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項目就需要資金,有銀行給做後盾,項目開展起來自然又快又順。
而蔣紀遠一人就把這兩個項目全給包了,從洽談到考察到籤協議,他基本親力親爲,同時還要管理公司宣傳部那邊一堆事,還要應酬,兩週下來他整個瘦了一圈。
我看到他那樣自我折磨,心裡很是難受。
這天早上,開完會,我特地把他留了下來,看他眼底滿是紅血絲,不用想我也知道他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
“你這麼看著我幹嗎?”蔣紀遠若無其事的笑問道。
我定定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晚上都沒好好睡呀?”
“一個人,總睡不好。”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要這樣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我聲音不由變的厲色。
蔣紀遠往後一靠,臉上的笑意變的苦澀,“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每天晚上躺在那張牀上……吸著她餘留下的味道,我就控制不住的想她。”
他眉宇間的落寞,讓我心糾糾的難受。
他深吸了口氣,朝我淺淺的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沒事……只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能不能顧照好自己。”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她睡覺愛踢被子,肚子大了之後她睡眠也不好,之前老是起夜,有時腿還抽筋,醫生說是貧血,我買的補鐵補鈣的唯生素,她也沒帶走,也不知道……”
聽他說著一句句不放心擔憂的話語,我鼻子直髮酸,我知道他愛蘇琪,但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能那樣細微的愛一個人。
蔣紀遠說到後面眼都紅了,他說他是真的放心不下,不管是大人還是大人肚子裡的孩子,他說他不是不懂蘇琪的苦心,可他還是剋制不住自己,他說擁有過再失去,還不如從來沒有得到過,那樣他或許就不會這樣痛苦。
老天爺還真是會抓弄人,讓這樣相愛的兩個人生生的分開。
再想到我跟邵易寒,真覺的人活著就是爲了度劫。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只有品嚐過酸甜苦辣的味道方能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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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礙時,時間總是過的飛快,轉眼便到了一個月約期限的最後一天,可我還是沒有收到邵易寒的任何信息。
心從最初的期盼到一點點的冰冷。
但到最後這一天,我還是忍不住幻想,他有可能會突然出現……直到午夜鐘聲敲想,我也沒見到他的影子……或是一條信息,我才徹底死心。
我忍不住給他撥了電話,聽到的卻是對方已關機。
我坐在陽臺整整坐了一個晚上,望著漆黑的夜,心裡亦是黑洞洞的,像是透著風,涼颼颼的,從未有過的悲涼。
那男人看來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想我的命是他救的,即便他不想要,那我就幫他存封著直到哪一天,它徹底的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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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情場失意商場得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跟蔣紀遠都失戀的原故還是因爲我們倆奮發圖強的精神,公司項目一個接著一個順利投入到宏達的懷抱,到年中盤點時,公司的盈利竟奇蹟般持平,楊錚在位時的虧損完全填平,預計年底會有不小的盈利。
年中盤點後,我招開了股東會議,想把這個好成績跟他們一塊分享,同時商議一下公司下一步發展方向。
會議當天,我很早就去了公司,在一樓等電梯時又跟蔣紀遠碰了個正著,最近早上我們經常碰到,因爲我們都來的很早。今天他一身深灰色西服,看著氣色很不錯,眼底的黑眼圈似乎也淡了一些。
“最近咱們倆是不是吃了什麼奮興劑了,天天來的比前臺都早,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倆是幹苦力的。”進電梯後,我朝他調侃。
蔣紀遠輕笑了一聲。
“昨天芳華還吱吱嗚嗚問我來著,說他們是不是來的太晚了,因爲每天一來就見我們已經坐在辦公室裡了,心裡很不安。”我笑著瞥了他一眼,“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會讓他們很有壓力。”
“多少肯定有點,這也不是壞事,至少其他人都不敢遲到。”
“噗,也是。”
蔣紀遠面色一正,問道:“今天會議你讓人通知‘恆通’那邊了嗎?”
“通知了,他們投資部的應該會派人過來。”我回道。
“昨天那個劉總給我打電話,他意思‘恆通’有意再追加註資,想把公司捧上市。”
“真的假的?”我頗爲驚訝的看著他,
“應該是真,他讓我問問你意思。”
我蹙眉,反問他,“那你覺的這是好事不是壞事?”
蔣紀遠抿了抿脣,“恆通如果再注資,那他必然是要拿到控股權的,我們以後可能就沒這麼自由。但是這也是公司一個跳躍的大好機會,如果公司能上市,又有這麼一個強勁的集團做後盾,對以後的業務及發展都有極大的好處。”
“聽你的意思,這是好事?”
蔣紀遠與我對視了一眼,“從長遠來看,這是好事。”
“哦,”我心裡有點暗喜。
我跟邵易寒只剩下‘公司’這層關係了,我巴不得宏達與恆通永遠綁在一塊,那樣我就能跟他……綁在一起一輩子。
“你……笑什麼?”蔣紀遠見我垂頭偷樂,怪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擡眸朝他盈盈一笑,“我想,這樣的話,宏達就相當是‘恆通’的子公司,那我們以後說不定就有機會經常去‘恆通’的總部走走,那麼……我是不是就有可能見到他了。”
蔣紀遠有點鄙視的橫了我一眼,“能不能有點出息。”
“咱倆半近八兩,誰也別笑誰。”我直接懟回去。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電梯剛好達頂層。
我跟蔣紀遠從電梯裡一出來,就見芳華筆直的站在前臺,朝我們笑道:“我終於比你們早到了。”
我跟蔣紀遠無語的對視了一眼,轉身去了各自的辦公室。
我在去新疆之前本來是讓他們把我的辦公室騰出來給蔣紀遠的,但蔣紀遠沒讓他們折騰。後面我回來,就讓林敬業把間會議室邊上那間收拾出來給他當辦公室,那間原來楊錚是用來當娛樂室的,空間滿大的,做副總辦公室也足夠。
進辦公室,我剛坐下來,芳華的咖啡便送了進來。
這兩年來芳華被林敬業調教的很好,變的細心,做事也利落了很多。
我接過她遞上來的咖啡,見她眼角黑眼圈有點重,便道:“芳華,你住的遠沒必要這麼早過來,正常上班點到就行。”
“沒事,”她謙謙的笑著。
她這麼說我也不再多說,吩咐她把開會要用的資料都複印好,先發到會議桌上去,一會人來了就不用進進出出的手忙腳亂。
芳華出去後,我打開電腦,做著每日第一件事,查看郵箱。
正忙著回覆郵件時,聽到外頭有人敲門,隨即門從外推了進來。
我視線從電腦往門口瞥了一眼,與莫子玉的目光碰了個正著,不由的笑了一下,放下鼠標,起身問道:“你怎麼來這麼早?”
莫子玉今兒穿的比較休閒,但他氣質好,隨便穿都讓人感覺很矜貴。
“怎麼,我來的早你還有意見。”他笑的讓人如沐春風。
我嗔了他一眼,往他身後瞄了瞄,笑問道:“誒,今天怎麼沒帶你的小尾巴一塊過來?”聽說自從他從出院,白曉雨便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幾乎可以說是他的貼身護士,因此我給她取了個外號。
“那個……她感冒了。”莫子玉有點不自然的笑了笑,又道:“我眼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以後估計也用不上她了。”
“她跟在你身後都有小半年了,沒有她你能習慣嗎?”我衝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