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舟逼近到了明神峰只有百里之遙,站在遠處,可以隱約看到明神峰。
這個時候,血舟停在了空中。
遠遠看去,猶如一只發著紅光的飛魚。
魚肚子里面人不少,大約百十來人。他們也知道到了衡岳山,便都站起身來,刀出鞘,符入手,要發動進攻。
“不著急。”
身為宗主的紫袍中年,卻擺了擺手:“休息休息,天亮再進攻。”
那些弟子聞言,雖然有些奇怪,卻不敢有異議,紛紛又坐下了。
紫袍中年便是血羅老祖,他看起來雖然年輕,實際年齡已經將近兩百歲了,比青木子還大一些。
血羅老祖來到了窗口,窗口有塊透明玻璃,他便站在那里往外看。
遠處,明神峰被一個白色大光罩,護得死死的,天空中還有月芒星光,正在一股股的往下灌輸,維持著光罩的運轉。
血羅老祖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容。
“這便是青靈宗的星月大陣吧!今日一見,果然聲勢驚人。”
一旁,卻走來了一名青袍胖子,他笑瞇瞇的道:“宗主不必憂慮,這星月大陣雖然大名鼎鼎,但是百年前已經毀于戰火。青木子修補之后,雖然能夠啟動,威力卻遠遠不如原本的星月大陣。”
青袍胖子是從青靈宗剛剛‘投誠’過來的朱廣龍。這個深藏不露的胖子,其實是個內奸,他似乎知道一些青靈宗的秘密。
血羅老祖看了青袍胖子一眼,開口問道:“那依你看,這個星月大陣,與原版相比,威力大約能有幾成?”
朱廣龍遲疑了一下,開口說:“大概十之一二吧。”
“那也不少了。”血羅老祖搖頭道:“星月大陣全盛的時候,曾經擊斃了一名入侵的元嬰期大修士。據說那名大修士的一口精血,現在還留在陣盤之上。我可不想跟這種傳聞級別的陣法,正面作對。”
朱廣龍微微一愣,開口道:“那該怎么辦?”
“等吧。”血羅老祖又看了一眼遠處聲勢驚人的星月大陣,開口道:“這個陣法威力不俗,消耗肯定也不小。先讓他們開著陣,我們也不必急著招惹他們。等天亮了,我們去周圍的地方,先掃蕩一遍,最后再來收拾這個明神峰。”
“宗主英明。”朱廣龍臉上露出一絲欽佩之色。
……
明神峰上,星月大陣已經開啟。
青木子開啟陣法的時候,心中感慨頗多,認為天亮之前,必定會有一場血戰。
沒想到,眾多弟子嚴陣以待,守在原地等來等去,一直到了天亮以后,也沒見血羅宗弟子的身影。
青木子這群筑基期修士,不禁有些皺眉。
凌云道人遲疑的道:“難道情報有誤,血羅宗的修士,不打算過來了?”
劍秋仙子看著青木子,不說話。
青木子只得開口道:“按照預計的時間,血羅宗若有一艘靈舟載人,那么早就該到了。現在還沒過來,或許是血羅老祖有什么顧慮。待我看看。”
說完,青木子便捧著八卦陣盤,放眼朝著南方看去。
快凌晨時分了,衡岳山開始起霧,遠處霧蒙蒙的,青木子也看不清楚。
最后,他還是動用了自己的靈目神通,眼中金芒閃了幾閃之后,方才看到了那艘血舟。
“血羅宗的賊人早就來了,現在就在南方百里之外。”青木子冷哼道。
劍秋仙子問道:“那他們怎么不打過來?”
青木子想了想:“興許是他們看到明神峰的星月大陣已經開啟,便猶豫著沒敢過來。”
“沒敢過來,恐怕也只是暫時,等他們膽子肥了,早晚也會過來。”劍秋仙子卻搖頭道:“我們開著陣法,不能一直在這里干等著。陣法能夠維持多久?”
“地面下的法陣里,都埋得有靈石,省著點用,大概能支撐兩天左右。”青木子據實相告。
“那兩天之后我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劍秋仙子皺眉:“得想個辦法。”
青木子沉吟不語。
還是凌云道人反應快,他說道;“星月大陣再強,也只是防御用的,不會飛過去打人。我們這樣子干等著肯定不行。依我看,我們還是在廣場上,用陣旗布下幾套陣法,先湊合著用,一邊防止血羅宗的人偷襲。等到他們真的打過來之后,再開啟陣法。”
“真是個損主意!”聽到這話,劍秋仙子卻冷笑道;“那他們要是一直不打過來怎么辦?就這樣子干耗著?他們要是十天半個月不打過來,我們還吃飯不吃,睡覺不睡?”
“這……”凌云道人不禁啞然,他看了看廣場上的修士,發現一部分年輕弟子,一夜沒睡之后,真的是哈欠連天,看起來很困的樣子。
“別內訌。”青木子皺了眉頭:“血舟已經降了下來,血羅宗的修士出來了。”
此言一出,聚在青木子周圍的筑基期修士們,均是一驚。
“他們朝哪去了?”劍秋問道。
青木子看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是朝著其他山頭去了。看方向,應該是去了你們兩家宗門的駐地。“
“完了!”凌云道人面色大變:“他這是要先毀掉我和劍秋仙子的宗門駐地!”
劍秋卻冷哼道:“急什么急?事到如今,區區一些宮殿樓宇,有什么好心疼的?莫非你沒有遣散低階弟子和宗門里的凡人?”
“遣散是遣散了,可看著自己辛苦經營的駐地,馬上要落入賊手,我不心痛,莫非我還能笑幾聲不成?”凌云道人卻瞪了劍秋一眼。
“別內訌!”青木子提高了聲調,然后皺眉道;“看來血羅老祖并不笨,他不打算直接攻擊星月大陣,而是先去占領其他的山峰。然后圍困我們,坐等星月大陣的威能消失了。”
凌云道人嘆息道:“這可怎么辦?”
“肯定有辦法。”青木子沉聲道:“青靈宗畢竟是兩百年傳承的宗門,尚有一些關系比較好的宗門朋友。在昨天晚上,我已經提前發出了幾封求援信,這些人若是愿意援手的話,三天內應該會趕過來的。”
凌云道人一喜:“有多大把握?”
“五成左右。”青木子板著臉:“要賭這幾家宗門,會不會坐視我們被滅,然后換一個血羅宗這樣的‘強大鄰居’。”
“哎。”凌云道人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相比于凌云道人,劍秋仙子顯然鎮定的多,她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手段,不過卻并沒有說出來。
三人沉默了片刻,都不再說話。
而一旁的關輝、孫火和楚越,更不會亂說什么。他們只是宗門長老,掌門人說話的時候,他們按照禮節是不能插嘴的。
再說,掌門都沒太好的辦法,他們就更無能為力而來。
唯獨柳吟月,這個魔鬼身材的粉袍女子,卻冷笑著坐在椅子上。
她是聚星商盟的人,就算是大陣被破,她也不相信,血羅宗的修士膽敢攻擊自己。
她留在這里,一是準備看戲。二是看看能不能在楚越父女最危險的時候,出手救一次。
畢竟魏少爺發話了,讓她保護楚越父女的安全,她不敢違背。
天越來越亮,太陽高高升起,變得暖和起來。
陽光照在大陣的光壁上,倒映出彩虹的光芒,看起來猶如琉璃一般,五光十色極為漂亮。
于是廣場上的煉氣期弟子們,一個個的開始打盹。
一晚上沒睡,這時候曬著太陽,難免犯困了。有些弟子甚至感覺腹中開始饑餓,只不過都不敢說。
血舟的事情,青木子沒有告訴他們,所以他們還不知道血羅宗的飛舟,離自己就只有百里之遙。自然就沒有了昨晚上的那種緊張感。
有些弟子甚至以為,血羅宗應該不會打過來了,就開始放松,然后打哈欠。
哈欠會傳染,一個傳染兩個,沒過多久廣場上的弟子都在打哈欠。
青木子看到這個情景,摸著下巴上的胡子,想了想之后,還是開口說道:“孫師弟,你派一些弟子去下灶做飯,給廣場上的弟子吃飽飯。然后,讓一半的弟子先睡。”
此刻,孫火終于有機會插口了:“做飯就有炊煙,血羅宗的修士肯定能看見,這能行嗎?”
“看見又怎樣?”青木子冷哼道:“莫非這些家伙還敢過來攻打不成?我倒是巴不得他們立刻打過來!”
“我這就去辦。”孫火連忙答應一聲,便下去了。
凌云道人說道:“若是做飯的話,我也派一些弟子去幫忙好了。你們青靈宗的飯菜,我怕不對本宗弟子的胃口。”
劍氣仙子卻冷笑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這個老狐貍,還有時間考慮胃口?我看你是怕飯菜被下毒吧?”
凌云道人聞言,板著臉并不回答,只是朝一旁的凌云派弟子招招手,開始吩咐。
劍秋見狀,便扭過頭,看了柳吟月一眼:“你吃飯不吃?”
“不餓。”柳吟月擺了擺手,但她想了想,卻又開口道:“有口粥喝就行。”
劍秋便回過頭來,瞪了一旁的關輝一眼。
“去帶幾個弟子做飯去!記得是小米粥,可以煮兩個雞蛋,有青菜的話燙一下就立刻上盤,不要炒,大早上油膩的東西會傷皮膚。”
關輝答應一聲,就匆匆帶著幾個弟子去了。
一旁凌云道人看了,撇了撇嘴。
“這女人,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