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康義問了松平川不少事情,然后讓人送他回所住的酒店,本來他想在大島洋的事情沒有弄清楚前讓松平川在這里“作客”,不過由于松平川是警方的重要證人,而山下財團涉及到了大島洋公司破產的事件,因此不能留在這里。
“趙君,你怎么看他的話。”等松平川離開后,山下康義向趙東升說道。
“你猜猜看,他來警察局前在哪里?”趙東升沉吟了一下,看向了山下康義。
“不是在橫濱嗎?”山下康義覺得趙東升的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于是有些狐疑地說道,松平川剛才已經說了,他離開大島洋的公司后去了老家橫濱,在那里買了一艘二手漁船打魚,因此肯定在橫濱才對。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手表。”趙東升搖了搖頭,隨后問道。
“手表?”山下康義并沒有注意松平川手腕上戴著的一個機械表,于是臉上的神情充滿了詫異,不清楚趙東升這是什么意思。
“他手表上的時間要比日本時間慢八個小時。”趙東升微微一笑,雙目閃過了一道精光,“這說明他之前根本就不在日本。”
“慢八個小時!”山下康義聞言頓時就是一怔,隨后就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他先前在歐洲。”
按照時差關系,只有歐洲地區的國家時差比日本慢八個小時,所以山下康義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歐洲。
“我猜他是從法國飛過來的。”趙東升點了點頭,隨后鎖定了一個目標。
“為什么是法國呢?”山下康義聞言不解地望著趙東升,比日本慢八個小時的時區里有法國、德國和意大利等國家,從幾率上來說松平川可能來自其中的任何一個國家。
“因為法國是一個浪漫的國度。”趙東升笑了?
??,意味深長地向山下康義說了一句話。
“浪漫的國度?”山下康義原本以為趙東升要說法國的日裔居民最多,因此去那里生活更加方便,不成想趙東升卻說出了一個令他感到頗為意外的理由,難道松平川是一個浪漫主義人士?
“我曾經讓人查了大島洋妻子的下落,可是沒有絲毫的結果,沒人知道她帶著孩子去了哪里。”趙東升見山下康義還沒有回過神來,于是就提醒了他一句,“現在看來她極有可能也在法國!”
“你是說松平川和大島洋的妻子一起去了法國?”山下康義這下跟上了趙東升的思維,雙目流露出吃驚的神色,他當然也找過大島洋的妻子,目的是詢問大島洋與客戶公司簽約時的細節,可是包括大島洋妻子的家人在內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松平川和大島洋是好朋友,兩人又在一起工作,那么與大島洋的妻子產生感情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趙東升向山下康義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么一來的話,松平川也成為了大島洋公司破產的一個受益者,他與這件事情的關系可就沒有表面上看的這么簡單了。”
“這家伙竟然這么不老實。”山下康義聞言噌地就站了起來,頗為惱火地說道,想要去找松平川“看來不給他一點兒教訓他是不會說實話的。”
“我看他的心理素質不錯,而且大島洋的事情牽連太大,恐怕不到山窮水盡他是不會屈服的。”趙東升見狀喊住了山下康義,松平川現在處于警方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中,動他的話會很麻煩,很容易引起外界的非議。
“那怎么辦,就這樣看著他逍遙法外?”山下康義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經過趙東升這么一提醒,很顯然松平川有問題。
“松平川既然是從橫濱過來的,那么他肯定是乘坐從法國起飛的航班到達的橫濱,考慮到他來警察學察局是配合調查的,那么很可能是在得知大島洋的事情后來的橫濱,也就是說他可能是今天臨晨以后到達的橫濱,只要查查當時的航班,和上面的乘客就能找出他來。”
趙東升早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向山下康義說道,“有一個情況要注意,先前咱們查了出入境記錄,上面并沒有松平川出國的記錄,那么他很可能使用了另外一個身份。”
“這件事情交給我了。”山下康義聞言點頭答應了下來,立刻安排人去辦這件事情。
二十幾分鐘后關于松平川的調查結果就出來了,趙東升和山下康義正在樓上的書房里談著事情,聞訊立刻打開了電腦,山下康義的手下把松平川的資料發了過來。
出現在電腦顯示器上的照片是松平川的,不過他持有的卻是一本法國護照,名字也成為了“小山康”,資料表明他是一名日裔法國人,今天臨晨四點多的航班從巴黎到的橫濱。
“這家伙還真的有另外的身份!”看著屏幕上的資料,山下康義的雙目流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無不敬佩地看著趙東升,如果是他的話絕對想不到這個松平川竟然會是從巴黎趕過來的。
“弄清楚了他的身份后面的事情就好說了,現在只要能通過松平川找到大島洋的妻子,我想其中的一些事情就會真相大白。”趙東升聞言點了一下頭,隨后掏出了手機,打給了華威集團駐法國辦事處主任關鴻,讓他調查松平川在法國的身份“小山康”。
現在是日本時間晚上九點多,也就是法國當地時間下午一點多,正好方便關鴻的調查。
這也活該松平川倒霉,法國是華威集團最先設立辦事處的歐洲國家,華威集團駐法國辦事處的實力是華威集團下面所有駐歐洲辦事處中最強的,松平川去了法國簡直就等于栽到了趙東升的手里。
晚上十點,關鴻就給趙東升傳來了關于“小山康”在法國的一些資料,據他的調查,“小山康”是兩年前從一個太平洋島國移民到的法國,現在在巴黎開了一家服裝公司從事服裝貿易,有一個妻子和一個七歲的兒子。
由于那個太平洋島國的政府管理制度有些混亂,所以像這種移民的問題只要有錢就能解決,而且有專門的機構從事這種事情,現在關鴻正在調查松平川移民的來龍去脈。
“果然是大島洋的老婆。”當看見屏幕上“小山康”妻子的照片后,山下康義不由得看向了趙東升,只不過大島洋的老婆也用了一個新的身份。
至于那個七歲的兒子,肯定就是大島洋的兒子了,或者說大島洋只是一個掛名爸爸,松平川才是他真正的父親。
因為兩年前大島洋的老婆和松平川以夫妻的名義一名法國的時候,正好是大島洋公司破產后不久的事情,這表明她與松平川早就有私情,保不準這個兒子不是大島洋的,而是松平川的。
“這家伙這次麻煩大了,光憑著偽造身份這一條,就足夠法國移民局把他們驅逐出境。”趙東升從椅子上站起身,沖著山下康義微微一笑,“看來咱們要去拜訪一下松平川了。”
山下康義知道趙東升要和松平川攤牌了,隨后和趙東升乘車趕往了松平川住的酒店,幾名警察負責保護松平川的安全,守在他所住套房的門外。
當山下康義的手下向領頭的警察表明了趙東升和山下康義的身份后,領頭的警察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就讓趙東升和山下康義進入了房間。
松平川這個時候還沒有睡覺,正坐在大廳里看電視,猛然見趙東升和山下康義來了,雙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連忙起身招呼兩人落座。
趙東升敏銳地注意到,松平川手腕上手表的時間已經調了回來,現在是日本當地的時間,看來他回到酒店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小山康,你在巴黎的那家服飾公司是兩年前開的還是三年前開的?”趙東升在沙發上坐下后,抬頭看向了局促立在一旁的松平川,猛然開口用法語問道。
“兩年!”松平川正忐忑不安地琢磨著趙東升和山下康義的來意,聞言想都沒想,脫口就用法語回答了出來。
說完后,松平川立刻反應了過來,神情驚愕地望著趙東升,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趙東升竟然知道他在巴黎開服飾店的事情。
“按照法國的移民法,像你這種偽造身份的人肯定會被驅逐出境,不僅是你,包括大島洋的妻子和兒子也都會被趕出法國。”山下康義也懂得法語,自然清楚剛才兩人的對話,于是盯面無表情地盯著松平川用法語說道。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么我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我和惠子早就相愛,只不過由于大島經理的關系一直壓抑著各自的感情。”
松平川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趙東升和山下康義給拆穿了,他萬萬想不到兩人這么快就查到了他在法國的事情,要知道警方根本就沒有懷疑過他曾離開過日本,因此臉上的神情青一陣白一陣后,神情黯然地解釋道:
“原本我想著就這么過下去算了,可是沒想到大島經理的公司竟然會破產,我不能看著惠子受苦,但也不能去照顧惠子讓別人說閑話,所以就想辦法找人辦了假身份和她去了法國,離開了日本,這樣就沒人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對于松平川來說,他已經沒有必要就和大島洋的老婆惠子移民法國的事情撒謊,因為趙東升和山下康義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那么肯定會查出相關的細節,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趙東升和山下康義是怎么找到這個線索的,他覺得自己這件事情已經做得相當隱蔽了。
“你的私生活我們沒有興趣知道,我們現在就想知道大島洋簽得那份合同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實你說不說對我們都無所謂,我們遲早都會查出來,不過如此一來的話你就要被動了。”山下康義聞言不動聲色地盯著松平川,綿里藏針地說道。
“其實,我覺得大島經理可能被騙了,那家客戶公司是個大企業,一向只和大公司合作,哪次卻一反常態地選擇了我們這種中型公司,這本身就有些不合理,只不過由于是大島經理親自談下來的,我當時也沒有懷疑,直到客戶公司否認與我們簽約,我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因為那家客戶公司通常來說是不會做出這種有損自己和山下財團名譽的事情。”
遲疑了一下,松平川抬頭看向了山下康義,十分無奈地說道:
“后來我想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大島經理每次與客戶公司那個副總見面的時候都是在外面,并沒有去客戶公司里,于是越發覺得事情的可疑,不過因為當時雙方簽約的文件沒了,所以也無法判斷大島經理是不是遇到了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