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想走的,現在想想,不鬧個天翻地覆報復回來,她還是許檸妍嗎?
書房內。
周梓年正因為許檸妍跟自己頂撞的事情惱火,惹他生氣也罷,對蘇夏下此狠手,實在是可惡至極。
“還沒找著人嗎?”
“回王爺……”來人怯怯的稟告道:“夫人在一刻鐘前,就帶著侍女離開王府了。”
“她去哪了?”周梓年額角上已經是青筋暴起,恨不得將那女人撕成齏粉。只見下人表情膽戰心驚,支支吾吾,一句話碎成好幾個字。
“去、去……去勾欄院了?!?
周梓年嘴角抽了抽。勾欄院,一個飼養男倌的地方,專供一些有龍陽癖好的男人去玩,許檸妍一個女人,去那作甚?也不怕敗壞了自己的名聲。
輕煙閣中。
許檸妍早已換上男裝,雖然扮起來還有四分女相,不過這樣看起來,已經是個清秀的俊俏公子了。福子生性膽小,跟在她后面,恨不得拉著許檸妍的手趕緊逃離這里。看看這都是些什么,怎么男人也能穿薄紗衣裳,還在那跳舞!?
“夫人,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不行。”許檸妍嚴肅道:“今天就是出來玩的,周梓年那么對我,我何必給他好臉色。”
話音一落,便有陣清香撲鼻。燈火昏暗,來人冰清玉潔,一身銀色薄紗籠著欣長身軀,手中握著長笛,對她柔柔一笑,說是風情萬種都不為過。
“這位公子,在下清霜,不知是否有幸侍奉公子?!?
許檸妍并指挑起清霜的下巴,腦海中迅速翻涌出無數“名人名言”——
“長得真俊,還是個雛兒?”
身后的福子臉都憋紅了,圣女何時學會了男人那一套?!
清霜挑眉,對這輕挑的舉動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像只乖巧的貓兒黏上來,半邊身子就要倚靠在許檸妍身上了,那雙零眼可謂是媚眼如絲。
“您說是,清霜便是?!?
“那你可知我是誰?”許檸妍向來對倒貼貨不感興趣,但心中惡趣味已經升起,靠近清霜,蓬勃的呼吸噴灑在清霜臉蛋上,“本王乃是邑王,今日有幸伺候本王,是你的榮幸?!?
清霜屏住了呼吸,傳聞中邑王乃京中美男子,眼前的“男子”亦是讓人過目難忘,與來輕煙閣的其他客人相比,簡直是獨樹一幟。
“王爺,您,您,您竟然是個斷袖!”
許檸妍忍住嘴角抽搐的沖動,負手變成笑瞇瞇的怪物:“伺候好本王,以后讓你嫁進邑王府伺候?!?
聽到這句話,清霜伺候的更加賣力,恨不得當場就伺候的許檸妍欲仙欲死。
福子在身后默默擦冷汗,此時,忽然瞥見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嚇得就要魂飛魄散,連忙拉著許檸妍的衣袖!!
許檸妍早就看到門口那個一臉怒火洶洶的男人,她毫不在意,當面摟住了清霜的腰,輕輕一掐——她甚至比人家矮了半個頭。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必定成為取笑邑王的好理由。
“香一個。”
清霜臉紅,閉著眼撅起小嘴,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推開!
“滾。”
清霜怒道:“哪來的蠢貨,你滾開才對??芍矍斑@位是邑王?”言外之意,敢跟邑王搶人?
周梓年額角的青筋已經在暴起了。
許檸妍臉上帶笑,好整以暇的說道:“不知這位爺怎么也來了?你也有斷袖的癖好不成?!?
“許檸妍,別得寸進尺。信不信本王把輕煙閣移成平地?”
好大的口氣。許檸妍的手作勢在清霜身上流連忘返,又掐又摸,看得周梓年心情不悅,狠狠攥緊她的手,怒瞪著她,壓低聲音:“不想你們圣醫一族因你被滅,就老實點?!?
她使勁掙脫,朝福子使了個眼色,福子立即將清霜帶走。
二人在屋內對峙。
周梓年周身的冷意徹底迸發出來,“為何冒充本王?”于他而言,簡直是羞辱。他周梓年不是斷袖!
許檸妍輕笑一聲,見周梓年一臉的不解,她的笑聲變成諷刺。
“我假冒王爺之名,這男倌就如此取悅我,也不查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邑王?!?
“與本王說的有何關系?”
“你想想,他不查證,只聽見我說要娶他進府,他就如此賣力伺候我,我甚至連錢都不用給——”許檸妍語氣中帶著辛酸,“眼見不一定為實,這個道理卻有很多人不懂?!?
周梓年聽出了她聲音中的怨氣和憤怒,知道她暗指蘇夏爛臉的事。
“你心中委屈?”
“不然呢。”許檸妍方才對這個男人的好感頓時煙消云散,笑得更加輕浮,“難道王爺還要我感恩戴德?我做不到?!?
周梓年神色不變,好似沒看見許檸妍的苦心,瞥了眼身穿男裝的她,忽地問道:“難為你想出這種辦法來污蔑本王名聲。”
許檸妍輕哼一聲,心中已經被氣的七竅生煙,什么跟什么!周梓年不傻,卻一直跟她裝模作樣。
說到底,還是因為太過在意蘇夏的原因,才肯如此輕視她。
她的眼神中有淚光閃動,背著周梓年,向著窗外即將擦黑的天,擦了擦臉,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了。
“罷了,今晚我不回去,你自個回去吧。哦我忘記了,你本來就不是出來找我回去的,你只是想來找我算賬?!?
周梓年眉頭緊蹙,“此事不由你說了算,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你不得外出一步?!?
養條狗還要時不時的放出來遛一遛呢,當她是什么?!許檸妍當即拍桌起身,不從。
“你要是敢逼我,我,我就——”
“怎樣?”周梓年竟還有點期待她接下來會干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許檸妍貝齒咬著下唇,想裝腔作勢,又驚覺二樓的窗戶太高,跳下去會摔斷腿。這屋內沒有一件利器,反而充滿了曖昧色調。
周梓年盯著她,她得做點什么才行!
“我就賴你一輩子!”許檸妍脫口而出一句。
周梓年愣了愣,這算是哪門子理由?
“無非是欲擒故縱,你的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