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樹·定風波（3）

明月夜，鮫人在岸，對月流珠。多么的美麗的景色，可惜了，可惜了。

接天的巨浪席卷而來，撲向沉睡中的兵州城，明月似乎被墨綠色的湖水遮蓋已經透不過光亮，假若真有鮫人一定潛入深不見底相對平靜的河中。

百草身上的法力似乎用不完似的，依舊是站在地上吟誦著晦澀難懂的術語。五芒星線上草木也隨著百草的語調忽明忽暗。

如同冰冷黑夜般沖擊過來的浪花已經從岸邊飛躍過百草的頭頂，一擊拍下定然碎骨粉身。可是這樣危機的時刻，百草居然閉起了眼睛，仿佛勝利在握。

“百茂森森，木若高墻——木術羅網，開！”在這樣生死瞬間的時刻，他卻異常的慢條斯理，沒有一絲的惶恐神色，每一個字都是吐露的極其的清晰。

當最后一個開啟法術的“開”字，脫口的時候，百草腳下的地上似乎隱藏著千軍萬馬一般，嗖的一下子全部竄了出來，而且很高很高，高過了城墻，高過了上天的巨量。

若是有什么比它還要高，就是只有百草了，因為百草就站在它的最頂端，俯視著茫茫不明朗的四野。

它是什么？

人人都說十年樹木，那說這話的人一定沒有見過，今夜的場景，百米高的層樹木像是一棟高樓憑空的崛起，蒼老的樹皮，老辣的輪廓，顏色凝重的樹葉，這些特征沒有一個不說明這百十棵樹木不是年歲久遠。

就是數數他們的年輪，也是如此。

轟隆隆帶著潮濕腥氣的浪濤，先像是沒有理智的酒鬼拼了命想要朝著密不透風的樹墻撞去，后像聰明的蒼蠅一樣，撞了南墻之后終于滿足的折返回來。最后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的膽小鬼一樣，再也不敢露出浪頭兒。

帶著水滴的樹葉，像是慶祝自己的勝利一樣，啪啪的響起掌聲。在再次寧靜的夜晚里格外的響亮，幸好他們那里關于鬼拍手的傳說，若不然在午夜之時，不僅有獵狗的狂吠聲還會有嬰兒的啼哭聲，大人們開門聲，疾走聲。

樹葉拍打的聲音漸漸的渺小，樹葉漸漸的低矮起來，先前是百米高，一米粗。如今也就高不過膝蓋，粗不過手指。這還算哪門子的樹，在小草之中也算不上最強壯的。

月光，明亮的月光，再一次光臨人間。此時的兵州城下，更加的明亮，不是以為月光的格外眷顧，而是草葉上沾染的水珠在折射冷冷地月光。

此時的百草卻感覺到精力較之剛剛更加的充沛，什么原因自己已經不在意。

是月華，無限的盤古的目光之力——陰華。盤古的眼睛，左眼化作了太陽，右眼化作了月亮。它們都是最為強大的原始靈力儲存虛空，它們的靈力總是不斷的往外輸送，只有天荒地老的時候才會枯竭。

它們都被稱之為目光之力，太陽的目光之力稱之為陽華，月亮的目光之力稱之為陰華。身為尸鬼的百草，在月圓之夜不自覺的吸收月光的陰華，再正常不過。

可惜，此時的百草不是像先前站在凌凌的最高處，若是的話他一定能夠看到河心之中有一坨巨大的陰影在水中潛行。

足有鄭和下西洋用的寶船一樣宏大，宏大到讓人害怕，怕這小小的池塘裝不下它這個龐然大物。

它是什么？魚的形狀，卻有著老鼠一樣細長的尾巴，它一定不是魚，因為它長了四個大大的爪子。沒有一條魚是長爪子的。

它似乎沒有目的的在水中游動。

但凡再海邊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會知道它是什么，它是一條猛獺獸。雖然長著鋒利的爪牙，但卻很少在陸地上生活，專門依靠捕捉水中的鯨魚鯊魚這樣大型的海中生物為食。

它怎么會在這里是那位好奇的人在水中放養了它，還這條突然冒出來的眉河和萬里之遙的大海有什么聯系。

沒有人會在意一條水獸的感受，先前卻不能不在乎，因為它被困住在一個小小的池塘之中，雖然眉河對人說好似大海，但是對它來說就像是用鳥籠子裝老虎一樣令人憋屈。

兩個月前的驚濤撲天和剛剛的淹沒城池的大水難道是……

它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而且會越來越不好。若是等它上岸，后果更是不可想象。

它常年呆在水中，并不代表它不會上岸行走，真是這樣它那鋒利的四肢似乎就等同于白長了。它只所以不上岸的愿意在于地上的食物實在是太少了，獅子老虎這樣的大型動物不是被武松李逵這樣的好漢打死了，即使被皇帝養在了后宮里（嘿嘿嘿~~）。

就算是能夠吃進嘴里，也不能填飽它的胃，塞滿它的牙縫。

比起鯨魚、大白鯊、深水烏賊這樣的大家伙，獅子老虎簡直像是螞蟻一般，就算是大象來了，都它來說就是螞蚱的模樣。

它似乎焦慮，一個人不是在自己的家，一個小小的狹隘的空間里呆久，也會產生這樣的焦慮暴躁的情緒。

兩個月沒吃東西了，它現在也饑餓到了頂點，食物對誰來說都是最大的需求。

啪~~啪~~

兩陣罡風撲了過來，地上的在這河水的草葉還是濕漉漉的，所以很滑，百草一下子被風吹到了城墻的邊上，已經沒有退路。

百草還不知道，為什么要為自己留條后路。直到他看到一座小山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那里是一座小山，哪有一座山長著光禿禿還帶著滾圓的山頭，像是謝頂出現的“地中海”；長長的胡須，每一根都有人一樣的粗壯；下咧的大嘴能夠塞進一間房屋，這樣的大嘴只有吃貨才會有。

嗚嗚~~嗚嗚~~猛獺獸只是喘著粗氣，沒有吼叫，但是已經驚擾到城上的人亂作一團。火把都亮了起來，明月反倒成了多余。

當時猛獺獸的身子一般還在水中，可是它的鼻尖距離城墻也就只有十米的距離，它的眼睛因為光線昏暗的深水中行進，隨意為了更好的捕光，所以長得相當的圓而且大。

城上的人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大眼瞪小眼。人和獸都有些發呆，因為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它沒有見過這樣的明亮；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物。

現在唯一清醒的就是百草，他的清醒在于他的仇恨。若是眉河的河水將他變成現在這個樣——渾身慘白腫大，都是褶皺，就連本來就不大的眼睛，也被泡發的眼瞼和眼皮相互擠壓變成一條縫隙。

他能夠對眉河千刀萬剮，對真正的幕后黑手這個龐大的怪物更加的不會手下留情。

“木術瓊樓——開！”

“木術萬千刺——開！”

百草一連開啟兩個法術，城墻的墻壁上突然長出密密麻麻的爬墻虎，先前很規矩的攀附在墻壁上向上攀爬，最后像是瘋了一般，比城墻還要高出兩倍，而且厚度足有八米！

可惜火把的光亮找不到這棟綠色瓊樓的三里之外的盡頭。

地上的似乎長出了地刺一般，啪啪~~啪啪~~穿石裂土的聲音，只有一排排墜子形狀地刺從土地中冒了出來，距離百草最近的黑色地刺接近十米，朝著猛獺獸的方向遞減。

雖然猛獺獸前肢趴在地上，他腳下的地刺只不過三尺長，已經讓它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似乎它從來也沒有領略過這樣的痛苦經歷。

撲通~~后仰入了水，姿勢是那樣的狼狽，沒有海中霸王的驕傲。

“木術羅網——開！”百草的聲音再一次想起，高高大大幾里長的綠色的瓊樓轟然的倒了下去。卻沒有一絲的聲音，因為它在倒地之前已經完全的舒展開，變成一股粗壯的麻繩朝著還未平靜的浪花壓制過去。

啪啪~~啪啪~~發出打擊水花的聲音，一根粗壯的在百畝的水面上縱橫交錯，編織出一條覆蓋水面的巨大羅網。

“收！”隨著百草的輕音落下，突然之間羅網的四角突然想中間聚攏，有什么東西在水中劇烈的掙扎起來，像是小小的漁網捕捉到一條大鯊魚。

不用問一定是猛獺獸。

眉河的水一下子暴漲，這次的河水漲潮沒有先前的怪異，已經有了前兆。這次的漫過來的河水已經淹沒到城門頂端迎客松的位置。

迎客松的位置也就是五芒星的最高點。當五芒星河水淹沒而被觸動的時候，百草先前布下的法術式已經被啟發。

此時沉浸在水中的百草就是不動念咒語，法術自行的啟動，“五行相生，水為木——”五芒星五個頂點位置樹木。

沒有絲毫的動靜，但是淹沒的城門的河水卻不斷的往下降，直到眉河中的水依舊翻滾也滿溢不到不到岸上。

五芒星術式是根據五行相生相克道理繪制而成，五行修仙者皆可使用。

百草使用水為木，其實是借助浩大的水勢滋養草木的一種方式，相當于將水轉化成木。雖然看似周圍的景物沒有變化，其實城墻已經被迎客松借助眉河水的滋養長出百里長的梗系加固一邊。

城門前的土地再是不怕雨水的沖刷，因為泥土下面的梗系可繞太陽六圈兒。

（謝謝閱讀，寫著仙樹三章，為的是將百草來兵州的目的和來歷誰清楚。其次就是將城門上迎客松怎么來的，什么作用說清楚。還有就是眉河的奇特之處。它在《中土大陸》那一卷會說到，它和黃金銀杏出自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