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微微低下頭,歉然道:“這是王爺的命令,奴婢不敢違背,望大夫人體諒?!?
“好個伶牙俐齒膽大包天的小丫頭,居然還敢在我面前端起架子來了!”大夫人橫眉豎眼著大喝一聲,直接將福子推到一邊。
“大夫人,您不能進去!”福子趕忙追上去,再次擋在兩人前面。
屋內的許檸妍終究是躺不住了,吵吵鬧鬧的根本無法再入睡,而且福子是個丫鬟,如何能跟大夫人對抗?
她只好起身洗漱,穿戴整齊,開門走出去。
“見過大夫人。”
“怎么,你終于舍得起來了嗎?”蘇夏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許檸妍,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大夫人則怒目注視著她,并不出聲。
許檸妍沒有搭理蘇夏,徑直走到大夫人跟前,屈膝福身,再次行禮。
“大夫人來此有何貴干?”
“沒規矩的賤人!今天我就好好教育你!”大夫人破口罵了兩句,揚手便打過去。
幸虧許檸妍早有防備,忙向后退出一步,正好躲過。
“這一大早的,大夫人何必如此動怒?小心傷了自己的身子?!?
“你還敢躲?”大夫人怒上心頭,指著她的鼻子又是一頓辱罵。
許檸妍只當沒有聽見,仍舊面帶著微笑,好聲好氣道:“大夫人不必浪費口舌在我身上,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誰有功夫跟她扯皮?
“這是和離書,你趕緊簽了,走人吧。”大夫人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險些給耽擱了。
“和離書?”許檸妍伸手接過來,略略掃視了兩眼,嘴邊浮出一絲冷笑。
不用猜也知道,這東西是大夫人自己寫的,與周梓年無關。
蘇夏不耐煩道:“還在看什么?趕緊簽字!”
得在周梓年回來之前把人趕走,不然就難了。
許檸妍瞇了瞇眼睛,面色慢慢陰沉下來,當即將和離書對半撕開,再又對半撕了一下,捧在地上,并踩了一腳上去。
“我才不會上你們的當,這世上只有王爺才能寫和離書給我,旁人是不能代勞的。”
“你……”大夫人氣得劇烈喘氣,差點背過去,“真是反了你了!”
蘇夏上前道:“許檸妍!你不簽字也就罷了,怎么能將它撕了,還踩在腳底?這是對大夫人的羞辱!”
許檸妍冷聲道:“你一個側妃,有什么資格在本王妃面前大呼小叫?連尊卑都不分了嗎?”
“尊卑?我可是皇后的義女,而你不過是外來的一個賤女人罷了,還好意思跟我論尊卑,你給我提鞋都不……?。 ?
蘇夏的話音未落,左臉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許檸妍厲聲呵斥:“給臉不要臉!立刻給我滾出去,不然的話,我會愈發不客氣!”
她武功高強,身手甚是了得,盡管之前受了傷,現在也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要對付這兩個人綽綽有余。
大夫人與蘇夏都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因此有些發憷。
“你……你敢?大夫人可是王爺的生母,你敢對她動手?”蘇夏一邊說一邊往后退。
許檸妍哂笑:“要試試嗎?”
見她如此蠻橫,大夫人心下萌生退意,然而假如此時離開,難免顯得她是懼怕了這女人,傳出去她大夫人的威嚴何在?
“你要是敢對我動手,王爺回來可就是他休棄你了。”
“會嗎?”
許檸妍根本不吃這一套。
“王爺早就說過,會讓我一直留在王府,做他的王妃,蘇夏才是他要趕走的人,也早就與你說清楚了,請你以后別再與我為難?!?
“可你不僅偏偏不聽,還要用一紙和離書逼我離開,你說他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會是什么反應?母子離心,應該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吧?”
周梓年對許檸妍的重視,這段時間已經展現得足夠充分,大夫人心里明白,如果他回來見不到許檸妍,肯定會跟她鬧。
但母子關系血濃于水,終有一天還能修好,她就不信,她的兒子能為了一個女人跟她斷絕母子關系。
不過,年兒那孩子脾氣倔,往后再不與她這個母親往來,恐怕也是會的。
蘇夏看出大夫人似乎被許檸妍的話嚇住,有要就此作罷的意思,連忙過去道:“您別忘了,昨天她還跟趙輝在皇宮糾纏的事,趙輝對她存心不良,肯定不會放棄追求的,而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肯定抵不住誘惑,到時……”
是了,在丑聞傳出之前,一定要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大夫人于是重新振作,挺起胸膛道:“你與外男私通,已經犯了七出之條,按照律法本就該休棄,為給你留些顏面,我才沒有將事情鬧大,私底下來找你解決,你可別不識抬舉!”
許檸妍真是要被這人的愚蠢給氣笑了。
即便她當真跟趙輝有什么,又怎么會在皇宮那種到處是人的地方亂來?蘇夏如此明顯的誣陷,她居然還能聽信?
“您不是顧及我的顏面,是顧及你自己的,不用把話說得這么好聽,顯得虛偽。”
“你……”大夫人心口一堵,面色脹紅。
許檸妍自然不會跟周梓年和離,但這邑王府實在是太鬧騰了,她在這里根本無法好好休養,如今身體尚未完全復原,確實不適合居住在此。
還是先離開,等把傷養好了再說。
“福子,幫我收拾行囊?!?
“?。客蹂嬉x開王府?”福子吃了一驚。
蘇夏和大夫人也有些意外。
“我只是出去小住幾天而已,不用帶太多東西。”許檸妍看著對面兩人的目光黯淡下去,“之后還回來的?!?
福子這下明白了,趕緊跑回屋去收拾包袱。
不多時,便又拿著行李出來。
許檸妍對著大夫人道:“凡事還是多動些腦筋為好,別讓人當了槍使也不知道,您多保重。”
說罷,帶著福子大步離去。
這話的重點本來是在后半句,大夫人卻只注意到了前半句,嘴里怒罵:“沒教養的賤人,竟然敢諷刺我沒腦子!”
蘇夏聽她這么說,暗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