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地
太陽,三個太陽,討人厭的太陽。但是對于久未享受陽光清照的管巷來說卻是極好的感受,雖然他已經是虛魂身軀,沒有實體。
他是神,他所認為現在世間唯一的神。因此他才敢一人獨挑四個仙者,加上一個擁有和他一樣具有充沛靈力的王李。
“管巷,人在做,天在看。”百草封系已經對他失望極了,最初喊他名字的時候,那還是在他們都在少年的時候,初次見面。都是年輕氣盛。
年輕的百草封系覺得喊管巷為師兄,實在是委屈了自己。管巷只是比自己入門的時間早而已,未必比自己強。但是當管巷在栽仙大會上成為為強的修仙者的時候,他從心底承認了他,師兄二字當之為愧,因此從那之后都是師兄師弟相稱呼。
但是這個時候的改口,顯然是對他失望透頂。更何況他們見到兵州現在支離破碎,自己的妻子兒女更是尸骨無存。而且此時管巷自己的對大的敵人就在這里。悲傷憤怒導致的不理智,將管巷鎖定為罪魁禍首理所應當。
百草封系現在能夠咬牙切齒的質問幾句已經是相當的克制。
“哈哈~~天?如今我就是西牛賀洲的新天!”管巷放肆的大笑,他是初次來到病州,自然不知道兵州先前的樣貌和如今的有什么不同,自然也就無法理解王李的那只獨眼中為什么會帶著火,卻又留著淚。也不明白沉穩的師弟,只能努力克制才不至于發狂。
“我我是實在不愿意殺人,因為明天就要封神,喜慶的日子,還是免些殺戮好。興許你們也能參加,跟一杯酒水給你們。”管巷在下最后的通牒,和則止,分則死。路讓他們自己選。
“封神?!你也配!”范照冷哼一句。
“說完了沒有?我等不及了。”這句話是居然是從來不急性的李郁說的,真是破天荒。如此的反常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自己的大師兄紅老頭被管巷殺死了。
而且大師兄和他的管巷是非常好,雖然紅老頭脾氣是火爆了,但是對他是十分的真誠,既不像金復還一樣對他好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亦不是癡笑那般的面慈心黑。
當知道自己的大師兄一死的時候,他哭了,不是因為他是水屬性,體內水分多的原因,可是真的心疼。他想到了大師兄體罰他懶惰的時候讓他不停的凝結大江大河里的水,但是當他精疲力竭的時候,把他背回山上去。因為年紀的差距,李郁沒有將紅老頭當成自己的師兄,而是父親一樣宏偉的存在。
如今的宏偉的大山轟然倒塌,對于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在乎的他,這件事情不能不管。“不如當初不相見。”李郁感嘆了一聲。
“六師兄,難得你那么積極。可是不要忘記,現在的清醒對我有利。”管巷故意的斜著頭,看了一眼天上巨大的三個太陽,像是這里就是太陽的休息的地方一般,地上的山石都開始冒出青煙。火熱的水氣將周圍的環境變得扭曲,像是被水潑過的玻璃一般。
這樣的高溫對火屬性的神管巷無疑是最為有利的。
“轟隆~~”一聲爆響,使得雙方已經沒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因為厚天死了,被管巷一個靈力發出的心念殺死了。
世間就是這樣的無常善變。
厚天此次上留仙山的目的其實很多,但是最不能忽略的就是看一眼兒時的舊友——巒星。曾經不讓自己的傷心難過將巫神教主城浪送給他的留香墜送給他的那個人,雖然只是三五年的相處,但厚天確實用了百年的時間來回憶。生活就是這樣的不完美,不想是戲劇或者劇本那樣充斥了巧合。
厚天沒有見到巒星。只是在飛下留仙山的時候和一個黃紅色錦繡長衫的年輕人打了一個照面,只是眼神的交流。那就是巒星,他們都覺得對方的眼神這么的熟悉,卻又記不得在哪里見過。
時間的雕刻技法實在是高明,讓兒時的玩伴百年之后,只有相識之感,卻不能相認。
厚天上留仙山的目的還有一個,那就是看看母親的墳冢,不在別處就在留仙山的葬仙洞,因為他的母親是圣女,巫神教的圣女。
人生就是充滿唏噓,當別人都要離開兵州城的時候,厚天只要多逗留一天,那天便會看到一個穿著紅衣服的抱著古琴有些愁容的站在眾多仙者的那么一個女人,那就是他的母親。他也一定能夠人的出來,因為他的母親容貌絲毫變化,而且他們之前還有管巷小時候留下的“青蚨符咒”。
多么的不湊巧,但是厚天的一生已經結束了。他已經死過一次,然而這次他是真的死了,三魂七魄被管巷吸食進了自己體內。
他的虛鼎自然被爆破,虛鼎中只有兩件東西留仙墜和銷魂笛,自然成了管巷的囊中之物。如今管巷做大的天敵——銷魂笛已經為他掌控,自然更是肆無忌憚。
空氣依舊是清澈和灼熱,沒有一絲的灰塵,但是卻少了一個身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人間的身影。
一個破空之聲在響起,當管巷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已經能夠感覺到一個巨大的恐怖的黑色死亡的煞氣籠罩著自己的周圍,不!是自己已經處在無盡的殺意之中。
是王李。厚天的死對他怎么能夠沒有刺激,厚天雖然對他不冷不熱,但是畢竟也算是他的岳父。是厚天給他將來西牛賀洲的歷史,兵州的來歷,更是將仙中的秘術——《三清符咒》傳給了他。
王李殺人只是為了殺人,沒有絲毫的道德,也沒有絲毫的招式,因為殺人就是為了殺人,沒有那么的套路。
干脆利落、冷酷無情的招式,只要一招就能致命。但是管巷已經是神,躲避的速度一點都不比王李的麒麟之骨慢,畢竟王李的麒麟之骨只有一半,功力自然大大折扣,一半的一半可能都不夠。
開眼
很慶幸的是王李使用的武器——猙獰之骨,并非是一般的金屬武器,而是魂器。魂器攻擊的一大特點就是,范圍很廣,并非是物理攻擊。當猙獰之骨的骨尖直對管巷的丹田,而且被管巷輕松的躲過去的時候。管巷剛想得意的長笑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丹田的靈氣像是被風吹走了一般一樣,有些減少,但是要緊。
這就像扇扇子一樣,扇子明明沒有接觸到身體,但是卻給人的身體帶來涼意一般。
這也學是管巷沒有料想到的,但是對于王李來說這可能也會是致命的。因為他已經將自己的殺手锏暴露在對手的面前,這就是所有先發制人的弊端——雖然先下手為強,但是如果殺不了人,那么你的整個人的意圖和破綻就完全被對方知道了,迎接自己的只有對手的致命攻擊。
可是和王李一行人,可都是同仇敵愾的一群人,怎么能夠容忍管巷喘息的機會。
“山石大葬!”炙熱的天空對管巷來說確實是有利,但是凌亂的山石,破碎的山河對范照來說不是同樣也很有利嗎?范照使出改動山河的巨大氣勢,一下子像是地陷一般,管巷腳下的土地開始下陷,沒有下限的下陷,無底洞一般。而且周圍凌亂的碎石怪石像是被巨人搬起一樣朝著已經被陷入泥漿之中的管巷深深地落了下去。
世間再一次恢復了平靜,管巷深陷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座石頭山,像是墳墓一般。
“泥漿像是牢籠一般會死死的捆住他,就是過了百年也休想從里面出來。”范照氣喘吁吁的說,現在巫神殿上已經消耗了不少的靈氣,此時的招式改動山河的面目又是如此的巨大,可見此時靈氣已經告罄。
雖然如此但是他還是覺得十分的值得。只是可惜他高興的太早了。
百草封系像是隱約覺得管巷畢竟吞噬了如此多的靈魂,而先前又食用了紅老頭和厚天的靈氣,范照的修為固然高,但是管巷一是不會這樣如此不堪一擊。
百草封系剛想走上山石墳丘的上方用自己的鮮血布下一個陣法,將此間的生靈永遠囚禁其中,永世無法脫身。
“師弟,你好狠心呀!呵呵~~”突然百草封系的耳邊陰冷的一笑發出,他剛要大驚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丹田一空,而且五臟六腑都是涼颼颼。他無力的躺下去了。
他在用力的轉身的時候,發現本應該在地下的管巷居然出現在自己身后,而且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而且手中還拿著東西。血是自己,東西也是自己。那個東西不是被的,而是自己的丹田,虛鼎也是在其中。
百草封系的肚子已經被管巷奮力的掏出。因為快所以封系的血洋洋灑灑,落在滾燙的地上立即發黑,如同紙錢燃燒殆盡后的灰燼;停留在空中的血霧,像是晶瑩的瑪瑙石一般,折射出太陽的神韻。
也是因為快,管巷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他的耳邊聽到管巷嘲諷的說,“仙和神的果真如此的大,你要是也像我一樣舍去肉身的話,你就會明白只有靈魂的好處。再告訴你你一件事情,火的最高境界是光,世間最快的也是光。”
“呵呵~~”百草封系苦笑了一下,但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他正醞釀,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黑袍子加身的范照是跪著的,英俊的臉上是恐怖的死白,他已經死了。同樣也是丹田被掏空,不用想都知道是管巷。
而且同時他也朦朧的看到王李和李郁正飛馳而來,在管巷的背后刺殺。
他用盡自己最后的力氣,微弱的說道,“葬吟箭殺——”管巷手中緊緊握著的百草封系的虛鼎突然祭出一把短箭,突然飛出從管巷的顎下網上刺去。這是管巷的武器,一直不肯世人的武器。管巷知道,但是也許時間太過的久遠,連管巷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第一次學習打鐵的時候打造的這把小鐵箭。
后來封系覺得很好看,管巷就送給了他。
管巷吃了一驚,似乎往日的一切有恢復在自己眼前,曾經我們是朋友,如今你死在我的手中。這是現實的寓意,和故事性。
這把短箭刺中了管巷,但是管巷卻毫發無傷,因為這把箭并非怎樣的玄鐵精鋼煉就的,而是普通的粗鐵,而且時間過的十分的久遠,沒有生銹變成鐵土就算是大幸。
封系百草也沒有直接傷害管巷的意思,只是希望這短箭能夠拖延一下管巷的動作,或者讓其分神。果不其然,管巷在這種生死危機,彈指一揮間的恍惚都有可能制人死命的緊要關頭,居然往日的重重過往吞噬他的思維。
當他再次清醒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后背已經被李郁的黑鐵竹枝,王李的猙獰之骨刺中。王李在這個關頭也是無法跑上前去聽岳父的囑托,但是從封系的眼神中能夠看出的悲傷,如果黑猴子和不語還活著,他一定讓王李好好的照顧他們。可是現在。。。。。。一切都成了枉然。
管巷一瞬之間就消失了,但是瑩瑩發出紅光的猙獰之骨預示著危險就在他們的不遠處。管巷將封系的魂丹也是吞了下去,饒是完全消化,可能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但是若是為了彌補剛才兩人的創傷造成的損失,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畢竟三個太陽的病州,對管巷的靈力補充來說,簡直是巨大的催化劑。
“冰水湫照——”李郁吸取了前車之鑒,立即用自己身的水靈氣在周圍十丈之內布下了球形狀的結界,越是靠近處在中心的自己和王李的地方靈力的密度和厚度也是大,而且這種保護罩能夠差距到靈氣的反應,知道用攻擊或者擁有靈氣的人,進入這個范圍他都能提前發出攻擊。
看似完美,對管巷來說完全似是雞肋。
此時告訴運動,就是修仙者的眼睛都無法不抓到了的管巷停了下來。他就站在距離距離他們十丈之外的地方,試探的碰觸了一下水靈氣聚集的保護罩。
突然這個水靈氣像是有生命一般,生出一只巨大的獸頭,狠狠的朝著管巷咬了過去。管巷用手掌打了下去,突然自己的上臂頭被隱沒,但是這個野獸的利齒咬在身上的感覺確實真實存在的。
這就是水的特性,具有百變的形態;能夠承受任何重物的攻擊;充滿無窮的水,亦是容易被水修仙者控制。
在逛街的水靈氣的外層,像是一個動物園辦的充滿了各種動物的輪廓開始共同的襲擊著管巷,先前都是物理的傷害,到了一段時間之后,它們之間利齒之下撕咬的不再是別的,而是散發于外的管巷的靈氣。
處在最里面的李郁一揮手,他和管巷的距離就像是憑空縮短了一般,瞬間無數冰箭開始從冰面上射出,像是蝗蟲過境一般密密麻麻。
“天火罩——”其實李郁最為害怕的就是管巷利用自己的速度又是,快速躲避的自己的攻擊,可是他沒有,正是因為他沒有。李郁才見識到神的真正的威力。
管巷頓時依照李郁的形式,為自己開發出新的招式——天火罩。就是用自己的環境優勢,再加上體內充盈的靈氣在自己的周圍球形狀布下許多火靈氣,但凡進入此間的范圍內的事物,都會享受到烈火焚燒的待遇。
這是一中模仿,一種明智。唯一的不同——李郁的冰水湫照基本上是不動的,可是管巷的天火罩則是不斷的移動,不斷的擴大,畢竟李郁的冰水湫照。
個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伶牙俐齒的獸首和蝗蟲般密集、鋪天蓋地的箭羽都在接觸天火罩的時候瞬間的氣化。水與火這樣美麗的碰撞,扭曲了陽光,生出的美麗的冰冷的、無人欣賞的偏藍調的彩虹,詭異和凄涼,像極了如今李郁的心中寫照。
因為一直平靜的人可是燥熱,不是心中的,而是外界的。他布下的冰水湫照開始冒著水泡,沸騰的冒著水泡。
李郁將王李一掌退出百丈之遠,因為他打算使用最后的殺招了,雖然勝算沒有多高,但是這是信義和道德的釋然,自己如今也許也有下跪求饒置身事外的可能,但是這怎樣給自己的死去的大師兄,和地上這兩具已經冰冷的尸體一個交代呢。
“絕對冰寒——”絕度冰寒就是李郁的殺招。它就像是絕對零度一般,在其間的所有的生命體,都會死亡無法再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也是如此。
只是可惜這需要其強大的靈力,無論人間還是神界、魔界都是講求等量代償的,一個仙想要殺死一個神,總要付出超越仙能夠付出的最大的力量。
此時李郁周圍所有的水靈氣又重新的收回自己的體內,他先前白皙的肌膚,更加的冰清玉潔,因為他真的在結冰。冒著死亡寒氣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