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兵臺。
“……這件事吾亦考慮許久,但流火陽鐵事關重大,故而不得不慎重以待。”猶夢玄湖畔,君舍魄引著蒼生走了許久,遠遠地見得一方小島,這才頓下步伐,道:“流火陽鐵便放置于那島嶼附近,最終失落也應與那處有關,主上曾言七修之人方可接近。”
“多日以來還未見超軼主,是有什么麻煩嗎?”
“這……唉,實不相瞞,主上多年前因武決重傷昏迷,至今未醒,多年來吾亦遍訪名醫,確是收效甚微。”
蒼生略略意外:“以超軼主武學,世上能傷他至此的人不多,因武決弄到這種地步總不會是步武東皇又……額……”
君舍魄一臉血地看著蒼生。
蒼生滿臉黑線,試探著問:“這回躺了多少年?”
“至今已有五十余載。”
兩個人同時望了會兒天,決定把不愉快的事都忘掉。
“我也認得不少大夫,不如——”
“沒有用,主上本就行逆法強行修煉流火陽鐵,再加之又與步武東皇交手,重傷后軀體鐵化,非是藥石之力所能及。”
“鐵化……”蒼生微微一怔:“超軼主也修煉流火陽鐵?”
“是,將流火陽鐵融進自身,以自身成就一方天地火源,修煉之難,成功率不足一成……聽你語氣,莫非你曾聽說過有人修煉過流火陽鐵?”
翻掌,手心驀然竄出一團熾白流火,蒼生道:“僥幸練成了。”
當時被埋在地脈三千丈下,若非漫卷塵囂奪舍,軀體幾乎瞬息死亡,后來更是煅燒漫長歲月,才成就流火功體,現在想想,若非萬年牢那段歲月不斷加固魂靈,恐怕還無法真正駕馭這具元身,卻是走了大運……
君舍魄面色一變,而后猛地抓住蒼生手腕:“這……經絡晶化,熾脈炎骨,確實如主上所言——”
怎么忽然激動起來了?蒼生滿臉疑惑。
細細觀察過后,君舍魄又忽然皺起眉,喃喃:“但已經煉化……這種火能能否駕馭……罷了,便是駕馭不成,為其蓄能亦可……”
請不要拿看人形核電站的目光看著我。
不過蒼生也能理解,沾了物理行業,尤其是鑄煉的工作者多半都是一種看見好材料就完全瘋癲的破毛病,就好比他自己一直野望把墨劍拆開看看到底是個毛玩意結構。
想到基友,蒼生心有戚戚然……這算什么,七年之癢嗎?一聲不帶吭地就跟陌生人走,還自帶狗頭!
“抱歉,是吾失態了,吾需考量一些事,也許要有勞你參與,三日后再聯系。”
“嗯,”蒼生又想起什么,對君舍魄道:“我當年初初修煉流火時也曾有五內鐵化之癥,當時是以奇花八部之中的獸花神通壓制,成效頗顯,你不妨從奇花八部中生品之術這方面下手。”
比起烽火關鍵之事,君舍魄自然更加關心超軼主是否能得救,聞言驚喜道:“是真的嗎?多謝指點,吾即刻去奇花八部求醫。”
君舍魄匆匆離去,蒼生轉過頭,看著整個猶夢玄湖煙波浩渺,體內流火似乎對這湖中什么東西有異常感應……
鑒兵臺之秘,久遠前便是如此,那時超軼主仿佛是在進行什么計劃,為流火陽鐵幾乎是豁盡一切精力,造核武嗎?
足尖一點,身形如雁掠向湖中央,目光掃視間,自言自語。
“陽鐵放置之處應當有流火熱能殘余,便以此為線索追蹤……嗯?”
沉吟間,湖中驟起風浪,獵獵狂風,帶起驚濤無數,一時間滿糊水霧惑人視線。
蒼生不得不尋了一處礁石落下,遠處那方島嶼忽然傳出狂笑,震天而響,一時間湖浪滔天,爆出無數水柱。
“哈哈哈哈……哪里來的小子!南冕莫不是還在坐月子嗎?”
蒼生抄著手神色陰暗……這個聲音,這個氣勢,這種老流氓作風,妹的,好想掉頭走。
島嶼處狂笑未止,滔天水浪中更襲來一道雄沉掌勁,帶起陣陣音爆。
覷破掌勁帶著束縛禁制難以全功,蒼生神色不變,一抬掌,足下流火驟起,并合襲來掌勁猛然向地一摜,沉悶響聲貫地而出,湖面搖晃不止,須臾間,一竟是被生生拔出一條地脈,如同巨蟒般浮出水面,直通水霧之中島嶼。
“劍指淵峰,可問天驕戰幾重。十方奏殺,不燼長夜不收鋒……祖師爺,久見了。”
閑庭信步般慢慢順著付出水面猶如巨壩一般的地脈走去,但見水霧中一個輪廓漸漸清晰——
破敗衣角,繚亂灰白發絲,陣陣嘶啞低笑,空氣震蕩不休。
“是人是鬼?”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蒼生細細打量,步武東皇整個人被困在一方石椅上,周身密布玄妙封印,動彈不得。臉色有點抽抽:“多大仇啊,這種程度的封印,玩命也要封印起來……”
“你說的是躺在床上五十年的那件事的話就省下吧。裝死這些年,一見面就知道耍橫擺造型,連個熱情的擁抱都不給,枉費本尊還操練過你。”
蒼生:=?=+
“我懶得攙和你們的破事,有毛矛盾非得弄成這樣……”
“你還年輕,不懂這叫情趣。”
蒼生擺擺手:“年紀不小了,都有家室了……不和你扯了,要怎樣破封印,強行打開嗎?”
“免想了,南冕獨門封印之術,非本人精血施為不可解。習慣了不差這一會兒,你來不是專程為了本尊吧。”
“哦,是為了流火陽鐵,這個鐵啊——”蒼生還未說完,就被步武東皇一道氣勁揍上腦門,怒道:“你什么意思!讓我說還打我!”
“本尊就是說說而已,你還真是個白眼狼。”步武東皇冷笑一聲,又道:“有這個閑工夫不如抽空讓南冕快點起來給本尊解除封印,娘希匹的,這破地方連本春宮都沒得看,臭小子,你應該有存貨吧,拿來本尊就告訴你陽鐵下落。”
蒼生臉色變了數變,咬著下唇肉疼地拿出三本,肉疼地選了選:“就不能換個條件嗎?”
東皇一看三本書一模一樣的封皮,怒道:“你這三本不都一樣嗎,拿一本孝敬祖師爺有那么如喪考批嗎?!”
“你懂個籃子,東陵巨巨的絕筆之作要分收藏用觀賞用實際用的!今天老秦才捎過來的還沒來得及看呢……”
東皇直接搶過來一本,對著怒目而視的蒼生嫌棄道:“你去找一個打扮得難以言喻長相更難以言喻的人,流火陽鐵就是他偷走的……這什么破書?我在船上……”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啊,有什么具體特征嗎?”
“丑。”
蒼生一瞬間意會了——蟲爺,你又調皮了。
屠戮之野。
風,帶起陣陣殺機,雨,難洗血恨滿腔。
蒼藍色的眼,不復往日高不可攀,高舉的春秋,不再顧忌過不過頂的原則,滿心的情與仇,化作劍鋒上的寒光。
曾言江山之艷,冠絕天下,卻不曾言明江山只因你而艷……你走了,吾之眼眸便惟余滿目烏白……
“鬼荒地獄變……拿你的血,一償綺羅生之死!”
先前被綺羅生幾乎卸去一臂,鬼荒地獄變回轉屠戮之野后,血傀師便離去尋找鬼手線索。自己的掌勁自然曉得,綺羅生必死無疑,如今尋仇來,鬼荒卻也不懼。
“來呀,用你的能為來說話!”妖人嗜戰,鬼荒雖折一臂,兇性不減反增,銳指泛冷光,幽藍妖眸,絲絲詭力滲出,鬼荒沉喝一聲,身形一閃便向意琦行狠掌拍去:“鬼荒吞宇!”
雙強交手,一者攜仇,一者帶恨,一時間整個屠戮之野地陷三丈,地形丕變。
不遠高山上,青崖陰影處,夜色衣擺,隨風拂動,喃喃出聲。
“……令人贊賞的能為,是時候收回鬼荒戰力……現在,清除阻礙,向地獄變釋出黑獄善意。”一步踏出,掌中運招,殺意鎖定交戰中的意琦行。
突然天外劃過一道流光,一口月戟,狠狠釘在妖皇面前,止住妖皇步伐。
黑獄妖皇……
一留衣第一反應是宣傳片和實物不符,前幾回調查時明明瞥見是個綠油油的大骷髏頭,忽然這妖孽是怎樣……
“嘮叨幾百遍定孤枝之前要看看周圍有沒有補刀的,大的小的沒一個長耳朵的……”嘴上抱怨著,目光卻是鎖緊了妖皇,調出個笑:“黑獄的,別誤會,太羽驚鴻一留衣就是來攔你的。”
空靈的鴛鴦琉璃眼,妖冶面容,一身如夜幕般的黑,襯著無邊的黑夜,緩步踏來,泛暗澤的唇輕啟。
“惡浪無儔,滅古今神祗作史;皇途不絕,封天地魍魎為尊……武道七修,能令鬼荒地獄變重創,本皇興趣了……”
“哈,這可不是好事。”一聲笑,眼神認真起來,月戟橫斜,翻掌間,白羽紛飛,武道正氣首感沉重。
“值吾出手。”妖皇袖一拂,妖戟三途苦一現,金色華光流轉,瞬間閃瞎了一留衣的眼。
當年月戟前前后后被蒼生強迫癥一般回爐再煉數十次,尤其在造型方面更是花了大工夫,后來是在是月戟魚叉風格太過強烈,最后蒼生也只得絕望告敗,任憑一留衣把月戟纏上一圈……抹布。
若是蒼生在此,定然會戳著一留衣的鼻梁說看看叫你審美觀變態,關鍵時刻被別人家的美戟比下去了吧比下去了吧~
三途苦內蘊戟妖,外發神鋒,一戟落下,竟呈千鈞之勢,壓得月戟吱吱作響。
強敵啊。
一留衣掌下天流廻光捉隙震出,瞬息過了十數招,身形如雨燕翻飛,纏斗間,三途苦上金色瓔珞一響,戟妖幻化而出,月戟不堪重負,瞬間崩碎。
“殤煉,他的血,歸你了。”淡淡一聲,竟似在宣布一留衣死刑。
戟妖聞聲,木訥點頭,赫勢殺向一留衣。
打定主意為意琦行守關,一留衣凝神以對間,驟然一陣神兵銳氣掃過全場,一道冰藍之影自行定在三途苦面前。
一留衣一怔,脫口而出:“忘巧云戟?”
還帶自動補充裝備的?是風雪一路禪來了?
妖皇第一反應是有援兵,殺念一起更是打算速戰速決,妖眸一陣幻華流轉,抬掌便是——
“罰神罪!”
不及猶豫,一留衣忘巧云戟上手,一戟掄出,如飄羽落塵,橫掃間,招架住妖皇攻勢。
“不巧,天不滅我,死嘛,還在學習……嗯?”一聲意外,兩人同時拉開距離,仰頭望向天際驟然壓下的戰云懸圃。
青雷閃,藍雷殛,天驕座下四兇之二承累而降,目標直指——意琦行!
“意琦行!戰云界為天之厲之死——領教!”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天仙妹子霽無瑕~
我猜是女琊,瑕、琊都是玉石的意思,加上涯十滅又說被烽火關鍵撞散架后波旬意識有損。女琊有望成為正道人士……
迷達整容犯規了,因為和玄皇撞色了一開始就要干掉之……【聽會刊說玄皇保住了!業界良心啊!】
閻達:魂淡,你們整容不帶吾!!!!
那些年,bj改的線……
戰云界本來自稱從沒和苦境接觸過,結果硬塞成四奇觀……最后更是整個界都給坑死了,還是從天上掉下來摔死的!一開始定位不是這樣的吧!敢拿厲族當戰俘,御宇手下四兇能和佛劍過招來著……
一個反派的定位至少心理活動得隱藏起來吧!慧座一開始心理活動是為了佛鄉怎樣怎樣,后來硬生生掰成欲界的狗頭軍師了,黑得太生硬了吧,連個鋪墊都木。其實我昨天還在腦補是不是慧座聯合佛劍給欲界插暗棋來著,至今沒親自干掉一個正道人士太不正常了有木有!
以及,那些年,隨著鬼荒洗白,集體成為正道支柱的黑獄,三余的洗腦功力果然深不可測=w=~【阿釋家的伊洛,蛇寶寶寫妖了=?=】
ps,鑒兵臺線,西疆線,緞爹家團聚線,侯娘線,我在船上的日子線,厲傀師線,絕代天驕快回家吃飯線……總感覺漏寫了什么,啊啊~腦子好亂hold不住了,快提醒我還有哪條線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