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茗溪因為他的話眸色頓冷,語氣也攜了一抹微諷,“趙先生又把我當做你的那位故友了嗎?”
電話里,趙小威低聲道,“是的,抱歉。”
舒茗溪彎了紅唇,眼眸里一點兒溫度都沒有,“沒關(guān)系,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再一再二沒再三,誰都不想被看做已經(jīng)死去的人的。”
“下次不會了,小溪。”趙小威輕笑說。
舒茗溪微微蹙眉,想糾正他的稱呼,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有事嗎?”
“今天是你那部電影《少女》演員試鏡。”趙小威溫聲說。
“嗯,而且我知道男主角已經(jīng)內(nèi)定你了,你就不用找我潛規(guī)則了。”舒茗溪端著牛奶走到沙發(fā)上坐下,舒服的盤著腿,說道。
趙小威忍不住笑,“嗯,看來我錯過了一個機會。”
“嗯,下次早點兒吧。”舒茗溪眉眼清淡。
“好,不開玩笑了,舒導(dǎo),我可以向你推薦一個女演員嗎?”趙小威雖然正了神色,但是嗓音聽起來還是帶了干凈的笑意。
“哦,要是資質(zhì)不錯的話,我可以考慮的。”
自從三年前,秦氏旗下傳媒公司拍了一部名叫《你在遠方》的青春電影,以一匹黑馬強勢闖進了當時爭奪激烈的票房戰(zhàn)爭中,后來,雖然敗給了知名導(dǎo)演的史詩巨作,但是,新銳導(dǎo)演舒茗溪的名字也開始被人關(guān)注熟識。
兩年之內(nèi),她先后拍了兩部電影,都是另類童話,黑色幽默,悲涼結(jié)局。
有不少網(wǎng)友表示,看舒茗溪的電影,就是準備好紙巾去祭奠逝去的青春和懵懂的愛情。
明明知道它會割得你心臟翻來覆去的疼,卻還是想抓住那一點點溫暖。
所以,微博上,好多人親切的叫舒茗溪“后媽”。
但是,哪怕網(wǎng)友再想目睹后媽真容,也奈何她被秦氏集團保護的太好,就連和她合作過的制片、演員都紛紛表示:“導(dǎo)演是美女,這點沒差,但是別管我要她的照片,她的電話號碼,我還想多活兩年,不想被秦氏封殺。”
因此也就有不少人揣測舒茗溪和秦氏高層的關(guān)系。
再說趙小威。
他原本并不是表演專業(yè),但是五年前,出國進修之后,令人驚訝錯愕的放棄了成績非常好的本專業(yè),轉(zhuǎn)為開始專心研究和編導(dǎo)有關(guān)系的一切。
后來,他在咖啡廳打工的時候被星探挖掘到,純真明凈的外表吸引了無數(shù)小中老女人的目光,接了不少有質(zhì)量的廣告和微電影,在出演了舒茗溪導(dǎo)演的第二部電影后名聲大噪,成為娛樂圈新任男神。
舒茗溪不是嚴苛到變態(tài)的導(dǎo)演,更不是任由制片人往自己的電影里塞各種花瓶的導(dǎo)演,她很公平,會給每一個有夢想的人一個平臺,至于剩下的,就由他們自己把握了。
趙小威也是一個十分靠譜的人,所以,舒茗溪沒有為難,開了綠燈。
她痛快的答語反而讓趙小威有幾秒鐘的沉默。
舒茗溪以為電話斷了,剛要把手機放下,就聽見趙小威嗓音略低的說,“小溪,你知道這個女孩兒是誰嗎?”
舒茗溪皺眉。
聽他繼續(xù)說道,“她叫代安洛,是——代夢惠的妹妹。”
舒茗溪握著玻璃杯的手一緊,輕輕一笑,眸光溫涼,“代夢惠是誰?我認識嗎?”
她的語氣里沒有絲毫的不愉和憤怒,好像真的是在說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趙小威默了一會兒,也笑了出來,“怪我,又把你當成了她。”
舒茗溪淡淡的“嗯”了一聲,“沒事了吧?”
“沒事了,明天見。”趙小威溫潤了嗓音道。
舒茗溪掛斷電話。
她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后,剛要喝牛奶,卻發(fā)現(xiàn)入口已經(jīng)冰涼。
不過幸好,五年的沉淀,雖然沒有煉就心上的銅皮鐵骨,但是不管怎樣,再聽到那些名字時,已經(jīng)能夠做到波瀾不驚。
被恨意浸泡透了心臟,千錘百煉后,連恨都沒有了起伏,早已深入心骨。
……
翌日,星期天。
舒茗溪昨晚又失眠,好不容易睡著,又是輾轉(zhuǎn)不定。
秦南澈把她從床上抱起來,站在地上來回輕晃著走,像是哄他最珍愛的寶貝。
他不時的親吻舒茗溪的額頭、唇角,還輕聲哼唱的好聽舒緩的曲子,舒茗溪慢慢的睡熟。
秦南澈擔心她又醒,所以整整一夜都抱著她靠在床頭,簡單的瞇了一會兒,等天大亮?xí)r,舒茗溪睡得飽飽的醒來,他的半個身子都麻木的不敢動了。
舒茗溪抿唇,自責的給他輕輕的揉著,小聲說,“你不用這么慣著我的啊,我又不是嘟嘟,可以自己躺在床上睡覺的。”
被那小魔怪知道她被爸爸抱著哄著睡一宿,一定會嘲笑她的。
秦南澈好笑的看著她,“我倒是想啊,誰知道一把你放在床上就閉著眼睛哼哼,還抓著我衣服不松手,以后可別再懷疑嘟寶像誰了,她小時候那無賴樣跟你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舒茗溪被她說的臉紅。
確實,嘟嘟剛出生的時候,晚上睡覺,誰都不要,就要爸爸抱,就連她這當媽媽的抱起來,她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哭,光是扁著的小嘴就讓人心疼。
她記得以前爸爸說過,她小時候就是這個德行。
舒茗溪無語的抓了抓頭發(fā),她身上這么多優(yōu)點怎么不見嘟嘟學(xué),偏學(xué)這些賴皮勁兒。
她一邊費解著,一邊就疑惑出聲。
秦南澈比她更納悶,歪著腦袋,睜著清澈的眼睛問,“你身上有什么優(yōu)點?我怎么不知道?”
舒茗溪目露小獸一樣的兇光,雙手抓著他麻痹的地方用力的捏了捏,疼的秦南澈嗷嗷直叫。
“哼!”舒茗溪扔下躺在床上生無可戀的秦南澈,女王一般甩了甩亞麻色的長發(fā),轉(zhuǎn)身去浴室了。
秦南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聽著舒茗溪在浴室里哼著輕快的小曲,眉眼都笑彎起來。
早飯時間。
嘟嘟狐疑的目光從爸爸的身上又飄到媽媽的身上。
舒茗溪眼觀鼻的認真吃飯,秦南澈含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狀似難受的揉了揉肩膀。
嘟嘟立刻問道,“爸爸,你的肩膀怎么啦?”
秦南澈溫柔的笑,“沒事的寶貝,爸爸肩膀不麻。”
舒茗溪一口牛奶差點兒直接噴到對面嘟嘟的臉上。
嘟嘟長長的“哦”了一聲,壞笑著挑眉,看著媽媽,“媽媽,你昨晚又讓爸爸抱著睡了呀,羞羞!”
舒茗溪淡定的放下杯子,“我沒有。”
嘟嘟撅嘴,“誰說的,明明……”
舒茗溪打斷嘟嘟的話,偏頭微笑著看著秦南澈,“要吃煎蛋么?”
“好呀。”秦南澈也人畜無害的笑。
舒茗溪站起來,經(jīng)過秦南澈的時候,拇指、食指照著他的后背就狠狠的擰了一下,秦南澈悶哼一聲。
在舒茗溪走進廚房之后,嘟嘟同情的看著秦南澈,“爸爸,你好可憐,”她跳下了椅子,小跑到他身邊,伸手摟著爸爸的脖子就親了一下,“寶貝給你的安慰之吻。”
秦南澈笑的開心,也親了她一下,“謝謝寶貝。”
舒茗溪端著一疊荷包蛋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父女倆頭挨著頭的靠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在說自己壞話。
她故意咳了一聲,嘟嘟小身體一繃,蹭蹭蹭的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小眉頭蹙成毛毛蟲,批評秦南澈道,“爸爸,媽媽這么愛你,還給你煎荷包蛋吃,你怎么能說媽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呢,媽媽會傷心的。”
秦南澈,“……”
寶貝,說好的上輩子小情人呢?
舒茗溪挑眉走過來,嘟嘟佯裝剛見到媽媽的樣子,忙捂住小嘴,“哎呀,媽媽,我什么都沒說。”
演技很高超。
舒茗溪和秦南澈同時拿起筷子輕輕的敲了嘟嘟的腦袋一下,嘟嘟抱著腦袋亂躲,舒茗溪和秦南澈互視一眼,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因為是星期天,嘟嘟幼兒園放假。
舒茗溪給嘟嘟穿衣服的時候和她商量,“嘟寶,今天爸爸出差,媽媽有事要忙,把你送到奶奶家好不好?”
嘟嘟配合著媽媽的動作伸胳膊,抬腳,眼睛亮晶晶的,“媽媽,你要去拍戲嗎?”
“對。”
“那我要跟你去玩。”說著,嘟嘟摟著舒茗溪的脖子蹭了蹭,“好不好嘛。”
還吧唧吧唧的親了她好幾下。
舒茗溪被小乖寶的軟膩弄得心里一陣陣的柔軟,一想平時忙起來的時候,確實陪她的時間很少,不由得愧疚,答應(yīng)道,“好,但是嘟寶要答應(yīng)媽媽不許亂跑,等媽媽忙完,帶你去游樂場。”
“好呢!”嘟嘟眉開眼笑。
……
秦南澈要出差兩到三天,所以舒茗溪自己開著車帶著嘟嘟去秦氏集團。
白色奧迪Q7緩緩?fù)T谇厥霞瘓F門口。
舒茗溪下車,繞到后面把嘟嘟從兒童座椅上抱下來,將鑰匙給保安,然后坐電梯上了樓。
試鏡在14樓的會議室舉行。
離正式開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休息室和走廊里就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經(jīng)紀人和旗下藝人。
舒茗溪直接帶著嘟嘟去頂樓總裁辦公室,秘書處的林靜跟隨秦南澈多年,對舒茗溪的身份也是知曉的,倆人相處很融洽,像是朋友。
林靜一見舒茗溪和嘟嘟,立馬站起來笑著迎了上去。
“來的這么早。”
“嗯,反正南澈也出差了,在家也沒意思。”舒茗溪把嘟嘟放下,笑著說。
林靜特別喜歡嘟嘟,小丫頭長得漂亮的如小天使,小嘴還特別甜,一被抱起來,就香香的親了林靜一口,軟萌萌的嗓音說,“靜靜姨,嘟嘟想死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