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蝶舞:白云羽扇
女人都有虛榮的心,女人都是喜歡被呵護寵愛的。
王李給蒲草的蜂蜜自己的并沒有吃多少,反倒是分給繞著自己的膝蓋大轉的孩子不少,因為她的心里十分的甜蜜。
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茶余飯后的談資遠遠要比正兒八經的政事更具有傳染力,許多人都在談論王李對蒲草、不語、刻雪的慷慨,許多適婚的小伙子也對王李橫眉冷對。
因為心在是一個敏感的時期,再過兩三個月擇婿大會就要開始了。誰能獲得心中女神的青睞,誰就能獲得女神的心。
在此方面,顯然是王李更占據上風。因為嫌棄被眾人鄙視的“丑陋相貌”重塑身體之后像是整了形一般,風流倜儻,簡直就是偏偏美少年。這樣的變化不只是蜂后的氣場或者是玄武的靈血哪個造成的。
雖然城中大多數的男人對王李都本能的抱著對手的態度,但是這絲毫不影響黃衣和長袖對王李的友誼,因為黃衣喜歡的是魚尾,而長袖似乎不喜歡女人,當然也不喜歡男人。
“我也送你一樣東西。”蒲草調皮的說道,泛黃的油燈,讓王李看不到她的臉上已經有些羞紅。
這是黃昏,百草將王李扔到了這里,“現在天不冷了,你就在這打地鋪睡吧。”厚天本就是一臉陰沉也沒有說什么,王李覺得突然,但是卻很快的答應了下來。
“管。”
“管什么?”
“不管什么。在徐州話里面,管就是可以,行的意思。”
“你就在這待些天吧。”這是百草最后說的話,百草的心里也是很別扭的,自己明明也是很看開放的思維,能夠容忍男人三妻四妾,和女人的三夫四郎的,可是看到王李這樣如此的花心,同時去討好三個女孩子,百草就覺得心中不是滋味,畢竟其中一個是他的女兒。
于是黃昏以后,無處可去的王李就呆在巫神廟的里面,但是他比不孤單因為還有青狼陪著,到了夜更深的時候,黃衣和長袖也會過來。
噠噠噠~~~噠噠噠~~~奔跑中的蒲草,草鞋摩擦青白色石面的聲音。
“給你~~”蒲草將一把白色的羽毛扇子捧在自己的胸前。
白色的扇子,像雪一樣的白,十分的輕盈仿佛沒有重量。這是一柄用白色的羽毛扎成的羽毛扇子,一尺長而已,但是看的出很細心,扇骨是用白色的細細的骨頭,晶瑩如玉;縫合的地方則使用白色的線。
王李很好奇,沒有棉花和蠶蟲的兵州城怎么會有白色的絲線,而且是粗壯的一長根,不想是植物的纖維。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扇面的左下角有一滴血污,如果是其他顏色的扇面,一滴血色很難被發現,但是偏偏這滴血在一個白色扇面上,雖然不大只有芝麻粒大小,但是很扎眼。
“這個是?”王李問。
“你看到啦~~”蒲草很失落,“我還以為用羽毛上的其他容貌遮蓋住,你就看不到呢。”
“我沒看到,我沒看到。”王李立即討好的矢口否認。
“騙人的!大騙子!”蒲草嘟著嘴巴,瀟灑利落的轉身,躲避王李的目光追溯。
王李又是一個人,將羽扇在自己的面前晃動幾下,昏暗干凈的空氣,生出淡淡的云煙,什么也遮蔽不了,但是這比朦朧更加的朦朧確實存在。怎么樣的朦朧也躲避比不了王李的眼睛。
“莫非是白云鳥的羽毛?”王李當然還記得,篝火盛會后,開啟城門那一天。一只白云鳥被從空中獵殺了下來。
“蒲草,這羽毛是不是那只雪白大鳥的~~”王李坐在破舊的蒲團上沖著里屋大喊。
“是的~~”蒲草回應。
“這就那怪了,白云鳥跟隨著白云,隨風游蕩在天際,極少落地。確實有傳聞稱天上的白云都是這種鳥創造的。”王李自言自語的說道。
王李還在把玩蒲草送給自己的羽扇的時候,突然一陣疾風從門外吹來,巫神廟本來就沒有門,只有門框。
但是風到王李的面前就止住了,“蒲草呢?”刻雪冷漠的問道,很難從她的聲音里,聽出開心還是不開心。
先前的疾風吹雪,只是刻雪來的太急促造成的,她確實是天才和地才的結合體,行動的敏捷已經能夠收放自如,來勢迅猛,卻又能戛然而止。
“在里屋呢。什么事兒呀?師姐。”
刻雪不急不促,冷冷的走進里屋的時候,蒲菜已經不在,窗戶開著。
王李都有些驚訝,差一點又要說出,“妙哉”兩個字。他只聽聞躲債才爬墻爬窗戶呢,他實在想不到蒲草把刻雪怎么得罪了。
“我記錯了,她剛出去了。師姐有什么話,你給我說吧,回頭我轉告她。”
“也行。你就告訴他,不要每一次都逮著我爹一個人欺負,我爹的頭發本來就不多。”
“啊!”王李吃驚一下的時間,把一起都想明白了,原來做羽扇用的白色的絲線是一老頭的頭發。
王李也是有些羞羞的慚愧。
但是刻雪卻沒有看到,因為她來的時候,是一陣風,去的時候也是一陣風。
“喂~~人走了嗎?”一個小小的聲音從床榻的地下傳了出來。
“走了。”
看來蒲草也是聰明的人,開著的窗戶只是為了聲東擊西。唐朝樣式的床榻,也只有蒲草這樣的小身材能夠躲進去,換成刻雪或者不語都不成。
“這次確實是我做的太過火了。”蒲草先做起了自我檢討。“我其實只是想……哎~~我萬萬沒想到~~”
“我記得白發的頭發也是晶瑩的白,而且她的頭發還比癭老頭的長,也不分叉。”
“哦~~”蒲草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恍然大悟的樣子,“她住的太遠了,況且還是我和癭老伯的關系好。”
“你刻雪的意思,你經常的欺負老年人。”王李輕聲的問。畢竟是自己想要娶的女人,人品很重要。欺負老年人的女人都是壞女人,這是王李獨有的邏輯思維。
“我這是和他鬧著玩呢。”
“鬧著玩!把我爹的頭發薅去大半是鬧著玩兒;在他的茶碗里上黑蟾蜍的仔是鬧著玩兒;給青羊喂醉草,差一點睡死,也是鬧著玩兒……”刻雪不緊不慢的說了許多,刻雪的罪過簡直是罄竹難書。
最后一句話總是最具有殺傷力的,刻雪最后一句說道,“現在我也想和你鬧著玩。”
“不要!不要!”嚇得蒲草往王李的身后躲。
“她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兒。”王李在其中調停。
“哼~~這些都是她最近才做的‘好事兒’。我只是撿了幾個說說罷了。”刻雪冷冷的說道。
王李轉過頭,用詢問的眼睛,看了看這個長不大的蒲草。
“嗯嗯~~”蒲草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
“要不是,她這次做的太過火,我也就忍了。”刻雪說道就能做到,畢竟男人在她的眼里,也是屬于卑微的一類。
“我這次也只不過薅了幾根老爺子的頭發,他也同意了的。”
“薅幾根!你現在薅的我娘認不出我爹了!”刻雪依舊是冷冷的說,聽起來好笑,但是她的語氣明顯在陳述事實。
“奶奶她本來就有些腦子不好……”
“什么!”刻雪聲音有些尖銳,她這次真的生氣了,因為她可以容忍別人說他爹的不是,但是絕對不允許說她的娘親。
雖然蒲草說的也是實話,刻雪的娘確實腦子稀里糊涂的。
白色的霧氣像是被線牽引的飛鏢一樣繞過擋在前面的王李奔著蒲草的后背打了過去,這是刻雪才能夠凝結出白色的焰火。
蒲草趕忙的像是一只膽小的烏龜一樣縮回了脖頸,可是白色焰火像是提線木偶是被刻雪操控的,簡直就是長了眼睛。
此刻正是英雄救美的最佳時刻,只見王李捏著劍訣,手中明明是一把扇子,卻當成一把短劍來用,但是確實好使。
猛地拍了下去,一下子便將白色的炎氣劃開,像是煙氣一樣四散,劈了啪啦的在巫神廟里面炸響,雖然不是震耳欲聾,但是也能讓人望而生畏。
可見刻雪真的生氣了,這一天焰火碰觸蒲草衣服的時候,一定會瞬間的燃燒起來,刻雪也是有分寸的人,只是想懲戒蒲草一番,讓她長長記性,所以白色炎氣中的靈氣十分的少,最多讓蒲草的頭發燒光。
面對這樣的威脅,無知的少女,要么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鬧,要么就是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王李沒有想到一向堅強的蒲草居然梨花帶雨的哭了。
蒲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年紀小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別人知道她淘氣,是個野丫頭,但是卻沒有多么的反感她,也許沒有喜愛,但是一定會有同情。
刻雪走了,真走了。走的時候說道,“下次再胡鬧就把你的胡子全部薅光。”她居然也會說俏皮話。
讓王李安慰人實在是外行,只能讓蒲草痛痛快快的倚在他的臂膀上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頭穿來長袖八哥的聲音,“不語,你怎么走了,不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