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烈和煦地笑著,朝白頭發老人點了點頭,非常溫和,“這位是美術系的于教授吧?幸會。我是烈靈集團的總裁,這是我的女朋友。您剛才說的話我很贊同,也覺得非常正確,的確不應該有那么多權勢的因素來造成不公平現象。她的能力強不強,我說了不算,既然今天是考核,那就請您出題吧,她的畫可以說明一切。”
說著,冷子烈直接推著黎曼的腰,將她一下子給推了出去。
她嚇了一跳,趕緊回頭沖他搖頭,還拼命做口型,“我不行的……”
“行不行,試了再說。”
他又推了她一把,直接將她推到了于教授面前,然后安靜地站在門邊,雙手環胸看著她。
黎曼再次回頭看了看他,緊張得心臟砰砰直跳,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好。
她是真的有些手足無措。
對于學校,她非常陌生,又因為這里是自己夢寐以求想要進來的地方,更是覺得無比緊張。她壓根兒什么都沒有準備,就這么唐突地來考核,萬一下筆失誤了呢?再說了,她也不是什么專業的,只是業余愛好而已,會不會直接被這個于教授給趕出去?
那她豈不是要將冷子烈的臉都給丟盡了?
她低著頭站在好一會兒,才小聲說:“于教授,您好。”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挺不屑地睥睨著她,沖她指了指一旁的畫板,“畫吧。”
“畫……什么?”
黎曼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有些茫然。
“隨便你畫什么都好,就挑你最擅長的畫,否則我覺得你根本沒有希望。一個小時,時間超了也算不合格。”
于教授說完這些話后,再沒搭理她,而是轉身橫坐在椅子上,抽了份報紙開始閱讀。
她踟躕了一下,匆匆跑了過去,坐在那個空白的畫板前,腦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辦?怎么辦?
這太突然了,根本還沒有準備好,就要開始畫了。
她要畫什么呢?
如果說她最擅長的,那就應該是人物速寫了,可是她現在腦子里一片混沌,根本想不起來能畫誰。
她最開始畫的是韶逸,畫了很
多年,可是現在居然只能想到他大概的輪廓,根本無從下筆。
畫……父親?
不行,印象太模糊了,畫出來一定不怎么好。
那到底要畫誰?
她猛然回頭,看到了倚在門邊的那個男人。他淺淺瞇著眸子,烏黑的瞳孔鎖在她身上,一轉不轉,臉部的線條流暢,五官立體而獨特,有混血的感覺,卻也是有血性的樣貌,像尊雕塑。
她愣了愣,忽然覺得自己太傻。
對啊,她愛的人就在這里,為什么還要再找別的人畫?畫他應該是最得心應手的才是。
冷子烈抬眸,迎上她的目光,溫柔地笑了笑,沖她做了個口型:“好好畫,別東張西望。”
她用力點了點頭,直接提筆,在那張空白的畫紙上描繪起來。
到底是專業的畫室,無論是畫板,紙張還是畫筆,用著都很上手,特別舒服。她根本沒有停筆,一直在畫,越畫,嘴角便上揚得越高,一臉的幸福洋溢著,看上去特別專注。
冷子烈的臉型是稍微方正一些的,不能畫成小鮮肉那樣的尖度。
冷子烈的眉毛很濃,眉峰比較挑,筆力要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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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烈的眼睛是勾人的桃花眼,要畫出韻味來。
冷子烈的嘴唇微薄,就像……嗯,像棉花糖。
她畫著畫著,忽然有種自己想要吻上他唇瓣的沖動。
黎曼:“……”
完了,她被帶壞了!
不可以啊不可以,她絕對不能成為他那種色色的人!
四十分鐘的時間里,畫室都是靜悄悄的,只有鉛筆在紙上游走的“沙沙”聲,其他的一點兒都聽不到。
于教授將那份報紙的前后兩面都看完了,這才緩緩起身朝她走了過去,臉上本來掛著一絲不耐煩的神情,卻在看到她面前畫板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他皺了皺眉頭,沒吭聲。
白色的畫紙上,一張極盡魅惑且妖冶的男人臉孔躍于之上,每一筆,都可以看出她的用心程度,幾乎是筆筆恰到好處,不多也不少,連頭發絲都畫得一絲不茍,恰如其分。
于教授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繼而爬上
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行了,不用畫了。”
黎曼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她還沒畫完,就被宣判死刑了嗎?
一個小時還沒到呢,怎么就喊停了呀?
她握著畫筆沒動,也沒抬頭,只是小聲說道:“于教授讓我畫完吧?不管結果如何,創作這件事都是需要堅持和毅力的,如果我連一個小時都做不到,或者承受不起失敗的打擊,那我就沒資格進美大。您就當是我比較固執吧,讓我畫完。”
她沒去看他是什么反應,自顧自地繼續動筆畫,仍舊是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好像當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特別用心。
因為她覺得,這是冷子烈的畫像,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半途而廢。
大不了不上美大就是了,但是,他的畫,她一定會畫到最后一筆。
于教授被她說得愣了一下,瞇了瞇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這女孩兒……不錯。
是個好苗子。
一個小時剛到,黎曼便勾出了最后一筆,然后將畫筆擺放整齊后,拿著畫紙走了過去。
“于教授,您看看吧。”
“不必了。”
“……嗯?”
黎曼頓時覺得心灰意冷。
為什么啊?!
不是說一個小時后看結果的嗎?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就把她直接否定了呀?這畫的不好嗎?
于教授站了起來,隨手將她遞來的畫拿過去,往面前的桌子上一鋪。
“有空找人將這畫裝裱一下,我想掛在畫室的正中間,激勵激勵現在的那些學生們,讓他們好好看一看,一個業余的畫手都比她們畫得好,也不知道慚愧!他們是該學學努力的精神了。”
黎曼聽得云里霧里的,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刻激動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謝謝于教授!謝謝于教授!”
“別謝我,要謝就謝你男朋友。看你畫得這么用心,估計他在你心里的地位一定很重。不過我得說一句,戀愛歸戀愛,在我手下學畫,必須公私分明,不準分心,懂了嗎?”
“知道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