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冰原盡頭的那處長臺半晌都沒有說話,陳教授也沒有言語。
他同樣知道這照明彈并不屬于我們的裝備,那又會是誰在遠處的臺子上發射的照明彈,陳教授和我同樣的心中沒有底兒。
愣了半晌之后,直到那照明彈發出的幽綠之光在黑暗之中漸漸變淡消失不見之后,陳教授這才喃喃的開了腔,不過“這這”了半天,他卻依然說不出其它的話來。
“甭琢磨了......咱們過去看看......您老可跟緊了......”
我頭也沒回的沖陳教授說道,話落之后,我當先邁著步子向著前方的黑暗之中走去。
就在剛才趁著照明彈升起的時候,我已將這黑暗之中的大體情況看的很清楚了,尤為讓我感到心安的是,在我們前方的黑暗之中全是平坦廣闊的冰原。
至于這冰原之上還有沒有潛伏的危險之物,至少在剛才照明彈亮起的時候,我并沒有發現到。
知道在我們的腳下是相當平坦的冰原之后,我和陳教授前進的速度更加的快了,雖說這陳教授年歲大了,但是為了盡快的到達冰原盡頭的那處長臺,陳教授卻也一直都沒有讓自己的腳步慢了下來。
不過,聽到身后陳教授不時傳出的濃出重喘的聲音,我這心中肯定是過意不去。
但是,同樣的為了盡快到達遠處的長臺,又不想讓自己前進的速度慢下來,最后我干脆是不顧陳教授的反對,將他背在身上撒開腳丫子就向著遠處的長臺跑了過去。
這功夫兒,強光手電我也交到陳教授手中了,奔跑向前之時,我壓根也不會特別去注意腳下了,只是借著陳教授手中亂晃的手電光大致的看看前方,我只顧著悶頭向前狂奔。
反正此時我已經知道了腳下都是平坦的冰原,只要認準了方向朝著遠處的臺子處跑就不會有錯。
只是我沒有想到。
“望山跑死馬”,這話還真的是沒有說錯。
之前我們看到的那處長臺雖說看起來距離我們不短,但是起碼也是在肉眼能看到的范圍,我本以為按照我的身體素質,前進速度。
即使身上背著個陳教授,也是很快就可以到達那長臺之處的。
然而,背著陳教授悶頭跑了老半天之后,我卻壓根連個臺子邊兒都沒瞧見,我這嗓子眼也開始不由得發起了干,嘴唇子好像也粘在了一起似的。
雖然,我們現在是身處零下幾十度的冰凍世界之中,但是這功夫我真的是恨不得立馬痛痛快快的來上一瓶冰凍礦泉水灌進肚子里去。
“汪老弟......把我放下來歇歇吧......”
看到我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爬在我背后的陳教授忍不住開口道。
這老頭兒之前還不服老,對我背著他前進還挺抗拒,這功夫兒對我說話的言語之中倒是帶著感激了。
這么老長的距離下來,我們依然還是沒有到達那冰原盡頭,這要是按照之前的行進速度,讓陳教授跟著我前進的話,那非的把這老頭兒給厥死不行。
“沒事兒......這他娘的才哪到哪兒......您老趴穩了......容我再提提速......咱爭取早點過去......”
聽陳教授說要讓我歇歇,我倒是逞強起來。
氣喘噓噓的對身后背著的陳教授念叨了一句之后,我就準備著提一口氣向著遠處黑暗的盡頭再沖刺一輪。
可我話音剛落,背在我身后的陳教授卻突然的就將手中的強光手電給熄滅了。
這之前陳教授還一直念叨著死活都不讓我熄滅手電,可這時他竟然自己將手電熄滅了,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我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到陳教授附在我耳邊嘴唇子哆嗦的沖我低聲說道。
陳教授這話一說完,我立馬就將步子停了下來。
別的也顧不上了,我是緊張的側耳就仔細聽起了周圍的動靜。
“有人”
這是陳教授剛才沖我說的,這就說明了他看到的不是什么奇形怪狀的怪物。
只是,這陳教授嘴唇子直哆嗦的模樣,又說明他看到的這個“人”肯定也不是熟悉的人。
因此,再聽到陳教授“報警”之后,我才會小心地防備起來。
然而,仔細的分辨了半天之后,我并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什么異常怪異的動靜發出。
四周圍依然是死一般的靜謐,除了二人盡量壓制的粗重的喘息聲外,在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您老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好半天后,我才忍不住偏過腦袋,低聲的沖著身后的陳教授詢問道。
“沒......沒有......絕對的......就在那邊......你七點鐘的方向......”
聽到陳教授顫抖的回答之后,我慢慢的將身子向著左后方轉了過去。
陳教授所說的“人”就在這個方向。
然而,我轉過身后,又仔細的側耳向著這個方向分辨了半天之后,依然沒有聽到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也沒有什么危險感覺傳來。
“手電擰亮?!?
聽陳教授的口氣如此肯定,但是我卻沒有任何的發現,最后我干脆是讓陳教授再次將手電擰亮照過去看個明白。
聽我說完,陳教授又哆嗦著對我念叨了一句“小心點啊......”
說完之后,他才將手中的強光手電再次擰亮了照了過去。
手電光一亮起,雖然并沒有一下子就照中目標。
但是我還是看到了剛才陳教授所說的那個“人”。
陳教授所說沒錯,這還真的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男人。
這男人就在距離我們十幾米的側后方,一動不動的跪著。
這家伙的姿勢讓我著實感到奇怪,把身后的陳教授放下來后,我提著短刀向著那跪在冰面上的男人慢慢的走了過去。
“汪老弟,小心啊。”
看到我走向了不遠處的男人,陳教授在我身后焦躁的低聲叮囑道。
我沒有回頭,只是抬起胳膊沖他擺了擺示意沒事兒。
事實上,此時我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這哥們兒只能說曾經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當然,現在他身上也同樣有血有肉,只不過此時他身上的血肉早就凍的和周圍的堅冰一樣了。
這同樣是一具我們不止一次見到過的人類的凍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