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啊!”
南宮制怒意味深長的看著安世賢,笑得很是古怪。
安世賢也是聽到了南宮制怒話里的意思,看著南宮制怒,隨即放聲大笑起來,南宮制怒看到安世賢笑,馬上也跟著大聲笑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寒光閃過。
“請!”
南宮制怒與安世賢幾乎同一時間喊了出來,緊接著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說著二人便一同入了莽原,后面的車隊緊緊的跟著,沒有一絲混亂。
“真是虎賁之師啊!”
安世賢看了一眼南宮制怒的押糧隊,也是由衷一嘆,心里愈發沉重,莽原城中兵衛不少,但是如同南宮制怒麾下這般人馬,卻著實是不多,思前想后,若是強留南宮制怒,怕是不妥,只能另尋良策了。
“呵呵,不過是一支押糧隊而已,不足掛齒,請!”
南宮制怒反客為主,走在了安世賢的前面,他隱隱也察覺到了安世賢對他的一分忌憚和警惕,心里卻稍微輕松下來,若是真能讓安世賢忌憚,不好輕舉妄動,他盡可以再囂張過分一點,跋扈而行,也并無不可。
看到南宮制怒如此不識禮數,竟然反客為主,安世賢心中也是有些惱怒,畢竟這莽原,還是姓安,還是他做這個主。
“不知將軍何時繼續北上?”
很快便到了城主府,安世賢把南宮制怒引至旁廳,也不多廢話,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實在是不想和南宮制怒說太多廢話。
聽到安世賢發問,南宮制怒眉毛一跳,這就要趕自己走了嗎,難道自己想多了不成?
“這個,任務繁忙,事態緊急,今夜借貴地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必須率部繼續北上。”
“哦,是這樣啊,將軍曉行夜宿,一路奔波,也是極為辛苦,現在到了我這莽原,按道理來說,我應該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將軍的,既然將軍這么說,那老朽也不敢妨礙將軍,將軍自便,自便,呵呵!”
安世賢聽到南宮制怒明早要走,心中雖是著急,但還是不動聲色,依舊是麻痹著南宮制怒。
南宮制怒畢竟只是一介武將,心里自然是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聽到安世賢沒有阻礙的意思,他心里又是一松,對安世賢也是愈發客氣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南宮制怒也不愿再城主府多逗留,只是在府中稍微喝了一些酒,隨即便帶著親衛走了出來。
雖說安世賢并無阻礙之意,但是南宮制怒并不敢放松警惕,糧草重任,乃是秦文親自叮囑過的,斷然不能出了一點岔子。
灌了幾杯黃湯,南宮制怒尚有些昏沉,一出府門,城中寒風陣陣,南宮制怒馬上便又清醒了,他縱馬回營,押糧隊的帳篷也早已搭起,軍中各項事物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南宮制怒淡淡一笑,隨即又看了看身旁的親衛,沉聲道:“晚上讓弟兄們輪流巡營,切莫大意,一晚上,人要休息好,也不許出半點差錯!”
那侍衛點點頭,卻有些不以為然,他自然是不知這其中的厲害,只是想,現在蠻子都被趕出去了,稍微放松一點,也并無大礙。
雖是這么想,但他也不敢反駁,還是下去吩咐了……
“老頭子,南宮制怒明日便要走,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南宮制怒走出城主府,一直躲在屏風后面的安夫人走了出來,二子夭亡的消息她也是知道,整日以淚洗面,關于安秋生與柳伐的紛爭糾葛,她也是知道的,聽到南宮制怒北上給柳伐運糧,她馬上便和安世賢起了心思。
“你急什么,老夫自有主張!”
安世賢心里無比煩躁,聽到安夫人急匆匆走出來,隨即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此時沒有一點頭緒,雖是很想把南宮制怒與這批糧草一同留在這里,但是留下南宮制怒,談何容易啊!
“主張,什么主張,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你都要給兒子報仇!”安夫人一臉猙獰,臉色扭曲的已無人形。
“你吵什么,說起來容易,那南宮制怒有萬夫不擋之勇,柳伐又是遠在塵關,報仇,秋生和秋烈都是我的兒子,我怎么會不想,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安世賢聽到夫人在一旁喋喋不休,他也是煩悶之極,再也無法忍受了,隨即掀翻桌子,滿臉怒火。
“沒用的東西,你這腦子?”
安夫人冷笑一聲,隨即有些輕蔑的看著安世賢,想了一會兒,突然又不懷好意的笑起來:“聽聞,柳伐的如夫人和他的義子都在南宮制怒的隊伍之中?”
安世賢心中一動,隨即看著安夫人,也不理會方才安夫人罵出的話,有些古怪的道:“你是說?”
“嘿,他讓我們喪子,我們便讓他喪妻,聽說他這位嬌妻生的十分貌美,嘎……”
安夫人臉上露出一分極為猥瑣邪惡的笑,笑得如同寒鴉哭夜一般,難聽之極。
“對,哈哈……”
聽到夫人這么一說,安世賢也笑了起來,搓搓手,眼中閃爍著狼一樣的光彩。
“到了莽原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又要趕路了!”
在車上坐了一天的葉若昕也是覺得腿腳酸麻,在柳傲和小丫鬟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下了車子,看到十二時令一直在周圍警惕的為他們遮風擋雨,葉若昕也是心中一暖。
十二時令應聲稱是,卻依然緊繃著身子,格外小心。
一輪大月慢慢升起,軍中也起了裊裊炊煙,營地之中一片祥和。
軍中是不許出現女眷的,葉若昕的起居諸事宜也是單獨被安排的,南宮制怒平日里也不便過問,只是偶爾過來看一眼。
“行了,在莽原城中,還有什么可小心的,來,大家吃點東西吧!”
葉若昕雖是嫁作人婦,平日里也是乖巧了許多,只是出門在外,想起以往,有些脾性也漸漸又生出來了。
十二時令自然是不敢與葉若昕在一起吃飯,只是匆匆領著自己的那份飯食,隨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隨即又開始在周圍巡邏起來。
真是如同苦修士一般,藏鋒半年,便是利刃也會磨去鋒芒,但是十二時令卻從未自甘墮落。
或許他們不會再有被啟用的一天,但是他們仍舊渴望著戰斗,他們是十二時令!
“嘿,僅僅是擄了柳伐妻子,仍舊是難解我恨啊!”
城主府中,安夫人坐在火堆旁,火焰映著她的那雙邪眼,格外的丑惡難看。
“哼,柳伐,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夫人的話,安世賢眼中也閃爍著鋒利的光芒,他已老邁,再也不能人道,膝下二子雖是紈绔,但是他們也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更不用說傷天害理了。
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在莽原城中,無惡不作,安秋生還稍微好些,安秋烈欺行霸市,活脫脫就是一個土匪,但是也是因為安家勢大,再加上安夫人囂張跋扈,莽原城中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若是事情發在別人身上,只能同情一二,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也只能自認倒霉。
“對了,老頭子,柳伐很缺這批糧草嗎?”
安世賢的夫人坐在一旁,一邊聽安世賢罵柳伐,一邊思索著什么,突然有了一點頭緒,隨即馬上抬起頭來,看著安世賢。
“唔,對啊,怎么了?”
“現在柳伐既然急缺這批糧草,若是晚到了會是什么后果?”
安夫人眼中閃爍著詭異,笑得愈發難看了。
“這,不行不行,莽原城中人馬雖是不少,但是若想阻攔南宮制怒,實在是很難,再者說,南宮制怒有萬夫不擋之勇……”
“死腦筋,白活了大半輩子了,明著不能來,暗地里還不能下手嗎?”
安夫人搖搖頭,眼中甚是不屑。
聽到安夫人這么說,安世賢馬上又回過頭來,隨即不耐煩的道:“有什么你就直說,別跟老夫來這么多彎彎繞!”
“呵呵,既然柳伐急需這批糧草,短時間內這批糧草若是不能到塵關,塵關不戰自亂,屆時他必定要回轉南獄,那時候,他又一定會經過莽原,人困馬乏之極,便是祭奠我兒之時!”
安夫人咬咬牙,言語陰冷的如同這三九的天氣。
“你快說怎么阻攔南宮制怒?”
“方才你也說了,南宮制怒萬夫不擋,厲害無比,今日對你也是有所提防,今夜若是襲營,必然為他所得,所以不可取,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們阻礙運糧隊,你想想,運糧隊想走的快,需要那些條件?”
“這個……”
安世賢聽到夫人的話,頓了頓,隨即便回答道:“押糧隊要行的快,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天時者,天氣狀況,地利,便要道路暢通,人和,則要兵士人馬精銳!”
“沒錯,天時與人和我們是沒有辦法,可是我們破壞糧道啊,糧道不通,讓他們的速度緩慢無比,這不就行了,何須與南宮制怒那種匹夫較蠻勁,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