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大島洋可能遭遇了一場騙局,與他簽約的不是那家客戶公司的人,而是一個騙子?”山下康義聽了松平川的話后眼前不由得一亮,連聲質問松平川。
雖然他以前也考慮過這種可能,不過很快就排除了,因為大島洋也是做了多年的生意,怎么可能會搞錯這么重要的事情。
不過既然松平川也這么認為的話,那么事情可就真的可能像他說的那樣,大島洋被騙了,他這兩年來一直都恨錯了對象。
“大島經理在簽約的時候曾經給那名客戶公司的副總經理一大筆錢作為回扣,而且之后大島經理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名副總經理,也沒有人來我們公司來看產品的生產進度,期間只有大島經理與那名副總經理見面,我們都沒有見過那個人。”松平川點了點頭,繼續向山下康義說道:
“這并不符合常理,像這么大一筆生意的話客戶公司通常都會派人來查看產品的生產情況,我曾經問過大島經理,大島經理說他已經搞定了這里面的事情,讓我不要擔心。”
“大島洋那次簽約的時候你究竟去了沒有?”山下康義覺得松平川的話有道路,神情嚴肅地望著他。
“沒有,那次是大島經理自己去的,當時我們本想一起去的,不過半路上大島經理接到電話,于是我就下車離開了,等再見到大島經理已經是第二天了。”松平川搖了搖頭,十分肯定地回答。
“有人能證明嗎?”山下康義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道,鑒于松平川先前撒謊了,因此他并不不相信松平川的話。
“有,我下車后逛了一家商場,在買東西的時候與一個女人起了糾紛,她說我摸她的屁股,后來去了轄區內的派出所待?
??兩個多小時,那個時間段大島經理已經簽完約了。”松平川猶豫了一下,向山下康義說道,“那個派出所應該有當天案件處理的記錄。”
“這件事情你先前為什么不說?”山下康義皺著的眉頭不由得舒展開來,只要去那個派出所了解一下就能知道松平川所說事情的真假。
“這件事情太丟人了,我說不出口,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們和警察。”松平川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趙東升雙手抱著胸,靜靜地望著松平川,眼神中閃過一絲輕松來,如此一來的話松平川就有了不在簽約現場的證據了,那么大島洋所說的松平川在簽約現場的話就要被戳穿了。
“請不要把我和惠子在法國的事情告訴別人,拜托了。”趙東升和山下康義離開的時候,松平川鄭重地躬身向兩人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一臉誠懇地說道,“我會按照你們的意思做任何事情。”
“你不需要為我們做什么,只要實事求是就行了。”山下康義看了一眼松平川,和趙東升快步走出了房間,只留下松平川一臉黯然地呆立在那里,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事情在轉眼間就到了這種糟糕的地步。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在去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看望山下櫻子的路上,趙東升開口問坐在身旁的山下康義。
“如果松平川有證據的話,那么就意味著大島洋撒了謊,在他簽約的時候松平川并不在場。”
山下康義已經讓人去了松平川當天所去的那個派出所進行調查,聞言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太敏感了,成為了松平川不在場的完美證據,這到底是個巧合還是松平川刻意而為的,現在都還是一個謎。”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什么原因導致了大島洋這樣一個生意場上的老手犯下了這么嚴重的錯誤,在沒有驗訴驗證對方的身份之前就與其進行了簽約。”趙東升笑了笑,看來山下康義也對松平川的話產生了懷疑,隨后說道,“如果有人幫騙子來對付大島洋的話,那么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你是說松平川與騙子勾結,最終導致大島洋妻離子散?”山下康義立刻明白了趙東升的意思,沉聲問道,他的心里其實也有這樣的懷疑,畢竟松平川是因為大島洋公司的破產才與大島洋的妻子走到了一起,完全有這么做的動機。
“這只是一個假設,只有找到了那個與大島洋簽約的人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趙東升點了點頭,神情顯得有些嚴肅,雖然他心中有強烈的懷疑,可惜手里沒有證據,現在要想找到那個簽約的騙子談何容易,而如果沒有證據的話,松平川即使真的與騙子勾結也不會承認。
山下康義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如果真的是松平川和騙子聯手整垮了大島洋公司的話,那么山下財團這次無疑是躺著也中槍了,無緣無故地就替別人背了黑鍋。
第二天一早,重癥監護病房,當坐在探視室玻璃窗前沙發上的趙東升倚在椅背上酣睡的時候,口袋里的手機忽然振動了起來。
“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他開*待。”趙東升伸手摸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后按下了接聽鍵,等聽見對方的匯報后眼前不由得一亮,立刻挺直了身子,沉聲吩咐道。
“櫻子,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給你一個清白的。”掛了電話后趙東升暗自松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玻璃窗另一側重癥監護病房里的山下櫻子,口中低聲說道。
打來電話的是華威集團駐太過辦事處的主任,他手下的人在剛才已經找到了那名給大島洋放了高利貸的家伙。
那個放高利貸的家伙也真是夠倒霉的,他是昨天晚上才到的曼谷,原本想睡一覺后去曼谷的鄉下躲避,誰知道清晨的時候所住小旅館房間的門就被一伙兇神惡煞的家伙給一腳踹開了,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控制住。
這個家伙抓到了,趙東升心里也就輕松了一些,很顯然這個放高利貸的人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要不然也不會跑去了泰國。
吃完早飯后,趙東升去了華威集團駐日本辦事處,他既然來了一趟日本,那么作為華威集團董事長肯定要與華威集團在日本的高層干部見上一面。
就在趙東升在辦事處的會議室里與那些高層干部開會的時候,華威集團駐泰國辦事處主任打來了電話,趙東升看了一眼號碼就起身走出了會議室,現場的高層干部們不由得對視了幾眼,猜測著是什么人給趙東升打來的電話。
華威集團駐泰國辦事處主任告訴了趙東升一個好消息,印證了趙東升心中的一些設想,當他在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腳步顯得輕盈了許多。
可是當趙東升不久后接到第二個電話的時候,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提前結束了這場會議,急匆匆地離開了,會議室里的高層們不由得面面相覷,不清楚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使得趙東升史無前例地中途就結束了會議。
不過,考慮到目前的局勢,很快那些高層干部就猜到了原因――山下櫻子出事了,除此之外大家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那些高層干部猜得沒錯,趙東升的確是因為山下櫻子才離開的,剛才山下康義打電話告訴他山下櫻子再度被推進了搶救室搶救,他自然要趕過去看看。
趙東升來到搶救室的時候,山下康義已經在觀察室里神情焦慮地望著醫護人員對山下櫻子的搶救。
山下櫻子這次遇到的情況比上一次要嚴峻,根據醫生的說法,由于沒有有效的藥物來清除山下櫻子體內的未知毒素,所以時間過得越長她就越危險。
趙東升默默地立在山下康義的身旁,面無表情地望著被醫護人員全力搶救的山下櫻子,他現在能為山下櫻子的做的事情就是祈禱她挺過這一關,以及弄清楚大島洋公司破產的真相,以洗刷籠罩在山下櫻子身上的不白之冤。
在趙東升緊張的等待中,經過醫護人員搶救,終于再一次把山下櫻子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山下櫻子被推回重癥監護室不久,華威集團駐日本辦事處主任王龍推門走進了隔壁的探視室,把一個牛皮袋交給了趙東升,趙東升打開一看,里面有一份合同書和一張光盤。
“這是什么?”站在趙東升身旁的山下康義見狀,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道。
“大島洋簽的那份協議。”趙東升把合同書交給了山下康義,然后沖著山下康義晃了晃手里的那張光盤,“放高利貸的家伙無意中拿了這份協議后,有人出了高價向他買,不過他耍了一個招,收了錢沒有給對方協議,謊稱已經被他和別的資料一把火少了,想著以后以此再敲詐對方,并且把與對方會面時的景象錄了像,不過后來那個買家再也沒有出現。”
“有別人要買這份協議?”山下康義聞言不由得感到驚訝,他很奇怪會是什么人想要得到這個協議,又是怎么知道協議在放高利貸的家伙手里的。
“讓我們來看看他是誰吧。”探視室里有影碟機和電視,趙東升走過去把光盤插進了影碟機里,然后后退幾步看向了電視機的屏幕,山下康義也把目光投了過去。
電視機上的畫面顯示,是一個趙東升和山下康義都沒有見過的粗壯中年人要買那份協議書的,不過很可惜放高利貸的人耍了他,告訴他那份協議已經被燒了,使得他無奈地離開。
雖然趙東升和山下康義不知道粗壯中年人的身份,不過隨后的畫面讓兩人眼前一亮,那個放高利貸的家伙讓人跟蹤了粗壯中年人,想要摸清他的背景,以后好繼續敲詐他,結果被跟蹤的人拍到他在離開后去了一家酒吧,與一個人見了面。
與粗壯中年人見面的那個人趙東升和山下康義都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松平川,他與粗壯中年人交談了幾句后兩人就分開了。
負責跟蹤的人由于撞上了幾名喝醉酒的小青年,隨后雙方發生了沖突,導致跟丟了那名粗壯中年人。
放高利貸的家伙為此大罵了跟蹤的人一頓,竟然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隨后就把那份協議書放進了儲藏室里。
如果不是大島洋前幾天對山下櫻子開槍的話,那個放高利貸的家伙早就忘記了協議書的事情,他隨后就意識到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那山下家族豈是好招惹的,殺他簡直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因此一害怕就跑去了泰國避風頭,臨走前把協議書和存有錄像的光盤藏了起來,關鍵的時候可以用來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