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長風(fēng)心里一震,體內(nèi)氣息猛然調(diào)運(yùn)起來,雙拳已運(yùn)足力道,隨時準(zhǔn)備發(fā)出雷霆一擊。
沒想到那人又說道:“殿下回總舵去了,你莫不是來找他的?”
汪長風(fēng)剛才有些緊張,此時才辨認(rèn)出說話之人,除了那個千嬌百媚的豐臣千惠還有誰?
汪長風(fēng)轉(zhuǎn)過身來,果然看到豐臣千惠正在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邊上除了兩個倭人隨從,還有一位老熟人,那個白面小生姬如冰。
汪長風(fēng)心里冒出一串問號,自己戴著面具,她怎么能一下子認(rèn)出自己?姬如冰怎么會跟在她身邊?右賢王走了,這些人怎么還沒走?
正在思忖之時,豐臣千惠嬌聲道:“你如果一直不說話,我就要喊人了。”
汪長風(fēng)只好苦笑道:“姑娘讓我說什么好?”
“說什么都行。只是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說罷也不等汪長風(fēng)回話,自己一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汪長風(fēng)看了一眼瀾芳院的大門,雖然有些不太相信右賢王這么快就離開了,但想必豐臣千惠也沒什么必要騙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先看看豐臣千惠如何說,再做下一步打算。
姬如冰對著他擠了一下眼睛,道:“你有種,竟然還敢回來送死,本公子佩服你!”
汪長風(fēng)搖了搖頭,跟著姬如冰,一起向豐臣千惠走去。
走了不遠(yuǎn),轉(zhuǎn)過兩個街角,就是豐臣千惠的駐地。這所院子雖然不如瀾芳院氣派,但勝在小巧精致,應(yīng)該也是為貴客準(zhǔn)備的。
汪長風(fēng)一邊打量著院子的裝飾,一邊跟著進(jìn)了正房。
邊上有下人上了茶水,豐臣千惠一擺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姬如冰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大剌剌地坐下了。
豐臣千惠笑道:“我這里很安全,你的面具可以除去了。”
汪長風(fēng)略一沉吟,隨手摘下面具,放在一旁。
豐臣千惠看著汪長風(fēng),眼神柔媚地笑道:“果然還是摘了面具更好看些。”說罷端起茶杯,輕輕啜了起來。
姬如冰剛坐下便端起茶杯大口喝起來,此時放下茶杯,有些酸溜溜地道:“這老天也確實不太公平,有些人生了副好皮囊,偏偏武功還高,實在是說過不去。”
豐臣千惠咯咯笑道:“姬公子是說自己嗎?千惠覺得你長得也不錯,功夫也很好的。”
姬如冰摸了摸頭,赧然道:“千惠姑娘過獎了,在下雖說長得還算過得去,功夫卻實在稱不上一流。”
汪長風(fēng)心道,明明之前在大殿內(nèi)豐臣千惠可是沒少讓姬如冰折面子,如今怎么兩人好像變得很熟絡(luò)的樣子。
豐臣千惠看了他一眼,似是猜到了什么,道:“姬公子說從未去過扶桑國,這次難得出門一趟,便想隨千惠一起回去游覽一番,因此就暫時留在這里了。”
汪長風(fēng)點了點頭,覺得這倒說地過去,聽說那扶桑國遠(yuǎn)在東海千里之外,國內(nèi)女子溫柔如水,山川水土頗有些獨特景致,將來如果了了皇帝交辦的差事,倒是也可以前去開開眼界。只是眼前這兩位,尚難以確定是敵是友,況且兩人的出現(xiàn)太過巧合,簡直是在瀾芳院門口等著自己一般,這就有點奇怪了。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萬不可大意。
“千惠姑娘帶在下前來,不會這是閑拉家常吧。”汪長風(fēng)道。
豐臣千惠看著汪長風(fēng),忽然作托腮狀,一副小女兒的神態(tài),道:“那倒不是,不如讓千惠先來猜猜汪公子這次去而復(fù)返的目的吧。如果沒猜錯的話,汪公子是回來找人,也許還是很重要的人。”說罷,便忽閃著大眼睛,盯著汪長風(fēng)。
汪長風(fēng)被她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他大大小小的美女也見過不少了,但這東洋女子的柔媚火辣卻是另外一種風(fēng)格,頗有些讓人難以消受。
汪長風(fēng)側(cè)過臉去,道:“猜對了一半。”
“哦?那還有其他的目的了?”豐臣千惠疑惑道,“不會是回來找千惠的吧?如果汪公子愿意,千惠也可以帶你一起回扶桑國的。”說罷低下頭去,臉上卻有些紅起來。
還沒等汪長風(fēng)說話,姬如冰先開口了:“千惠姑娘,咱們都得講個先來后到吧,我可是先提出要去扶桑國看看的。”
豐臣千惠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先來后到的,汪公子如果想去,自然可以同去。”一句話噎得姬如冰沒了下文。
汪長風(fēng)擺手道:“兩位誤會了,在下并非為千惠姑娘回來,暫時也不打算去扶桑國。”
豐臣千惠有些失望之色,幽怨道:“難不成汪公子是要找道長?”
汪長風(fēng)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回來,確實要找那老怪,只因我要找的那人,已被老怪控制在身邊。”
姬如冰恍然大悟道:“我來之前就聽說道長從外面弄了兩個小美人回來,一個剛剛被你救走了,難道另外一個也是你的人?”
汪長風(fēng)聽他說地有些不倫不類,道:“不是我的人,但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姬如冰又作恍然大悟狀,道:“明白明白,大家都有苦衷,不點破不點破。只是你小子艷福也太多了些吧,剛才我說什么來著?老天真是不公平。”
汪長風(fēng)聽他越說越?jīng)]譜了,便不再搭理他,轉(zhuǎn)向豐臣千惠問道:“在下要去邀月洞,不知姑娘可否清楚怎么走?”
豐臣千惠瞪著大眼睛道:“邀月洞?那可是道長閉關(guān)修行的所在,聽說守衛(wèi)極嚴(yán)的,千惠雖然知道大概方位,但是卻沒辦法送你進(jìn)去。”
汪長風(fēng)拱手道:“只要告訴在下方位即可,剩下的不勞姑娘費心。”
豐臣千惠咬了一下嘴唇,似是在想什么,半晌道:“如果你被那些守衛(wèi)傷了,那不是千惠害了你嗎?”
汪長風(fēng)心想這東洋小妞想法還真多,便苦笑道:“在下自會小心行事,即便出了事,絕不會怪到姑娘頭上,還得感謝姑娘才是。”
姬如冰在邊上幫腔道:“我說千惠姑娘,你既然又想幫忙,又不想看到他獨身涉險,不如送佛送到西,跟他一起去好了。”
汪長風(fēng)心想這小子盡出餿主意,搖頭道:“不妥,這是在下自己的事,姑娘不必多慮。”
沒想到豐臣千惠竟然道:“我覺得姬公子說得很有道理,我既想幫你,又不想看到你出事,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只是我不動手,在旁邊看著便是。”
汪長風(fēng)剛要說話,姬如冰過來扯著他的袖子道:“行了,就這么定了。正好本公子也閑著,便陪你們走一遭吧。”
汪長風(fēng)遇到這么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頗感無奈,一張嘴抵不過兩張口啊。只好說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堅持了,只是提前說好,兩位帶我到地方即可,其他一概不用管。”
姬如冰道:“那是自然,你想讓我們出手幫你,那也得另談條件才行。道長的法術(shù)和武功都是知道的,咱們可不想在這里招惹他老人家。”
汪長風(fēng)心里著急,多等一分玉真兒便可能多一份危險,便道:“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出發(fā)如何?”
姬如冰有些吃驚道:“現(xiàn)在就走?總得吃點東西吧,本來中午就沒好好吃,如今本公子已是饑腸轆轆,前心貼后背了。”
豐臣千惠咯咯笑道:“那千惠先帶汪公子去了,一會兒有人來送吃的,姬公子慢慢在此享用吧。”說罷,便往外走去,汪長風(fēng)戴上面具,起身跟了上去。
姬如冰喊道:“嘿,這倆人怎么還說走就走了,等等我!”
三人出了院門,也沒帶隨從,不緊不慢往院落后方走去。
那邀月洞在院落后的一片山谷之中,離著幾里遠(yuǎn),雖然有道路相通,但彎彎曲曲,頗不好找,如果沒有豐臣千惠帶路,恐怕汪長風(fēng)還得多費許多周折。
汪長風(fēng)邊走邊問道:“千惠姑娘好像對這里很熟悉?”
豐臣千惠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年幼時曾隨父親來過此地,那時還是小孩子,大人談話的時候,我便在這里到處亂跑,所以對這里的情況還算了解。”
汪長風(fēng)奇道:“你們是扶桑人,離此地甚遠(yuǎn),怎么也會跟這里有瓜葛?”
豐臣千惠沒說話,姬如冰倒是接上了:“看來你還真是一無所知。千惠的老爹豐臣義隆,乃是咱們圣教的四大護(hù)法之一,跟道長是一個級別的。”
“另外兩個護(hù)法是誰?”汪長風(fēng)道。
“家父北冥神君也是四大護(hù)法之一,”姬如冰似是十分驕傲,“還有一位就是今天那個南海尊者的主子,南海天后,不過私下里我們都叫她南海妖后。”說到后來,姬如冰好像不經(jīng)意間打了個冷戰(zhàn),像是提到南海妖后這個名字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汪長風(fēng)心里默念著這四大護(hù)法的名字,看來這個圣教之中除了那位右賢王不懂武功,還有四位高深莫測的護(hù)法,不知道是否還有更多高手。單看這八臂迷音老怪,便知這些人都不太好惹,將來自己正面對上這些人得千萬小心才是。
三人一路走著,姬如冰一路給汪長風(fēng)講著圣教中的傳聞軼事,有些連豐臣千惠也從未聽過,其中不乏離奇古怪之事,倒讓汪長風(fēng)對這個圣教有了更深的認(rèn)識。汪長風(fēng)心道,只怕接下來為了去找那位右賢王,不得不跟這個圣教有更多的接觸了。
三人邊走邊說,也不覺得路途枯燥,半個時辰之后已離開院落,進(jìn)到山谷里。一路上雖然有蛙奴巡邏,但豐臣千惠和姬如冰都是老怪邀請的貴賓,汪長風(fēng)一身隨從打扮,倒也沒人過問太多。
只是一進(jìn)山谷,立刻感覺氣氛有些異樣,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混雜著說不出來的血腥味道,讓人不由得背脊發(fā)涼。山谷遠(yuǎn)離院落,燈火少了許多,沿路隔著一段才燃著一只火把,火光照得四周影影綽綽,越發(fā)顯得陰暗無比。
此處反而連蛙奴也見不到了,似乎這里是禁地,蛙奴們不敢擅入。
又走了三五里路,山谷之中顯出一個不大的洞口,上刻三個篆字“邀月洞”。洞門外面立著兩個童子,一個在無精打采打著哈欠,另外一個正在低頭看地上的螞蟻打架,顯然都沒料到有人會擅自走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