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易天南在校園裡格外出衆(zhòng),那麼出衆(zhòng)的男人卻選了平平淡淡的戴靜蓉,而且還那麼寵著她,肯定是別有目的的,沒準(zhǔn)最開始追戴靜蓉之前他就知道了戴靜蓉的身份。
最令人氣憤的是戴靜蓉懷上了身孕,易天南卻選在這個時候出國,很明顯,易天南一定是認(rèn)爲(wèi)婚結(jié)了,孩子也有了,戴靜蓉對他也是死心塌地了,他才肆無忌憚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戴凌海有言在先,將來戴家的資產(chǎn),本分之七十會留給戴靜蓉,戴家百分之七十的資產(chǎn)是什麼概念?夠易天南那種窮小子不吃不喝乾上幾萬年了。
施家母子走後,戴凌海的心的又不舒服了,在書房裡枯坐了一晚上之後,戴凌海將戴靜萱叫進(jìn)了書房。
戴凌海同戴靜萱說:“靜萱,你姐姐被伯安傷得狠了,遇上個對她好的,她就徹底迷失了理智,她爲(wèi)伯安自殺,這纔過去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變心了呢,伯安悔改了,你幫幫你姐姐吧!”
戴靜萱乾脆的回話:“姐姐是對施伯安徹底死心了,纔會接受另外一個人的感情?!?
戴凌海聲音一直低低啞啞:“連枚結(jié)婚戒指都買不起的男人還談什麼感情?至少伯安會讓靜蓉過得平順,伯安的母親也會寵著她,靜萱,你幫幫你姐姐,只要你姐姐嫁給伯安,原本要留給你姐姐的那百分之七十的資產(chǎn)中的百分之四十,會立刻變更到你名下,這樣你就擁有了戴家百分之七十的資產(chǎn),並且在你姐姐和伯安結(jié)婚後,我會立刻安排你進(jìn)公司,過幾年,如果你適應(yīng)了,我會讓出位置,將戴家的公司完完全全交給你掌管,你姐姐本來就不是爭強(qiáng)好勝的性子,等有了伯安養(yǎng)著,更不會回來跟你爭什麼了?!?
戴靜萱靜默不語,戴家百分之七十的資產(chǎn),還有公司負(fù)責(zé)人的位置,對她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隨後,施伯安也找上了戴靜萱,他說戴靜萱害死了他和戴靜蓉的孩子,一手促成了他和戴靜蓉的悲劇,如果戴靜萱還有良心,就該彌補(bǔ)了自己的姐姐,戴靜蓉嫁給了那麼個窮酸的傢伙,就是爲(wèi)了氣他,現(xiàn)在他知錯了,會悔改,只要戴靜蓉重新回到他身邊就好。
戴靜萱看得出戴靜蓉是真心的愛著易天南,那樣幸福的笑容是從前戴靜蓉跟著施伯安時從未有過的,可那些擺在眼前的既得利益讓她徹底迷失了。
當(dāng)施伯安將易天南的寫給戴靜蓉的信交到戴靜萱手上時,戴靜萱只是稍作遲疑便按照施伯安的意思,以戴靜蓉的筆跡給易天南寫了封絕情信。
不久,戴靜蓉接到易天南遭逢海難去世的消息,她根本就不接受這個消息,一遍又一遍的喃喃:“天南說去安哥拉的沙漠看千歲蘭,沙漠裡怎麼會有海難,他從沒騙過我,他答應(yīng)等下雪的時候就回來跟我團(tuán)聚,怎麼會拋棄我,他說過一生一世對我不離不棄的,他說話一向作數(shù)的,你們騙我的,天南不會死的,他還要回來看我們的寶寶,他說從前自己沒有家,現(xiàn)在有家了,更會加倍努力讓我們的家溫暖幸福的,他不會死的,天南,不會死的,天南,求你不要拋棄我,回來看看我……”
戴靜蓉不分晝夜的哭喊令戴靜萱不忍,她曾想過要將事實告訴戴靜蓉,可施伯安阻止了她,從戴靜蓉獲悉消息的那一瞬,施伯安就衣不解帶的守在戴靜蓉的臥室外。
戴靜萱打算衝進(jìn)去的時候,施伯安赤紅著雙目,緊緊的抓住了戴靜萱的肩膀,他同她說:“靜萱,你現(xiàn)在心軟了,今後就更沒機(jī)會了,而且一旦被你姐姐知道了我們所有的人都合起夥來騙她,你說今後她會怎麼看我們,但凡生離死別都要走這麼個過程,你放心,等她哭夠就好了,短痛一時,換一生的幸福,靜萱,你這是在幫她?!?
畢竟是問心有愧,得到這樣自欺欺人的安慰,戴靜萱放棄了跟戴靜蓉坦白的想法,她沒想到,那個柔柔弱弱的姐姐,做事竟也會那麼瘋狂。
戴靜蓉哭了幾天後,突然沉默,施伯安也放鬆了警惕,靠在她門外的躺椅上打了個瞌睡,再醒來之後,發(fā)現(xiàn)戴靜蓉的房間裡空空如也,就在大家焦頭爛額時,施伯安的母親來了,她告訴大家,戴靜蓉去了事發(fā)地點。
施伯安有些慌神,其母卻很平淡,她說既然要做事,便一定要做到周全,戴靜蓉會找到遇難者的遺體,但她絕對分不出那些屍塊哪塊兒是屬於她的易天南的,不借助儀器,沒有人能分辨得出那一堆屍塊究竟屬於多少個人。
後來,戴靜萱聽說戴靜蓉挺著個大肚子,在一堆腐敗不堪的屍塊中翻找著,一邊找一邊又哭又笑,說都不是她的天南的,她的天南不在這裡,沒死,一定沒死。
連清理現(xiàn)場的法醫(yī)都被戴靜蓉嚇到了,他們以爲(wèi)她是瘋子,後來戴靜蓉從腐敗的屍塊中不小心跌倒,腰腹正好撞在一邊的金屬工具箱上,大家都唏噓著這一家人的不幸,說戴靜蓉剛剛死了丈夫,這麼實打?qū)嵉囊凰?,怕是肚子裡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個孩子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醫(yī)生告訴戴靜蓉,她肚子裡有一個生命力十分頑強(qiáng)的小傢伙。
戴靜蓉被戴靜萱接了回來,此後不哭不鬧,會在固定的時間辦一張?zhí)僖巫谠鹤友e撫著肚皮曬太陽,她跟戴靜萱說,沒了易天南,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她答應(yīng)過易天南,他不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的孩子。
戴靜萱就哭,她捧著戴靜蓉的手說:“姐姐,你的寶寶雖然沒有爸爸在身邊,可她有這麼愛她的媽媽,一定會健康快樂的?!?
聽她的話,戴靜蓉不吱聲,只是撫著肚皮兀自失神。
施伯安總圍著戴靜蓉轉(zhuǎn),蘇拉就不開心了,她曾抱著施伯安來戴家找施伯安,卻被戴靜萱給死死的堵在大門外。
事後聽說施伯安回去找蘇拉算賬,兩個人再次發(fā)生了爭執(zhí),蘇拉氣急,不管不顧,把兩歲的施洛辰直接從五樓的窗口給扔了出去,緊接著也要跳樓,被施伯安拉扯著離開了窗口。
蘇拉穩(wěn)定了情緒後,哭叫的跑下樓去,命不該絕的施洛辰正好掉在樓下一輛運輸牀墊子的貨車上,沒傷著,只是被嚇到了,一直哭個不停,蘇拉抱著施洛辰哭,喃喃的說:“洛辰,媽媽的寶貝,媽媽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洛辰莫怕莫怕?。 ?
施伯安和蘇拉不歡而散。
戴靜蓉臨產(chǎn),情況很不穩(wěn)定,幾家人不敢有絲毫倦怠,蘇拉又找人給施伯安捎話,施伯安根本不理會她。
過了21日凌晨,戴靜蓉已經(jīng)十分疲憊,可孩子仍沒有生出來,醫(yī)生連連搖頭,說戴靜蓉現(xiàn)出倦怠,似乎是她自己放棄了。
施伯安當(dāng)時就癱軟了,戴靜萱不理會醫(yī)生的阻攔,直接衝進(jìn)了產(chǎn)房,緊緊的攥著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戴靜蓉的手,大聲喊著:“姐姐,你不是答應(yīng)姐夫要好好照顧你們的寶寶麼,你再不努力,姐夫和你的小天使就要被你害死了,你怎麼忍心害死姐夫的寶寶,姐姐,再用點力氣,姐夫等著看你們的寶寶呢!”
這些話對戴靜蓉來說,就好比仙丹妙藥,戴靜蓉順利的生下了女兒,哭著說她終於見到了自己盼雪的千歲蘭。
戴靜蓉實在太倦怠了,到底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施伯安愁眉不展的看著剛剛出生的小女嬰,他對戴靜萱說:“靜萱,你也看見了你姐姐對這個孩子的憐愛,如果留下她,我們之前的努力很有可能前功盡棄,把她送走吧?!?
戴靜萱連連搖頭:“我們不能這麼做,如果把雪蘭送走了,姐姐會徹底崩潰的。”
施伯安還是那句長痛不如短痛的話,連戴凌海也同意施伯安的提議,他說暫時把雪蘭寄養(yǎng)到可靠的人家,等戴靜蓉接受了施伯安之後,他們再想到底要怎麼處理雪蘭的去留問題,戴凌海甚至把已經(jīng)更改過的公證書給戴靜萱看了。
戴靜萱靜靜的想了很久,到底將偎在戴靜蓉臂彎中的雪蘭給偷偷的抱了出去。
因爲(wèi)戴靜蓉體虛,戴靜萱事先僱傭了一個奶媽,那個奶媽的丈夫也剛好應(yīng)聘來戴家當(dāng)司機(jī),雖不是很熟悉,不過戴靜萱看得出那個女人很善良,所以她把雪蘭託付給了那個女人,並且給了她一大筆傭金,讓她們暫時在t市郊區(qū)租個房子,別和戴家斷了聯(lián)繫,此後每個月到她這裡來領(lǐng)一筆相當(dāng)於她當(dāng)奶媽半年工資的託養(yǎng)費。
那個女人滿口應(yīng)承下來了,覺得這是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好差事。
戴靜蓉醒來後,得知自己的女兒夭折了,比之前戴靜萱預(yù)想中的還要激烈,不理會身體虛弱,直接翻爬下牀,大聲的喊叫著雪蘭,戴靜萱看著從戴靜蓉下|體源源不斷流出的血,驚慌失措,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跑去找人。
沒想到戴靜蓉突然抓住了她,戴靜萱一掙扎,戴靜蓉便軟塌塌的倒了下去,可她並不放手,死命的抓著戴靜萱的裙襬,苦苦的哀求:“靜萱,把雪蘭還給我,她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的,我上次摔得那麼重,她都沒死,醫(yī)生說我的雪蘭擁有令人驚歎的生命力,我已經(jīng)把她生出來了,經(jīng)過那麼久的折磨,她的哭聲還是那麼的響亮,那麼有力量的孩子怎麼可能夭折了,靜萱,求你,把她還給我,沒有了天南,再失去雪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把雪蘭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戴靜萱怕了,她慌亂的甩開了戴靜蓉的拉扯,大聲說:“姐姐,你整天鬱鬱寡歡的,那個小孩子發(fā)育也不好,你的產(chǎn)程還這麼久,她在你睡了之後出現(xiàn)異常的,她死了,我去找醫(yī)生,你的出血有異常情況,姐姐你等我?!闭f罷轉(zhuǎn)身拉開房門落荒而逃。
戴靜蓉是被救回來了,卻成了木然的行屍走肉,靜靜的躺在牀上,眼睛發(fā)直,窗外偶爾有小鳥飛過,戴靜蓉會撫一下癟了的肚皮,無意識的呢喃句:“雪蘭,出來看小鳥,你看小鳥飛得多高,多自由……”
戴凌海一夕蒼老,他說戴靜蓉愛了施伯安十幾年,可不到三年就能一個他們完全陌生的男人生孩子,現(xiàn)在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他們是不是真的錯了,如果這樣,就把雪蘭還給她,管那個易天南有沒有錢,反正他們戴家有錢,就讓他們在一起,就算沒有大出息,至少也不會餓死。
戴靜萱得了戴凌海的吩咐,也是如釋重負(fù),急忙趕到厲家夫妻租住的郊區(qū)小樓,可早已人去樓空,打探過後才知道那兩夫妻人間蒸發(fā)了,沒人看見他們是什麼時候離去的,房東來收房租,才知道他們走了不知多少天了。
再去調(diào)查,才知道是施伯安拿了一大筆錢讓他們離開,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這輩子別再出現(xiàn)了。
戴靜萱拎著砍刀去找施伯安,施伯安只管給錢,哪裡知道那兩夫妻去了哪裡。
此間,蘇拉自殺了,搶救過來的施洛辰像只受傷的小獸,見到人就往牀下縮,不讓任何人靠近。
一次,過度自衛(wèi)的施洛辰看見了坐在醫(yī)院長椅上曬太陽,呆呆傻傻的戴靜蓉,一下子撲入了戴靜蓉懷裡,哭叫:“媽媽,辰辰聽話,媽媽不要再拋棄辰辰了,辰辰會很乖很乖的,媽媽,你看看辰辰可以自己吃飯,不要媽媽喂,辰辰也可以自己穿衣服,晚上可以自己起來噓噓了,絕對不會再尿牀了,媽媽,辰辰想你……”
戴靜萱怕戴靜蓉被施洛辰驚擾到,想要把他帶走,可她去拽施洛辰,施洛辰更是死命的抓緊戴靜蓉不鬆手,喊叫聲更是尖銳:“媽媽,辰辰聽話,媽媽不要不理辰辰,辰辰要媽媽,求求你阿姨,辰辰要媽媽,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抱,辰辰也想要媽媽抱?!?
出人意料,呆傻了很久的戴靜蓉竟有了反應(yīng),她慢慢的擡起手臂,將施洛辰擁入了懷裡,緩緩的俯下了頭,貼著施洛辰哭得一團(tuán)模糊的小臉喃喃的回:“媽媽在這,你是媽媽的心肝肉,媽媽絕對不會拋棄你。”
施伯安隨後趕來,望著相擁痛哭的戴靜蓉和施洛辰,輕輕的說這樣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一種彌補(bǔ),這樣的結(jié)局,不正是大家期望的皆大歡喜。
戴靜蓉漸漸清醒了過來,她和施洛辰兩個形影不離,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緊緊地抱在一起。
最初的一年,戴靜蓉哄施洛辰入睡的時候,都是喚他“雪蘭”的,只是戴靜蓉的聲音總是很含糊,施洛辰也太小,壓根聽不明白戴靜蓉在念叨些什麼。
施奶奶甚是欣慰,她說自己的兒子比他父親覺悟的早,至少不會再被外面的野女人給害死了,而且他們一家三口絕對是最完美的組合。
戴靜蓉同意嫁給施伯安,只是爲(wèi)了當(dāng)施洛辰的母親,就在他們結(jié)婚前,易天南突然出現(xiàn),而且要求見戴靜蓉。
施戴兩家人全都慌了,一旦給他們兩個見了面,眼前的順心順意肯定會轉(zhuǎn)變爲(wèi)竹籃打水的下場。
最後大家商量決定,還是由戴靜萱執(zhí)筆寫一封受不了貧寒,最愛施伯安的絕交信,另外再拿著一筆錢,以戴靜蓉的口吻去“打發(fā)”了沒錢還要死纏爛打,居心叵測的窮酸男人。
那是戴靜萱第一次見易天南,出乎她想象的是,易天南比照片上還要清俊,只是滿面風(fēng)塵,眼窩深陷,完全一副爲(wèi)情所困的憔悴形容。
戴靜萱又開始動搖,直到聽見易天南追問她戴靜蓉怎麼沒來時,戴靜萱才突然回神,她將事先編排好的劇情演給你易天南看,易天南收了那封信,卻將她送去的錢摔在了她臉上,戴靜萱確定易天南是真的愛上了她姐姐,可他們已後退無門。
戴靜蓉的婚禮,易天南也到場了,戴靜蓉似有了感應(yīng)一般,視線急切的從人羣中尋找著什麼,可易天南躲開了,而施伯安自然清楚易天南也在,他將戴靜蓉提前帶離了有閒雜人的公共區(qū)。
此後經(jīng)年,施伯安確實是一心一意對戴靜蓉好,戴凌海和戴靜萱才漸漸放了心,且自我安慰著說當(dāng)年的決定是正確的。
只是每年的2到5月,戴靜蓉總是魂不守舍,特別是每年的5月21日,戴靜蓉一定會消失幾天。
每每此時,施伯安就像瘋了一般的四處尋她,找回來之後,又將戴靜蓉緊緊的困住,顫聲求她不要離開他。
每年的5月,也是施洛辰最爲(wèi)乖張的時候,或許前一刻還微笑著和同伴做功課,下一刻就能上房子要學(xué)小鳥自由飛翔,時日久了,施奶奶每年5月都會把施洛辰關(guān)住,防止他發(fā)生意外。
直到施洛辰過了十歲,被戴靜蓉呵護(hù)的正常了,施奶奶纔不不會在5月刻意管制了施洛辰。
此間,戴凌海履行諾言,先是改立了財產(chǎn)分配,隨後又把戴家公司的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了戴靜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