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陽光把煦媱狠狠地抱住,恨不得把她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頭都與自己合為一體。就在煦媱快被陽光抱進自己身體的時候,于這寂靜的夜、昏黃的路燈下,和房東大姐很熟的瘋子哥與二人邂逅。瘋子哥遠遠站住,不再向前。他安靜的放下手中撿到的吃的,捋了捋那成綹的頭發,大聲唱道“繡花繡得累了,牛羊也下山了,我們燒自己的房子和身體生起火來。解開你紅肚帶,灑一床雪花白,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你眼中蕩開。”然后咔咔咔鼓起掌來。把煦媱和陽光嚇了一跳后,他像剛才的鼓掌和歌聲都不是故意似的,伴著他重新哼著的小曲遠去。
煦媱想起陽光在一篇日志里寫過“我覺得,瘋子們有自己的世界,和你我看到的都不一樣。你看大馬路上他們衣衫襤褸,可是,他們才是真正懂得什么叫做快樂。他們逗路邊的野貓野狗,甚至把它們摟在懷中,或者哈哈大笑或者失聲痛哭,這才真正是對生命的熱愛。你可能說,也許他們為了好玩,也許……可他們也許根本就沒想也許,沒想原因,根本也沒想所以,也沒有任何考慮。”
陽光摟著煦媱回到家中。辰逸和依琳在自己的臥室,收拾著行李,明天出發,他倆打算去大城市找工作。高興自己坐在客廳,眼睛在眼眶里不停地翻轉。他打算回到家鄉的城市,去找田寧,去照顧日漸衰老的父母,可除了自己的一片癡心真心誠心外還能帶上什么,他不知道,除了自己的孝心還能拿什么照顧日漸衰老的父母,他也不知道。
翌日別后,房子空空蕩蕩。陽光和煦媱重新站到了圓心,條條半徑圍著他們倆“咯咯”地笑,對于未來的方向,陽光第一次詢問煦媱:“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或想法嗎?”煦媱被這來勢突然的問題問住了,“你怎么問我了?你去哪我跟你去哪,我沒有其他的打算。”
“那咱也去找工作吧。”
“他們走了你是不是也挺傷心的?”煦媱試探著說些體慰的話,她說的傷心不是離別之情,而是另有所指。
陽光以前沒想過曾經信誓旦旦說在一起干點事的團隊,能說散就散了。現在這一幕發生在眼前,他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想象的那樣。因為,想象的條件錯了并且不全面,所以推導不出正確的結果。
“當然傷心,傷心僅限離別之情。以前我以為只要有一個目標,大家為之努力,一幫兄弟在一起,不管多難都會走下去。現在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太小孩了。就算這次他們不走,我也會讓他們走,因為我不能帶給他們什么,甚至都養活不了自己。我覺得并不是大家步入社會就把感情看淡了,錯不在社會。而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牽絆,就算沒有牽絆,沒有掛念,沒有恩情要去償還,自己還要有飯吃。吃上了飯,誰都會想讓自己身邊的人也吃飽,甚至吃好,直至吃倒。當你想到夢想,伴隨的還會想到下個月的房租,當你想到未來,伴隨的還會想到父母的醫療費、養老費,將來兒女的撫養費,想到這些,你想到的就只會剩下錢。你需要它,迫不及待。就算是梁山好漢,在一起的前提還得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咱現在自己的酒肉都沒有,馬上都餓死了。”煦媱靜靜的聽陽光在那說,失敗往往更能讓人成長,煦媱看見的不是一個失敗的男人,而是一個知道總結的陽光,她相信他,因為,他們還年輕!
“擋在他們面前不叫利益,而叫生存。LOFT的事讓我想了很多,關于很多東西有了新的定義。人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不知何為此,知何為此,而后不知何為此,再知何為此!就似剛接觸事物的嬰孩問那一朵鮮艷的是什么,媽媽告訴他那是花,于他心中便有了最初的花的印象。在以后的生活中,他又遇到了情人送的玫瑰、送給媽媽的康乃馨、山頂一片片的野百合、壩頭波浪起伏的黃花、雨后院中的月季、與友人游某處的湖中的盛蓮。每一次對花的理解都有了一段故事,又有了意義。花,釋放了心情,填充了美景,代表了愛情,傳遞了思念。難道花是愛?慢慢的不知道,到底何為花。花開花落,花敗花殘。到老了再看那一朵鮮艷,啊,原來——花就是花啊。”
LOFT在每個人心中燃起的大火,已隨沒本錢的暴雨化作一縷青煙。等待陽光、辰逸等人的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陽光說:“如果我們的人生是一部電影,現在就是各自廣告的時間,別人不愛看,我們又何嘗不想它早點結束!”他無法預料,他的廣告時間驚人的短,精彩節目已刻不容緩,紛至沓來。
煦媱忽閃著大眼睛,聽陽光這一肚子的話,陽光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總結道:“這時黃了,是暫時的,等我準備好,我會重頭再來。”
陽光在年終寫了兩篇日志,之一《嘮嗑沒有中心思想》:
其實我是一個羞于把想寫的東西寫出來的人,可當我真把這句話說出來時,通過以往種種,你會發現我正致力于成為一個沒羞沒臊的人。
冬日早起后迎來一個無風又明媚的早晨,在這大好時光,我與院中墻根下曬太陽的母雞對視的一眼,就這一眼,讓我回想起20多年來無數個愜意又仿佛空氣中懸浮著某種能觸動你嗅覺的瞬間。
這些瞬間一直在沉睡,直到被另一個類似的瞬間觸動,便如管道泄漏一發不可收拾。這時你會忘了四季更迭,忘了作業沒寫,去他媽的準備畢業論文,我愿駐在風里!第一股涌出的是盛夏坐在露天的陽臺上,陽光燥熱,我貓在陰涼一角,萬籟俱寂,藍天飄過一架飛機,偶又掠過一絲涼風,便體會到了自由,仿佛我也飛在風里。如果就這么寫下去,我會發現原來這么輕易我就可以成為一個小說家。
2011年走了,帶著對世界末日謎底揭曉的期待,邁進2012。其實也并無期待,因為我壓根就沒信,可能不少人如我這般,事件可能與我無關,可我就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這一年對我來說,最大的收獲就是終于知道并接受一個事實:沒有什么財富密碼,沒有捷徑,其他人的成功之談,都是扯蛋。他以為他看得清世界,抓到了真理,可不知誰都是一步步走過來的。注意,是一步步!在某本書上看到了一句非常不錯的話“有些事不去做永遠不知道,知道永遠不想說。”真相在哪里,真相還得自己經歷。以前總愿意看那種看起來很有道理的話,現在想想,作者懂個屁,少擱那裝。相對于自以為是,哥更鐘愛雪月風花。
之二:你想多了
從8月末離校,到現在,開始的時候找房子打算創業,然后因為一些原因,創業問題被擱淺;然后在學校租房這就干呆著,呆了一個多月;然后發簡歷、發簡歷、發簡歷;然后等電話;然后面試、面試、面試;然后工作、工作。
有一天,我覺得我是時候停下來,放慢腳步,捋順思路,想一想曾經一直困擾我的問題:什么是人生?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呢?我們為了什么?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這些問題曾常常一整天、一整天地困擾我,好幾次我什么都不干,就坐在那里思考這些問題,最后每次都是我肚子咕咕亂叫,打斷了我的思考。我以為肚子它知道答案,可每次都是一個結果——又餓了!
每次餓了都想趕快吃上飯吃飯,就不再去思考人生。對此我深深自責。后來每在我想要排泄卻找不到廁所,想要睡覺卻沒有床的時候,我都忘了思考人生。
幾經揣摩,百思終得其解,啊~~這就是人生啊。餓了就得吃飯,?有屎就得拉,困了就得睡!?這就是意義,這就是為了,這就是是,這就是對啊!
每經過一段時間,人就會覺得,生活沒**多大意思,可總他媽充滿了意義!什么是意義呢?
總是想不出所以然,總是看不清本源,總是找不到根據。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不自量力的寫上了詩。每遇同流合污之人,便與我探討其中的意義。對此我想說的是:我也不知道我寫的有什么意義。一坨屎,不管你拉出個冰激凌型還是拉出個變形金剛型,它該是屎,是屎!還是屎!你看到的就是我想表達的。
經歷了吃飯、拉屎、睡覺,我對人生有了新的認識。人生的本質不是別的,本質就是——也可以說人生的意義就是——呵呵,你想多了!
陽光在筆記本上打完這兩篇日志,又想了很多,他的心沒有死,對LOFT還有期待,這期待源于他最開始發現的市場。陽光知道,LOFT雖然沒開始就停止了,可這只是暫時的,辦法總比困難多,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