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愛情,是要用鮮血來洗禮,用生命來認證的,可是到頭來,卻只有她一個人在傻傻的付出,而白翎染卻始終站在不遠處用看白癡一般的目光看著她,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那這一次她的禮物,最終又傷害的是誰?
彼時的喬梨已經失去了理智,在夢境之前是愛,夢境之后卻是恨,她恨他的絕情,恨他的冷酷。
不管是現代的他,還是古代的他,都注定跟她無緣,又何必要強求?非要去追求得不到的,只有在撞了南墻的時候,痛了,傷了才會想起回頭。
出了寢房的院子,那些守在寢房周圍的侍衛們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喬梨雍容淺笑對他們說道:“今日王爺大婚,我身為王妃理當出現,你們且讓本王妃過去,本王妃有禮物獻給王爺,賀王爺新婚之禮。”
那人都不敢抬頭看喬梨的容顏,說道:“哪有夫君大婚正妻給送禮的道理?禾王妃您也莫要為難屬下等人,屬下等人也是得了王爺的吩咐的。”
喬梨聞言也不說話,而是從衣袖中掏出一張銀票塞進那侍衛手中。笑道:“過是不過?”
“過、過、王妃請!”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喬梨這一百兩銀票一出,哪里有不讓的道理?
喬梨同離末走的老遠,那人方才收回目光,他有些感慨的說道:“以往總是見到王妃身著紅衣,那青澀中有著嫵媚,今日方知她的嫵媚是那紅色給襯托而出,原來一身淡色衣裙竟是如此風華絕代,比那俗媚的秋月王妃不知好看多少倍。”眾侍衛聞言紛紛點頭附和,更有人說白翎染第一次見到喬梨的時候她就是這身衣服,所以才會一眼鐘情。
一路走過去,小路上總能碰見一些從未見過的王府的丫鬟,喬梨不知道她們,她們卻是知道喬梨的。她們雖然在對喬梨行禮,可是那神情卻不甚恭敬,甚至還有些輕蔑。
喬梨也不在乎,只是神色清淡而高遠的看著前方,蓮步慢移朝正廳走去,越是接近正廳,鑼鼓聲越響,喇叭聲嗩吶聲充斥在耳畔,伴隨的還有賓客們的喝彩聲,還有說笑聲,好不熱鬧。
待得到正廳的時候,正廳前面的院子里已是人滿為患,遠遠就看到全是人頭跟華麗的衣裳,根本看不清誰是誰。喬梨跟離末到的時候,一身大紅喜袍的白翎染正牽著大紅花將同是一身紅色喜服蓋著蓋頭的秋月往里面走。
根本沒人注意到喬梨的身影,因為相對于關注喬梨,人們更好奇秋月的絕世容顏。傳聞中她比喬梨還要美貌,還要媚人。
白翎染依他們所言,讓喜婆將秋月的蓋頭揭開,在看清秋月的容貌登時忍不住驚嘆出聲,更有人看呆了去!秋月滿意的享受著眾人驚艷的目光,可是下一秒,只聽見原本看見她容貌騷動不已的人群登時一靜,數百人的正房大院兒竟是靜如只針。
秋月奇異的回過頭,暗想就是看呆她的容貌,也不會驚訝成這個樣子吧?可是她回過頭后,同樣呆愣當場。白翎染也感受到眾人的異樣,同所有人的反應一樣,他是一愣,然后有些雀躍還有些氣憤。
雀躍的是喬梨竟然在他們還未拜堂的時候出現,難道是爭風吃醋的?氣憤的是她以為自己能阻止嗎?又是以什么身份來的?
還有,她為什么不聽話穿上了原來的衣服?難道她不知道一穿上這身衣服,她便變得總是讓人覺得遙不可及嗎?
是的!一身玉色廣袖長裙的喬梨走到人群中的時候,眾人已不是驚訝于秋月的美貌中不能自拔了!相比于秋月的俗媚不堪,喬梨像是跌落在凡塵中的仙女一樣,她神情淡漠而優雅的走過來,嘴角淺笑雍容,氣度如仙,神情婉約,便是那樣靜靜的走到白翎染面前。眾人也沒能從喬梨的絕代風華中醒過來。
這已不是驚艷,而是一種面對神祗時候的類似于膜拜的情緒,只看著喬梨的舉止,是那樣高華淡雅,清貴怡然,這般看上去,所有人的心都是安靜的,呼吸到的空氣都是清爽的,舒服的。
彼時的喬梨不同于尋常時候的一身紅衣,是那樣妖嬈精美像一個精致的人偶,染上了些許的凡塵氣味,而現在的喬梨就是一個仙女,只是偶爾停留在這里,還會離開。
所以,他最初用新婚為借口讓她不再穿玉衣,可是沒想到她卻還留下了一件。那顏色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是那衣料卻是上好繁瑣而厚重,一走一動間又暗金色的花紋在淡淡的流轉著,越發讓人覺得如仙人一般圣潔而神秘。
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驚了這偶爾落凡塵的仙女,便是那秋月也這般覺得,她甚至有種自慚形穢之感。但馬上她就打了個激靈,強迫自己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是清明,卻沒敢再看向喬梨。
秋月微微側目掩口嬌笑說道:“禾王妃,您是來上座的嗎?”上座已經有了太后,彼時的太后正一臉嚴肅跟警告的看著她,喬梨果斷的無視掉了。
喬梨四處看了看在場的賓客,這些人幾乎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有些在大婚的時候見過一面,有些則是新面孔。喬梨不甚注意,她將目光轉回上座之上,那里坐著太后老佛爺,她眼中明明是有些驚詫的,但更多的是警告。
喬梨想,到底是老人家,什么樣的大風大浪美女沒有見過,不似那些賓客們,便是跟在喬梨伺候了好些日子的彩玉都沒有想到喬梨竟然會有這樣的絕代風華,那秋月哪里有喬梨長的好看?簡直十分之一都不及。
喬梨遙遙對著太后行了一禮,溫聲說道:“臣妾給老佛爺請安,愿老佛爺身體康健如意金安。”她又轉頭對白翎染淺笑道:“臣妾來恭祝王爺新婚喜悅,特地奉上新婚賀禮。”說罷慢慢的回過頭從離末手中接過包裹遞到白
翎染面前,一臉淺笑溫柔的看著他。
她的神情繾綣而深情,好像她依舊很愛他,愛他哪怕是他娶了別人,她還是愛他。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笑得這般無所謂,他心中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并且直覺告訴他,喬梨手中這個包裹不能接。
白翎染便是那樣蹙眉瞇著血色的鳳眸冷冷的看著她,一動不動,所有人都屏氣屏聲的看著這一幕,秋月也很想看熱鬧,但更明白這是別人在看她的熱鬧。
畫面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每個人都保持原來的姿勢,喬梨也是,她一直溫柔微笑的舉著裝著死胎的包裹,那大紅色布料的包裹,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東西,眾人很好奇,喬梨究竟送了白翎染什么東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羽走過來小聲說道:“王爺,吉時到了!”白翎染這才回過神兒來,他高聲道:“來人,將禾王妃先送回房。”
喬梨聞言淡淡一笑說道:“為什么不接下來呢?王爺,這是臣妾送給您的新婚賀禮啊!要不臣妾幫您打開?便是您不想看看,大伙兒還想看看呢是不是?”
“是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應了一聲,隨即又陷入一片安靜,都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
喬梨這個樣子,白翎染心中不好的預感越加劇烈,他蹙眉沉聲說道:“梨兒,別鬧,先回去。”
喬梨聞言嘻嘻一笑說道:“既然您不自己親自打開給大家看,那臣妾代勞好不好?”她說著,便用另外一只手,動作極輕極柔的將包裹上面的結扣打開,一面打開一面笑嘻嘻的說:“得輕一點,若不然他怕疼呢!”
這般說著,讓眾人一驚,喬梨已是動作流利的將第二層,第三層的包裹打開,她又說道:“包的太多了,已是看不到他身上流下來的血了!”喬梨說著,將最外層的紅色布匹扔在地上,然后將一塊同是紅色的布匹拿在手中,就在眾人以為那真是一塊紅布的時候,只見從那布匹上有水滴落下來,滴在地上一看,鮮紅一片。
喬梨笑嘻嘻的將還在滴血的包裹遞到白翎染面前,那雙如墨的眼中一片純凈,一如往常一般干凈的讓人心靜。她用平淡的,好像在說尋常話兒的口氣說道:“我們的孩子,還未出世的孩子。這禮物……你可滿意?”
喬梨這句話說完,場面頓時一肅,隨即便是抽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便是高臺之上的太后也是大驚,手中的拐杖何時摔倒在地上都不知道,同樣驚訝不已的還有彩玉,染血的包裹里,包裹的竟然是喬梨跟白翎染的孩子,那剛剛兩個月的,還未成形的孩子!
秋月也驚訝的掩住嘴,若說尋常時候她是做作,此時卻是下意識的掩口驚呼,用看瘋子一般的目光看著喬梨,那神情少見的竟是帶著驚恐。彼時她已經忘記了,是她逼得喬梨不得不走這條路的,或許她當時根本沒有想到喬梨會這么狠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