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池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染紅。他皺了皺眉頭,似乎并沒有痛覺,抬手按住傷口,他打算回頭安慰傅慕旋。
然而眼前一花,他很快失去了意識。
“墨池!”傅慕旋沖上去抱住厲墨池,他面色蒼白,看起來很危險。
傅慕旋急得眼淚不住的掉。
韓以晨看著她那樣子,心口鈍痛。他早就知道,傅慕旋愛厲墨池勝過自己的生命,然而親眼看見她對厲墨池的在意,他還是會痛。
韓以晨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快步沖到門口,拉開門。
“你要干什么?”陸之行一直在他身后,見他想要沖出去,立刻拉住了他。
陸之行是他的保鏢,只負責他一個人的安危。
韓以晨知道陸之行不會為了其他人而犯險,但此刻厲墨池需要有人醫治,而蘇白和云星辰都在外面,宗禮又回了宗家,他必須冒險去將蘇白和云星辰叫回來。
既然陸之行不會幫忙,那他只有用自己的安危去威脅陸之行了。
“你是認真的?”陸之行看著韓以晨,眼里有著深深的不解。對于傅慕旋,他從陳毅口中了解過,是韓以晨很喜歡的女生。但就算再喜歡,她的心里也沒有韓以晨,韓以晨犯得著為了她如此冒險嗎?
跟自己的未來相比,竟然她和別人的未來更重要嗎?
韓以晨點了點頭。
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他都必須要想辦法救厲墨池。
“我時間不多了,答應我,之行?!表n以晨拉住陸之行的手腕,輕聲道。他明亮的瞳孔里滿是堅定,語帶懇求。
傅慕旋擔心著厲墨池的安危,只對韓以晨的幫助覺得感激,并沒有能聽出他話中的不對勁。
“以晨!”陸之行不是不愿意去幫忙,只是他看著韓以晨為了她連性命都可以不顧的樣子,心里擔心。
“你放心,我有分寸。”韓以晨好像知道他的擔憂。
韓以晨看著緊抱著厲墨池的傅慕旋。他不過是想要幫上她一點忙,不忍心看她這么難過。
陸之行知道說服不了他,只好答應去叫蘇白和云星辰。
陸之行從自己的隨身行李里拿出兩柄槍,踏了出去。
“小心。”韓以晨只囑咐了這一句,就往傅慕旋的方向走去。陸之行看著他,眸光里閃過一絲痛意。壓制住自己的不平靜,陸之行帶著槍走出去,當然,他沒有忘記關好房門。
“拉上窗簾。”傅慕旋對韓以晨道。
這附近不知什么地方隱藏著狙擊手,不拉上窗簾的話,別墅里也不見得安全。
韓以晨照她說的做了。做完之后,他又按照傅慕旋的要求,去拿了紗布等東西??粗的叫а捞鎱柲剡M行初步包扎的樣子,韓以晨眼里充滿了憐惜。
從他遇見傅慕旋開始,她就以一種頑強的生命力扎根于他的心里,就像她本身一樣。那些年里她經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她從未喊過痛,總是咬牙堅持下去了。連他這個經歷了很多的大男人都覺得受不了的事情,她一一度過了。
那時候他以為,她是憑借心里的恨才堅持了這么久。
后來遇見厲墨池才知道,她不過是因為對厲墨池的愛與眷戀,才那么努力地生活成長著。
喝醉酒的時候,她曾經說過,她想要培養自己的一方勢力,保護好自己所愛之人。
她現在就是在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墨池!”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蘇白和云星辰在陸之行的掩護下沖進房間。隨即陸之行關上了門,關門的時候他看見了韓以晨眼里的感激。
陸之行笑了笑。
他哪里需要韓以晨的感激。他要的,不過是韓以晨好好地活下去。
他只失神了一小會兒,避開向他襲來的子彈,陸之行臉上的模樣變了,原本還顯得溫潤的臉上立刻多了幾分肅殺。
他不僅僅是國際拳擊圈里的代表者,同時也是某暗殺組織的前成員。對于槍這種東西,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外面槍聲漫天,室內卻靜寂一片。韓以晨陪傅慕旋站在房間前,等候著房里手術的消息。
“麻醉藥!”蘇白對云星辰道。他們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只匆忙脫掉了西裝外套,就立刻開始了手術。
好在為了以防萬一,這些手術常用的東西他們都放在了這個房間里,不然光是去找需要的東西,就得費上一些時間。
厲墨池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此時陷入昏迷,明顯受的傷不輕,經不起太長時間的等待。
云星辰去拿藥的時候仍舊費了一點時間,因為麻醉藥的標簽不知為何轉向了里面,害他找了好一會兒。
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因為擔心厲墨池的狀況,云星辰也沒有多想。
他將加滿了麻醉藥的針管遞給了蘇白。
兩人面上都是一臉大汗,但此時已經沒有人再去顧及。
“小心點,墨池的情況不太對勁。”云星辰看著儀表上的數字,有些擔憂。
蘇白點點頭,臉色復雜。
“別擔心,他不會有事?!遍T內,緊張的手術分秒不能耽擱,門外,韓以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安慰焦急的傅慕旋。
他心里清楚,口頭的安慰并不能起任何的作用。
傅慕旋臉上并沒有太多悲傷的神情,反而是一臉的平靜。正是因為如此,韓以晨才更加擔心。很多時候,無法表露出來的悲傷才是最讓人覺得難受的,而過于平靜的表情下,往往都是波濤暗涌。
韓以晨實在擔心傅慕旋的情況。
與此同時,他心里還有另一個念頭。
如果此刻躺在手術床上的人是他韓以晨,傅慕旋是不是也會像現在一樣,為他擔心?
哪怕只是現在的十分之一,他也滿足了。
韓以晨看著傅慕旋,臉上多了一絲落寞。在別人面前光彩熠熠,身為大明星的他,其實什么都沒有。
“哧——”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如同指尖劃過黑板一般。傅慕旋皺了皺眉,除了刺耳之外,并沒有太多的感覺。而韓以晨卻一把抓住了門框,背后冷汗涔涔。
他抬起頭,看傅慕旋并沒有注意到他。
深吸了幾口氣,他盡力克制著自己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