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殿內(nèi)。
與上京的那次秋收宴有些不同,這一次,底下的人,都還不是周國的官員子民,因此,歐陽豐作為周寒的護衛(wèi),坐在距離周寒最近的位置,殿內(nèi)各處也安排了士兵護衛(wèi),一旦有人有異心,隨時可以讓他頭身分離。
宛城的太武殿里,沒有地毯,也沒有案幾,桌椅都是被臨時搬來的,就連周寒的王座前,也放了一張長桌。
當(dāng)周寒來到太武殿時,眾多的人已經(jīng)等待著了。
看到從側(cè)門進入太武殿的周寒,那些前來效忠的各人表情各不相同,有欣喜的,有驚異的,有皺眉的,但他們都有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周國的國君好年輕啊,真是看不出來,攻占一國之人。
對于眾人的表情,周寒無視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別人對他年紀(jì)的詫異,他會用自己的做法,將這些人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打得粉碎的。
周寒坐在王座上,看著底下眾人,眾人也看著他,不敢出聲。
他大聲說道:“諸位,寡人知道你們?yōu)槭裁磥恚銈円仓滥銈優(yōu)槭裁磥恚裕热粊砹耍筒灰挟愋模讶瞬幌M谀銈冃е矣诠讶撕螅讶诉€要下令將你等的尸體掛在城外示眾,既然你等敢來,從今往后,你等就必須了解并遵守我周國的規(guī)章制度,否則別怪寡人心狠手辣了。”他說著,釋放了威懾技能,一股壓力,頓時壓向了場下的眾人,連顧子瞻和沈家言也能明顯感受到,他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感受到國君的威嚴(yán)。
隨即,周寒接過涂悅遞過來的酒杯,一口喝干,將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啪”的一聲,讓底下眾人的心都隨之跳了一下,原本有些心懷異想的人,連忙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低下頭,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你等誰先來?”周寒非常滿意自己的故做姿態(tài)得到的效果,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一會,眾人互相對望,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鼓起勇氣,站了出來說道:“臣包天奢,見過陛下。”他剛說完,就被周寒阻止了。
周寒看著眾人,宣布道:“諸位,寡人不知道那個元國的國君腦子是怎么想的,但是,寡人需要讓爾等知道,現(xiàn)如今,無人可以自稱皇帝,因此,陛下一詞是皇帝的詞,不要逾越的使用了,以后對寡人,稱‘王’即可。”他早就不滿那個元國國君的自稱了,在周寒看來,那個家伙這樣的自稱,實在是吸引敵意的說法,他要不死,那就真沒天理了。
那高瘦男子鼓起的勇氣在周寒說話時,已泄了大半,但此時,他已不能退下去了,只能巴巴的說道:“陛...王...王上,臣是若陵縣縣令包天奢。”他指著身邊一名男子介紹道:“這是若陵縣的縣尉符勇。”那縣尉符勇,急忙向周寒鞠躬行禮,緊張得都不敢看向周寒了。
包天奢拉著符勇,向周寒下跪道:“若陵縣請求王上接受臣等的效忠,臣等必定遵守我國的規(guī)章制度,必定不會逾越。”說著兩人都對周寒磕了個頭,在周寒的示意下站起身,他很機靈的順著周寒此前的話語,沒有用周國之類的稱呼,仿佛他就是周國之人。
周寒看著他,很滿意他的說辭,也給了其他人一個榜樣,因此笑著宣布道:“若陵縣以后將成為宛城的治下,以后在縣內(nèi),增加縣丞一職,由宛城派出,協(xié)助縣令的工作,沈城守,以后若陵縣出了問題,寡人不會找包縣令,而是找你了。”他說到后面,是看著沈家言說的。
沈家言立即站出來,對著周寒施了一禮,說道:“請王上放心,臣一定用心經(jīng)營好宛城的,臣會挑選優(yōu)秀之人,作為若陵縣丞,協(xié)助包縣令。”他與包天奢都沒有對國君為縣中增加縣丞一職有什么異議,對他們來說,這樣才是應(yīng)該的,這個職位可以很好的監(jiān)督縣令,而作為投靠的若陵縣來說,有人監(jiān)督,也說明國君是真的接納了他們,而不是虛與委蛇,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
包天奢與符勇立即高興的退入自己的位置上。
當(dāng)他們退下后,又有兩人站了出來,其中為首的一人,還是一名女子,身形纖細(xì),臉雖不算是美麗,但也是清秀了,這讓周寒詫異,他沒想到這年頭居然有女子能當(dāng)官的,不是他大男子主義,而是這個年代,女子的身份就是比男人要低許多,這是這個時代的趨勢,而能成功成為一官的,不是有極大的后臺,就是能力超群,因此周寒對這女子投出了有趣的眼神。
只聽那女子說道:“臣林蔭縣縣令房亞男,見過王上。”她的聲音清澈而鎮(zhèn)靜。
房亞男身旁的男子則說道:“臣林蔭縣縣尉周志和,見過王上。”
他們都沒有向周寒下跪,而只是九十度的鞠躬行禮,但周寒也不在乎,反而微房亞男的行為贊嘆一下,認(rèn)為她有些骨氣。
房亞男對周寒說道:“林蔭縣懇請王上、城守大人派遣縣丞,協(xié)助臣治理林蔭縣。”她直接請周寒派遣縣丞,比包天奢更加直接,這樣的說辭,當(dāng)然也讓周寒很高興。
饒有興趣的看著房亞男,周寒向她提議:“房縣令,有沒有興趣到城守府工作?”他想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則,而且可以增加城守府內(nèi)官員的動力,更重要的事,他很好奇這房亞男的能力。
林蔭縣縣尉周志和立即滿臉興奮的看著房亞男,希望她能答應(yīng)下來,畢竟這屬于一步登天了,能成為城守府的官員,要比在林蔭縣做縣令,更容易見到國君,跟何況房亞男已經(jīng)引起了國君的注意,如果有幸,說不定能進入王宮呢。
只是與周志和不同,房亞男聽到周寒的提議,冷靜的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臣謝王上提拔,但臣能力有限,做做縣令還可以,恐怕無法勝任城守府的工作,而且林蔭縣是臣的家鄉(xiāng),臣無法棄他們于不顧。”說完,她在周志和焦急的神色中,再次向周寒九十度鞠躬行禮,久久不起來。
周寒也不過是興致所出而已,并沒有這么強硬的要求房亞男,因此對于房亞男的拒絕并沒有不高興:“行了,起來吧,寡人不過是提議而已,既然你不想來,那就算了吧,退下吧。”
房亞男的拒絕,最高興的,就是包天奢了,他原本就很看不起房亞男這個女人,居然與他為同僚,如果房亞男接受了國君的邀請,就會高他一頭了,現(xiàn)在聽到她拒絕,心里頓時舒暢了許多,好在他還知道這是在國君面前,因此沒有將自己的喜悅表現(xiàn)在臉上。
房亞男與周志和退下后,第三個上來的是正源縣的縣令寧橋正,和縣尉喬顏和,兩人同樣的請求周寒派遣縣丞,接受周寒的統(tǒng)治。
寧橋正兩人退下后,許久沒有人上來,周寒正好奇呢,他知道原本應(yīng)該是有四縣城的,如今上來了三縣,那還有一縣呢?
正當(dāng)他想問問沈家言時,兩個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為首之人面容有些奸猾,但周寒也不是喜歡看面相來判斷他人的人,因此問道:“你們就是武安縣的縣令和縣尉?”他知道這個縣,是因為他們突襲元國王都時,就是經(jīng)過的這個縣城,只是那時武安縣沒有派人出來,查探他們是哪里的人,也因此讓周寒一行順利的突襲了鐵流軍。
那為首的正是武安縣的縣令魏三立,和縣尉劉四。
魏三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說道:“是,王上,臣,臣既是武安縣縣令魏三立。”他指著劉四介紹:“這是縣尉劉四。”
他抬頭看著周寒說道:“請,請王上派遣縣丞,協(xié)助臣治理武安縣,臣向王上獻予財物八車,現(xiàn)由那位將軍看守著。”他不能不害怕,他也知道自己在武安縣做的事,現(xiàn)在不清楚這小國君的性子,不知道國君會如何安排他,而且,他的那些財物,莫名其妙的就被白虎軍接管了,他身為財物的主人都不能靠近,他生怕這是國君的命令。
魏三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讓周寒皺眉,他不知道這縣令為何這么害怕他,不過聽到魏三立帶來了八大車財物,卻又讓周寒好奇,他好奇這縣令從哪弄來的財物進貢的。
不等周寒詢問,沈家言站了出來,向周寒稟告:“王上,臣有事稟告。”
在周寒示意下,沈家言說道:“稟告王上,魏三立的縣令一職,是向鐘令羽買來的,據(jù)從武安縣逃出之人所說,武安縣內(nèi),魏三立胡亂增加賦稅,以違反律法為由,私自查抄百姓家產(chǎn),弄得武安縣內(nèi)民不聊生,那些財物,必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因此,臣就請大將軍派人將那些財物看管了起來。”
魏三立聽到沈家言的話,立刻慌亂的想要向國君解釋,只是不等他出聲,在他一旁的劉四先開了口:“王上,臣可以證實沈城守之言,武安縣內(nèi),許多人都被壓迫得家破人亡,臣懇請王上明察,給武安縣的百姓還個公道。”
“你,你,你。”魏三立被劉四的背后一刀,插得無法說出話來,只能指著劉四干瞪眼。
周寒聽完兩人的話,不禁大怒:“哼,大膽之人,武安縣的百姓現(xiàn)在是寡人的百姓,欺壓寡人治下百姓,就是對寡人不敬,來人,將這魏三立拖出去,斬首,將他的頭懸掛在城外展示。”
兩名白虎軍的士兵立即進入大殿,沖到魏三立身邊,將他拖出去,魏三立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掙脫。
被拉走的魏三立,立即高聲大喊:“劉四,你別忘了,那些財物,也有你的一份,你也跟著我一起做下的那些事,你以為你能走脫嗎?”他不停的高喊,現(xiàn)在,魏三立最恨的人不是周寒,不是沈家言,而是劉四,他恨劉四在他關(guān)鍵時刻背叛了自己。
拉著魏三立的士兵,為了阻止他的大喊,一面拖著他,一面毆打他的胸部和臉部,讓他無法說出話來,只能連連慘叫。
當(dāng)魏三立被拖走不久,一名士兵就捧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進來了,正是魏三立的人頭,他死前的面容,呈驚恐狀,讓看到之人都害怕不已。
揮手讓士兵將那人頭帶下去后,周寒看著趴在地上的劉四不說話,如同魏三立所說的,作為縣尉的劉四,也必定為魏三立出手許多次,畢竟掌管武安縣城衛(wèi)的,就是劉四了,因此劉四的罪也不小,但是劉四現(xiàn)在倒戈了,他又必須給劉四一點機會,因此看了好一會,在劉四都快嚇昏過去時,周寒才開口道:“劉四,正如魏三立所說的,你作為縣尉,必定也作惡不小,但是,現(xiàn)在你能站出來,寡人決定給你個機會,現(xiàn)在,寡人宣布,革除你的縣尉一職,將你降為平民,永世不得為官,你可有異議?”
當(dāng)周寒宣布之時,劉四心里才放了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再做官了,他也不想再做官了,在魏三立死后,他要生活在宛城內(nèi),國君沒有搜刮他的積蓄,有了那點積蓄,他可以在宛城內(nèi)做些小買賣,悠哉的過下半輩子了,至于他再武安縣內(nèi)的宅院和嬌妻美妾,他也不想要了,沒有了縣尉一職,現(xiàn)在的他再進入武安縣內(nèi)時,必定會讓武安縣內(nèi)的人殺了吃肉的,因此他再也不會進入武安縣內(nèi)了,劉四激動的向周寒磕頭道:“臣...草民謝王上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