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命運的羈絆

㈠

讀者們也許有些耐不住寂寞了，難道陳哀跟福爾摩斯一樣，都只是沒有愛情陪伴的推理、工作機器嗎？顯然，不是的。現(xiàn)在這個時代與福爾摩斯當時大不相同，沒有愛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陳哀也不例外。

由於我的年老體衰，加上楊佳的記憶力也逐漸消退，無法將我接下來要講的羅曼史說的精彩、完整，給大家留下很大的遺憾。

㈡

那時，天空突然下起小雨，晚飯後在街上散步的陳哀與楊佳迫不得已在“遇見”冷飲店中休息，從二零一包廂中傳來她們抱怨的聲音。

“本想著好好散步，卻撞上下雨！”楊佳攪拌著飲料。這時她無意間看到在一把小椅子上的《新聞日報》，頭版上是個醒目的大標題：李柯偵破德川迷案解析，便拿起報紙在大偵探面前搖晃：“你瞧瞧人家！把你的頭版搶走了！”

“那種東西我纔不稀罕。不過話說回來，李柯這個人的確是挺厲害的??????”陳哀拽過報紙，認真地看起來。

“開始佩服人家啦！”楊佳擠眉弄眼。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包廂內(nèi)充滿著楊佳的調(diào)侃聲。

與此同時，李柯和明遠因來城中玩，恰巧也在這家冷飲店休息，在二零二包廂有說有笑。

明遠試探性地問：“李柯你最近那麼拼命地破案是想做什麼？”

德川偵探聽到這個話題猛喝了一口飲料，“沒什麼，只是想出出風(fēng)頭。”

明遠聯(lián)想起李柯前段時間的動作與現(xiàn)在他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沒那麼簡單，自從上次見到陳哀之後，你整個人都變了，禮貌性的用語開始增多，言行舉止都往紳士那裡靠攏。最奇怪的是會偷偷地把與陳哀有關(guān)的報紙，剪下來貼在筆記本里，時不時拿出來看。還有剛剛你的表情，可以斷定你喜歡上了??????”

明遠模仿李柯的樣子作出這番推理，這讓他本人的臉漲得通紅，沒等好友說完就打岔道：“原來你在監(jiān)視我，還在這兒瞎說。那個筆記本，我只是?????以此警告自己要冷靜思考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兩人的談話就在李柯無數(shù)的反駁中，永無止盡地進行著。

但是之後發(fā)生的事，並不像傍晚這樣安寧。

㈢

冷飲店中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幕的降臨，人越來越多，“遇見”的人氣可見一斑。

一對情侶卓飛、葉靈在店內(nèi)的公共桌上交談著今後發(fā)展問題。

就在交談的期間，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葉靈尖叫一聲，然後猛地抓住脖子，剛想求救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卓飛愣在座位上。

尖叫聲傳到包廂區(qū)域後，陳哀與李柯第一時間破門而出，尋找聲音的來源，同時也看到了對方。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李柯的語氣顯得更加意外。

明遠則在包廂中把玩著手機，與世無爭的樣子。

“葉靈！葉靈！”晃過神來的卓飛不停搖動著女友的身體。

兩位偵探聽到卓飛的呼喊，顧不上驚訝，直奔現(xiàn)場。楊佳也飛快跟出包廂，但很快被圍觀的人羣淹沒。率先趕到的陳哀俯下身看到葉靈口吐白沫，口中充滿著很濃的苦杏仁味，立馬想到劇毒——***，必死無疑。“身中劇毒，沒救了。”陳哀語速放慢，表情嚴肅。

“什麼？”卓飛被嚇傻了，往後退幾步。

“總之我先報警！陳雪，你控制一下案發(fā)現(xiàn)場。”李柯走到一旁撥打報警電話。由於事發(fā)突然，李柯忘記改口。

“啊??????知道了。”陳哀不太記得曾經(jīng)用過假名，一時被叫到，沒反應(yīng)過來。心裡想著：這傢伙居然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是誰。算了，我也懶得跟他說。

卓飛變成第一目擊者，女偵探讓他單獨坐在位置上冷靜冷靜。

現(xiàn)場被德川偵探保護下來，警車的警鈴聲迅速靠近。

㈣

“李柯也在這兒，陳??????”於警長一進店就打招呼，不過立馬被陳哀拉到門外。

“警長，今晚先叫我陳雪，是爲什麼我之後再跟您解釋。”陳哀快速說道。於警長聽得似懂非懂，還是點點頭，並揮手指示後面的檢測人員對屍體進行檢驗，鄭警官則被派去收集目擊者證詞。

葉靈化著濃妝，精緻的臉龐正是它在起作用。很難直接看出本人的真正模樣，嘴脣上的口紅尤其顯眼，像是費盡心思塗上去的。卓飛依然呆坐在座位上，兩眼望著女友的屍體。

不久過後，採集完所有線索，陳哀等人聚集在一起，討論案情。

根據(jù)檢測人員敘述，死者是服用了***後死亡的。檢驗出有毒物質(zhì)的部分總共有四處：口腔內(nèi)、嘴脣上、右手拇指、水杯的杯沿處。

“右手拇指也有，難道是手上沾有毒素？”於警長思考著。

女偵探環(huán)顧屍體，聽完檢測人員的描述，說：“剛剛所說的四處地方，除了口腔外，其他地方都沾有口紅，我想其本質(zhì)是口紅中摻有***。”

“可以這麼說，不過由於這個問題存在時間差，所以不進一步檢驗的話還不能最終下結(jié)論。”檢測人員摸摸頭。

再來是鄭警官的彙報：死者名叫葉靈，是一家國有企業(yè)秘書，今晚和男友卓飛先生在這一家冷飲店約會。到達這家店中，葉女士剛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後，慘案就此發(fā)生了。

李柯從交談中離開，獨自走向呆滯的男子，“卓先生，當時葉女士倒下時，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我當時正專心地和她交談，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就發(fā)生了??????”

“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感情關(guān)係上怎麼樣？”

“我們在一起快兩年，關(guān)係還算不錯??????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殺了葉靈嗎？”卓飛激動地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些例行的詢問而已，請原諒。”李柯道歉說。

另一頭，陳哀檢查死者手提包內(nèi)的東西，裡面都是些私人用品，另外還有一支口紅引起了她的注意。口紅外殼嶄新，裡面的口紅似乎用得不多，想到葉靈嘴脣上塗抹鮮豔的口紅，這一支大概是近幾天剛買的。

我的朋友拿著口紅，走到檢測人員身邊，“能幫我檢驗一下這支口紅的整體部分嗎？或許會有什麼發(fā)現(xiàn)。”

檢測人員接過口紅，打開看了看，“好的，沒問題。”

店內(nèi)原本的氣氛被悲傷、驚訝、煩惱所掩蓋。

陳哀等待著檢驗結(jié)果。

李柯等待著能從卓飛口中得知什麼。

於警長和鄭警官等待著最終現(xiàn)場情況的確定。

㈤

“你這邊有什麼發(fā)現(xiàn)嗎？”陳哀微笑著走向德川偵探。

李柯見到她對自己微笑，有點語無倫次，“暫時??????還沒有什麼好消息，你那邊??????怎麼樣？”

“在稍等片刻應(yīng)該就可以確認兇手是誰，不過我還需要更進一步的證實。”陳哀若有所思。

“那這次就拜託你了，陳雪。”李柯拍了拍陳哀的肩膀。

“好吧。”陳哀應(yīng)了句，本來想兩個人再度合作，看來是不行了。

就在這時，從店門外回來的檢測人員趕到她面前，“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正如你所說，有新發(fā)現(xiàn)。在口紅外殼上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死者的，另一個未知，在口紅殼內(nèi)壁裡也檢測出那個未知指紋，口紅中含有大量***的成分。”

一旁的卓飛聽後，換了坐姿。

“原來是這樣，好的，真是麻煩你了，謝謝。”陳哀露出得意的笑。

李柯盯著她的表情，被笑容吸引住了，眼神放光。

“卓先生，我想問你一下，葉女士的口紅是什麼時候買的？”陳哀問沉默不語的男子。

卓飛嚥了口唾沫，“是今天下午葉靈自己在街上買的，我到晚飯時間到她家才知道的。”

“葉女士每次出門都化濃妝嗎？”

“這是她的愛好，她幾乎出門都那樣。”

“那麼她在塗完口紅後直到喝那杯水之前還吃了其他的東西嗎？”陳哀追問道。

“應(yīng)該沒有，出門之後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卓飛解釋說。

陳哀大腦中高速運轉(zhuǎn)：口紅殼內(nèi)壁的未知指紋、右手拇指的口紅??????

李柯注視女偵探沉思的樣子，知道她應(yīng)該明白一切，開心地笑了。

“我知道了，唯一的真相。”陳哀理清思緒後馬上轉(zhuǎn)向李柯。

德川偵探?jīng)]有回答，使了個眼色，讓她揭開這個真相。我的朋友得到支持，快步到於警長眼前，表示自己接下來要進行推理分析案件全過程。

㈥

召集好應(yīng)該在場的所有人，警方把其餘無關(guān)人員一一驅(qū)逐出現(xiàn)場。

陳哀來到大家中間，“首先我還是講講兇手的犯罪手法。這個手法大概是這樣的，將***擦在口紅的尖端處，等葉女士把口紅塗抹在嘴脣上，準備工作算完成了。”她輕鬆地說，“然後，只要讓被害者吃下什麼東西。當食物碰觸嘴脣時，會把部分口紅一起帶到口腔當中，這樣就能讓葉小姐在神不知鬼不覺得死去。”

於警長扶著下巴，“這個手法我大概懂了，不過爲什麼在葉女士的右手拇指上也會有***成分呢？”

“這是因爲一個禮儀，一般女性在公共場合不小心把口紅沾到杯子上時，會下意識的用手指把口紅擦掉，被害人那時也是這樣做的。”女偵探拿出口紅，“在沒有找到這支口紅之前，兇手爲了讓大家以爲***原先就是在葉女士手上的，所以才配合這個手法，引大家走向歧途。”

卓飛身體抽搐了一下，略顯緊張。

“能夠有機會在這支口紅中下毒並且不被懷疑的人只有——卓先生，兇手就是你！”陳哀左手直指卓飛。

男子可能早就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沒有任何表情，回答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爲什麼要殺葉靈？況且就算你要說我是兇手，最起碼要拿出證據(jù)。”

“證據(jù)我當然有，還不明白嗎？因爲這支口紅是葉女士下午臨時買的，而你恰恰想到這個手法。在衝動的催促下，沒有想太多，手上忘戴任何隔離指紋的東西就完成投毒的工作。”陳哀眼中放出的光芒像能殺死一切，“剛剛檢測人員在口紅殼內(nèi)壁上找到了不屬於死者本人的指紋，我想你應(yīng)該不介意我們也檢測一下你的指紋是否與之吻合吧！”

卓飛看著自己的雙手，想到自己下毒時沒有戴手套的那一幕，整個人跌倒在地，“我??????並沒有想要殺她。是她自己不好，勾引老闆，只爲了那點錢。會造成這樣全部都是她害得！我沒有錯，我只是想極力挽回，要是她沒有化妝出來就不會有事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男子咆哮著，回聲充滿整間“遇見”。

陳哀走上前，半跪著對卓飛說：“因爲口紅是剛買的，所以我相信你也許真的是一時衝動纔會殺害葉女士。但殺人就是殺人，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殺人這項罪名是人世間所有人都不能容忍的事實。”

卓飛聽了，眼淚滴在地板磚上，被燈光照得晶瑩、明亮。

李柯注意女偵探的一舉一動，內(nèi)心又受到震撼。

㈦

善後工作依舊交由警方處理。李柯在這時也鼓起勇氣，將陳哀約到街道上。雨後的街道空氣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有什麼事嗎？”陳哀感覺奇怪。

“陳雪??????應(yīng)該叫你陳哀比較貼切一些，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李柯這才意識到要改口。

ωωω● ttka n● Сo

“原來你知道啊！什麼事你說。”

“那個我??????我??????”李柯吞吞吐吐。他擡頭看著天空的星星，深吸口氣，“你知道嗎？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我就一直在觀注你的行動。”說著，從口袋中拿出那本剪報集，交給陳哀。

我親愛的朋友接過來，翻看了幾頁，裡面全是自己偵辦的案件報道，旁邊還細心地添上了許多備註。她遞迴剪報集說：“就爲了這事？”

“當然不是！”李柯提高嗓音，“我是想說，從那次之後，我被你??????深深吸引住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樣??????喜歡你！“李柯終於下定決心。

陳哀聽完，愣住了，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沒想到愛情會降臨得如此之快。冰山的一角開始慢慢融化，並不是對愛情的認識有重新的改變，而是不知道如何拒絕這濃厚純真的表白。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拒絕我的話，就不用回答了！”李柯紅著臉。

女偵探站在那裡，沉默不語，遲遲沒有答覆。

德川小夥見她沒有回答的意思，“既然這樣，我明白了。對不起，打擾了。”說完大步轉(zhuǎn)身走回店中。

“李柯，等一下。”陳哀小跑追上。你怎麼這樣，我沒說話又不代表我拒絕了！”她笑嘻嘻地說。

“那你??????”李柯看到女子這副表情，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過，我也沒說同意哦！”陳哀扮個鬼臉。

李柯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繞過陳哀，繼續(xù)向前走。

“你這人可真開不起玩笑！”陳哀大喊一聲，“我剛剛是開玩笑，逗你玩的！”

德川偵探聽了這一席話，飛奔到她身邊，“終於成功了！太好了！”

??????

那個無與倫比的夜晚，陳哀與李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情。兩人的羈絆就此奠定，這段羅曼史大致就是這樣，一個絕美的結(jié)合，爲以後的犯罪界建起一座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