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剛上高一的時候。學校直升，他們還是在同樣的學校，同一個班級。
那時候他們之間還沒有存在那麼多問題。她還是很愛跟在厲墨池身邊，也不管他喜不喜歡。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厲墨池的女朋友。
只不過，是見不得光的女朋友。
學校的人都知道，傅慕旋喜歡厲墨池，但是厲墨池對於傅慕旋總是不冷不熱，從來不在任何場合與傅慕旋有超過十句的對話。當時甚至有人打賭，如果厲墨池某天跟她說了十一句話，他們就一起去冬泳。
那時候的冬天比現在冷多了。
“頭兒，我們是不是要去教訓教訓傅慕旋？”學校裡當然有小團體，她們也不知道仗著什麼，一直在學校裡肆意妄爲。
老大a翹著二郎腿，口裡嚼著口香糖，不以爲然地笑，“教訓她幹嘛？”
“瞧她整天跟在厲少身邊狐假虎威的樣子，看到就討厭。”小b嫉妒地看向出現在視野中的傅慕旋。不知爲什麼，她們就是莫名討厭傅慕旋。
格格不入。
對，傅慕旋的氣質跟這學校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人都不喜歡異類。面對有威脅的異類，自然是教訓一番驅逐出境最好。當然，相信有很多人樂意看到她自己走出去。
a其實不想搭理。
“你是不敢招惹吧。”身後有一個聲音傳出來，大家回頭一看，是穿著校服的夏馨雅。
夏馨雅雖然不是什麼名門，但是她怎麼說也是救過厲墨池的人，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對她自然也給幾分面子。
“我敢不敢與你何干？”a也不是一點就著的人，不然她這個老大可就白當了。
但是夏馨雅哪裡肯放過，“你知不知道，她打過陳玄東。”
陳玄東在學校裡也是個名人，有點壞的小痞子，卻有一張好看的臉，得到了不少女生喜歡。剛好，a也很喜歡他，並且覺得自己跟他很配。
夏馨雅也不知道哪裡得來的消息，知道這個a可以利用，這纔買通她身邊的人，扇扇風點把火。
“她竟然敢動頭兒的男人？”b誇張的叫，好像被揍的不是a喜歡的人，而是她自己喜歡的。
“不就是靠著厲少撐腰嗎？頭兒，聽說厲少其實根本不想搭理她，就算我們動了她，厲少也不會說什麼的。”c也在一邊添油加醋。
a生平最不喜歡誰仗著自己的背景說話，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動手，這臺階就難下了。反正只是玩玩，她就去會會吧。
她們趁著下午放學，將傅慕旋單獨堵在一條偏僻的過道里。難得她今天沒有跟著厲墨池，手裡好像還抱著什麼寶貝東西。
“陳玄東怎麼招惹你了？”a是個直爽人，立刻進入主題。
傅慕旋本來還疑惑怎麼有人堵她，聽到這句話才知道，原來是來替喜歡的人報仇的啊。哪個男生這麼沒出息，竟然要女生出面報仇？
陳玄東？
哦，對了，那個帶頭欺負雷勝瑞的人。
這都多久的事了，怎麼這時候被人翻出來了？
傅慕旋也不想跟這些人多就餐，以她的身手，萬一這又是一堆沒實力的人，豈不是她欺負人？
“那是他活該。你要是想報仇，行，改天。”
她今天還有事要做。
a本來只想讓她道個歉，意思意思也就行了，誰知道傅慕旋根本不想搭理她們，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心情不好了，當然就直接動手。67.356
她一揮手，背後立刻涌出來十多個人。全是女生，但是看起來也不好對付。
傅慕旋很是苦惱，怎麼挑在她趕時間的時候來找麻煩？再這樣下去，她就趕不上厲墨池的生日會了。想到這裡她也不跟她們廢話，打算正面突破。
這次夏馨雅沒有打錯算盤，這一堆人還真不是花瓶。
一來二去，傅慕旋竟然處於下風。
a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教訓教訓就行了。”她也不知道，她的這些人都被夏馨雅買通了。她們當然知道傅慕旋抱著的是給厲墨池的禮物，便紛紛去奪。傅慕旋一個人始終抵不過一堆人，再加上有心保護手裡的東西，一時失誤，反倒讓人將東西奪了去。
那些人將袋子裡的毛衣逃出來，拿出隨身的工具，將它拆得面目全非。
a看到毛衣之後就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然而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她只好站在原地不參與。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見暴怒的傅慕旋，很久很久以後，她都沒有忘記，傅慕旋當時的反應。
她拿起身邊的鋼管就往這堆人衝過來，那麼重的鋼管，她抱起來一點感覺也沒有。她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覺得膽寒，紛紛後退。
但是傅慕旋沒有將鋼管扔出去。她只是嚇嚇大家，然後跌跌撞撞地撿起地上面目全非的毛衣。
“報完仇了？”傅慕旋滿眼猩紅，直盯著a。
a被她的眼神震得呆站在原地。
“滾吧。”
“你什麼意思？不要仗著厲墨池……”仍有人在鬧。a一巴掌扇過去，看著瞪視那個人的傅慕旋，一時沒有動作。
後來的段柔說，那時候的傅慕旋就像一隻吃人的老虎，但是隻有她知道，傅慕旋只是一隻善良的小貓。
段柔在人羣外看著這個名聲在外的人，笑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她語氣清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
她身後一衆黑衣的保鏢，隔著墨鏡看向這羣人。
那些人看見段柔身後的陣仗，也不敢多說什麼，匆匆離去，只有a默默地回視了傅慕旋一眼。她抱著毛衣，滿眼的失落。
段柔看著a，沉默著與她擦肩而過。只有段柔一個人聽見了，她的那句“對不起”。
“毛衣沒了，再織一件，親手織的總比買的更有意義。”
傅慕旋仍然警惕，“關你什麼事？”
“我也喜歡厲墨池。”段柔笑著，知道這時候只有厲墨池會刺激到她。
果然，傅慕旋抱著毛衣就蹦了起來。
“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