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粉紅色的研究
㈠
九月十一日星期五,城裡大雨傾盆。
雨從傍晚時分就開始了,一陣接一陣,怎麼也止不住,街上出現小河,球場和草地有了新的池塘。陳哀在雨水敲打石壁的聲音中朦朧入睡。這個綿綿長夜融解成迷霧茫茫的星期六的清晨,她睡熟了。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陳哀才知道自己是被手機吵醒的。摸也不摸,便找到了手機。
顫抖的手握住手機,發現是個約會提示:今晚受楊佳邀約到天雲酒樓共進晚餐。
我的朋友放下手機,尋找著剛剛未完成的夢??????
㈡
襯著幽暗的夜空,那皎潔的滿月在偌大的天空浮動。
陳哀和楊佳走進酒樓的自助餐廳,開始了“獸獵”行動??????
在昏暗的地下車庫裡,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走向電梯。
“老闆,待會兒晚會的發言稿在這,請您在去換衣服期間看一下?!绷纸ò寻l言稿遞給王老闆。
“好的,你們幾個先到會場,我換好衣服後馬上就到。”王老闆接過發言稿,大跨步地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了,林建轉過身對兩位下屬說:“我還有事要辦,你們就先去會場?!?
那個夜晚是舉家歡慶的時節,衆多名流都前來參加天雲酒樓的開張慶典。
過了幾分鐘,從落深處走來一名女子,是王老闆的千金小姐王圓圓。很少在一張年輕的面龐上尋覓到如此這般的美麗、優雅與敏銳。她那黑色的大眼睛焦慮地凝視著林建,說:“不好意思來晚了,化妝多花了點時間?!?
男子看了看錶,“沒事,還有些時間。”
王圓圓看著林建,“你已經跟我爸爸說我們倆的事嗎?”
“當然說了,而且你爸爸還很贊同我們在一起?!彼⑽⒙冻鲆唤z奸詐的笑,讓人不易察覺,上前摟住她,“我這麼勇敢,是不是該有點獎勵呢?”
女人靠在林建耳邊說:“那你想要什麼?”
“比如一個吻??????”男友的左手繞過她的脖子,撫摸著她右耳的耳環。
那名女子背對著電梯與之擁吻。
這時,林建的右手拿起事先準備的被塑料袋包裹著,裝有***的手槍,按下電梯開關。門瞬間打開,他舉起槍,朝裡面驚訝不已的王老闆開一槍。與此同時,樓上晚會的禮炮聲響起,王老闆隨著禮炮聲倒下,電梯門關閉。
“晚會好像開始了?!蓖鯃A圓鬆開男士。
林建微笑著,“在去會場之前,送你個禮物?!彼米笫謴纳弦驴诖心贸鲆粋€禮盒,右手慢慢靠向背後。
“是什麼?”
林建摸了摸她的耳環,“是一條正好可以配上你戴著的耳環的粉紅色珍珠項鍊。”
“謝謝你!”被愛衝昏頭煩人女士感激地說。
“這是我應該的,我們要快去會場,大家都等著呢。”林建牽著她的手走向會場。
女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最重要的父親竟然被心愛的男人,無情地殺死在冷冰冰的電梯之中永遠長眠。
㈢
陳哀與楊佳還沒有從“獸獵”行動中緩過神來。
晚會上,林建扮演的酒樓吉祥物一出臺,就引起大家雷鳴般的掌聲。吉祥物的眼睛還不停地眨著,似乎是在逗樂觀衆。
可惜王老闆再也看不到這富麗堂皇的景象了。
“老闆人呢?”後臺的工作人員焦急地詢問著剛下臺的林建。
“王老闆還沒來嗎?”他裝作一臉迷惑。
“對啊!都快要到發言??????”
一陣巨大的關門聲打斷了工作人員的話語,慌慌張張衝進來一位工作人員。
“不好了,王??????王老闆在電梯裡被人殺死了!”職員大喊道。
“什麼?”所有人無不驚恐萬分,連忙往現場趕去。
這件事飛快傳播到各個樓層,兇手自己也疑惑這驚人的發現速度。
“你說什麼?”陳哀無意中聽到身旁的人員議論此事?!澳莻€電梯在哪裡?快告訴我!”她的雙手劇烈晃動著服務員的肩膀。
“就??????就是地下車庫的那個電梯?!狈諉T被突如其來的發問嚇壞了。
偵探二話沒說,朝樓梯跑去,身後的楊佳大喊:“你要去哪?”
“我去查個案子,你可以先回去??????”陳哀腳步越踏越快,漸漸消失了蹤影。
“真是的,每次都丟下我一個人?!睏罴阎匦伦刈?。
當其來到地下車庫時,已有一羣圍觀者與警察。
㈣
陳哀擠進人羣,來到用黃色帶子圍成的警戒線旁。警員們個個略顯疲憊,看得出剛從另一個案發現場趕來。
在警戒線內的警衛一下就認出她,剛要招呼警長,她給個手勢,讓警衛不要出聲。自己則拉起警戒線聽著一旁鄭警官分析死者的情況。
“死者王震天,今年五十八歲,是這棟天雲酒樓的老闆。被兇手用手槍近距離射擊,一槍致命?!编嵕俜粗P記本,“發現死者的是這兩位工作人員,他們突然發現晚會上使用的花束忘記拿,回到電梯時發現了屍體。”他轉身向於警長介紹目擊者。
於警長盯了一眼,回過身看著電梯旁的牌子:天雲酒樓職工專用,“這是個專用電梯。”
“是的,可能是碰到潛藏在大樓裡的什麼人?!编嵕倮^續說。
“衣服很亂,兇手可能是趁著晚會時酒樓沒什麼人下手的,目的是爲錢??????”於警長望著死者。
兩人在電梯外若有所思。
陳哀聽完對話,顯出無奈的表情,大概是覺得警長沒什麼長進,趁他們沒注意,溜到電梯裡查看死者,“對不起,兩位警官。我想兇手的目的應該不是財?!?
“???”於警長有點莫名其妙。
“如果兇手是爲錢的話,他既然有手槍,那應該把死者帶到沒有人的地方。殺害之後,搶走他的財物。還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人來的電梯裡下手,實在是最糟糕不過的了。”我的朋友慢慢走出電梯,“而且不管兇手是怎樣在他衣服裡找東西,不會連襯衫袖子的鈕釦都打開吧!你們不這樣認爲嗎?”
“陳哀?你怎麼會在這?”鄭警官首先看到她。
“我和朋友在這吃飯?!迸咏忉尩?,“這個不重要,關鍵是案子??????”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圍觀者們被一一擠開,出現條過道。
“爸爸!”剛到現場的王圓圓大叫著走到電梯旁,身旁跟著男友與兩名下屬。
女兒看到父親的屍體,捂著臉痛哭,好像世界都消亡一樣的無助。
於警長看著剛趕到的幾個人,“最後見到王老闆的是你們幾個嗎?”
林建迴應道:“是我和這兩位先生目送他乘這個電梯上樓的?!?
身旁兩名下屬點點頭。
“然後,圓圓就來了。我們在這裡對了一下晚會的祝詞之後就到會場。”他繼續說。
“知道當時大概幾點嗎?”於警長追問。
“這個,應該是??????”
“八點,正好當時聽到了晚會開始的禮炮聲,手錶指針也正好指著,應該沒錯?!蓖鯃A圓擡起頭,但沒有停止抽泣。
“手錶指針?你可沒有帶手錶啊!”鄭警官看了一眼她的左手。
“我是看到林建的手錶,在他摸我耳環的時候?!?
“摸你的耳環?”中央警局警長有點不解。
陳哀沉默不語,仔細聆聽,想找出是否有任何奇怪的細節。
“在這裡林建送給我一條與我戴的耳環正好配套的項鍊,他就摸了我的耳環。今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紀念日,我爸爸卻??????”王圓圓受到的打擊不小。
“先別站在這兒,剩下的詢問到房間裡再談?!膘毒L指揮大家。
偵探看了一眼林建,陪同大家前往房間。
㈤
房間是工人的會議室,極其龐大,不細數真無法估計它的容量,各式各樣的擺品做工相當精緻,爲案件的發生緩和些許氛圍。
等大夥都進了房間,身後的陳哀就發話了:“那個,剛纔的話有點蹊蹺?!?
大家看著她。
“你真的看到他的手錶了嗎?”陳哀的眼神落在王圓圓的身上。
“真是失禮,我當然看到了?!?
站在女性身後的真兇立馬解釋道:“可能是因爲你到的時候周圍很暗,所以纔會有點懷疑。但是??????”他把手錶舉到陳哀面前,“我的手錶指針是有熒光塗料的,即使在黑暗中也一樣可以看到?!?
陳哀看著手錶,沉默不語。
“至於把燈光調暗是老闆的意思,聽說是爲了什麼表演,具體的情況??????”
“不過,還是很奇怪。”城內偵探打斷林建連續的回答,走到王圓圓面前,用戴手錶的左手摸她左邊的耳環說:“你看,即使用戴著手錶的左手去摸她的耳環,還是看不見表面?!?
“呵,你摸這邊的耳環不就看得見嗎?”林建滿臉不爽的表情,把陳哀的左手拉到女士右邊的耳環上。
“哦,對面的右耳??!那你的右手呢?用右手不是比較順手嗎?”陳哀舉起自己的右手,“還是說右手已經拿了什麼東西,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右手拿著手槍咯?”
“手槍,我可沒這麼說?!?
兩人對視著,林建的憤怒與陳哀的堅定猛烈碰撞,氣氛緊張。
㈥
在一旁的王圓圓再也按耐不住,“你好像在懷疑林建?!彼悬c氣憤,“他們三人一起目送我爸爸乘電梯上樓,然後,我就和他去了會場,他不可能殺人。”
“沒有去其他地方?”陳哀把目光轉回到她的身上。
“我爲了戴上林建送我的項鍊,去過一趟洗手間?!蓖鯃A圓回憶著,“之後,順便鋪了口紅纔出來,大概花了兩、三分鐘。我們隔著牆在說話,這跟在一起沒什麼差別吧!”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名警衛向於警長彙報:“警長,在大樓的垃圾堆裡發現裝有***的手槍和彈殼?!?
“這裡有垃圾管道嗎?”於警長立馬問了工作人員。
“嗯,就在洗手間旁邊?!惫ぷ魅藛T輕聲回答。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不用離開王女士身邊也能把東西扔掉。”陳哀抓住把柄進行回擊。
林建眉毛上揚,雙目緊閉,但迅速睜開,這個消息多多少少讓他心裡產生波動,“你們好像都把我當成兇手??!你們說說看,我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槍殺乘電梯的老闆?!彼冻鲎孕诺男θ?,“再說,我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層樓,人要是我殺的就應該會檢測出硝煙反應?!?
“那就讓我們檢測一番如何?”於警長示意檢測人員準備。
“隨便你們,反正什麼也不會有?!眱词至鲇鷣碛鷪远ā?
檢測人員將他帶向另一個房間,陳哀注意到他的表情,所以並不奢望這次檢查會有多大的收穫。
王圓圓滿臉擔憂。
“請問,你們是不是接過吻?”陳哀打斷她的情緒。
“什麼?”女子對從天而降、毫無關聯的問題感到迷茫。
“我媽媽曾經說,我們女性虛榮心較強,喜歡把自己最好的方面展示給別人,所以一般吃飯後或者接吻後都會去鋪口紅。”陳哀看著王圓圓,“那麼當時,你們接吻的形式是怎樣的,方便告訴我嗎?”
“怎麼吻?就是林建的手繞過我的脖子。”王圓圓邊說邊把陳哀的左手繞過脖子。
兩人彷彿進入當時的模式,重複過去的動過。
“那時候你是背對著電梯嗎?”
“嗯,是的?!?
“你們經常做這種事嗎?”
“嗯,今晚也是這樣,和他碰頭後??????”
“小姐,我們差不多該走了。”一旁的工作人員打岔說。
陳哀鬆開手,向女子告別。
當王圓圓走到門口時,陳哀猛地想起個問題,“不好意思,我還有一個不明白的地方?!?
女性漫不經心地轉過身。
“難道說,你的耳環也是林先生送的嗎?”
“很抱歉,這是我今天一時興起,在來的路上買的。”沒等陳哀回答,她便離開了。
女偵探聯想著每個細節:應該錯不了,兇手就是林建?,F在還有兩個疑點,一個是電梯裡的老闆衣服亂得奇怪,另一個就是硝煙反應??此屈N自信,肯定做過什麼手腳??????
㈦
房門再度打開,陳哀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的推理還只是在理論階段。
鄭警官快步來到陳哀面前,“剛纔我們查過了,晚會上林建在舞臺上扮演酒樓的吉祥物?!?
緊隨其後的工作人員說:“林經理扮演的吉祥物還不停地眨眼睛,一開始覺得是不錯,可老是那樣就覺得沒勁了。”
陳哀想了會兒說:“不好意思,能讓我查看那個吉祥物嗎?”她相信,這裡面一定有值得探索的地方。
來到存放吉祥物的房間,這個倉庫並不算太大,放下雜物對它來說綽綽有餘。陳哀擺弄著吉祥物的頭問員工,“這次晚會的策劃人是誰?”
“是林經理。”
突然,她感覺讓吉祥物眨眼的操作桿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拉不下來,往裡看了一眼,頓時望見曙光??????
“報告警長,林先生身上沒有一處有硝煙反應。”警衛破門而入。
“那麼這次案件的兇手果然是以謀財爲目的的搶匪,馬上對整棟樓的人進行排查!”於警長下達指令。
“沒有那個必要,兇手已經掌握在我們手中,就讓我們一步一步開始揭開真相吧!”陳哀眼中散發出堅定的光芒。每當這個時刻,兇手必定無所遁形。
㈧
“爲什麼又把我當作兇手一樣叫到案發現場?。俊绷纸ㄓ悬c不耐煩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他從頭到尾都在我身邊,爲什麼不相信我?”王圓圓爲男友開脫,堅信自己的觀念。
“我沒有懷疑你,你確實是和林先生在一起的。甚至在他行兇的瞬間,你也在場!”陳哀的眼神掃過林建,“只不過當時,你閉著眼睛背對著電梯門口,正和他接吻?!?
我的朋友走到王圓圓身旁,“就這樣,他用左手抱著你的頭,捂住你的耳朵,在接吻的同時,按下開關,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你爸爸被他用手槍殺害?!?
林建依然擺出一副鎮定的樣子,根本不把這份說詞放在眼裡。
“就算是耳朵被捂住,當被害人倒下的時候,也會發出聲音的。”中央警局警長反問陳哀。
“就因爲有聲音,林先生纔會讓開槍的時間與晚會開始的時間重合,禮炮聲蓋過屍體倒下的聲音。這樣王女士就只會聽見禮炮聲,在這附近微弱的聲音根本不會留下印象?!?
王圓圓也把質疑的目光投向林建。
嫌疑人雙手放入口袋,“說的挺有意思,但是你的推理有個大漏洞,老闆爲什麼又會返回電梯?難道是爲等讓我殺他才留在電梯的嗎?”
“沒錯,王老闆的確沒有上樓,而是在電梯裡面等著。”陳哀讓警衛拿來吉祥物的服裝,“在等你穿著這身衣服過來?!?
疑惑成爲主旋律,林建泰然自若,就像在看小丑表演般不屑。
“你大概是這樣說的,讓王老闆假裝回去換衣服,之後偷偷回來,扮成吉祥物給大家一個驚喜,使其不起疑?!?
“那老闆的衣服之所以有些亂是因爲??????”鄭警官隱約想到。
“他正準備換上吉祥物的衣服,在電梯下樓的期間先做好準備,這是人之常情。”陳哀一手靠在牆上,“而且這是工作人員專用電梯,在晚會結束前基本上是不會使用到的。”
“硝煙反應呢?假使我是兇手,當然是會檢測出來的。不過很可惜,我的身上??????”
陳哀打斷林建,“林先生,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眨眼嗎?我聽工作人員說,你穿著吉祥物的服飾在晚會上不停地眨眼。我突然想到,你眨眼或許並不是爲了討人喜歡,而是??????”
我的朋友拿起吉祥物的頭,“爲了把某樣東西藏在吉祥物的眼睛裡?!?
她從吉祥物眼睛裡掏出個塑料袋,“這個塑料袋裡面有手套和四條橡皮筋。你事先在右手戴上手套,將塑料袋包在手槍上並用橡皮筋綁緊後,放入上衣口袋裡。不但方便而且就算開槍也不會留下硝煙反應,彈殼也不會掉在地上,更輕易回收。”
“但是,如果在王女士面前戴著這個東西的話,還是很難不被發現的?!膘毒L始終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問題。
“當然,如果是像現在這麼明亮的話,肯定會被看穿?!标惏мD身向警衛示意了一下,四周立馬變得昏暗無比,與其說這是地下室,倒不如說是“人間地獄”更真切些。
“就像這樣把四周的照明燈調暗,那麼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減小了一半。然後在這裡贈送給王女士項鍊,不用離開她,也可以在洗手間旁邊的垃圾管道把手槍等工具丟掉,塑料袋沒有與手槍在一起,只能表示爲上面一定留有你的指紋?!标惏⒆镒C舉起,雙眼注視著林建。
㈨
嫌犯低頭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塑料袋上面有我的指紋?!彼穆曇籼岣甙硕龋澳鞘钱斎坏?,我確實碰過這個塑料袋。”
“什麼?”女偵探皺起眉頭,她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位罪人在鐵證面前如此得意妄爲的。
“喂,是這樣吧!”林建朝身後的工作人員大喊。
“是的,因爲有一隻眼睛老是閉合不上,於是林經理打開檢查,發現有個塑料袋,想著可能是什麼重要的零件,就又再放回去了?!?
嫌疑人露出可怕的微笑,當時的他有說不出的喜悅。
陳哀的視線從林建眼前離開,她思考著自己犯下的過錯??????
“要是我就會這樣推理。可能是對我有恨意的人,在我和圓圓去洗手間的間歇到樓下殺害老闆。之後爲了嫁禍於我,纔將那東西放在吉祥物裡?!绷纸粗硬恢氲谋砬?,“那個吉祥物在我來會場之前都放在更衣室裡,要讓別人懷疑我簡直易如反掌。我覺得這個推理比起你說的在接吻的同時殺害老闆的無稽之談,是不是應該更靠譜一點,名偵探!”
林建很囂張地把頭靠向陳哀,“是不是無話可說了。即使你有一百個愚蠢的問題,我也有信心慢慢回答。”他身體晃了一下: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破解我的完美犯罪。還是就此認輸呢?
陳哀閉上眼睛,決不讓外面的混沌世界阻礙自己的思緒,不讓真相越離越遠??????“粉紅色耳環?!彼裏o意間冒出一句。
在場的各位沒有人聽懂大偵探的“胡言亂語”。
“你在這裡贈送給王女士項鍊時說過,是一條和耳環很相配的粉紅色珍珠項鍊。你是怎麼知道她戴的是粉紅色耳環?”朋友質問道。
這個問題引來的只有林建持續不止地狂笑,“看過不就知道了嗎?”他邊說邊朝耳環望去。
剎那間,那位先生心裡開始慌亂,從來沒有的害怕在心頭“波濤洶涌”。
王圓圓的粉紅色耳環在這昏暗的地下車庫顯現的是——黑色。
“王女士的耳環是今晚在見你之前一時衝動買下來的,也就是說,你也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這副耳環。在這接近黑暗的空間裡,粉紅色耳環看上去只不過是一顆黑色的珠子而已,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它真正的顏色。可想而知,除非你在和她接吻的時候?!标惏淼诫娞萸鞍聪麻_關,“透過這道門打開時射向外面的光線??????”
電梯門緩緩打開,透過光線看到耳環真正的顏色——粉紅色。
沒有人再說話,只能默默等待結果。
“那麼,偉大的經理。你能回答我嗎?你爲什麼當時要打開電梯門?”她再度走向林建。
男子最後一道防線被徹底打垮,慢慢鬆開緊握的手,仰天長嘆,“爲什麼要打開?答案很簡單,我跟我爸爸發過誓,一定要報仇!”
“爲父親報仇?”於警長走上前。
“家父生前也經營一家很大的酒樓。直到十年前,王震天跟他談起合併的事之前。其實不是合併,是吞併!”林建的淚水奪眶而出,“淪爲經理的爸爸只剩下虛名,因爲失意選擇了自殺?!?
“但是,爸爸他那麼看重你!”王圓圓抓住林建的手。
“呵,應該是他對逼死我爸爸心懷歉意,纔會不斷提拔我。對這個一直策劃著想要奪取酒樓的我??????”
“怎麼會這樣!”女子無力地靠在牆上。
“一切都是個遊戲。一個爲了報仇,藉助惡魔力量的主人公,終於打敗惡魔,最後被上帝超度的故事。”林建發出冰冷的笑??????
㈩
周圍的照明燈調亮起來,圍觀的羣衆逐漸散去。
於警長下令把犯人與相關人員帶走。
案件雖已解決,但偵探表情變得凝重,沒有以往的快感。
“有心事?”警長逗趣地說。
陳哀看著兇手的背影,“不,我只是在想爲什麼要爲自己所愛的人而殺人呢?”
“外表看起來已經是個成熟的女性,內心卻那麼單純?!膘毒L朝陳哀笑了笑,“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在感情的驅使下能夠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想象的事。你,也不會例外?!彼D身招招手,揚長而去。
“我絕對不會!”陳哀做了個鬼臉,“不管什麼理由,殺人,就是殺人,這個錯誤永遠不會受原諒?!?
她漫步前行,身影在拐角處消失,只留下那明亮的地下車庫,孤孤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