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一盤錄音帶,讓這里的服務員拿來了一個可以放磁帶的錄音機。
“伯父,接下來的聲音可能會讓你有些不適,你愿意聽嗎?”雖然我也沒有聽過,但是直覺告訴我,錄音里面的內容,不是在正正經經場合下被錄下來的。
“放吧。”葉業燁掃了一眼桌上的照片,一副什么大風大浪他都見過,桌上這些根本就是小兒科,便示意讓我放。
此刻,這邊只有我和葉業燁兩人。所以,我便按了錄音機上面的播放按鈕,把音量調到適當。
起先是嗯嗯啊啊的聲音,接著是女人問著:“楊志,你說是我好,還是你家的那個好?”
“小壞蛋,跟我這么久了,你還不知道嗎?我要不是為了她老子的錢,我怎么會跟她在一起,刁蠻任性,又習慣對人指手畫腳的。想起她,我就覺得還是你好,她哪里有你這么溫柔,又這么聽話。”
話還沒說兩句,又是一陣粗喘聲。
葉業燁的臉色徹底黑了,我則是把桌上的照片整理好,重新放回信封里面。
“請把這些東西留下來。”葉業燁想要把這些照片,還有這錄音機的對話,狠狠的甩到楊志的面前,讓他把這幾年來從他這里拿去的東西,全都還回來。
我則是搖著頭,把錄音機里面還放著的聲音關掉,說:“這可不行,把這交給你了,你一旦被楊志那人哄了幾句,跟他站在同一陣線,那我想要再弄這些東西,就難嘍。所以,伯父,還請見諒,這些東西我是不能交給你的。同時我真切的希望,你能站在葉美的角度,替葉美想想,葉美她忍氣吞聲了這么久,為了什么?她可能是嬌縱任性了些,可是說到底,她還是你的女兒,她還是會顧忌你的面子,為了你的面子,為了她自己當初負氣的選擇……我想,她才會在隱忍這么久,因為我的坦言,因為我袁立還愛她,從來都不曾忘記她,她才會有這幾日的爆發。”
葉業燁用手撐住額頭,他在沉思,他一直都知道他千嬌萬寵的寶貝女兒,對他們是多么的有孝心。可是,他現在再也無法容忍,他的寶貝女兒被人如此對待,而他既然還幫著楊志那個混蛋,傷害他的女兒。
也在此刻,外面有了喧鬧聲。
“我知道我的岳父大人此刻正在這里,還請你們讓開,我有話要跟我岳父大人說。”
我聽到聲音,就把錄音機里面的帶子拿了出來,說:“楊志來了,伯父,我想我要先失陪了。”
“你從后面走吧,不要跟他見面。”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畢竟我現在手里有重要的東西要保護。”我說著,就站起身,往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指點下的通道去。
葉業燁靜靜地聽著楊志趾高氣揚地罵了幾句守在轉角處的人,然后就聽見他快要走來的聲音。葉業燁的手按了錄音機上的廣播按鈕,一首比剛才要安靜祥和的古典音樂,便從錄音機中流淌而出。
“爸,你在里面嗎,我想要見你。”楊志在外面敲著門,邊說著這話。
聽著門外裝模作樣的敲門聲,葉業燁沒有像以往那樣親自去開門,嘴邊還親切地說著,都是自家人,還敲什么門,快點進來吧。
外頭的楊志也沒有繼續在外面等候,反而直接推門進來。先是左右看了一眼包廂里,是否有外人在。接著就走向葉業燁,說著:“爸,原來你在欣賞音樂,怪不得我敲門,你都沒聽見。”
葉業燁站起身,說著:“想不到,我就在這里坐了這么一時半會,你就知道了,看來,你對我的行蹤很是關心呢。”
“爸,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你是葉美的父親,也是我的岳父大人,我不得多上點心。”
葉業燁反而說:“我來的也有點久了,我想先回去了。”
“爸,你在這里沒有見別人嗎?”楊志見左右無人,桌上除了一臺錄音機,什么都沒有。就覺得奇怪,明明有人看見袁立進來這里。難道袁立只是碰巧進來,根本不是來葉美父親的?!
葉業燁看著楊志那若有所思的樣子,心里冷笑,同時想著:女兒啊,原來我這個在商場上縱橫多年的老狐貍,也被這個披著人皮的混蛋欺騙了。你放心,爸爸會幫你出氣的。
我耳邊聽著冥王說著楊志跟葉業燁見面后的場景,徑自轉身去了銀行,把手里的照片還有錄音帶都存在銀行的保險柜里。
袁立依舊消沉,在角落里面都窩到快長蘑菇了。但是,他對現在我所做的,還有所說的沒有發表意見,這讓我覺得很是舒服。畢竟,一個跟自己不同心的靈魂,與自己占著同一個身體,一旦產生分歧,那也是挺能折磨人的。
傍晚的時候,我去了買蛋糕的地方,買了袁立媽媽最愛吃的糕點。
到家時,袁立的父母早就在飯桌邊上等著了。
袁歡站在門外,一直在翹首以盼,她擔心哥哥早上只是隨口說說。
“妹妹。”
我瞧出袁歡已經顯露在臉上的心思,離她五六步的時候,開口喚著。
“哥哥,你回來了。爸爸和媽媽正在等我們一起吃飯呢。”袁歡走向我,挽住我的胳膊,說著:“這是什么味道,好香?”
“我買了媽媽最愛吃的糕點,還有你的鼻子依舊像小時候那般靈。”
“好啊,你只買了媽媽愛吃的,那我的呢?”袁歡不依的說著。
“呀,我忘記了,我的好妹妹愛吃的糕點也沒有買呢,那我們現在去買吧。”我故意這樣說著。
袁歡立即搖頭說:“算了,今天就饒過你,明天,我一定要纏著你,跟我一起去買。”
我和袁歡說說笑笑,互相打趣的往屋里走。
袁立的媽媽見我們如此,終于放下一顆總是高高掛著的心。
“張阿姨,開飯吧。”
“哎,湯來了。”張阿姨是袁立家請來的保姆,她笑呵呵地端出一鍋雞湯。
我和袁歡洗了手,就坐在飯桌上。
袁歡說:“媽媽,你看哥哥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蛋糕,也不給我買。”
我立即接話,說著:“我說我們現在再去,你自己不去的。”
“好了,吃完飯再去也是一樣,張阿姨今天燉的這鍋雞,可香了。”袁立的媽媽拿起我桌前的碗,親自舀了幾塊雞肉給我,說:“瞧你這幾日憔悴的,趕緊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