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得強的大巴在高速路上飛快的開往省城郊外的海邊,韓玲坐到那個孕婦旁邊,給她一瓶礦泉水道:“喝點水吧。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謝謝。”那孕婦接過水瓶喝了口。
韓玲道:“看你的樣子已快要生了吧”
那孕婦道:“不錯,已快九個月了。”
韓玲道:“你為什么一定要現在走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禁不起長途顛簸,萬一路上有個差池”
“我都明白。”那孕婦道:“我這次就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要偷渡去國外,所以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到國外把這孩子生下來。你們都不理解我的苦衷啊,我男人已死了,還欠下了一屁股債,所有的親戚又都不肯幫我,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在國內已沒有活路了,這次我是又借了高利貸才付清了費用得到這個出去的機會啊,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以這種方式出去也不太會有前途,但只要我的孩子能在國外生下來,根據國外的法律他就能在國外永遠生活下去享受那里的國民福利待遇,我就沒什么好牽掛的了。”
韓玲聽了她這番話心里也觸動極了,真心道:“我希望你能順利。”可韓玲卻明白,自己出來前已給曲劍發過警示了,曲劍是肯定不會允許他們這次偷渡行動成功的。
林得強一邊開車一邊不時的從后視鏡觀察著韓玲的舉動,他心里始終警惕著。
當大巴開到一處位置偏僻的海邊時,天色已大暗,那里果然已停著一艘小漁船,眾人又馬上上了那艘漁船,漁船隨即往海面上駛去。
韓玲一直在照顧著那個孕婦,不料行到一半時,那孕婦突然大聲痛叫起來,韓玲這下大驚,叫道:“你怎么了你們誰是醫生,快來幫下忙啊”
“別大聲喊叫”林得強厲聲道:“要是驚動了海警,誰都走不掉”
偷渡客中的一人過來看了下道:“看樣子她是因為受了顛簸要早產了。”
韓玲急問道:“那你們誰會引產”
所有人都搖頭,這時那孕婦突然抓住韓玲咬牙道:“沒事,我自己來。我包里有剪刀和毛巾,麻煩你幫我取出來,快”
韓玲趕緊找出來給她,只見那孕婦咬住毛巾自己拿著剪子往自己下身剪去很快,血濺了一地,所有人都轉過身不忍再看,韓玲捂著臉哭泣起來。突然,嬰兒的哭聲響起,那孕婦竟真的自己把孩子生下來了。
韓玲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裹住那個孩子,那孕婦已精疲力竭了,她看著韓玲虛弱的懇求道:“求你了,一定要幫我把孩子送到國外。”
韓玲哭著連連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孩子的。”
“拜托了”那孕婦感激的笑笑,接著昏死過去。
韓玲只好幫那孕婦抱哄著她的孩子,林得強突然道:“我勸你還是把這孩子往海里扔了吧我們不可能帶著他出去。”
“什么”韓玲驚了下,接著怒叫道:“你還是人嗎”
林得強陰冷道:“你既然想和我們坐同一條船,心里就不該再留有任何感情。”
韓玲怔了下,接著咬牙道:“雖然現在我已不走正道了,但我也有我的做人底線,我不會做突破我底線的事。我一定會幫她把這孩子送出去。”
林得強不置可否。這時孩子的哭聲更響了,韓玲怎么哄也不行,林得強拔出槍對著韓玲叫道:“快把孩子扔了,他哭聲驚動海警的話,會把我們都連累的”
韓玲哪里下得了手,叫道:“你開槍吧。我就是死也不會丟棄這孩子的”
這時,偷渡客中終于有一個尚有點良知的女人遞過一盒牛奶道:“孩子應該是餓了,快給他喝點吧。”
韓玲接過往嬰兒嘴里倒了點,果然他就不怎么哭了,靜靜的吃著。
很快,漁船就開到了公海附近,果見那里真的有一艘看起來噸位很大的集裝箱貨船在等著,漁船放緩開到它旁邊停下,上面放下梯子,林得強引著眾人爬上去,韓玲一手抱著孩子一邊背著那孕婦最后一個爬上去,那貨船上的人見狀馬上叫道:“這是怎么回事”
韓玲道:“她剛生下孩子,還大出血了,麻煩你們給她找個醫生吧”
對方不滿的叫道:“搞什么海上哪來的醫生啊這樣的人帶著也是累贅,直接扔了”
立時兩個人過來奪過韓玲背上的那孕婦,韓玲大叫:“你們要干什么不可以”可她哪里掙得過他們,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那孕婦架走了。這時那孕婦醒了過來,她已明白自己將遭遇什么,用盡最后的力氣向韓玲叫道:“韓小姐,照顧好我孩子,求你了”
“嘩啦”的一聲,那孕婦被扔到了海里。韓玲追跑到舷邊,看著下面的海水哭泣著,她懷里的嬰兒似乎也知道了母親已遭到不測,也又哭了起來。林得強過來道:“好了,我們的任務已完成了,該回去了。”
韓玲又轉向那些偷渡客,已有點哭求道:“請你們行行好,最后再幫下那個可憐的女人,把她的孩子一起帶出去吧。如果你們不愿收養他,到國外后就把他送到福利院也行,求你們了。”
可許久沒有人吭聲,韓玲只好放棄了,對林得強道:“我們回去吧。”
林得強道:“這孩子你準備怎么辦”
韓玲咬牙道:“反正我是不會讓他就這么離世的,先帶回去吧,然后偷偷扔到福利院。”
林得強沒有再說什么,和韓玲跳回漁船。那貨船繼續往深海方向駛去。
漁船上,韓玲繼續哄著孩子,不知不覺中,這孩子已觸發了她的母性。林得強坐在對面仍帶著疑惑看著她。本來林得強今日也做好了韓玲會設法通知警方破壞這次偷渡行動的準備,可是這一次的行動竟如此順暢,也讓他很是意外,他想著:“難道韓玲真的不是臥底”可是韓玲剛才表現的舉止又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已墮落的女孩。林得強這下真有點吃不準韓玲真正的為人了。
韓玲突然道:“你老看著我干嘛”
林得強道:“我是真的有點奇怪啊,像你這樣的女孩怎么看也不像是愿意跟我們這種人走一條道的。”
韓玲鎮靜道:“我本來并沒把你們想得太可怕,可你們剛才讓我看到了真正的殘忍,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本來我只是認為偷渡者想出國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天經地義,你們收了他們的錢幫他們出去也是正常的。但我沒想到你們也太狠了,那孕婦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你們怎么能能這么做呢”
林得強陰笑道:“這有什么走黑道就是這樣。還有,你以為這批人出去后真能去追求他們自己的生活了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些人送到國外后,男的拉去當苦工,而女的都是去當ji女的”
“你你說什么”韓玲立時花容失色。
林得強又道:“還有這孩子,還好剛才你沒給他們,他們才不會幫你把他送出去呢,肯定也會很快扔進海里喂魚。”
韓玲已忍不住發抖起來。
林得強邪笑道:“怎么樣現在知道我們有多可怕了吧是不是后悔跟著我們了”
韓玲沉默著沒有說話,林得強又道:“你現在就是后悔也晚了你今天走出這第一步,就已沒有回頭路了。”
韓玲神色僵了許久,不再看林得強,繼續哄著孩子。林得強得意的笑著。韓玲心里只默念著,希望曲劍他們能截住他們。
其實剛才誰都沒有發現,在貨船的下面已躲著了一個潛水者。
在剛才貨船位置的較遠處,停著一艘中國海軍的軍艦,艦艇上,李宇年和曲劍在部隊的老戰友焦虎向振俊等人正焦急等待著,突然游水聲傳來,焦虎驚喜道:“是老連長回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穿著潛水衣的曲劍浮出了水面,艦上趕緊放下梯子讓他爬上,只見曲劍背上還馱著一個人,正是剛才被扔下海的那個孕婦。
曲劍上來后,馬上叫道:“軍醫,快來搶救她”
一個軍醫跑過來對那孕婦檢查了下,接著起身搖頭道:“她已沒氣了。”
曲劍搖搖頭,嘆道:“唉這又是何苦呢把她處理下吧。”
李宇年道:“曲書記,這女人是怎么回事”
曲劍道:“她帶著身孕偷渡,結果在船上自己把孩子生下來了,蛇頭嫌她累贅,把她直接扔海里了。”
眾人唏噓不已,焦虎道:“老連長,你都弄好了嗎”
曲劍點點頭,道:“用雷達跟著他們,等到明晨他們出事后再行動。”
“是。”
第二天清晨,初升的朝陽映紅了海面,景色看起來倒真的很美。
此時那艘載著偷渡客的走私貨船早已遠離了中國領海范圍在公海上行進著,那五十余個偷渡者都已被關入了艙內,船員們在船艙外呼吸著新鮮空氣活動著筋骨。就在他們都以為已高枕無憂時,船體突然劇震了下。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是不是觸礁了”
“你胡說什么這里是深海區,怎么可能會觸礁”
“不好啦下面進水啦”突然一個船員從下艙跑上來驚慌失措的叫道。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排水呀”船長驚急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