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梓年神色這般嚴肅,許檸妍便猜測到事情也一定不簡單,心情變得沉重,一進屋便拉著他問:“皇上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皇上就是派我前往南方,調查稅務的案子,這一去,少說也要一兩個月了。”周梓年微微皺著眉頭。
“南下倒是沒什么,只不過我擔心,之后我不在京城,蘇夏和皇后一伙人又會對你下手,你勢單力孤,難以應付。”
許檸妍搖了搖頭,說:“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再不濟我躲起來也就是了,其實最為危險的還是你。”
“皇后與趙輝本來就與你不和,現在你又要奪走趙家的兵權,他們更是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了,肯定會在你南下之后,想辦法將你除掉。”
這一點,周梓年自然也想得到,因此他會在南下之前,做好充分的準備。
許檸妍又說:“你在京城時,至少算是在自己勢力范圍,且是天子腳下,他們還會收斂一點,但出了京城,要動手就更加沒有忌憚了,我實在是不放心。”
兩人你不放心我,我又不放心你,都在為這次的分別而憂心忡忡。
沉默一陣后,許檸妍道:“不如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這樣的話你也不用擔心我在這里被蘇夏她們對付啦?”
周梓年蹙眉擺手,并不贊成這個提議。
“南下一行危險重重,我不想你跟著去冒險。”
“我會武功,也會醫術,途中要是真遇上什么事,興許還能幫助你呢。”許檸妍繼續勸說,一來她是真的不放心,二來也是不想跟周梓年分開。
周梓年認真地想了一下,覺得南下雖然是危險,但還有個趙輝一直覬覦著許檸妍,那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留在京城危險會更大。
而且許檸妍會醫術,隨行而去確實很可能派的上用場,便讓她同行也無不可,只要再多帶些人去就是了。
“好吧,我就帶你一起去。”
許檸妍聞言兩眼放光,喜上眉梢:“真的?你答應了可不許反悔。”
“不會反悔,”周梓年握住她的手,下了決定之后,倒是安心多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放心吧,我好歹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
兩人就此商定,翌日開始為南下做準備。
周梓年即將赴南方辦差的消息在王府傳開,蘇夏自然也聽說了,而且她還讓人探聽得知,許檸妍要跟著一起去,頓時火冒三丈。
“那個賤人可真會找機會纏著王爺!”
蘇夏一把掃落桌上的茶具,雙眼冒火。
“不行,如果她跟著去,而我卻遠在京城,他們不就單獨相處了嗎?一兩個月過去,我還不被拋到九霄云外?王爺本就不待見我了,那賤人再背著我說些壞話,挑撥離間,我跟王爺就徹底完了。”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屋里來回踱步,心里越來越慌。
就在這時候,貼身丫鬟跑進來說:“側妃,王爺回府了。”
周梓年眼看就要南下,回王府必是來收拾行李的,之后可能便不會再回了,蘇夏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見到他的機會,便趕忙跑了出去。
來到周梓年的院落,見書房亮著燈,直奔過去,連門也忘了敲,直接闖入。
“王爺!聽說你要南下,我……”
“出去。”周梓年厲聲打斷她的話,回頭面色陰沉地盯著她,“書房重地,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蘇夏遭到訓斥,心里氣憤又委屈,淚水立時便蓄滿眼眶。
“我只是聽說你要南下,一時激動給忘了,你不用如此動怒吧?換了是許檸妍,你也會這樣嗎?”她用力地控訴道。
周梓年不想跟她吵,更不想在她面前說起許檸妍,便擺手道:“算了,這次就不予追究,你出去吧。”
“我還有話沒說呢!”蘇夏恨得牙癢癢。
怎么,她就這么討人嫌,多在此待片刻,都讓他這么不耐煩嗎?
“什么話?”周梓年停了手邊的事,抬頭問道。
蘇夏把胸腔里的怒火壓制下來,盡量平靜地說:“我要跟你一起去南方。”
“你也要去南方?”周梓年就知道,她一來找自己準沒什么好事,“不行。”
“為什么不行?”蘇夏終究還是怒了,“許檸妍都能去,我為什么不能?”
周梓年坐回到案前,拿起公文批閱。
“正因為是許檸妍去了,你才不能去,你跟她不和,一路上還不鬧翻天?我是辦公的,不是去游玩,可沒工夫給你做調解。”
“那你叫她別去不就行了?”蘇夏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
“本王已先答應她了,怎么能出爾反爾?”周梓年不禁將聲音拔高了些,面上已有薄怒。
蘇夏上前兩步,憤然道:“出爾反爾怎么了?你還要看她的臉色不成?”
周梓年拍下手里的筆,沉聲說:“鬧夠了沒有?你不是懷有身孕嗎?如何能經得起長途跋涉?”
“我……”
“還是在府里好好養胎吧。”
“王爺……”
不等蘇夏再開口,周梓年便叫了下人進來,“送側妃回去休息。”
就這樣,蘇夏被帶了下去,書房內安靜下來,周梓年這才繼續處理政務。
等事情處理完,他回房收拾了些必備的行李,則又離開王府,返回許檸妍那邊。
就在周梓年南下的前兩天,皇后突然把趙輝叫到宮里,囑咐他南下到蔗城去探親,趙輝離開的當天,并未帶任何人家人前往,反倒是帶了一支親衛出發,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城。
“這探親的架勢弄得像是去打仗一樣,顯然有問題。”許檸妍覺得,趙輝根本不是去探親,而是提前離開京城,去布署對付周梓年的事宜了。
而他所帶的那支衛隊,顯然也就是用來刺殺周梓年的。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他們暫時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是提高警惕,做好防衛。
周梓年面色凝重道:“看來這一路上注定不得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