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靈靈,對于混會所的女孩子來說,多少心靈雞湯也擺脫不了我們身份低賤的事實。
她配不上陸辭,我又何嘗配得上周子希。
好在來不及傷春悲秋,我就先得拼命為錢奔波了。
說起來前兩次也是倒了血霉。莫名其妙陪了周子希,結果被他罵的狗血淋頭,被人設計陪了何胖子,結果被他灌得昏天黑地,到頭來一毛錢都沒見到。
紅姐看我的眼神都帶了鉤子,再不賺錢,就直接滾蛋吧。
前兩天得罪了陳思思,我整天提心吊膽的,縮在休息室里不露面?,F在靈靈回來了,我感覺自己又能狐假虎威,登時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這天晚上,四樓的包廂里來了個土老冒,裝大款,紅姐讓我們過去。
我們四個姑娘一進門,土老冒就斜著眼看我們。
桌邊放著一疊前,他挨個在我們臉上拍了拍,說:“喝,誰喝的多,這錢就誰的,老子不差錢。”
我瞟了一眼鈔票,看那厚度估計有小一萬,心臟一下跳的飛快。
撒嬌賣萌我比不上那三個姑娘,但是喝酒她們肯定不是我對手,三兩下就把她們撂倒,拿著錢暈暈乎乎地出了包廂。
這么多的錢,除去給會所的分成,我至少能留兩千,今晚真是發大財了。
然而樂極生悲。
暈暈乎乎扶著墻走到電梯口,電梯門在我面前打開,而我正捧著那疊鈔票傻笑。
瞧見里面的人影時,想要退開已經來不及了。
“周,周少……”我勉強打了個招呼,雙腿麻木地邁進去。
周子希的目光在那疊錢上繞了一圈,隨即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我卻分明從他眼底看到了鄙夷,賺到大錢的喜悅瞬間被沖的七零八落。
那疊錢就像我出賣自己的證據一樣,可恥又骯臟。
“呦,今晚是哪個大老板呀,這么大方?”陳思思倚在周子希身上,嬌笑著打趣我。
她的話就像根刺一樣扎進我耳朵里。
偏偏她故意讓我難堪,大聲說:“楚楚,你如今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群姐妹呀。現在你的風頭啊,誰都比不上,好多大老板都跟我打聽你呢?!?
我胸口一陣發悶,難堪地低著頭縮在電梯角落里,一聲不吭,她反而說的更加起勁,咋呼道:“唉,上次那個煤老板你還記得嗎?人家一直惦記著你呢。”
當著周子希的面,我恨不得一頭碰死過去。
“陳思思,你夠了沒有?”我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
陳思思一下抓住我的把柄,抱著周子希的胳膊使勁撒嬌:“周少你看呀,她好大的脾氣!這還沒當頭牌呢,就這么囂張。”
“我囂張什么了?”我緊緊盯著她抱住周子希的那只胳膊,心里難受極了,怒氣一下涌上來堵在喉嚨口,忍無可忍道,“我不過一個兼職的,賺點小費,哪能比得上思思姐,光是你那個何老板,多少大老板都望塵莫及,你……”
“夠了!”我正要刺激她兩句,冷不丁周子希開了口,聲音冷冰冰的,望著我的眼神暗含警告。
我所有的勇氣一下子跑了個沒影兒,臉上猛地燒起來,窘迫地無地自容。
為了陳思思,周子希這樣呵斥我。
我竟然連她這種女表子都比不上,我怎么那么可悲!
不過想想也是,至少她陳思思在周子希跟前是掛上號的,經常跟他迎來送往。
我又算什么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頭,我忽然傻了吧唧地朝他身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發什么神經。我在想,他趴在陳思思身上的時候,是不是也沒反應?
等我再次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周子希一張臉陰沉沉的,眼睛卻亮的嚇人,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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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滾!”
他啞著聲音低喝一聲,我心頭狂跳,正好電梯到了一樓,慌忙就要出去。
“我讓你滾!”
然而手腕忽然一緊,緊接著整個人被他拽回去。我腿軟的站不直,慌里慌張地倒在他懷里。
陳思思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們,眼睛里的嫉妒瞬間能把我燒成一團灰。在周子希凌厲的視線中,哭喪著臉離開。
周子希抓著我的手腕不松開,直接按了8樓。
電梯到達后,他拖著我就往886包廂走。886簡直就是我的噩夢,一想到發生在那里的事我就頭皮發麻,額頭上的傷口似乎又疼起來。
“周少,有事好商量,我們就在外面說吧,就在外面說好不好?”
我死命扒著墻壁不肯走,周子希就跟玩兒似的,掐著我脖子輕而易舉就把我弄進去,啪嗒一聲摔上門。
包廂里連張床都沒有,我被他甩在地上,摔得屁股疼。
他大手一揮,桌面上的酒杯茶盞瞬間摔到地上,碎了個稀巴爛。
然后一只手拎著我頭發將我扔到桌上,緊接著一個黑影附了上來。
我嚇得渾身都在抖,連鈔票都掉到地上去了。
周子希的動作讓我一陣惡寒,想起會所里以前突然失蹤的那些小姑娘。
我聽靈靈提起過,有些姑娘惹了不該惹的人,轉眼人就沒了。她看我害怕,還安慰我說我就是個兼職的,肯定不會遇到那樣的事。
可是看周子希的神情,還有他粗魯的動作,我一下慌了,腦子里亂糟糟的全是恐怖場景。
怎么辦,怎么辦,我要不要喊救命?
“你抖什么抖?羊癲瘋啊你!”
周子希坐在我腿上,忽然大吼一聲,神色非常不耐。
被他這么一吼,我意外地冷靜下來,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煩躁地耙著頭發,眉頭微微蹙起。
我大氣都不敢出,就盼著他把我忘了,千萬別再找我麻煩。
周子希就著坐在我腿上的姿勢點了根煙,默默吸了起來。
我腦子里一團漿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煙味太嗆人,加上剛才喝了那么多酒,胃里很不舒服。
忽然,他把手伸進褲子里摸了摸,隨后又拿出來,看起來就跟變態一樣。
“女馬的,剛才明明有感覺了!”他啐了一口,將煙蒂按在桌面上熄滅,神情焦躁。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裝啞巴。
他捏著我下巴左右看了看,嫌棄道:“長成這幅慫樣,也有人看得上?”
這句話無疑在我心窩上戳了一刀。
嫌我長得丑,當初是誰拽著我去民政局領的證?你大爺的!
“干巴巴的,沒勁。”周子希估計覺得沒意思,悻悻地從我身上下去,轉身就準備走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抽了,那一瞬間,忽然特別憤憤不平。
拖我去民政局,拖我回公寓,拖我進886,還動不動就罵我,憑什么他想怎樣就怎樣?
“周少。”我忍不住喊他。
“怎么?”
“不好意思啊周少,這哪有享受服務不花錢的道理?”我揚起笑容望著他,心里卻發苦,也不知道是想惡心他,還是惡心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