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莎的病房外,被護士掛上了禁止探視的牌子,就連本在病房內(nèi)看護的齊博,也被護士從病房內(nèi)清了出來。
唐燁磊走進夏莎的病房,看著靜靜躺在床上,手背上還掛著吊瓶的夏莎,那對她滿是怨恨和冷漠的目光,有了短暫的柔和一閃而過。
如同一個居高臨下的強者,在俯瞰敗于腳下的昔日勁敵,卻絲毫感覺不出那雙眼眸中有憐憫之色。
只是夏莎那緊閉的眼瞼,長長的睫毛,有些泛白的嘴唇,唐燁磊在許久的凝視下,還是生出了某種久違的情愫,讓他挺直的身軀,最終在她的身前緩緩的彎下。
唐燁磊的唇角附在夏莎耳邊,臉頰似乎不經(jīng)意的在夏莎的臉頰上有過幾次輕柔的碰撞,語氣冰冷地道:“背棄我,就要用一生來付出代價,噩夢才剛剛開始。”唐燁磊的手掌在夏莎有些發(fā)圓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起來,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道,“你和他都準備好了嗎?”
唐燁磊直起身子,看著夏莎依舊沒有睜開的眼睛,手指移到她的臉頰旁,在即將貼近她臉頰的時候,幾根手指頓了頓,最后還是攥成了拳頭,拉回到自己身體的一側,插進褲袋里,投給夏莎一個冰冷的眼神,轉(zhuǎn)身,抽離。
走出病房,唐燁磊給自己的秘書打了一個電話,“將今晚送到醫(yī)院急救的夏莎,立刻轉(zhuǎn)到VIP特護病房。”
透過ICU病房的玻璃窗,黎盺看著病房內(nèi)還沒有脫離危險的冷嚴,在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兒的緊張和擔憂,平靜如水的就像他們之間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身上的那些急救設施看上去還真是刺眼。”一個沉冷的聲音在黎盺的耳邊響起。
黎盺側過頭,這才發(fā)覺唐燁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
“你怎么會在這里?”黎盺帶著一絲疑惑的看著唐燁磊。
“只是來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看見他咽氣。”
黎盺看著唐燁磊冷漠的側臉,“你和冷嚴到底有什么仇?你要這么處處針對他?”
唐燁磊瞟了一眼黎盺,微微勾起的唇角中發(fā)出一聲輕哼,目光依舊落在冷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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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唐燁磊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黎盺也沒有追問,反正他們之間的恩怨,她并不感興趣。
“如果他死了,我能得到多少財產(chǎn)?”黎盺的目光也落在了冷嚴的身上,用她和唐燁磊兩個人之間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唐燁磊斜睨了一眼這個薄情的女人,輕蔑的笑道,“你一分錢也不會得到。”
黎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是得知冷嚴病危時,最為緊張的一個表情,“他膝下無子,又沒有什么兄弟姐妹,為什么我一分錢撈不到?”
“那你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即便是輪到冷子涵,也輪不到你吧?”
黎盺狡辯道,“我肚子里有孩子。”
“那你是承認這個孩子是冷嚴的,而并非我的嘍?”唐燁磊臉上依舊掛著笑,看著黎盺的眼神別有深意。
黎盺倒吸了一
口涼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應該知道。”
“謊話說的太久,是不是自己都信以為真的以為我和冷嚴都是這個孩子的親爹?冷嚴從前為什么會喜歡你這種女人?到底是他有眼無珠,還是說你太會偽裝?”
黎盺咬了一下嘴唇,有些埋怨的看向唐燁磊,“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了你,我對你的毫無掩飾,卻成為你對我冷嘲熱諷的武器。”
唐燁磊哼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一般,“不要為你的虛偽披上華麗的偽裝,愛這種東西對你我都是奢侈,你愛的只有錢,只要有錢,舔舐我,或是服侍他,對你來講都不會有什么不同。”
唐燁磊對黎盺此刻臉色扭曲的表情視而不見,對床上那個一動不動的將死之人也失去了應有的興趣,轉(zhuǎn)身離開之際,對黎盺譏笑道:“可能你還不知道,冷嚴在趕去救夏莎的路上,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曾電話溝通過他的律師,若是自己不幸身亡,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都將轉(zhuǎn)到夏莎的名下。”
黎盺的眼睛瞬間充血,兩只粉拳緊緊的攥在一起,“這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他就一點兒也沒有顧忌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唐燁磊背對著黎盺,并沒有轉(zhuǎn)過頭來,“只能說明在那種時刻,他的腦海里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你。”
唐燁磊一手插在褲兜里,穩(wěn)健的邁著步子消失醫(yī)院的回廊里,留下黎盺一個人,看著病床上的冷嚴,較之前的冷漠,眼中慢慢的都是恨意。
冷子涵得到冷嚴病危的消息,在了解了大致情況時,最先去看的,是已經(jīng)更換到VIP病房中的夏莎。
夏莎的樣子讓他覺得心疼,靜靜的在夏莎的床邊坐了很久,才作為冷嚴的親屬出現(xiàn)在冷嚴的病房外。
當夏莎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自己眼簾的是滿眼淚水的徐菲菲,她一手抓著夏莎的手,另一只手卻不斷的從紙抽中扯出紙來擦自己的眼淚。
夏莎猛的起身,卻因為躺的太久,身子無力的又跌倒了回去。
“夏莎你醒了!”
夏莎反握住徐菲菲的手,“冷嚴呢?冷嚴怎么樣了?”
自己昏過去前的那一幕還清晰的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xiàn),夏莎手指上傳來的力道,捏的徐菲菲也感到了疼,“他還活著,他沒事,就是傷的比你重一些,還沒有醒過來而已。”
“他在哪?我要去看他。”
夏莎剛要抬起的身子又被徐菲菲按了回去,“你瘋了,你也不看看你都成什么樣了。”
“我?”夏莎這時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肚子疼痛過,緊張的問道,“菲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沒有事?”
徐菲菲垂下眼瞼,變得沉默起來。
看到徐菲菲的反應,夏莎的眼中立刻升起一層厚厚的水霧,“騙人的吧?菲菲,告訴我不是真的?”
“夏莎,你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
夏莎的眼睛閉了起來,臉因痛苦而有些扭曲,極度的悲傷讓她側過
身子,將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
徐菲菲已經(jīng)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冷子涵和曲志杰一起走進了夏莎的病房,冷子涵對徐菲菲道:“你有孕在身,留下來照顧夏莎并不合適,不如就讓曲先生陪你回去休息,等明天白天你再過來吧。”
徐菲菲看著此時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的夏莎,搖了搖頭,“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實在放心不下她。”
曲志杰走到徐菲菲的面前,扶著她的胳膊,“出了這么種事,你總要給她點兒時間接受事實,我們在這也無濟于事,若是你再出什么狀況,反而是添亂了。”
若是平時曲志杰敢說徐菲菲會添亂,徐菲菲肯定會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可是現(xiàn)在這種時候,誰也沒有心情在這種事上面糾纏不清。
冷子涵勸道:“這里有我呢,你們就放心的回去吧。”
徐菲菲知道冷子涵算是個心細的人,何況對夏莎也有情,有他照顧倒是沒有什么可擔心的,還在猶豫中,夏莎聲音微弱的道:“你們都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三個人看了看彼此,冷子涵對著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幾個人便都走出了病房。
冷子涵對徐菲菲道:“我聽夏莎的主治大夫汪大夫說了,夏莎肚子里的孩子沒了,這種打擊確實很大,她既然需要一個人靜靜,我們就給她些空間,你們兩個放心好了,我會在病房外面守著,你們兩個先回去吧,他們的情況,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出院的,若是我累了,曲先生再來替換我。”
曲志杰點點頭,“也好,明天早上我來接替你,這里就勞煩你了,夏莎這邊,還是先別告訴她冷嚴具體情況,免得她受不了雙重刺激,冷嚴那邊恐怕你也要多留心了。”
冷子涵點點頭,“放心吧。”
徐菲菲還是不放心的向病房內(nèi)看了一眼,便被曲志杰牽著手帶走了。
看著兩個人都離開,冷子涵在門外站了幾分鐘,便重新走進了病房,靜靜的坐在夏莎的床邊,不讓自己發(fā)出什么聲音,以免夏莎產(chǎn)生任何的排斥心理。
夏莎將眼睛閉了起來,樣子安靜的像是已經(jīng)熟睡,冷子涵也漸漸的被困意襲來,在夏莎的床邊趴著睡著了。
聽到冷子涵均勻的呼吸聲,夏莎緩緩的睜開眼睛,咬牙坐起身子,光著腳踩在地上,安靜的如同鬼魅一般的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詢問之下,找到了冷嚴的位置,隔著玻璃看到冷嚴的一刻,夏莎的心碎了一地,那個高大帥氣的身影,如今赤裸著上身,各種保命的儀器,維系著他那隨時都可能失去的生命。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多,大多數(shù)的人都進入了深度睡眠,空空蕩蕩的走廊里,沒有人注意到夏莎,夏莎輕輕的推開冷嚴病房的門。
夏莎在冷嚴的床邊坐了下來,兩只手握著冷嚴的大手,看著表情平靜的冷嚴依舊在沉沉的睡著,強忍著眼淚,努力的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美麗而有些凄婉的弧度,“老公,我來了,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