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剛才操作不慎,將十幾章的存稿丟失。
無奈先濫竽充數,連夜趕寫。
有客東來
大秦嬴無敵五年八月函谷關
巨大的關隘下,一隊長達數里的人流正緩慢的向關口移動著,人流中不乏拖家?guī)Э诘耐鈬髅瘢灿猩碇家卵嘛梽Φ母鲊螌W士子,更多的卻是一些著錦袍、坐車、前呼后擁的列國商人。而關隘的甕城墻頭上,作為函谷關守將的嬴黎戎裝整齊地跪坐在一張黑木打成的長案前,翻看專心致志地案上的關務文書。自從鎮(zhèn)守函谷關以來,嬴黎每日里都會在此辦公,風雨無阻、霜雪不改,為的就是盡職盡責守好大秦的門戶,天下第一雄關的函谷關。
下午酉時,天顯色,嬴黎放下手中的簡牘起身來到墻邊略略檢視了一下,見城下的人流還有近一里的長度,不由皺起了眉頭。一旁的部將見狀自然機靈的打發(fā)士兵前去探問,隨后回報道:“稟將軍,關外滯留百姓皆是魏、韓流民,末將已令門卒督民入城,再行勘驗,”
“嗯!”嬴黎點點頭,信步在城巡視起來,此時已近晚膳十分,然而所過之處的秦軍士兵卻是各個精神抖擻,毫無普倦怠滿之色,嬴黎看在眼里暗暗點頭。巡視一圈下來,紕漏之處未曾查得,嬴黎這才吩咐道:“傳我將令,今夜口令:有客東來”
而后,嬴黎信走下城頭,順著閘道進入了函谷關前的甕城。
甕城,也就是城門之前的一個小,作用是作為敵對攻擊城門時的一個緩沖區(qū)域。古代戰(zhàn)爭中,攻擊城池的方式雖然多種多樣,但城門向來是交戰(zhàn)的雙方在多數時間里主要防守和進攻的關的地方。
此時函谷關前的甕城可謂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原本排在關外地千余民此時已經在門卒地引導下魚貫入城按屬別不同被發(fā)散至甕城四壁周圍用白白石灰劃定地區(qū)域內。
順著閘道下來時。正巧一名老卒恰好站在閘道出口處地石階上。用魏國土話向一群魏國流民喊道:“魏國老鄉(xiāng)們。切不可推擠。稍安勿躁自有我等為各位張羅食住。”
一名身穿麻衣地漢子聽聞。上前給老卒作了個躬。小心翼翼道:“叨擾老哥。秦國納我等流民。不敢勞煩食住。我等手中還有些糧食還請老哥給些柴草鍋盞。與我等生火造飯。”
“不敢!不敢!”老卒擺手連連。忙解釋道:“好叫老鄉(xiāng)得知城之中不可生火。自會有人送來帳篷毛氈給你等搭建住處。關內有軍伙造飯。你等只需安心等待便可。用了晚食只會有人來問號發(fā)籌。給你等辦理入秦地文書。”
聽得老卒詳細解說。流民們雖然不甚了解。卻也心安許多。嬴黎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對那老卒表現也是甚為滿意。上前嘉許了兩句之后有負責地門卒統(tǒng)領前來報道:“稟將軍。入關人口合計一千九百三十七人五百二十六人、口九百四十八人。老弱孩童合計四百六十三人中客商不足百人。其余皆為流民關前門將請閉關門。”
“傳令:閉關!”嬴黎伸手從腰下地行軍囊中摸出了半塊銅牌。交予來人后。又向身后地部將吩咐道:“才仲秋就逃民。又有如此多地老弱孩童。這魏韓地百姓可比咱老秦人苦哩!傳令伙房多造些飯。今夜管夠。”
“嗨!”部將接了軍令,帶著部下疾走而去。
隨即嬴黎便信步走入流民當中,尋年老者搭訕,以了解這些流民的情況。
想要入秦國的關口并非易事,按照無敵制定的邊關條例。入秦之人共分為三類,第一類涵蓋商賈,只需在關口處申報商隊人數和貨物種類數量,辦理商務證照便可通行。秦國稅法只收進口稅而不收出口稅,為的就是鼓勵出口。并且大秦實行一稅制,這些進口的貨物在入關口岸報備之后,便有稅吏跟車前往,一旦進入各個縣城,便根據當地的物價給這些貨物制定稅率,商家按稅率繳納稅款后,便可自由博易、轉手、倒買倒賣,秦國的稅務機關不會再額外收取稅金。
而第二類便是普通出入境管理,凡游學士子、游俠、散人、庶民,皆屬于此列,入關者需繳納一百二十錢辦理一個用精鞣羊皮制作的“護照”,作為進入秦國國境的憑證。并且關口的吏員會在關門處詳細交代,持“護照”入秦的人員,
出秦國的縣城,就必須在縣城門口的門卒處蓋上印章規(guī),一旦被查獲將會以奸細罪名論處,重則斬首,輕也要判罰勞役。如此規(guī)定的用意就是用護照來限制外國人在國內的活動,只要進出縣城就必須蓋上印章,以此來判定這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至于第三類,便是針對這些想要進入秦國的流民和難民,以及那些連辦護照的一百二十錢都拿不出的人。對于這些人,入關的程序就相對要復雜得多了,首先這些人必須要檢查身體,看看是否存在疫病或營養(yǎng)不良,以及掌握什么商業(yè)手工技術、是否懂得耕作等等。其次是流民、難民多數因為逃難的緣故而造成了家人離散、夫妻分別,因此要對這些人做詳細的來源登記,并且根據丁口比率安插老弱孩童。比如說一些舉家逃民的可使其以戶為單位安置,一些單人獨戶便需要臨時打散組合安置。最后還要將這些人養(yǎng)在關口附近的難民營里觀察至少七個日,再根據國府反饋回來信息決定什么人可以送到巴蜀,什么人可以就地置在河西。
因此,就過關速度而言,商賈的商隊自然是最快的,其次就是那些交得起一百二十錢的“旅客”,最后才是流民,因此幾乎每日里函谷關都要收容近千的流民過夜。
不一會,便有大隊的秦軍士兵扛著一卷卷的羊皮帳幕和羊毛氈從甕城的藏兵閘道中魚貫而出,在白石灰劃定的區(qū)域里搭建起了帳幕,并在帳幕當中鋪上了潔白柔軟的羊毛氈。圍在周圍觀看的流民們看著秦軍士兵手腳麻利的迅速搭建好帳幕,目瞪口呆的有,痛哭流涕的也有,甚至有些人還很小心的撲上去將帳幕的一角放入口中輕輕的咬,以驗證這果真是羊皮做的。
對于一些流民來說,只怕這一頂用羊皮做的帳篷,就能當他十年的勞作所得,甚至是全部的身家。倒是有幾個兒童頗為大膽,當軍士們剛把帳幕里的羊毛氈鋪好,便歡呼著鉆進去,在軟軟的、雪白的羊毛氈上打起了滾來。
甕城一角專屬國境客商的區(qū)域里,一圍帳篷剛剛搭好,便有一個梳著朝天鞭的小屁孩一邊用臟手蹭著毛氈,一面喊道:“呼呼!大父……姑姑,看呵……這毛毛好軟和。”帳篷外,一個須發(fā)全白的老人和一個少女互相攙扶著正抹淚兒,聽著孩子叫喊,老人顫顫巍巍的蹲下身來,撫摸這未曾見過的軟和毛氈,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念叨起了什么。恰好路過的嬴黎看見,便上前道:“老丈,這圍帳篷可好?”
“好!好呵!呀……見過將軍。”老人忙不迭的答道,回頭一看出聲之人竟是一身威武鎧甲的大將軍,雙腳一軟便要跪倒拜見。嬴黎手腳雖然不慢,卻是待老人拜倒之后這才上前扶道:“老丈請起,聽口音老丈不似魏人,不知是何方人氏?因何事入秦?”
聽到如此突然一問,老人雙眉突然一跳,機警答道:“好叫將軍得知,小人本是楚人,少年為奴,居魏已經五十余載……鄉(xiāng)音難改……鄉(xiāng)音難改呵!”接著老人引出身后的少女,痛心疾首道:“唉!要說入秦之事,也是羞煞了人。我這女娃,當年私下許了一個路過的游學士子……小人打聽說這人接了秦王的求賢令去了秦國,這便領著孫兒去尋呵!”
“老丈是苦人哩!”嬴黎聽了老人解釋,看了那默然垂淚的少女和帳篷里玩耍的小屁孩兒自然信了,好好勸慰了幾句后便又去他處巡視。
不一會,甕城內的四個邊門一齊打開,數百的伙頭軍穿著眾人都不曾見過的白布圍裙,抬著一鍋鍋的飯食魚貫而來。而先前負責維護次序的門卒們當即抽出配劍,大聲呵斥流民們按序排隊,不得哄搶。又有軍士抬來盛水木桶和裝有陶碗和木著的大筐,要流民們排隊洗手之后領取碗筷就食。
當夜供應的飯食對流民來說非常的豐盛,主食是管夠的粟米飯、輔食是具有秦國特色的菜疙瘩湯,以及每人一小份清燉肥羊肉和兩份青菜以及大桶的送飯海菜湯。打飯的伙夫特別交代大家排隊領取,不夠還有,要大家慢吞慢咽。可就是如此叮囑之下,愣是有十多人領了飯食之后立馬把自己給噎著了,幸虧門卒們早就練成了專治噎食的獨門絕技,見著有人哽噎便上前就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