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托勒密王朝的亞歷山大圖書館,乃是古代西方世界的一大知識瑰寶,鼎盛時期藏書五十萬卷以上。雖然最近的埃及流年不利,整個圖書館都在戰(zhàn)火中被燒成了一堆廢墟,但把殘垣斷壁之間翻出來的各種殘卷拼拼湊湊,還是能有大概五萬卷左右……于是,王秋就搬來了復印機,準備把這五萬卷古代圖書復制一遍,然后把復印本留下,原件帶回現(xiàn)代世界,想必那些研究古埃及和古希臘文明的專家們應該會很喜歡。
然后,他就被古希臘頂尖學者們遠遠超越時代的科技水平給深深震撼了。
“……《幾何原本》?這個東西在現(xiàn)代世界滿地都是,不過還是復印一份吧!”
“……這個是……阿基米德的浮力學手稿?縮小到50%吧!可惜沒有找到他的機關(guān)術(shù)兵器圖紙。”
“……凱撒的《高盧戰(zhàn)記》?這個不錯,我早就想看看這本爛尾神作的真正結(jié)尾是怎么寫的(《高盧戰(zhàn)記》的結(jié)尾早已散失,現(xiàn)代流傳的都是爛尾版)……呃?怎么只有第一卷?難道后面的都被燒了?”
“……齒輪、鋸條、手柄……這幅圖看著很像鐘表啊!可上面怎么卻說是航海天文儀器?”
“……天啊,我看到什么了?!原始版本的蒸汽機!!!為什么古典時代的希臘人已經(jīng)有了這玩意兒,而且跟后來的英國佬一樣擅長航海殖民,卻還是沒能發(fā)動工業(yè)革命,反倒是撲街了呢?”
雖然有些古希臘手稿讓人看得很驚訝,但古希臘原本就是一個自然科學極為發(fā)達的科學黃金時代。而亞歷山大大帝對東方的偉大遠征,又如同日后的蒙古西征一樣,從客觀上進一步促進了東西方經(jīng)濟與文化的交流,也讓古希臘學者們大大開闊了眼界。在他死后不久,和大帝一樣身為亞里士多德學徒的托勒密一世,就在埃及興建亞歷山大圖書館,號稱要“收集全世界的書”,實現(xiàn)“世界知識總匯”的夢想。
在幾百年的苦心經(jīng)營之下,亞歷山大圖書館凝聚了古代希臘、兩河、埃及等地無數(shù)民族的智慧結(jié)晶。它不僅僅是一座龐大的書庫,還是一個研究機構(gòu)和教育機構(gòu),或者說是希臘化世界里的最高學府,一度取得了許多意義重大的科學成果,涌現(xiàn)出許多青史留名的杰出人物:寫下《幾何原本》的數(shù)學家歐幾里德,測量出地球直徑的埃臘托斯特納,研究出浮力定律的阿基米德(他是西西里人,但曾在亞歷山大港長期留學),還有設計出史上第一臺蒸汽機的希羅等等。這些人無一不是開辟科學道路的耀眼明星,讓西方世界出現(xiàn)了一個知識和發(fā)明光芒四射的科學進步時代——像這樣的盛況,在公元16世紀之前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只可惜,這種繁榮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古希臘的學者和中-國古代的儒生一樣,鄙視生產(chǎn)勞動,對物質(zhì)和實際的東西缺乏興趣,所以在這一段短暫的科學繁榮時期之中,既沒有產(chǎn)生望遠鏡和紡織機,也沒有誕生化學。雖然希羅發(fā)明了蒸汽機,但卻只是把它當成玩具,既沒有安裝在水泵上,更不用說被安裝在船上作為動力或其他的實際用途了。除了醫(yī)藥領(lǐng)域和土地測繪外,古希臘科學的實際用途少之又少。
由于缺乏實際利益的推動,當人們對知識的好奇心和尊崇逐漸消失之后,就再也沒有什么動力可以推動科學研究事業(yè)繼續(xù)向前發(fā)展了。而希臘學者在亞歷山大港完成的科學研究,也僅僅只被記錄在手稿上,接著就束之高閣、無人問津,直到文藝復興時期的科學再次復興,這些成果才重新引起人們的注意。
甚至就連書籍制作本身,亞歷山大圖書館也沒有任何改進——紙是中-國發(fā)明的,直到公元9世紀才傳入西方。在此之前的古代西方世界,人們只能用羊皮和莎草紙制作卷軸,再把它們的邊對著邊連在一起做成書卷。這樣的卷軸體積笨重、價格昂貴不說(羊皮可不便宜,莎草紙也很貴,至少比普通紙張要昂貴),由于羊皮書和莎草書都是一卷一卷的,閱讀起來也極為不便,尤其是不便于查找和存放。
而且這些因素也阻礙了印刷技術(shù)的進一步發(fā)展——人類早在在石器時代就已經(jīng)知曉了印刷技術(shù),古代蘇美爾人用于泥板上的滾筒印章就是一個證明。然而,如果沒有廉價而大量的紙張,印刷書籍便無利可圖。
所以,雖然在亞歷山大圖書館里存放著大量的手抄本書籍,凝聚了無數(shù)古代賢人學者的智慧與心血,但是每一部書的價格都非常昂貴,同時也不允許輕易借閱,遠遠沒有讓知識普及到一般大眾之中。
這樣一來,即使在古希臘科學事業(yè)最為輝煌的時期,這些知識也只能觸及到一個很小的知識分子圈子,就像黑暗中閃爍的一盞微弱的燈火,照亮的地方極為有限。
盡管光線所能照到的地方貌似璀璨奪目,但光線之外,依然是一片懵然無知的黑暗世界。
這個時代的人們依舊一如往昔地生活著,根本不知道那些能夠徹底改變世界的科學種子究竟為何物。而不是像未來的工業(yè)革命一樣,很快就讓整個世界天翻地覆……
于是,看著這些塵封在故紙堆上的真理和發(fā)明,王秋不由得一方面驚嘆于古人的奇思妙想和洞察力,另一方面又惋惜于西方文明沒能在公元前就實現(xiàn)大爆發(fā),而是再一次淪落進了黑暗的中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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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圖書館收藏的五萬卷書,雖然聽著很多,但是用現(xiàn)代紙張復印并且裝訂成冊之后,也就是剛夠裝滿兩個大書柜的數(shù)量,更別提其中還有很多手抄本是內(nèi)容重復的……
于是,等到王秋把這批書籍復制完畢之后,頓時愕然發(fā)現(xiàn),如果僅僅只算頁數(shù)和字數(shù)的話,亞歷山大圖書館的這五萬卷藏書內(nèi)容,竟然還不如某些國企的圖書室藏書來得多。
另一方面,在一番打打鬧鬧之后,蔡蓉和馬彤也終于完成了給克里奧佩特拉女王的梳洗打扮,得意洋洋地把她牽出來向王秋展示,“……鏘鏘!快看啊!我親手打扮的這只貓耳娘漂亮吧!來,賣個萌!”
“……喵——”
被當成寵物玩了很久的貓娘女王一聲輕叫,滿臉不情愿地抬起前爪,晃著尾巴,讓鈴鐺發(fā)出“叮鈴鈴”的脆響,然后撒嬌似地貼到蔡蓉身邊,用嬌俏的舌頭舔著她的臉,讓這只愛玩蘿莉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這……當真是把埃及女王當成玩具了,也虧她還能忍得住……王秋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憐憫的眼神。
“……咳咳,嗯,這個看上去是不錯。不過,蔡蓉同學,能不能先別玩了,我有件事情要對你說……”他撓了撓頭發(fā),對蔡蓉正色說道,“……聽我姐和楊教授說,你是在日本讀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因為一次觸電事故,在生死之際覺醒了空間穿越異能,然后被我姐姐在日本醫(yī)院里發(fā)現(xiàn)并收編的對嗎?”
“……是啊,就是去年春天剛剛開學的時候,那時候我爸媽都在東京的分公司里上班,所以把我也帶過去了,誰知竟然會遭遇這樣奇妙的事……”蔡蓉眨了眨眼睛,“……你問這個干什么?”
“……這么算下來的話,從去年春天到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耽擱一年沒上學了對吧!”王秋一臉嚴肅地說,“……你的父母都為此很擔心啊!空間異能畢竟不能伴隨我們一輩子。等到異能消失之后,你若是連個學歷都沒有,又該怎么找工作謀生呢?所以,大家都覺得,你實在是不能再繼續(xù)停學下去啦!”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通知書,交到蔡蓉的手里,“……楊教授幫你找了個學校,是我和馬彤以前讀書過的地方,教學質(zhì)量和校園風氣都是很不錯的。有關(guān)教師也都跟他們打過了招呼!如今現(xiàn)代世界已經(jīng)快要到元宵節(jié),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這陣子你就抓緊時間翻書復習一下,免得開學之后趕不上進度……”
“……龍空山大學附屬高中?”蔡蓉接過通知書,狐疑地看了一眼,“……去上學我倒是不反對啦,可你也知道我有著吸引蟲洞的體質(zhì)……要是在學校里鬧出事情該怎么辦?”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們都會跟著你一塊兒過去的。”王秋拍胸脯保證道。
“……什么?!你們也到那所高中里去?去干什么?”蔡蓉被震驚了。
“……城管總隊馬上就要搬家,舊大樓預訂在下個月爆破拆遷,咱們的辦公室自然也就沒了。而城管總隊的新大樓位于郊外開發(fā)區(qū),通勤住宿什么的都不太方便。”王秋如此解釋說,“……所以,經(jīng)過楊教授和蕭瑟總隊長的協(xié)調(diào),我們的新辦公地點,就被改到了龍空山大學附屬高中的辦公樓里……”
他回頭看了馬彤學姐一眼,“……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是重返母校了……”
而馬彤學姐則是吐著舌頭翻了一個白眼,然后幽幽地嘆了口氣,“……唉,沒錯。可是,我說王秋同學啊!如今咱們穿著一身城管的灰皮回去,你覺得母校是會以我們?yōu)閻u,還是以我們?yōu)闃s?”
“……呃……這個似乎不太好說的樣子……”王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