眼,想他不回家,跑過來跟她一塊過年。之前不在家的時候怕都是自己在外過的!伸手回抱他。
年假顧楚寒就準備鋼琴教會他,看他的琴很久沒彈過,琴譜也不寫了,估計玩的多了,正好這鋼琴給他讓他沒事閑了也多一樣消遣的。
但偏偏有人不讓她如愿,大年下的竟然又出了命案。
衙門里都封印了,命案卻不能耽擱,顧楚寒立馬帶著人過去。
“大人!這家人是遭了強盜,一家主仆七口人,全被殺!連家里的牲畜都沒有留活口!”張奈上前回稟。
“牲畜都沒留活口?”只怕是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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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掛東南枝~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