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和北京溫差很大, 沈苑從機場大門走出來時不僅打了個寒顫。
因為沒休息好,她的臉色略顯蒼白,兩個似拳頭大的黑眼圈明晃晃的掛在臉上。
看到沈苑精神懨懨的樣子, 牧黎川微微皺眉, 把沈苑帶在自己大衣里, 把她攬得緊了些。
好在車上的暖風很足, 讓沈苑的寒氣散了不少。
牧黎川的手放在她肩上, 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她的肩膀。
暖意融融,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沈苑靠著牧黎川, 徹底放松下來,不由覺得有些困倦。
“比賽很辛苦嗎?”牧黎川伸手碰了碰她微腫的眼皮。
“還好。”比賽的曲目他們已經在學校排練過多遍, 一直保持著高水準, 在比賽時比平常還超長發揮了些, 結果好的也出乎帶隊老師的預估。
“我們這次得到了自學校參加這個比賽以來的最好成績。”沈苑仰著頭看向身側的牧黎川,眼神里慢慢的自豪和驕傲。
牧黎川自然也為她們取得好成績而感到高興, 最重要的是,只要沈苑開心,他自然也欣喜。
“那就是這兩天沒休息好?”沈苑雖然安靜,但卻從來沒像今天一樣沒有精神。
“不是。”沈苑搖搖頭,勾勾手示意牧黎川彎腰, 牧黎川從善如流, 沈苑在他耳邊低聲說, “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 等會兒給你, 到時候不能嫌棄啊。”
牧黎川頓時懂了,她沒休息好的原因一定是為了幫他準備禮物。
小姑娘這么用心, 他喜歡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嫌棄。
“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牧黎川笑了笑,揉揉她的臉。
他沒有刻意降低音量,前座的牧景川耳聰目明,聽了個正著。
自家大哥的手段他了解,當面取笑牧景川自然是不敢的,但聽到牧黎川說的話,景川的臉皺起來,一副被酸倒牙的模樣。
一邊做鬼臉一邊對方子喻擠眉弄眼的使眼色。
方子喻才不像他這么幼稚,他看牧景川今天實在得意忘形過了頭,輕咳一聲提醒他稍微收斂些。沈苑在這牧黎川當然不會直接收拾他,但是當沈苑不在之后就難說了。
牧黎川今天心情大好,倒是沒和景川一般見識。
“我們現在去哪啊。”看著車子開到鬧市區,沈苑有些疑問。他們這些人如果要是私下小聚,一般都在郊區的會所或者別院,到市區還是第一次。
“子喻最近才從他爸爸那獲得自由,阿晟也回來了,大家一起玩玩。”牧黎川解釋道。
“如果你累了,我就陪你去爺爺家,咱們就不去了,好不好。”見沈苑又打了個哈欠,牧黎川有些心疼。
因為熬夜和早班機的連番折騰,她眼底都出現了紅血絲。
“不用,我不困。”沈苑打起精神,牧黎川是他們這些人的主心骨,沈苑不想因為自己掃了大家的興致。
“好,那我們呆一會兒就走,那邊也有休息室,如果你累得話就先睡一會兒。”牧黎川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眼底都是憐愛。
最后車子停在一家私房茶樓,左晟早就在包廂里等了許久,麻將桌上正好一缺三。
幾個兄弟都是很久沒見,連平日里陰郁的左晟嘴角都掛著笑,景川更是激動的不得了。
沈苑和左晟也有過一面之緣,兩人頷首微笑算是打過招呼。
“怎么玩?”景川脫了大衣,坐在麻將桌旁叫囂,畢竟在座的各位一個是左家唯一的繼承人,一個是方家的備用培養力,一個是牧家的長子,都已經插手家族事務,除了地位之外,肯定也賺得盆滿缽盈。
而自己呢,就是一個“普通高中生”資歷尚欠,孩子心性,自然想好好宰宰這幾個“有錢人”。
景川一副信心滿滿,大殺四方的模樣。
其實牧家給他的零花錢已經是很大一筆數額了,是普通人賺一年都賺不到的數目,方子喻知道景川的底細,自然也不手軟,正巧這小子最近張揚的很,銼銼他的銳氣。
“里面有休息室,你要不要睡一會?”牧黎川幫沈苑取下圍巾和背包交給服務生,貼心的問道。
畢竟大多數女孩子都對麻將這種事沒什么興趣,牧黎川陪他們打幾把,等沈苑休息好了,就帶她離開。
卻沒先到沈苑倒是很有精神的搖搖頭。
“我可以坐在你旁邊看你們打嗎?”她眼底亮晶晶的望著牧黎川,聲音染上嬌憨。
牧黎川一顆心都被她軟化,怎么可能拒絕。
于是四個人紛紛做好,沈苑搬著小搖椅坐在牧黎川旁邊倒也愜意,服務生端上泡好的龍井,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他們三個都是老手,況且左晟和牧黎川智商超過常人,方子喻經常接觸家里的經濟,稍稍記一下牌就打的牧景川措手不及。
像是約好了似的,幾乎每一把都是牧景川輸。
景川眼前的籌碼越來越少,又被三個人圍攻,早就殺紅了眼。
方子喻頗惡劣的添油加醋,敲了敲從景川那里贏來的籌碼,“牧二少下個月要喝西北風咯。”
逗得沈苑都笑瞇了眼。
以為輸的多了,牧景川膽子都打起來,看了看沈苑,頓時計上心頭,“哥,你把阿苑姐帶來,好歹讓她也打一打嘛,要不然她坐在一旁有什么意思。”
牧黎川挑眉,這小子是越發沒分寸了,欺負人都欺負到自家嫂子頭上。就算景川的牌技再差,也肯定比沒有經驗的沈苑打的好,明擺著是想從他這兒撈回一筆。
“好啊。”牧黎川摸牌的手沒停,幫沈苑把牌碼好,也沒避諱,一把把沈苑拉倒自己腿上,圈在懷里。
“你來幫我打幾把,景川不服氣呢。”他的右手穿過沈苑的發頂,滑到發梢,幫她把略微凌亂的頭發撫平,寵愛意味十足。
沈苑到沒拒絕,她小時候,母親嗜賭,沒事的時候就經常混跡在小區的麻將館,沈苑當時還是粘著母親的年紀,就算麻將館的地下室里不務正業的人居多,也總是煙霧繚繞,她還是乖乖的搬著小板凳坐在母親身邊,一邊看著他們玩牌,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麻將館老板娘因為憐惜她送給她的棒棒糖。
雖然牧黎川他們的胡牌方式和母親打的有所不同,但是沈苑在一旁觀戰了一會兒,也大體搞懂了規則。
換了人之后結果都變得不可預料起來。
但是牧景川明顯活泛了不少,畢竟沈苑沒打過牌,他雖然打不過那三個歹人,但是欺負欺負沈苑還是可以的。
“哥,咱都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氣了”。景川朝著牧黎川眨了眨眼,一副“你準備好了大出血”的表情。
沈苑本來沒什么壓力,但是經景川這么一嚇唬,心里倒也沒了底。她略有些不安的側頭朝牧黎川望去。
牧黎川攬著她,右手放在她胳膊上輕輕摩挲,左手放在紅絲絨底布上,食指頗為閑適的一敲一擊。
見沈苑回頭,俯身輕咬她的耳根。
沈苑的不安頓時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紅透了的耳朵和滿臉害羞。
畢竟還有方子喻和牧景川在場,對于這樣的親密動作,沈苑是在招架不住。
“不用客氣。”安撫完沈苑,牧黎川笑了笑,替沈苑摸了第一顆牌。
新的一輪牌局開始。
牧景川本來志氣昂揚,卻被沈苑的極致操作秀到失去自信,把最后一顆籌碼遞出去的時候,垂頭喪氣的樣子像極了耷拉著耳朵的兔子。
沈苑是新手,手氣本來就好,起手牌便是清一色,或者七小對,三輪之內必自摸;如果她牌面稍差一點,牧黎川幫她摸兩顆牌后,又變得順風順水起來。
牧景川一開始還不信邪,最后的籌碼都輸光,也只能認輸。
因為換了沈苑上場,景川還特意加大了籌碼,卻沒想到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連帶著方子喻和左晟也輸了不少。
但是這些對他們而言不過九牛一毛,自然沒什么感覺,牧景川下個月的生活可就不是那么好過了。
“你們繼續吧,我和沈苑先走了。”顧著沈苑會累,牌局結束后牧黎川就打算帶沈苑離開,雖然魚肉兄弟是一件開心事,但是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得看著牧景川垂頭喪氣的樣子影響心情。
“嗯。”方子喻坐在沙發上,朝兩人擺擺手。
見沈苑和牧黎川離開了,左晟便又打電話叫了幾個人過來熱鬧一下,畢竟夜場還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