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都不重要,我聞著這個滿是藥草香的房間,看見墻角處更是堆滿許多書籍和藥材,我肯定著,這個人就是救了翠娥的竹玉。
我啞著聲的問著:“是你救了我?”說完,只覺得嗓子眼都要冒煙了,又說著:“能否請恩公給我倒杯水?”
竹玉毫無城府地笑著說:“好,你要乖,別亂動,我去給姐姐倒水。”
“謝謝。”我低語著。
在竹玉去倒水的時候,我的腦中卻出現(xiàn)不一樣的畫面。
畫面里:翠娥剛醒來,雖然有對竹玉的天人之姿有所迷惑,但一眼就看出竹玉腦子不正常,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孩童,直接喊著:“傻子,我口渴,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翠娥過慣受人頤氣指使地生活,所以,她一看見竹玉傻乎乎地樣子,心里頭就看不起竹玉這個傻子。非但沒有把他當成救自己命的恩人,反而對他呼來喝去。
竹玉很快就倒了一杯溫水過來,他說:“姐姐,這茶水是溫的,可以喝的。”
我想坐起來喝水,卻被竹玉按住,他又說:“別動,姐姐屁股上面的傷還沒好,我喂姐姐。”
“好,謝謝恩人。”我笑著回他。
竹玉就像一個孩子,靦腆地說:“不客氣。”說完,就喂著我喝水。
喂完水以后,竹玉就去搗鼓了一粒藥丸,還拿過來給我,他說:“這藥丸可以治姐姐屁股上的傷,也會讓姐姐你昏昏欲睡,姐姐睡著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
我想用手去接,卻被竹玉擋住了,竹玉說:“姐姐不要動手,我喂姐姐。”
“好,謝謝恩人。”我再次說著,張開嘴巴含住竹玉給我的藥丸。
等我吞下后,竹玉緊張兮兮地看著我,問著:“苦嗎,需要蜜餞嗎?”
我搖頭,說:“良藥苦口,我受的住。”
竹玉笑呵呵地說著:“姐姐,你真厲害。”
我眨了眨困倦的眼睛,竹玉替我拉了拉被子,說:“姐姐睡吧,我還要去制藥。”
“嗯。”我低應著。
竹玉很快便在屋里翻著藥材,分揀著藥材,然后全部放在搗藥的罐子里面搗碎。
搗藥的聲音很響亮,但是他好像忘記屋里還有一個想睡的我,會被吵的睡不安穩(wěn),依舊熱火朝天做他自己的事。
我閉著眼,想著,下次在替亡魂‘悔過’,我要向冥王申請可以使用仙力的權限。來凡間以后,占了凡人的身子,沒有冥王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使用法力。就算我是彼岸仙人,只要在地府里,就要遵守地府的規(guī)定。
如果,我有了仙力,我現(xiàn)在就不用忍受痛楚,直接用仙力就能把自己治好。
夜間,竹玉根本沒有顧忌男女有別,直接睡在我身邊。
我往床后面挪了挪,竹玉也跟著挪動著,竹玉說:“姐姐,別亂動。我跟姐姐靠在一起睡,夜間姐姐哪里不舒服,我也能夠及時知道。”
“哦,謝謝恩人。”
竹玉打了一個哈欠,說著:“姐姐,我叫竹玉,不叫恩人,姐姐要叫我竹玉哦。”
“好,恩人竹玉。”
“不對,只要喊竹玉就好……”竹玉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說著:“不要加恩人,只要喊竹玉就好。”
竹玉睡著了,我卻難眠了。
明天,竹玉的哥哥竹忠就要過來了,竹玉的這個哥哥很壞很壞。他利用竹玉在醫(yī)藥方面的天賦,哄騙心智不全的竹玉在這里幫他制藥不說,有時還會讓竹玉出去幫他醫(yī)治別人。
竹玉把人醫(yī)好,名聲卻是竹忠的,所得的診金也被竹忠全部拿走了。
竹玉就像竹忠的搖錢樹,竹玉人傻不懂得計較,所以處處受竹忠的算計。而翠娥身為被竹玉救的人,卻在竹忠花言巧語的哄騙下,不但處處監(jiān)督竹玉,還時不時地讓竹玉加快制藥的速度。
在這里,竹玉就一個人,沒有人幫他不說,凡事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翠娥不但沒有幫他,還時不時地提著他的耳朵,讓他快點制藥。
有時,竹玉肚子餓,想去吃飯,也會被翠娥強制著,讓他繼續(xù)制藥。
還每天規(guī)定了要制作多少顆藥丸,他才能休息,吃飯。
飯也不是翠娥煮好的,反而是竹玉去煮的。
等到竹忠掙了個盆滿缽滿,竹玉也被累出病,連日的起不來身時,竹忠才良心發(fā)現(xiàn),找了一些竹玉制作出的毒藥,哄騙害了竹玉的翠娥吃下。
翠娥死了,在床上起不來身的竹玉更加沒人照看,沒幾天也離世了。
竹忠沒讓人來把竹玉的身體下葬,反而讓人一把火,把竹玉生活的地方給燒了。
看著睡著的竹玉,我念著:“我會幫你的。”我不會讓你繼續(xù)當‘搖錢樹’,我會帶你離開這里。
第二天,竹忠果然來了,他沒有帶任何一個外人。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看也不看床上的竹玉,直接把竹玉做好的藥丸,全部裝進他帶來的布袋子里。
我看著竹忠的所作所為,又注意到竹忠身上穿的好衣裳,在看看竹玉身上穿的衣裳,根本沒有可比性。
竹忠錢有了,名也有了,說一句家財萬貫也不為過。可是,他為什么就不能知足呢?
竹玉嚶嚀一聲,睜開眼睛看向在收藥丸的竹忠,說著:“哥哥,你又來了。”
竹忠沒有被捉包的尷尬,反而說著:“阿玉,你的藥丸有些成色不好,好多人不喜歡,都讓我跟你說說。”
“成色還有哪里不好呢?”竹玉下床穿上衣服,緊張地問著。
竹忠說:“阿玉啊,你也別緊張,你只要多做出些藥丸來,多讓他們看一看,聞一聞,用一用,他們習慣了就好。”
“嗯,我在多做一些。”竹玉說著,就要繼續(xù)動手。
“那好,阿玉,那你忙,我去看看你前段時間救的那個姑娘。”
“嗯。”竹玉埋頭進藥材中,雙耳不聞屋里事。
竹忠自以為他長得好,又有錢,所以,他對我含蓄地笑著:“你剛才都看到了?”
“嗯。”我低下頭,不想看他那張臉。
竹忠誤以為我害羞,他說:“那你還記得你是怎么被竹玉救回來的嗎?”
我搖頭,“不記得了。”
竹忠說:“是竹玉那天出外看診,巧遇到你。他雖然心智不全,但是對醫(yī)藥方面很有天分,對受傷的動物也很憐惜,也會去治療它們。所以,他把你看成與那些動物一樣,不忍心讓你凄涼死去。”
“是這樣嗎?”翠娥那時聽到竹忠的話,心里卻想著,一個傻子既然也敢看輕她,不可饒恕。翠娥不喜歡被人比喻成畜生,因為,她的小姐就是把她當成畜生一樣,招之則來揮之即去。
竹忠肯定有去查過翠娥的過去,所以他才會對翠娥說這些話。
此時的竹忠,笑的猶如天上的明月潔白無瑕,他說:“嗯,就是這樣。”
“我明白了。”我低語著。
竹忠滿意地笑了笑,然后也不跟竹玉打招呼,就提著裝滿藥丸的布袋子離開。
我則是強撐起身,屁股上還是很痛,但是,我卻顧不了那么多,我要讓竹玉快點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