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找誰?”
許仙在敲響大門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被血狼會那些兇神惡煞們呵斥的準(zhǔn)備,誰料‘吱呀’一聲開門的竟是位模樣俊俏的青年。
青年瓜子臉,柳眉杏眼,嘴口還比較小,再加上那白皙的皮膚,顯得異常的陰柔,與眾人口中描述的血狼會成員,完全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黑夜、孤院、白面郎君,原本三樣根本不搭嘎的事物混搭在了一起,充滿了一種詭異的違和感,仿佛是童話怪談中的描繪一般,與現(xiàn)實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湘云二人面面相覷,均沒想到出來的會是這樣一個人,愣了半天,許仙這才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們是來找血狼會的高俅的,我是他的,他的朋友,幾年不見,聽說他在汴京城,就過來尋訪一番,還請小哥進去轉(zhuǎn)告一聲,我們在此等候即可。”
“二位不必如此客套,在下李邦彥,忝居血狼會的管事。現(xiàn)在這個時候,其他人都還在外樂呵呢。說來也巧,我是因為要聯(lián)系下一場的對手提前回來的,沒想到前腳進門,二位后腳就到了。不過高俅這個人在下還真未聽說過,你們確定他在這里?”
白面郎君李邦彥連說話的音調(diào)都顯得陰柔的很,不過在聽到對方報出的名字后,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疑惑,懷疑他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沒有!不可能啊?那個聲音我不會聽錯的,肯定是他!”
被告知了查無此人,許仙眉頭便皺了起來,低聲自語著,卻是不知接下來該怎么辦。
好在湘云在旁腦袋陡然一亮,上前急聲問道,
“李大哥,我聽聞你們主事的好像叫什么高老大,我們可不可以見見他,說不定他能知道點什么消息!”
對啊,既然沒有高俅這個人,那他肯定是改了名字,直接見了面,是不是他就一清二楚了!
許大公子這時也反應(yīng)過來,頗為贊賞的看了眼被封了公主的心上人,覺得其這段時間以來,隨著身份的上升,智商也上漲了不少,都可以在自己面前秀一下了。
“你們說高老大啊,嗯,不錯,他叫高坡,和你們要找的人是一個姓,說不定就是他以前家里面的人,可能后來中途離開了。這樣吧,等他回來我?guī)湍銈冝D(zhuǎn)告一下,若是方便的話,二位留個地址,有什么消息我也可以聯(lián)系你們。”
湘云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李邦彥也是頻頻點頭,對于這個舉手之勞,很樂意幫忙。
只是某腐知道強哥和這個高俅是生死大仇,要是留了地址,被暗地里上門報復(fù)的話,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當(dāng)下也留了個心眼,干笑了兩聲,
“多謝李大哥幫忙,只是我們剛來到汴京城,暫時還沒有找到住處,只是窩在一個小客棧里,地址什么的還是算了吧。血狼會這邊反正也不會搬,我們這兩天沒事就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總能碰到高老大的,到時候敘敘舊,也能尋個落腳之處,呵呵!”
哦,原來是找借口投奔血狼會來的,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模樣也還算俊朗,加入進來也能替我分擔(dān)不少的事務(wù),至少撐場面這種事不會只讓我一個人干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留二位了。放心,你們的事我一定轉(zhuǎn)告高老大,估計明后天就會有消息。若是想要加入血狼會,在下提前在此歡迎你們二位的到來!”
聽湘云口中隱約透出的是想要投靠熟人入會的意思,李邦彥的神情越發(fā)的熱絡(luò)了,顯然此二人的加入,對別人來說只是多了兩個人而已,可對他來說,那幫助可就大了去了,他自然是想要留個好印象,日后做起事來,也順手一些。
“好的,那就有勞李大哥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后會有期!”
某腐也是有樣學(xué)樣,抱拳行禮,再次客套了一番,這才和強哥上了轎子,離開了這個陰風(fēng)陣陣的小巷。
“奇怪,連個住處都沒有,卻租了個這么高級的轎子來撐場面,是怕被瞧不起,進不了血狼會嗎?算了,跟高老大提一下,給不給進就讓他傷腦筋去吧!”
望著那頂逼格很高,搖晃著逐漸遠(yuǎn)去的轎子,李邦彥很詫異的喃喃自語了幾句,便關(guān)上了大門,撇開這個小插曲,繼續(xù)忙著自己的事情。
而沒有了這個俊俏郎君在場,血狼會的門前再次顯得陰森恐怖,里外都透露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好似那酆都城的外圍一般。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話說離開了血狼會的駐地后,那頂逼格很高的轎子并沒有朝著瀟湘館的方向行進,而是去了許仙現(xiàn)在的住所——開封府。
通過孟大小姐的說明,許仙也是知道了其和自家娘親冰釋前嫌的事,自己也是要收拾行禮準(zhǔn)備搬回家去。
而另一個先往開封府的重要原因,便是通過開封府查找血狼會的所有相關(guān)資料,以期掌握高俅的行蹤,將之抓捕歸案,繩之以法。
素有青天之稱的包拯此時還沒有休息,正在秉燭查看著堆放在桌案上,那些大事小情的卷宗。
見到湘云二人跟著師爺公孫策敲門而入,他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卷冊,很奇怪的問道,
“長公主殿下深夜駕臨,不知有何貴干?”
“包大人,我們是來報案的。強哥找到了殺害他師傅和師弟的兇手,我們還去實地探查了一番,可惜那兇手不在窩點,所以我們想來這邊翻看一下他的資料,以便能夠盡快抓住他,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
湘云也不管其他,嘰嘰喳喳的將事情講了一遍,特別是高俅當(dāng)年殺人放火的經(jīng)過,說的是義憤填膺,慷慨激昂。
她倒是沒有發(fā)覺一旁強哥那越來越蒼白的臉,顯然是回憶起了某些慘不忍睹的畫面,心中的酸楚再次涌起,對高俅的恨意也更加的濃烈。
聽到高老大這個諢名,包拯也是眉頭一皺,腦子里也有些此人的印象,與公孫策對望了一眼,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急忙從卷宗里挑出一份,鋪展到了桌案上。
“你們說的這個人我有印象,名叫高坡,山西華陽縣人,兩年前突然在京城冒了出來。因為他是地下世界的人,我們明面上的官方也查不出什么太多的信息,只知道是因為得罪了地下勢力,在家里待不下去,這才不得不來到汴京城尋求發(fā)展。”
包拯的話似乎給出了些信息,又似乎沒有給出任何的信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包大人,明知道此人有問題,為什么不多加調(diào)查,收集證據(jù),以便能將犯人繩之以法呢?”
湘云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不禁對這位傳聞中的包青天有些不滿,語氣里帶著一股埋怨的意味。
汴京城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自己這開封府尹忙的腰都直不起來,總不能一直盯著個有問題的人查探吧!
面對某腐的詰難,包拯苦笑一聲,心中嘀咕著,嘴上卻不好得罪這位長公主,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
“長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此事我命展護衛(wèi)暗中調(diào)查過,只是高坡此人奸猾的很,平時小錯不斷,大錯卻從來不犯,就算是抓進來,也只是尋釁滋事,打架斗毆,或者是擾亂治安這些關(guān)個幾天的罪名,根本于事無補,所以我們也只是隔個十天半個月的暗查一番,準(zhǔn)備等他再犯事時,徹底將這顆毒瘤鏟除!”
不愧是包大人,臉黑心更黑,小錯不抓人,等到別人犯了大事,直接一棍子打死,一點機會都不留,完全沒有再次作惡的可能。這樣一來,犯罪率減少,百姓們安居樂業(yè),難怪要叫青天大老爺了!
“我去,還要等那么久啊,眼看報仇在望,這你叫我怎么等啊?”
湘云腹誹了幾句,擺出一副焦急的神態(tài),雖然她自己沒什么太多的急迫感,但是卻能感受到強哥體內(nèi)那已經(jīng)壓抑不住的洪荒之力。
消沉了兩年的時間,若是這次再沒有報仇的希望,說不定許大公子就會自己動手,直接開殺。到時候觸犯大宋律例不說,萬一出了點差錯,把自己給陷進去,那某腐豈不是要把腸子都給悔青了。
包拯知道今天不放點猛料的話,這位神武長公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得再次翻出一卷案宗,指著上面的名字說道,
“殿下莫急,其實我們已經(jīng)開始排查這個血狼會的所有成員了。這上面的家伙叫殘狼,是血狼會的其中一個成員,我們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命案,就直接將其抓捕歸案。可惜未過夜,他就畏罪自殺了,所有的線索也全部都斷掉,血狼會的人都將事情推說不知,我們不好再抓人,只得先把他們放了,不過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秘密監(jiān)控,若不是殿下逼問的緊,下官也是不打算說的!”
“原來是這樣的,是我錯怪包大人了,我在這給你賠禮了,那么關(guān)于這件事就有勞大人了,務(wù)必抓住兇手,給死者一個交代!”
說是賠禮,然而湘云卻是一點道歉的樣子都沒有,只是拱了拱手,看的包拯一陣蛋疼,卻也只能在心里苦笑兩聲,當(dāng)做沒看見,客氣的回應(yīng)著。
而直到這時,許仙才稍微放下了一點心,提出了辭行之意,準(zhǔn)備收拾行囊,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