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琦行!意琦行!”
焦急的聲音,穿透在不斷侵蝕著力氣的暮雨中,雨絲織成細密的網,聲音卻傳達不到更深處。
體內真氣流失大半,步伐漸漸沉重,就仿佛在沼澤之中行進一般,更難以忍受的是這雨水落在身上便如同萬蟻咬噬,痛癢難當。綺羅生咬著牙,在雨簾中穿行,目光焦灼。
到底在哪里?
內圍深處,怪雨濃度越深,落在身上便如觸巖漿,綺羅生元氣幾至衰竭,但韌性超凡,咬緊了牙關繼續找,直到視野里閃過一點金白色的光影,才不管不顧地沖過去。
“意琦行!”
但雨簾似乎怎么也跑不到盡頭,綺羅生臉色越發蒼白,直到眼前乍現一線白光,綺羅生激動地上前抓住那人:“意琦……嗯?”
同樣被淋濕的蒼生滿臉錯愕:“哎?師娘你也來了……”
“此處危險,你功體又屬火,快走。”
“……師娘你搶我臺詞。”蒼生察覺綺羅生神色不對,道:“你臉色很蒼白,不如先離開吧。”
“嗯?你未曾感覺到不適嗎?”
蒼生茫然道:“什么不適?哦……你說這里的怪雨吸食功力的事啊,剛進來時有一點,流火斂起來就沒什么感覺了,我功體特殊,你還是先出去吧,我來找應該快一些。”
綺羅生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又道:“你若感到不適立刻出來。”
“這是當然。”蒼生發現綺羅生臉嘴唇都青白了,眉頭一皺把綺羅生向外推去:“快走,再不走我就該挨揍了。”
綺羅生無奈,只得向來處退去。
暮雨深處,造化球朦朧紅光之下,意琦行倏然睜開眼……剛才的聲音是綺羅生?
站起來環視,造化球下,一丈之外仍是暮雨重重,唯有足下立錐之地仍是一片干燥,不被怪雨侵蝕。
說來也是萬幸,瀟瀟暮雨本就是為護造化球而生,這一方干燥之處卻是唯一的安全所在,但也因此,自己也被困束在此。
綺羅生的聲音意琦行從未聽錯,一瞬間便想到綺羅生定然是強闖瀟瀟暮雨,想到來時的蝕身之苦,縱使體內被暮雨侵蝕的真元尚未恢復,也再也按耐不住,剛踏出一步,就看見雨簾中以一人現身……
“綺羅——嗯?”
蒼生:(o(工)o)?【師父怎么好像不歡迎我?】
意琦行:(=(工)=)【一種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是怎么回事?】
很快意琦行便從攪黃了秀恩愛梗的惆悵中醒悟過來,看著蒼生一愣呆樣特別想拽著耳朵拎過來,怒道:“你還站著做什么?不要命了嗎?”
雖然不知道為毛挨罵,蒼生還是反射性地自動滾過來繞著意琦行轉:“師父你沒事吧。”
“我沒事,剛才是你和綺羅生?”
“他臉色很差我就先推他出去了。先生放心,我功體能經得住雨勢,咱們走吧。”
意琦行一聽綺羅生無恙,心便安定下來,搖搖頭道:“暫時不可輕舉妄動。害吾者,煙都大宗師,若是現在出去,便有可能打草驚蛇,吾適才也已經想明白他之企圖,所以打算在此閉關一段時間。”
“那為什么不出去了再閉關?”
“煙都眼線眾多,你出去之后,不可再進來,數日后吾自由方法脫困。”
蒼生郁悶道:“……這地方有進無出,尤其是對武者,幾分把握?”
意琦行淡淡道:“此地離叫喚淵藪僅數十里,時間到了吾可喚巨魔神來。”
來砸了這地方是吧……果然是我七修流氓作風。
一想到七修,蒼生垂下頭:“我犯錯了。”
“又怎樣了?”
“我,我對祖師爺——”
意琦行驟然暴怒道:“不行!”
“啊?”
“步武東皇作風不良,況且……如此濫情,你之行為休要過分!”
好不容易我不作死了您老人家開始作死了我真是圖樣圖森破……
“……先生您慢玩我先走了。”
五彩絲絳,幽綠魔霧,映照半面秀致寧靜的面容,詭異得有些格格不入。
虛空里仿佛有冰涼的手指挑起佛者的下巴,魔性的梵唄蠱惑在耳邊……
“……忘塵緣,你知該如何選擇,對嗎?”
“是,魔佛。”
“很好,你一向都令吾滿意……做完這件事,吾賜你六欲雙眼,讓你與吾共享即來的末世……”
“是……”
最高信仰。
自魔佛意識中退出,忘塵緣不由得踉蹌了一步,額頭已經沁出冷汗。
“輔座神色有異?魔佛有何法旨?”
定了定神,忘塵緣搖搖頭,道:“無事,魔佛法旨,加快收集四枚金獅幣打開金獅壁窟的開天之路。”
“但日前犍羅金剛已經被老狗斬殺,是否要增派戰力奪取金獅壁窟?”
一揮手打住須彌帝釋的話頭,忘塵緣道:“老狗行事詭秘,兼之武力極高,現在奪取金獅壁窟奪得住守不住,只是徒耗兵力。不如先將重點放在金獅幣上。無戒悲航,金獅幣情報收集如何?”
“現下已經有兩枚金獅幣現蹤,一枚聽聞在最近甫現行蹤的荼山毒脈有出現過,其首領毒后贈與新收的義女,一枚在定尊會手中,日前步武東皇被斬殺,現下定尊會群龍無首,可以先從他們下手。”
“嗯,奪取金獅幣之事不急,但凡參與凋亡禁決者皆以收集四枚金獅幣為要,我們所要做的,只是推動金獅幣匯集,屆時一網打盡,豈不快哉?”
“輔座說的是,那么我們下一步要如何做?”
忘塵緣沉默片刻,問道:“吾要你們注意的荒初禁赦近來如何?”
“近來放出風聲要挑戰老狗,而且手中亦掌握多達三口金龍鑰。”
“正中吾之下懷,時間到了吾自會現身引他一戰,屆時便能奪取佛骨兇兵。”
須彌帝釋忽然道:“輔座為何對佛骨兇兵如此重視?既然佛劍分說已經受吾教義轉化,那么佛骨兇兵之存在意義是否有所降低?”
“你是在懷疑吾之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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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
“佛骨兇兵之事你們無需插手,吾自有決斷。現在你們的任務是以復仇為名聯合妖界勢力,逼出隱藏的佛鄉深闕。”頓了頓,忘塵緣又道:“現在吾還不能暴露,今日之后,若有聯系,以傳音之術便可。”
“是。”
……
與此同時,在煙都。
最后一口流火炎息逼出經脈,功體恢復無恙,心思不明的眼,卻未見半分憤怒。
門外西宮吊影垂首問道:“師尊無恙否?”
“算不得傷,吾適才故意將此流火逼進心脈,果然其屬性侵蝕元功,便是以吾之根基,若再加上數成傷勢,亦十分難纏。劍道之上,能將特殊功體與劍境融合到此地步者,屈指可數。”半含欣賞地評價完,古陵逝煙淡淡問道:“吊影,那兩頭巨魔神如何?”
“已安置在隱秘山谷,只是此次行動被那人所擾,戰云界未曾覆滅……”
“確實,此人壞吾大事,但吾之前將絕代天驕困在瀟瀟暮雨之舉也早有此預防手段,戰云界要保絕代天驕無恙,便絕不敢對煙都動手,如今就算戰云界依在,也只不過是一個失去巨魔神的空殼而已,朝天驕遲早獨木難支。”
“師尊深謀遠慮。”
“非也,走一步看三步,進退有據,時時為自己留有余地,是掌權者之基本。經此一役,你吾需知苦境高手層出不窮,煙都仍需借勢而為啊……”心思電轉,當下苦境之局了然于胸,古陵逝煙冷靜發布命令:“煙都用人之際,你去與痕千古接觸,便問他還自認師承與吾大宗師否,他必知吾之用意。”
“是。”
瀟瀟暮雨之外。
聽罷意琦行無恙,綺羅生面色仍是略有擔憂:“如此……唉,他如此涉險,吾卻只能旁觀,吾……”
“我相信師父自有決斷,你不妨……誰?!”蒼生本能察覺有人窺伺在側,振袖劍氣一蕩,數十丈外草木摧折,一片黃色羽毛悠悠飄來,落在綺羅生掌心。
“好兇好兇~”來者行蹤詭異,再定眼時卻是出現在樹干上……額,一個很黃很黃的男人,兩眼冒精光地越過蒼生看向綺羅生:“果然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蒼生二話不說一劍砍倒很黃很黃的男人座下樹木,怒道:“勞資這輩子最恨裝逼犯!尤其是喜歡躺在樹上的,你今天要是帶個狗頭出場這一劍削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黃羽客:……
黃羽客從地上爬起來憤憤不平道:“我還沒開始傳銷呢!”
“哦次奧你還準備傳銷?我告訴你我現在最討厭你們這種毛領系的漢子一個比一個二,要么主動爬墻要么主動被爬自從換了檔就跟bj的節操一樣格式化了……”蒼生忽然醒悟過來身后也有一個毛領系的躺槍,忙轉過頭來補救:“抱歉師娘我不是再說你我是在說那些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魂淡們。”
毛領系+輕微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綺羅生:……
等蒼生發完飆黃羽客才一臉郁卒地說道:“我是特意來告訴你關于你的身世……”
蒼生不冷不熱道:“別亂攀親,除非基因被素還真輻射過了你也沒這鴻溝一樣顏差距的親戚。”
“小哥我有得罪你嗎?能聽我把話說完再發火嗎?”
“因為我預感你不是來干人事的……”
綺羅生大發慈悲攔下蒼生抽風,上前一步問道:“閣下有何要事?”
“沒什么,我就是來告訴你和最光陰之間的因緣……唉,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美=v=~”
蒼生扯開嗓子唱:“太陽最紅~素還真最親~您的爬墻思想永遠照耀我心……”
綺羅生轉過頭來微笑,蒼生識相閉嘴。
黃羽客繼續道:“看來你是不記得我了,九千勝大人。”
“最光陰是……你是說北狗嗎?”綺羅生腦中隱隱作痛,閉了閉眼又道:“九千勝究竟是誰,為何他一直稱吾九千勝?”
“這件事吾也有責任……唉,沒想到那人真的有方法令你轉生,在你上殊離山之前,是有些事該讓你知道了。”
“殊離山是何處?”
“是傳說中的時間之城,聽說凡人在那里締約能借取時間,而你,也是最光陰為你付出一些代價而獲得新生……”
蒼生幽幽插嘴:“扯淡一時爽,全家火葬場。”
黃羽客崩潰:“小哥你是有多討厭我啊小哥=口=!”
“沒什么就是看你好像喜歡講故事我給你介紹個專業出版社怎么樣?花君出品,必屬精品,一簽十年,包你出名。”
黃羽客:“……”
作者有話要說:看完預告暴雨心奴這黑化熊孩子果然還是要再出來蹦跶來著……小綺羅拉警報吧,這輩子雖然不是九千勝但看鷇叔上時間城了估計也小綺羅出來的日子不遠了,面對變態雖然小綺羅是個純爺們但身為粉絲總有一種麻麻看著未成年【霧】的孩子一個人面對bt的憂慮感……最喪失的是暴雨居然真的拿著九千勝的耳朵在親啊魂淡!bj你也真能想啊!我當時頂多是想他肯定會收藏但是沒想到他就帶在身邊沒事拿出來親啊!親啊!真的是在親啊!!!
順說暴雨的偶頭是雀華一品改的嗎?原頭看了一下品相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