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在晉國以南,城池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十分雅致美好,雖然只是一處小城,可城內(nèi)建設(shè)極好,坊市熱鬧,酒肆林立,建筑也多有南國之風(fēng)。
而姬無垢準(zhǔn)備迎接諸國王室的地方就在城北的一處別院之中,雖然只是一處別院,占地面積卻不小,朝夕一行從側(cè)門而入,足足走了兩盞茶的功夫才到住的院子。
這一次來的都是各國王室,守衛(wèi)自然要十分森嚴(yán),這別院之中隨處可見晉**士,人雖多,卻都是一片肅穆靜默,到了院前,鳳念依依依不舍道,“晚上有晚宴,二姐姐先歇息片刻,等晚宴之后我再來找二姐姐說話。”
朝夕聞言點點頭,又打量一瞬鳳念依,“看你這樣好,我就放心了。”
她這話有些意味深長,鳳念依頓時面色微紅,見她這樣,朝夕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于是拍了拍她肩頭,轉(zhuǎn)而進(jìn)了院門。
門外鳳念依咬著牙揪著袖子半晌未動,后面姬無垢抿唇,“走。”
鳳念依轉(zhuǎn)身,瞪了姬無垢一眼快步走了。
姬無垢在后面無奈的跟上,“你這是怎么了?”
鳳念依氣哼一聲,“都說我自己去接二姐姐,你為何偏要跟去?現(xiàn)在可好了,二姐姐一定看出來了。”
姬無垢聞言哭笑不得,卻又打趣,“看出什么來了?”
鳳念依一怒,眉頭皺著腳步更快,姬無垢搖了搖頭,快走兩步一把將她手拉了住,又嘆氣道,“看出來又如何?你是我的世子夫人”
鳳念依唇角一抿,“可是我想自己講。”
說著甩開姬無垢的手轉(zhuǎn)過身去,低低道,“從前你向二姐姐求過親,現(xiàn)如今,倒像是我搶了二姐姐的東西”
姬無垢聽著苦笑起來,“我怎么就是搖光公主的物件了?你這樣想,搖光公主都要覺得荒唐,我看你是心底將她看的太重了才做此想,可是你要知道,我對她而言并不重要,并且,應(yīng)該擔(dān)心的難道不是我嗎?從前從前我做過些不好的事她或許還要提點你莫要對我用了真心。”
鳳念依輕哼一聲,“二姐姐才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說完這話,鳳念依又是一陣疾走,姬無垢嘆了口氣,“這話你自己說的,你也知道了,所以就不要因為這個同我生氣了嘛!”
鳳念依又哼一聲,雖沒說話,步伐卻慢了兩分。
這邊廂的院子里,朝夕和商玦梳洗完畢坐了下來,一路上都是快馬加鞭,他們累了,跟著的云柘、墜兒和楊衍等人也都累了,這院子一間正房四間廂房,眼下眾人都歇下了。
商玦靠在大枕上,朝夕微閉著眸子趴在商玦胸前,趴著趴著,朝夕輕笑出聲,“念依變化很大,從前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動靜,現(xiàn)在眉梢眼角都活泛起來了,她和姬無垢看起來倒也十分登對,剛才一路上姬無垢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瞧著倒叫人放心。”
商玦輕“嗯”一聲,“現(xiàn)在的姬無垢比以前順眼許多。”
朝夕聞言哭笑不得,“從前的事都是從前了,何況他這個人復(fù)雜的很,只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抱著何種心思,當(dāng)年墨閣收了他,他自然感激,后來他出走,心中自有愧疚,又感激又愧疚,多半被他理解成了那般念頭,其實我覺得他喜愛的便該是念依那樣的姑娘,善良簡單,看似沒有棱角鋒芒,卻又有自己的堅定無畏。”
商玦一把將朝夕摟的更緊些,“從前都是從前,現(xiàn)在是他們和我們,我們只管我們自己的事就好。”頓了頓,商玦拉過被子將朝夕腰身蓋了住,“你瞇一會兒,知道你累了。”
朝夕輕“嗯”一聲,枕著商玦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時分,聽見院子里的人聲朝夕才醒了過來,這一醒,才發(fā)現(xiàn)商玦早就醒來,商玦撫了撫她面頰,“過來請了,晚宴要開始了。”
朝夕自是沒忘,略定了定神便起了身,果然不多時墜兒走到了門口來。
“主子,來請您和世子殿下赴宴的。”
“知道了,馬上出來。”朝夕應(yīng)了一聲,又和商玦換了衣服便出了房門。
姬無垢吩咐的侍奴在外面等著,見朝夕二人出來,一路將二人引向今日的宴會場所,順著別院的回廊走了不多時,一座闊達(dá)的廳堂出現(xiàn)在了二人眼前。
鳳念依和姬無垢在門口站著,身邊赫然站著君冽。
君冽第一個看到了朝夕,當(dāng)即朗笑一聲,“你們可算來了!等你們兩日了!”
商玦走過來道,“回了一趟燕營,耽誤了。”
朝夕蹙眉道,“聽說你已經(jīng)將云夢周圍游了個遍,我們來晚了豈不是正好。”
君冽和朝夕歷來如此,君冽摸了摸鼻子,一轉(zhuǎn)眼朝屋內(nèi)看去,朝夕順著她的目光看進(jìn)去,明亮的燈火之下,一身白衣的宋解語正安靜的坐在席案后。
朝夕挑眉,對姬無垢和鳳念依點點頭,一行人進(jìn)了屋子。
此番朝夕和商玦代表蜀、燕,離國則是來的君冽和宋解語,君冽和宋解語雖然還未大婚,不過二人的定親大典已成,看來座次,宋解語也是坐在離國席案上的,另外幾國也都各自派來了王室代表,然而這一次主道此事的本就是燕蜀晉離,其他人來也只是聽聽這幾國最后商量的結(jié)果,并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
見朝夕幾人進(jìn)來,宋解語和屋內(nèi)眾人都站起了身。
朝夕走至宋解語身前,點點頭,“公主殿下,許久不見,公主殿下還是如此風(fēng)姿出塵。”
宋解語淡淡的接道,“不敢當(dāng),公主也是一樣的風(fēng)華無雙。”
君冽在旁哈哈笑起來,“兩個享有天下第一美人美譽的在這里互夸也真是罕見,好了,人來齊了,就落座,咱們聚在這里不容易,還是快點說正事。”
雖然戰(zhàn)事已經(jīng)落定,可戰(zhàn)后諸多問題擺著還需要主子們決定,因此大家都可謂是百忙之中來的云夢,君冽行事不羈,依然將自己當(dāng)做了半個主人。
姬無垢這時又說兩句,眾人方才落了座,剛一落座,姬無垢便道,“如離王所言,這一次諸位相聚于此十分不易,委實是天下大勢已不同往日,從前你我皆是大殷諸侯,而今大殷覆滅,今后你我如何自處,還需要問問大家是何想法,自年前開始至今,諸位都親見太多戰(zhàn)火,為了避免的今后我們之間生出齟齬,還是現(xiàn)在達(dá)成共識為好。”
君冽笑一下,“其實咱們心中都有想法了,來這里不過是個形式,無非就是廢了舊歷改新歷,而后你我各自稱帝罷了,至于誰先稱帝誰后稱帝,咱們幾個互有交情,都是小事,就是不知道其他幾位怎么看怎么想?”
君冽問的是魯國和吳國、衛(wèi)國的人,吳國來的正是早前在淮陰見過的三公子吳悠,吳悠自從娶了衛(wèi)詩之后,已經(jīng)是吳國下一任世子人選,一聽君冽這話,吳悠定神道,“大殷兩百多年,到了現(xiàn)在帝君昏聵不問政事,早就名存實亡了,也是時候改換新朝了,吳國自然無意見。”
他這么一說,其他幾人都點頭應(yīng)和,君冽便聳了聳肩,“如何?這邊算是定了,好了,正事談完了,咱們可以喝酒了!許久不見,先敬諸位一杯!”
君冽三下五除二便將事情說定,雖然大家想法都一樣,不過他如此還是太快了些,看著他一飲而盡的模樣,姬無垢只得心道一聲“粗人”然后和他一起舉了杯,一杯之后,君冽又倒一杯,二話不說,又一飲而盡,看他如此,朝夕的眉頭微微抬了起來。
君冽這模樣,是有什么事發(fā)生了啊。
目光一轉(zhuǎn),朝夕看向了宋解語,君冽這事,一定和宋解語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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