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問:“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喬梨聞言回過頭來看了看他,然后淡笑道:“有,妾身想問王爺,沖喜的事情,王爺真的不在乎嗎?”
白翎染聞言低下頭沒有說話,半晌后才抬起頭說道:“你認(rèn)為呢?”
喬梨說道:“若是我就不會,這個對象并不是我,所以我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思考這個問題。王爺,我年紀(jì)小,便是過了這個年才行及笄禮,又是很少在外面走動對事情知道的都是表面,看每一個人都覺得善良,會輕易泛濫同情心,總是想要做好人,可是每次都做不好……”她說著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便是這樣,我還是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所以當(dāng)我看到少言寡語的離末時,就覺得他是個同樣可憐的,想著我們王府總不會短缺了一個人的用度,所以就將他帶了回來。
曾經(jīng)對榮素側(cè)妃也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怪可憐的,尤其是懷了寶寶。聽說有了寶寶的女人心思都很脆弱,所以就求著王爺將她留了下來,我總是盡我最大可能的幫助身邊每一個人。我自幼體弱,可以說這么多年都是泡在藥罐子里長大,覺得生命神圣而珍貴,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可是,我的善良總會成為有心人可利用的籌碼,您說是不是?”
白翎染不明白她說這么多話是什么意思,但喬梨心地善良單純是不假,便點了點頭。
喬梨又說道:“我知道沖喜對于一個驕傲的人來說是多么大的侮辱,只怪當(dāng)時我也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斷不會讓哥哥這樣做。”她說著,轉(zhuǎn)過頭將目光溫柔的落在他身上,那神情溫柔的仿佛要將他這塊千年玄冰給融化一樣。
“我想要你愛上我,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還是想要這樣努力。所以王爺,之前的那些溫柔小意,都是假的對嗎?”
白翎染蹙眉盯著她的眼,往日干凈的讓人輕易看透的雙眼,今日卻深沉一片,只有無盡的墨色綿延著,將他的所有探究都吞噬在眼底。他搖了搖頭說道:“不。”他想都沒想就否認(rèn)了,因為他也曾心動過。
喬梨聞言虛弱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別騙我了,剛才那一瞬間的探究就已經(jīng)出賣了你!”她說著鉆進(jìn)被里蒙著腦袋悶聲說道:“其實王爺大可不必來問我,太后會做決定的。”
白翎染蹙眉說道:“不管怎么樣,正妃之位都是你的。”喬梨應(yīng)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白翎染又站了一會兒方才提步離開,他走后彩玉就走了進(jìn)來,她趴在床邊不解問道:“王妃,您為什么不跟王爺說您有身孕的事情?”
喬梨露出腦袋苦澀的搖了搖頭:“沒用的,這男人一旦變了心,就是你將心剖出來給他看,他都未必能回頭。”
“可是……”彩玉還要說什么,喬梨出手打斷她的話說道:“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照顧我,謝謝你!”
彩玉聞言不好意思一笑,她還是不死心的說道:“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王爺?”
喬梨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閉上眼睛,
疲倦的說道:“不知道啊!順其自然吧!最近真的很累,我要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子。王府要忙著辦喜事,人手緊缺,你也去幫忙吧!”
彩玉固然是個善良的,也是一心一意為喬梨的,但那是以前。因為喬梨占著白翎染王的正妃之位,喬梨又是個有錢的主兒,這些日子的打賞都比她一年的月例還多,自然是滿心滿意為喬梨打算的。
可是昨天晚上聽到白翎染那番話,便是再笨的人都明白,喬梨不過是恰好有個商人哥哥能讓白翎染看上眼,而她不過是這場交易的必須犧牲品而已。恰好喬垣之又需要白翎染給她沖喜,他又需要喬垣之的經(jīng)商能力,所以一拍即合!
白翎染之前表現(xiàn)的對喬梨那般好,任何一個人都知道白翎染是喜歡她的,她都如此認(rèn)為。可是,這一切不過是他的美男計手段,或許他對每一個女孩子都這樣,她不過是剛好他很需要的,所以要對她更好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wωω?TтkΛ n?C○
白翎染喜歡美人兒,全天下人都知道。曾經(jīng)她白幽帝說成是天下第一美人,白翎染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他當(dāng)然滿心歡喜的對她好。彼時的白翎染有了更美的秋月,喬梨便成了過期產(chǎn)品,被丟棄在一邊。
今時不同往日,喬梨在白翎染王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今日白翎染或許還保留她一個位置,明日或許看不上眼就將她休掉了!彩玉是宮里出來的,她的善良也只是用在貴人身上。
彩玉如果要在此時背叛喬梨,喬梨不會有絲毫意外跟生氣,良禽當(dāng)擇木而棲,喬梨這顆大樹已經(jīng)倒了,所以必須要找一個更為安全穩(wěn)妥的地方呆著。
彩玉聞言輕嘆說道:“王妃,您現(xiàn)在懷有身孕,您身子弱年紀(jì)又小,千萬別太難過傷了胎兒。”
喬梨閉著眼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彩玉見喬梨這個樣子,也不再勸,站起身收拾妥當(dāng),又將茶水備在床頭,轉(zhuǎn)身離去了。
喬梨不喜歡伺候的人多,平時這里便只有彩玉一個人,所以彩玉一走,整個房間便只有她自己了。
該怎么辦啊!哥哥,梨兒好想你。喬梨想哭,可是又哭不出來,或許眼淚早已經(jīng)干了也或許此時的白翎染已經(jīng)不值得她的眼淚,所以她的心才會在此時出奇的寧靜,安靜的甚至能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心跳聲。
一陣細(xì)碎的聲音傳來,喬梨睜開眼睛,離末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見她睜開眼睛他蹙眉說道:“你很難過。”是肯定。
喬梨習(xí)慣性的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現(xiàn)在不難過,我的難過早在很多年前就死掉了。現(xiàn)在不管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還是為了哥哥,我都不會難過,并且要活的好好的。”
離末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那眉心高高隆起,他道:“你跟她不像。”離末口中的她便是同她長的很相像的那個女孩子。
喬梨笑著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卻被離末打斷,他道:“你別笑,難看。”
喬梨一愣,隨即苦著臉說道:“我若不笑,會有人說我善妒的。”她心中已經(jīng)另有打算,但卻不會現(xiàn)在告訴離末。
她指著一旁的錦兀說道:“你坐在那里,我有話要跟你說。”喬梨說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串鑰匙放到離末面前說道:“這是我小庫房的鑰匙,你將里面所有銀錢都拿出來兌換成銀票。”
離末一驚,鮮少有表情的臉上驚訝不已:“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拜托了!”她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他。離末被她這樣的目光看的心一軟,吐了一口氣從她手中接過鑰匙。
喬梨溫和的笑了笑說道:“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吧!我們兩個長的一模一樣嗎?”
離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指著自己的眉心說道:“她,有朱砂。”
在古代,眉間天生帶有朱砂的人都被人視為不詳,鮮少有人能活到成年,都是還在幼年的時候就被殘忍殺害,通常的死法都是被帶到祠堂當(dāng)著全族的人面前殺死。所以離末便是不說,喬梨也知道那個同她長的一樣的姑娘已經(jīng)不在了。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問道:“她多大?”
“同你一般。”他的語氣雖然簡便,可是喬梨就是能從他口中聽出其他的信息。
才十四歲,所以他看到她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所以才會決定跟在她身邊。十四歲啊!一個少女花一樣的年紀(jì),可是她卻因為眉間朱砂而被殺死。
“你能力這么強(qiáng),為什么不將她帶走?”
離末聞言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方才答道:“我有仇,要報仇!”
“所以你在村子里的時候能將她保護(hù)的好好的,等你一去報仇,他們就將她殺了是不是?”喬梨猜測性的翻譯。
離末點了點頭,那同是墨色的眸子竟是有點點淚光,可是只片刻,他便收斂全部情緒。
“后來呢?”喬梨很想知道當(dāng)他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的時候,他都做了些什么。
離末聞言臉上登時涌現(xiàn)出斂藏的煞氣,聲音都是透骨冰冷。“我將他們都?xì)⒘耍 边@是目前為止,離末說過最多字的一句話,足足有七個字。
聽著這句充滿殺氣的話,喬梨狠狠的打了個哆嗦。雖然知道離末不會害她,可是她還是很害怕。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離末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只是一瞬,他依舊面無表情。
“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呢?”
“跟著你,保護(hù)你!”離末這般說道。
喬梨臉色一喜,但很快掩飾住,她問道:“你說我跟她很不一樣,性格嗎?讓我猜猜,她一定很溫柔的是不是?”
說起那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姑娘,離末冰冷的眸中閃過一絲溫柔,他道:“嗯,她很溫柔。”
喬梨繼續(xù)說道:“那跟我一樣善良是吧?總是為別人著想,可是卻從未有人領(lǐng)情?”她這樣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真真是傻的可憐又可恨,可是又能怎么樣呢!天性如此,便是她想害人都想不出別的花樣。
離末聞言很是詫異的看了她一樣方才點了點頭。“嗯,她也少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