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捨難離
吞天聖尊拿出的衣物是灰做的,這世間軒嚴穿過衣物無數,仙絲華縷更是也穿過不少。可最讓軒嚴在意銘記的,卻只有灰做的粗布麻衣,那些麻衣都是軒嚴看在眼裡,灰在夜晚油燈下一針一線給自己縫製的,每次軒嚴穿在身上都能聞到灰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溫暖。所以當軒嚴從吞天聖尊罰天手中接過那粗布麻衣的時候,一眼便認了出來。所以,他也明白了,吞天老祖的意思。也完全肯定了灰就在這吞天聖尊罰天的手中。而罰天的意思也很明白,灰活著,在他手裡,而且,那件幼兒的衣物,更是在暗示軒嚴,灰已經順利生產了,軒嚴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鐵傾走後,吞天老祖帶著軒嚴回到涎嵐居。當吞天老祖帶著軒嚴飛至涎嵐居的時候,軒嚴一眼就看到了在院落中正在生火做飯的灰,軒嚴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喊著灰的名字去抓灰,可灰如同泡影一般,軒嚴的手從灰的身體劃過,而緊跟著,另一個穿著樸素的軒嚴從屋內走了出來,一邊免袖子一邊說道:
“小瑄無醒了,我來做飯,你快去看看”
軒無,軒嚴和灰曾經聊起過若是有了第一個孩子叫什麼,軒嚴便說,叫軒無,不求孩子有什麼,但求孩子在秋雲沒有危險,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軒嚴看著灰在聽到另一個自己的話後,臉上掛著幸福,起身進了屋中。而軒嚴看著另一個自己,眼中滿滿的震驚。吞天老祖罰天緩緩走上前來,淡淡的說道:
“你在我這涎嵐居中也住了些時日,當曉得其中蹊蹺”
軒嚴說道:
“這裡是另一片世界,如同那七重天一般的不完美世界”
罰天點頭,說道:
“不錯,這裡正是老夫的內天地。修者,冥真之前,主外修內悟,而到了冥真之後,則主外悟內修。而幾乎每一個冥真修士都會選擇修建自己的內天地,以此以求參悟蒼茫真諦,羽化成神”
說完,軒嚴眼前景物變化,一個個不同的涎嵐居在軒嚴眼前展現,有曾經軒嚴見過的,也有完全不知的。最後又回到了那個有一個灰和另一個自己的涎嵐居。吞天老祖繼續說道:
“在這裡我們掌控一切,近乎於神。”
這話說完,軒嚴和吞天老祖竟轉瞬到了屋內,那裡灰正抱著一個孩童來回的搖擺哄弄。那是一個眼睛大大,長的白白胖胖的小傢伙,已經有短短黑髮,他躺在灰的懷中,幸福的撅著小嘴。軒嚴上前一步,眼中有著震驚和慈愛。吞天老祖罰天淡淡的說道:
“他是喝著你親自熬製的雞湯一點點成長的,你沒有錯過一個父親該負的責任”
聽到這句話,軒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隨即躬身對著吞天聖尊罰天說道:
“軒嚴拜謝聖尊”
而此時,另一個軒嚴跑了進來,走到灰的身旁,先是幸福的看了一眼灰,而後慈愛的看向灰懷中的幼兒。軒嚴看到進來的自己,問道:
“他是什麼,幻影嗎”
“一個靈力組成的幻象”
說完上前一步,問道:
“你想抱抱你的兒子嗎”
軒嚴回過頭來,眼中盡是期待,肯定的點頭,在剛說出想的時候,吞天聖尊伸手輕輕的將軒嚴向前推去,恍惚之間軒嚴在看清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剛剛那個軒嚴的位置。
而軒嚴真切的摸到了灰,感受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刻軒嚴的心中無限滿足。而就在軒嚴一臉激動的告訴灰,自己要抱抱瑄無的時候。天空之上,卻有五大身影,而正是妖族五大聖尊。這時九尾聖尊白尾正開口說道:
“二哥帶我們前來此地,想來不是爲看這麼一出人間有情的戲吧”
同時盤河老祖長河也粗聲粗氣的問道:
“二哥對於此人的重視,我們也都看在眼裡,也是多方探查,可卻並無所獲,二哥不如就和我們說說,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其他幾個老祖也都紛紛看向吞天聖尊罰天,等待吞天聖尊罰天的答案。可罰天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所以才邀幾位前來,共同施展搜魂攝魄之法,一探究竟”
聽到此話,巖陽老祖重陽凝重的說道:
“難道二哥自己無法對他搜魂”
說完又看向下方的軒嚴,驚訝的說道:
“這人不就是個金丹期的小輩嗎”
吞天老祖點了點頭,說道道:
“我曾經藉助元魂大陣對他搜魂都一無所獲,他的身上有一股無法探知的屏蔽之力,就是我也無法”
聽到此話,其他四大老祖,看向軒嚴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吞天老祖罰天又與幾位商量了一番,五大聖尊一同佈置元魂攝魄大陣,佈置完畢,五位老祖站定五個角落,閉目雙手開始結印,從五位老祖的手中有各色靈力緩緩而出,如同霧氣一般在雙手上空蠕動,而後在五大老祖的額頂前方一指,各自有一個黑色的氣旋緩緩而出,從那氣旋中流出濃重的紫色魂力波動,這魂力在流動到了雙手之上的靈力之中,也在慢慢扭轉,而後逐漸形成了鼠,虎,狐,牛,猿,五大妖獸的形態。那紫色妖獸四周有著靈力環繞,栩栩如生。就在某一刻,吞天老祖喊道:
“開”
一字過後,五大老祖睜開了眼睛,五大魂力小獸也睜開的眼睛,五大老祖的眼睛竟均是黑洞洞,雙目中有黑色氣旋在旋轉。而他們都看向了下方正抱著嬰兒一臉幸福的軒嚴。魂力形成的五大魂獸,旋轉著向下飛去,他們飛到了軒嚴身旁,旋轉著一個個開始嘗試靠近軒嚴,他們的身體旋轉中時而又轉化成紫色魂力,時而又凝聚成獸態,如此轉換一次次嘗試進入軒嚴的身體,可軒嚴的身體之外,似乎有道屏障一般,不管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進入分毫。而整個被五大老祖佈置的大陣,隨著陣法的運轉,一絲絲紫色的魂力在整個大陣中隱現,更是凝聚成巨大的符文。不僅如此,又有不一的獸態,甚至還有人態身影出現,每一個或歡笑,或哭泣,或嘶吼,或靜若處子,或狂奔疾馳。他們一個個似乎是記憶,是人生。在這大陣中演繹。一次次的嘗試後,五大老祖額頭都露出了汗水,九尾老祖臉上更是帶上了一臉紅暈,說道:
“二哥,不如,我們.....”
而回答他的卻是不約而同兩聲拒絕的迴應,分別是吞天老祖罰天和巖陽老祖重陽,兩位同時說道:
“不行”
罰天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重陽,而後說道:
“我們五魂合一,也許可以強行進入,可這五魂之力,本就不溶不同,稍有不慎,這軒嚴必魂消而亡,不能冒這個險”
說完此話,吞天老祖罰天毫不猶豫的往大陣中央那圍繞著軒嚴的五大魂獸打出五道靈力波動,五大魂獸各自縹緲而回。五大老祖重新聚攏在一起,此時除了罰天,其他四位看向軒嚴的目光格外凝重,五位冥真大圓滿,就是在這個整個蒼茫中也不是說能湊就湊出來的,這幾乎已經是常在這世間最頂尖的力量了。然而就是如此的力量卻對一個小小金丹修士無能爲力。蠻臂上前一步,似乎又要開口詢問什麼,可被重陽拉了下來,重陽拱手說道:
“二哥,此間已無大事,我等便先返回聖城,各自守城了”
吞天老祖點了點頭,而其餘幾位老祖也是皆拱手禮讓一一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