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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好狠的心

“砰”的一聲,兩個人齊齊扎進曲水中,只濺出一個水花,便再無反應(yīng)。

身體的重量,讓他們齊齊的直墜深底,都說靜水深流,然而那水底也是暗潮洶涌,縱然兩個人是緊緊擁在一起,卻還是被暗潮打的直向別處衝。

“咕嚕?!緡!彼械臍馀莶粩嗟姆瓭L著,遙遙向上。

然而,就算是沒有中毒的北堂茗,在這樣深險的水中,要游上岸也是頗多險阻,更何況他現(xiàn)在毒已入骨髓,身邊還帶著一個不會水的慕染。

察覺到北堂茗的身體在驟然間變得僵硬,隨即身子便是在深水中不住的顫抖,慕染的眼,恍恍惚惚的,只覺得漸漸模糊一片,那水中,似乎他的臉已經(jīng)看不甚分明,只有那嘴角邊的蒼涼和眼眸中的絕望哀慼已經(jīng)像是印刻在她心上,任時光沖淡一切,也不能再抹除分毫。

是她拉他跳入這曲水,是她將他生的活路生生切斷,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個逍遙閣閣主宗胥溟,是真的愛著這個如神似妖的男人,若是自己不強拉著他跳下來,這個時候,他必定不會在這深水中痛苦蜷縮,還要受自己牽連,若不是她,這個時候,他必定會在上面好好的活著……

只是心中卻似乎帶著莫名複雜的執(zhí)念,她不想,讓他呆在那個危險男人的身邊,一刻也不能。

也唯有在生死一線之間,她的心才透的如明鏡般,水兒,你說過這條命已經(jīng)不再屬於我一個人,我要爲(wèi)你好好活下去,可是這個男人,他不能死……

就當(dāng)是她欠他一條命,如今還給他罷,從今往後,互不相欠,他不會再痛苦,自己亦不用這般悽楚。

心中一念既定,她驀地輕笑著,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藉著那推開一剎那間的反彈力,她將他狠狠的撞向那水面,脣角之上的笑,揚的過分張揚,北堂茗,憑你的能耐,沒了累贅,定然能安然上去吧。

她在水下面笑的淡然,心在這一刻竟然從未有過的安寧,這是從義父死後便再沒有過的感覺,竟是風(fēng)也不能給她的寧靜,只是因爲(wèi)這個男人,只是因爲(wèi)這個男人不會失去性命,她嗤笑著緩緩擡起右手想要覆在自己心口,卻不料身邊的水猛然一攪,驀然間一張傾國傾城般瑰麗的容顏,在霎那間已是放大在了自己眼前。

慕染一驚,駭然的讓她一下子忘記這是在水中,“你……”只一個字,冰冷的水盡數(shù)灌入她的口中,讓她喉嚨間難受的厲害,在水中不住的咳嗽起來,然而臉上忽然間一重,她懵然擡眸,卻見著北堂茗癡癡的笑著,撫上了她的臉,“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不上去……”她朝著他微微搖頭,無聲的說話,然而北堂茗竟像是看得懂般,脣邊驟然綻放亮麗的花,“你說過要活下去的,你說過的……”

心中如被什麼撕裂了一般的疼,她在水中拼命的搖著頭,有什麼東西,從她眼角緩緩流落,滴在水中看不出有任何的分別,她揚著手,拼命要將他推向那水面之上,然而縱然是已然毒發(fā),北堂茗的力量還是大的驚人,只一個鉗制,就已是讓她不能再有任何的動作,兩個人的身體在冰冷的水中不斷的糾纏著,攪動的那一片深水,漸漸變得渾濁。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兩個人影。

臉上忽然間笑的傾國妖嬈,北堂茗猛地俯下身去,憑著幼時的感覺,狠狠的咬向她的右肩,那樣用力的撕咬,似乎要將她的血肉撕碎,抑或者,要將自己對她滿心悽惶卻又絕望無悔的愛深深的埋葬,用那痛徹了心扉的痛,讓她再難忘掉他。

慕染秀眉一皺,然而卻緊咬著牙關(guān),澀澀顫抖著身子不動彈分毫,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右肩之上,有一道細細的血流順著水流,飛快的劃去,轉(zhuǎn)瞬之間,那水中便沒有了那血的痕跡。

右肩上的痛,直達入心,痛貫全身,然而她還未回過神來,便只覺得自己心口處,被北堂茗輕柔的印上了一個掌,隨即他手上微一用力,竟是用了自身的內(nèi)力,送上一掌,要將她的身子,直直打出水面,送上岸去。

“咕嚕嚕,咕嚕嚕……”水泡不斷的急劇翻滾著,混合著慕染驚恐的惶急喃喃,“不要,不要……”她朝著北堂茗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然而那一個傾城妖嬈般的人,那一張如花笑靨,卻是那般的絕色瑰麗,帶著他最後永不言悔的深癡,那具溫軟的身體已是因爲(wèi)那最後的一掌輸出內(nèi)力,而像是被人抽離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軟軟的倒落下來,輕晃晃的,像極了那一抹墜入深水間,像是在九天之涯漂浮著的紫色蒲公英,直直飄向了水底。

慕染與他,像是兩個永遠也不會相交的軌跡,她向著水面之上急速而去,而北堂茗,卻是連墜入深水處,也帶著那蹁趿如蝶般的風(fēng)姿,如蝶衣般緩緩飄入。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張似乎已經(jīng)再難忘卻的瑰麗容顏漸漸消失在自己面前,要埋入那一片黑暗無底的冰冷深水之中,忽然間她的心猛然一個絞痛,只覺得看著他的白色衣袍上那紫色一點點的消逝,只覺得若是再也看不得他輕佻的笑,看不見他眼中的深癡,見不著那額前綻放妖嬈的牡丹,只覺得若是讓他這般消失在她面前,她的心亦是會輕易的化作絲絲的齏粉,他若是不在了,蕩然無存的,或許亦是她的心。

那在水中飛舞漫揚著的髮絲,混雜著白色的逐月袍翩翩飛舞,糾結(jié)著他此生唯一的複雜心緒,竟似是愛恨相纏;那樣白色中蹁趿而飛的紫色蒲公英,似乎已是鋪天蓋地向著她而來,無論她怎樣拼命的掙扎,都掙脫不開;

北堂茗在水中緩緩的滑下,身體在水底之處,泛出溫潤的玉色,猛然間的一個輕撞,已經(jīng)毫無知覺的身體,已是重重的向

著水底的暗石撞了過去,“不……”心中從未有過的驚恐猝不及防,已是鋪天蓋地而來,緊緊壓向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身,她的心,她忽然間淒厲的長叫出聲,猛然間“嘩啦”一聲,她整個身子已經(jīng)直直的飛掠出了水面,重重跌落在岸上,不,他不能死,不能……

她拼了命的想要爬起身,然而身體軟綿無力的,神思似乎是在一瞬間抽離了身體,那一聲嘶叫,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北堂茗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你寧願死都還要這麼折磨我麼,你明知這樣的你必死無疑,可是你還是這般做了,就因爲(wèi)想要我記得你,想要我愛上你麼,那麼如今我告訴你,你如意了,這輩子,我崔慕染怕是永遠也忘不了你,北堂茗,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狠心的人,你對別人狠心,可是對自己更殘忍,北堂茗,北堂茗,北堂茗……

她聲聲淒厲的尖聲叫了起來,竟是要把自己的魂魄都嘶叫出了身體。身體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無數(shù)以往發(fā)生的一切,都猛然間涌入腦海。

懸崖之上,躲避棲影追殺時,她推他入水,那延綿不絕的崔慕染三個字,從此刻入他的心間,是否在那個時候,便註定此生只能糾纏,不能放手。

飄紅院裡,那一夜帶著屈辱的纏綿,蓮烙的消失,她以爲(wèi)的絕望,從此慕染已經(jīng)不全是慕染。

明月潭邊的蓮池,他削落了她的發(fā),咬牙切齒的說,此生自己不能逃離,他亦永遠不會放手;只因放開了她,便無人再能放他離開。

南平王府的長廊,他逼她動手,那樣深深綻放的血花,那樣悽楚苦澀的笑。

廣進殿中,她的血融入他的身體,那樣痛苦卻依然不肯放開她的他。

馬車裡,那嘴角的弧度,那眼中的深癡,那說出口,“我愛你……”的三個字,絕望而又悲涼,悲涼卻又深情。

鳶風(fēng)居前,他說要與她做苦命鴛鴦,只因爲(wèi)她的一句話,他便碧落黃泉,從此無怨無悔的相依。

北堂茗,你何其多情,又何其無情。

曲水深處,仿若聽到了那一句句帶著瘋狂意味的呼喚,北堂茗的眼眸在身體撞到那巨大的暗石上微微一睜,眼波流轉(zhuǎn)間,卻是勾魂帶魅,嘴角緩緩牽起一個璀璨的弧度,他慢慢閉上了眼睛,身子隨著那急促的水流,在水底處,緩緩向著不知名的方向飄去。

剛纔那水中倏忽一閃的苦閒,帶入他口中的,是她的淚吧,慕染……真愛上的那一刻,你會親口,說一聲愛我麼?只可惜,我好像聽不到了……

暮色時,曲水邊已經(jīng)漫起薄薄的水霧,蔓蔓的像是一張網(wǎng)鋪天蓋地的張開,將那一抹纖秀的白包裹其間,再也沒有縫隙能讓人逃脫。

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腳步的踏踏聲,迎合著曲水嘩啦啦的水拍岸聲,遠遠的變得近了。慢慢的,一角藍色的長袍慢慢的在那一個蜷縮著的白影面前停下,輕輕嘆息著,帶著憐惜,輕柔的將她抱起,隨即便是轉(zhuǎn)過身,朝著來時路慢慢離去。

莊嚴肅穆的宅院,也只有後院那大片大片的海棠能讓人在瞬息間,心有剎那間的放鬆。

從那府門前飄著的燈,及那門前的匾額,都不難看出這裡是莊王府,更何況還有那後院中帝都獨一無二的大片海棠。

莊王府中最偏僻的一處簡陋的小屋裡,漆黑的叫人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些什麼,只是有些清冷的月光灑落進來,才能勉強叫人看見那蜷縮著身子躺在炕上,不住輕聲呢喃,惶急著說些什麼的人。

所有的神思,都似乎被那傾國傾城的一張臉填滿。哀傷的,妖嬈的,溫和的,清淨(jìng)的……

心因著什麼,不住的揪緊又倏地放開,無所依靠,慕染的手無力的在半空中揮舞,想要抓住那個人,想要那個人停下,可是在那樣渾濁的水中,她只能看見他臉上的璀璨笑顏,卻依然抓不住一切……

“慕染,慕染……”有什麼聲音在她耳邊擔(dān)憂的叫喚,是了,聲音,是他在叫,一定是……慕染緊皺著的眉倏忽的一緩,霍地探出手,尋著感覺,將那隻手死死的扣住,“不要死,不要死……”

“慕染……”身子在剎那間一僵,蕭長卿怔怔的看著那隻抓住自己手腕死也不肯放開的手,不由無奈的苦笑,什麼不要死,他不是好端端的活著?好好的從曇噠回來了麼?

“不要死,不要……北堂茗……”然而那惶恐呢喃著的人,最後說出口的那個名字,卻讓他臉上的笑意一霎時頓住了,眼中那乍現(xiàn)的光芒倏忽一暗,長卿無聲的嘆息,寬厚的手掌輕輕的觸碰著她的臉,慕染,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你愛的,到底是誰?到底哪一個,才能給你幸福……

“少爺,醒醒,沒事了,沒事了……”察覺到慕染的眼瞼輕顫,隱隱然有了睜開的趨勢,他自動的便將稱呼變換,擔(dān)憂的喚她。卻忽然間自己的手上一痛,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倏忽的一張,怔怔的看著他,那眼中從一開始的欣亮在見到那一張並不是北堂茗那已然熟悉到再難忘記的臉時,於瞬息間,眸光悄然黯淡了下來。

“吱呀”一聲輕響,緊閉的門卻在這個時候洞開,一人擎了燭臺緩緩走進,冷的面無表情的人,儼然正是迦葉,“醒了?”他將燭臺放在一側(cè)的案上,靜靜的站在牀前,瞧著慕染那眼中瞬間閃現(xiàn)的迷惘戒備驚駭,不由冷冷一笑,“放心,主人中了毒,並不知道你在這裡,而且……”他哂笑著瞥一眼長卿,吃吃道,“我答應(yīng)了茗,若是有朝一日因爲(wèi)他而受了主人傷害的人,我能救一個,便是一個。”

慕染一愣

,垂放於坑上的手,死死的抓緊了滑落在側(cè)的被。良久,才忍不住讓自己顫抖的聲音響起,“他,找到了嗎?”

“他?”迦葉輕聲一笑,微俯了身子看他,有些恍惚的,不知道自己臉上現(xiàn)在到底是什麼表情,“主人派了逍遙閣的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惜,毫無消息……”他忽然饒有興味的看著慕染的臉在霎時間變得慘白,忽然間冷哼哼的一笑,“乖乖的呆在這裡,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們會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會不會像那位曇噠的王子那般倒黴?!?

迦葉冷笑著說完,便仍舊擎了燭臺轉(zhuǎn)身離開,屋子裡霎時間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著那清冷的月光,長卿靜靜的看著她,卻不料她忽然開口,“長卿,你怎麼會在這裡?懷前,是不是出事了?”

“懷前,他本來是要隨我回來的,只是我們在路上,遇著了逍遙閣派出的殺手,懷前,他的眼睛看不見了,我將他送回了曇噠,卻在回來的途中,被逍遙閣的人打傷了,是迦葉救了我回來,這裡是莊王府,應(yīng)該是,很安全?!遍L卿輕輕的將近日裡發(fā)生的一切說與她聽,卻發(fā)現(xiàn)她只是怔怔的抿著脣,異常的安靜,眼中透著一抹青碧,青寥寥的仿若冷玉般噬腐了人心。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她只是死死的看住那清冷的月光投注在地上的那一圈淡淡的暈,迷離風(fēng)情的,彷彿是那一個踏著月光而來的男人,一笑傾國,再笑傾城。

曲水的下游,水流已經(jīng)緩慢的可以,漸漸注入的,是一大片碧草蔓蔓的湖,澄澈的水波之上,是一款透著詭異淡紫和血色紅的白,漆黑如夜的長髮,平鋪在水面,遮住了那人的面容。

不遠處,遙遙而來的,是一大片淡紫的輕紗,一行十?dāng)?shù)人,動作俱都是極快無比的而來。風(fēng)撩動著一切,吹著那平靜的水面泛起絲絲漣漪,更像是爲(wèi)那一片的紫衣承接了力量,晃悠悠的,便飄近了那一片碧波澄澈的湖。

“師父,你看那裡好像有人……”待走的近了,看那些曼妙的身姿,或嬌或俏或媚的容顏,竟然是一羣妙齡女子,她們一身的紫衣,手上握著的,俱都是一式一樣的長劍,卻不正是江湖中鮮少踏入帝都的冥衣宮中人。

“爲(wèi)師難道沒說過,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麼?”輕喝聲響起,衆(zhòng)人自動的讓開,從人羣中間冷著臉踏出的人,卻是冥衣宮的宮主,害的崔易之夫妻情絲化繭的人,宮碧君冷冷的斜睨剛纔說話的弟子,一張如浸寒冰的臉,只朝著那一個水面上漂浮著的人一瞟,便飛快的移開,只是精緻的眉早已皺起,“千靜也不知道偷拿了噬魂去做什麼,還是要怪你們沒用,一個個,連噬魂都看不住?!?

“徒兒無能……”

“宮主恕罪……”

隨同她而來的一干女子慌忙都低下頭去,不說千靜此去要噬魂是爲(wèi)了北堂茗,即便只是想鬧著玩,身爲(wèi)冥衣宮的少宮主,她們也不敢太過於爲(wèi)難,自然只好順?biāo)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宮碧君顯然有些氣急,但噬魂已經(jīng)被盜,如今再說這些也已經(jīng)沒有用了,現(xiàn)在最爲(wèi)重要的就是早日找到千靜,將她帶回冥衣宮,最好那噬魂她還未有使用,否則把自己小命搭進去,可是得不償失。

“師父……”她本轉(zhuǎn)身欲走,卻不料她一直以來極爲(wèi)寵愛的小弟子沁兒嬌滴滴的開口,“師父,那個人,看著好生眼熟啊?!睂m碧君怔了怔,還未開口,沁兒便已是嬌笑著飛掠過去,“讓沁兒去瞧一眼這人到底是誰?”

瞧著沁兒一身紫衣,如蝴蝶般在水面上輕輕一點,便輕盈的向著那在水面上漂浮著的人直直而去,宮碧君不由的無奈搖頭,這個弟子,怎麼還是孩子心性,好奇心這麼重,可是會害死人。

“呀,茗師兄……”猛然間傳來沁兒的一聲夾雜著驚駭和欣喜的呼聲,衆(zhòng)女子都不禁焦急的直往那湖擠去,霎時間,只見一大片紫影,如飄渺在九天之上的紫霞,飄飄蕩蕩而去。

“啊,怎麼會,茗師兄,不會吧?”

“沁兒,快上來啊,到底是不是茗師兄……”

“怎麼好像流了好多血啊,肯定不是他,茗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受傷……”

“哎呀,你們快點來幫忙啊,我一個人拖不動啊……”

水岸邊,那些女子興奮難耐一個個都潮紅了臉,只叫人一看,便知是一羣春心蕩漾的女人,只是看著衆(zhòng)人飛快的跑入水中,竟像是爭先恐後般的要去扶著全身衣衫已經(jīng)被血染透的人,宮碧君的臉色,卻越來越沉。

忽然間想起千靜前些日子回宮時,曾問起自己,若是北堂茗有難,自己會如何?只是她一向都知道茗與逍遙閣閣主之間的糾葛,所以也便隱晦的指出自己不會插手,然,若這個人當(dāng)真是茗,憑著千靜的個性,以及冥衣宮上上下下早就被那個妖孽的男人勾去了心魂的人,冥衣宮,該如何自處?

“哎呀師父,真的是茗師兄……”驀然間沁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宮碧君驟然回神間,聽在耳中的,是一大片混合著驚怒憐惜慌亂的驚叫,宮碧君冷冷的皺眉,略一擰身,便已經(jīng)到了跟前,一手撩開那人遮面的髮絲,入眼之際,就是那一張雖然慘白的毫無人氣,但依然帶著那絕豔頹廢魅惑的臉,那一張臉,靜靜的,也唯有嘴角那一抹略勾起的弧度,帶著純粹的笑意,是別人從未見過的幸福笑容,那微微勾起的弧度,縱然是蒼白若此,卻還是能輕而易舉勾的人彌足深陷,不可自拔。

額上的那一朵牡丹,卻因爲(wèi)水的浸潤,而開的愈加燦爛,絲絲然透著誘惑,卻不正是那一個,神妖莫辨的男人,北堂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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