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有硯臺掉下地去,我驚醒了,耳邊還能聽見,箏兒低語著:“我靠,沒有哄她跟我走。”
我睜開眼的剎那,就瞧見了滿臉是血,滿身狼狽的萬慕容。
“你怎么過來了?”我剛問著,萬慕容就暈過去了。
我張大了嘴巴,萬慕容這廝是鬧哪樣啊?
不過,剛才要不是他把硯臺打落,我或許就會跟箏兒一起回去了吧。
箏兒的那個,跟流云再續(xù)前緣,我既然有丟丟點的心動。
可是,明玉和冥王呢?
所以,我喚來了太監(jiān),把萬慕容那廝往御書房的內(nèi)室抬去。
“皇上,這人是?”
“莫問,去請?zhí)t(yī)來。”
“是。”我看著萬慕容,這廝是啥了,怎么會被人虐待千百遍的樣子。
太醫(yī)很快就來了,他們直接給萬慕容把脈后,便剪了萬慕容身上的衣裳,給萬慕容清理傷口,包扎傷口。
那血肉模糊的樣子,還有血腥味。有的傷口太深,太醫(yī)還會拿著針,給他縫合起來。
萬慕容痛苦的皺起了眉頭,然后他微瞇著眼。只是,不知是清醒著的,還是被疼刺激到半瞇著眼眸。
我站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肉疼。
所以,我輕聲開口安慰著:“沒事了,萬慕容,忍過去就好了。”話里話外都帶著,我也感同身受著。
“皇上,微臣施了麻藥,他不會感覺到疼。”
“是嗎?”
“是的,皇上,那你現(xiàn)在能把微臣的肩膀松開嗎?”太醫(yī)無奈地說著。
誰讓我在他下針縫著的時候,一直在捉著他的肩膀。
“哦哦哦哦。”
我連忙收手,覺得尷尬,也覺得現(xiàn)在我的表情不像一個爺們,便說著:“好好照顧他,孤先出去了。”
“別走。”萬慕容的聲音很虛弱,他的手指頭在動。
“孤是皇上,孤就在外面那個房間批閱奏折,有事你就喚孤。”我低聲說著。
萬慕容才低應了一聲,“嗯。”
我便走了出去,留下太醫(yī)在這邊救治萬慕容。
被打落的硯臺,染墨的地毯,早就被太監(jiān)收拾干凈了。
等太醫(yī)出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用膳了。
“他如何了?”
“一切安妥。”太醫(yī)回稟著。
“嗯,那就好。”
“是,那微臣告退。”說完,太醫(yī)就走了。
我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便進去了。
一屋子的血腥味,若有若無。
萬慕容睜著一雙空洞迷茫的雙眼,他看著床頂,聽見我的腳步聲,他便問著:“你還是你嗎?”
我失笑,說著:“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萬慕容側(cè)頭看向了我,說著:“你過來。”
過去就過去。
我直接往他那邊去,萬慕容就拍著他的床沿處,說著:“靠近點。”
靠近點就靠近點。
不過,我嘴里還是說著:“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傷者的份上,我才不會對你這么百依百順的。”說完,我直接就往他床沿處坐了過去。
突如其來,意料不到的是,萬慕容伸手就往我胸前探來。
我也不躲避,直接任他摸個實。
萬慕容眼睛睜大了,他說:“你都干了什么?”
我把他的手拿開,說著:“哪有干什么,我現(xiàn)在就是個男的,難道不好嗎?”
“給我個理由。”萬慕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無辜地說著:“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跟你們?nèi)ゼ腊萘死畹ぃ业纳眢w就開始變的奇奇怪怪。”
“撒謊。”萬慕容直接否決著。
“嗨,你。”我不滿地看著他,說著:“不然,不然,你要什么解釋我現(xiàn)在的樣子?”
“反正 ,我不信,定是你耍了什么花樣。”萬慕容閉上眼,低聲說著。
“愛信不信。”我嘀咕著,然后看著他身上包扎著的傷口問著:“那你這是什么弄的啊,誰還敢把我們的萬侯爺傷的這么重?”
萬慕容睜眼,說著:“出去。”
“哎,你這人,我現(xiàn)在可是一個皇上哎?”
“我要睡了。”萬慕容看著我說:“我現(xiàn)在很累,真的,你就讓我睡吧。”
“那好吧。”我說著,就兩手一攤,直接走了出去。
萬慕容看著我瀟灑不羈,英俊瀟灑的背影,頭也不回地離開。他長長嘆息著:“我是瘋了,還是傻了?”
不久前,萬慕容就聽說,有人攻打李丹那個城池。
可是,他是別國的侯爺。他所效忠別國的王,只想隔山觀虎斗,根本沒有想要支援的意思。
萬慕容作為一位侯爺,不能隨意調(diào)派軍隊。
所以,萬慕容單槍匹馬,一人殺了過來。
等萬慕容趕來的時候,明玉的兵馬退了。
路上有人傳,因為他們虜獲了皇上,所以,他們才會退兵。
萬慕容本想一探究竟,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是拼了命,也會把那人救出來。
只是,為什么要這樣做?
萬慕容沒有深思過,他毅然決然跟了那個,傳言說,猶如天兵天將的軍隊兩三天。
等到萬慕容覺得可以行動的時機,一天夜里,萬慕容便在軍隊的帳篷中,開始找起人來。
只是,那個軍隊里面能人輩出。萬慕容被發(fā)現(xiàn)了,軍營的人,都被驚動了。萬慕容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是單槍匹馬的來。
最后,萬慕容被捉住了。
哪成想,被人壓在訓練場上的萬慕容發(fā)現(xiàn),出來見他的人會是陸真。
陸真沒有為難他,反而命人給他松綁,還親自把他送到軍營外面。
萬慕容問著:“她呢?”
“你以為,我們會對她動手嗎?她還在那里,她還好好的。”
“當真?”
“你覺得我有必要欺騙你嗎?”陸真一臉天真的看著萬慕容。
萬慕容說:“我知道了。”
只是,為何,萬慕容來見我時,沒有洗去那身狼狽,那就不得而知了。
萬慕容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在我這里養(yǎng)傷,去別的宮苑,他又不肯去。
太傅知道我在御書房的內(nèi)室里面藏了個人,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說,太傅,你這幾日是什么表情啊?”我在太傅面前,已經(jīng)少有自稱孤的。
太傅說:“皇上,我知道皇后一事讓你傷心,但是男人的滋味,跟女人比起來,還是差了點的……”
“等等,太傅你這是什么意思?”
“臣意思是,皇上你今年要選秀嗎?”不然,一想到,有一個男子把御書房的內(nèi)室霸占,皇上還時不時地進去那么一兩個時辰。太傅只覺得,年紀大了,他已經(jīng)跟不上皇上的想法了。
“可是太上皇的孝期還未過?”
“那皇上覺得身邊伺候的宮女,可有好的?”
“太傅,我現(xiàn)在只想,國家安樂。再則說,皇城里面的民居可收拾齊整了?”
“未曾。”
“那就是了,先天下憂而憂,太傅,還是把心放在正事上。”我坐在椅子上說著:“還有,君羨那小子,最近躲哪里去了?”
“君羨他去江南了,他說,江南是富饒地,或許就有不為人知的蛀蟲。”
“嗯,那君羨可有喜歡的姑娘?”
“皇上,那是君羨的私事。”太傅應著,就看向了我。
我笑著說:“等君羨坐在我現(xiàn)在這個位置,太傅,那他如若喜歡一個姑娘,可還是他的私事?”
“這?”太傅嘆氣,說著:“皇上,你還是別把這句話掛在嘴邊,有些事不該明著來,那日,你大張旗鼓地說著,已經(jīng)有許多大臣,心生不滿了。”
的確,有些事,只能偷偷的來。
就比如,我早就寫好了一道詔書,就等著君羨那邊弄好,我就直接撂挑子,走人。
也不是我不負責任,實在是,當皇上的,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有批不完的折子,還有每天上著比雞起的還早的早朝。
現(xiàn)在太傅一看就知道,他這是要張羅著后宮事宜。
到時,我難道還要天天翻牌子,然后一天換一個妃子伺候?!
想想這待遇,我就覺得無福消受啊。
“皇上,還沒忙完嗎?”萬慕容穿著一身黃色的里衣,站在我右手邊上,問著。
我轉(zhuǎn)眼看去,說著:“快了,你現(xiàn)在起來,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嗎?”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萬慕容低聲說著。
“小傷?”想想那時候那太醫(yī)縫著傷口的樣子,我就覺得萬慕容果然是個男人。
男人都是堅強的,再大的事,再大的傷,再大的痛,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小事,不礙事的。
“嗯,不過要說難受的地方……”萬慕容勾著唇角說著:“就是里面躺久了,我想出去走走。”
“嗯,行。”
“你陪我一起唄。”萬慕容說著,就朝我笑了。
“?”
我覺得太傅的眼睛好像抽筋了,還有在御書房議事的大臣,也都一副我們怎么都不知情的樣子。
“這個,那個。”我左右看了看,說著:“那等會吧,我這邊忙完,就陪你一起。”說完,我就覺得萬慕容肯定是有大事要跟我說,不然怎么會用那語調(diào)跟我說話。
所以,我很是認真地跟著大臣探討起國事。
大臣們雖說御書房站了個外人,但是,那人身上穿的可是跟皇上一個色調(diào)的里衣,那這人定然不是外人。
萬慕容的突然出現(xiàn),沒有人說出了個所以然來。不知情的人,只當這是宮里伺候的宮人。
那日,萬慕容一身是傷,我御書房里的太監(jiān)沒有說出一言半句。那個來醫(yī)治萬慕容的太醫(yī)也是一樣,一點口風都不漏。
或許,這就是宮里的規(guī)矩。不該說的別說,不該知道的不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