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城中的混亂,因此周寒在城中以軍隊管制,不論身份,連同城外的那些虢人,都趕進城內,趕回他們自己家中,至于那些沒有家的人,則趕到空屋子中,反正在周軍攻下城來的這段時間里,有許多虢人被石頭砸死,餓凍而死,空屋子很多。
在松花城送來了第一批糧食后,每條街道統一架起了大鍋,烹煮食物,分發下去。
現在已經是夏初了,早已過了春耕的時候,如果是往年,今年城中以及周邊的縣城鄉村,所有人都必須依靠周國的糧食來度過今年一年和明年到秋收之前的時間。
但現在不同了,除了送來糧食外,從松花城,還送來了大量的土豆種子。
在簡單規劃了地方之后,周寒下令全軍驅趕這城以及附近的所有虢人,大范圍的耕種土豆,雖然因為種子種出的土豆并不足以供應所有人吃,但也會讓周國的糧食運送輕松一些,畢竟從這座城到周國,有近千里的距離,路上的運送耗費就相當的大。
除了監管那些虢人耕種土豆外,周寒派遣先鋒軍去巡視城區周邊,正如孔肖所說的,他非常擔心北面的楚國和東面的嬛國,嬛國還好說,那是一個三國聯合的國家,如果是抵御外國入侵,他們還能聯合在一起,但如果是出兵外國,他們自己就能互相拖后腿。
但楚國不同,雖然因為隔著虢國,周寒得不到太多的情報,但楚國據說也是一個強大不下于向國的地方,只是這兩年里,因為新占領了鄒國和晉國,讓楚國忙于加強這兩個地方的控制。
不過現在周國剛將虢國打下來,這里正是虛弱的時候,周寒不免擔心楚國會趁虛而入,因為虢國佇立當中,所以他根本不了解楚國的情況,以及那個楚國的國君是個什么樣的人。
“探子派出去了嗎?”周寒看著桌子上僅有的情報,皺眉思考著。
“是,已經派出去了,不過我們的探子畢竟以周人居多,而且虢國剛被我們打下來,進入楚國后,很容易認出來,只怕暫時無法得到太多有用的東西?!比鹉久却鸬?。
周寒臉上神情不變:“沒關系,能得到多少都好,哪怕是表面的情報,也一定能分析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的?!彼麤]有太在意,畢竟虢國剛被周國打下來,哪怕楚國還不清楚,也會警惕從虢國進入楚國的人的,因為那可能是虢國的探子,也可能是楚國的探子。
因為城中進入軍隊管制,所以沒有一個人能逃脫出去,更別說混在城中的外國探子了,周寒相信,虢國被打下來的消息,還沒被別國知道,這就給了他機會。
“主人,這城要叫什么?”每次周寒出征,都跟在身邊的瑞木萌提醒周寒問道。
因為虢國已經被打敗,而這座城已經不再是虢國的王都了,以往虢國人都是以王都相稱,現在就有必要給這個城起個名字,一來能夠好稱呼一點,二來也可以讓城中一些不滿周國統治的人,意識到虢國已經是過去了,讓他們少折騰一點。
以前都是周寒主動想著起名的,不過現在因為思考著周邊各國的情況,一時半會周寒鉆入了牛角尖之中,暫時沒想到為城起名。
“啊,對了,是該為這城起個名了?!敝芎腥淮笪颍骸班?,該起個什么名好呢?”他看向瑞木萌,笑道:“不如你來起個名吧?”
瑞木萌突然詫異起來,臉上驚訝的神色,配合那絕美的臉龐,讓周寒越發喜歡:“啊,主,主人,我,我不會?!彼牭街芎屪约簽檫@城起名,突然間腦袋短路,連說話都少有的說不利索了。
好一會瑞木萌才恢復過來,退后一步說道:“還是主人來為這城起名吧?!彼罱K還是拒絕了微這城起名。
周寒也不逼她,畢竟她讓自己看到了好景色:“嗯,那就,就叫銀山城吧?!睕]有考慮多久,他想到了在玉銀縣外的那片銀礦,就很隨意的以銀山來命名這座原虢國的王都。
對于這座城的名字,周寒本來就并非很會起名,最主要的是,他并不認為起個名字,就有多少作用,無非是便與稱呼而已,要想用一座城來讓人在意,更多的是這座城中,有多少讓人不得不注意的東西。
既然起好了名字,周寒立即讓守候在門外的禁衛軍,將自己起好的城名,通報給全軍,再從城中找來石匠,在城門上將新城名刻上。
想到城門,周寒突然想到南城門已經被堵上了,不過對于是否讓人挖開南城門,他又猶豫了起來:“明明北面沒有城門,但這王宮居然建在東城和南城之間,是要用王宮來堵城門嗎?太荒謬了吧?!边@王宮的建立位置,讓他吐槽。
畢竟周國也打下了不少的城,周寒也見到了不少的王宮,所以對此最有發言權,他見到的各國王都,都是只有三個城門的,而不管形狀如何,王宮必然是遠離城門位置的,畢竟一國王宮,就是一國首腦,要是在敵人攻城時,王宮就被敵人攻占了,那剩下的人就不用打了。
銀山城的王宮,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建立在城門附近的王宮。
雖然這不是他的王都,但現在總歸是他居住在這王宮里,想到敵人攻城之時,自己就站在前線,總讓周寒有不安全感。
他很想將南城繼續堵起來,不如說直接改建成城墻,然后再在北面城墻上開個洞,建立一個新的北城門,反正城中大多建筑都因為投石機投石,而破爛不堪,再加上如今城中的百姓和那些被俘虜的虢軍,都可以算上免費的勞力,不需要付餉錢,只需要管飯就行了,非常方便。
不過雖然如此想著,但周寒并沒有立即下令,因為他覺得再征詢一下謀士的意見更為穩妥。
“來人,去請孔肖來?!敝芎蛭萃獾慕l軍下令。
半個多時辰后,孔肖恭敬的進入王宮,來到周寒臨時居住的宮殿,他從沒進入過王宮,不管是哪個王宮,王宮內的環境讓他好奇,也讓他拘謹和惶恐,一路進來,他總覺得路上看到的每一個禁衛軍,都在監督審視自己,讓自己束手束腳的,幾乎喘不上氣來。
“王上,您找草民?!彪m然跟隨周寒打下了這座虢國的王都,但孔肖還是平民身份,因此進入宮殿后,他立刻跪下,向周寒叩拜,這是基本的禮儀,否則不論他出身如何,即便國君不在意,他將來的仕途也會有無數的阻礙的。
孔肖為什么與索連山利用匪賊救援宛城,就是為了更快的進入周國官政之中,他可不想因為一點小事情而影響到自己未來的規劃。
“起來吧。”周寒對于他這樣的知禮也很滿意,如果孔肖不做這禮,他雖然不會在乎,但對孔肖的印象,一定會差一些的。
等孔肖起身后,周寒向孔肖說了自己的想法,并詢問他對城門改建的意見。
“王上,草民身份低微,對于城改建這樣的大事,不敢提意見?!笨仔ぞ芙^為周寒提改建銀山城的意見,他此刻身份還是平民,貿然提意見,哪怕是國君讓自己提的,如果以后他還是平民倒無所謂,但如果想要在周國仕官,這就是嚴重乃至逾越的問題了。
周寒仿佛才想起來一樣,臉上恍然大悟的神情:“啊,對了,你還是平民身份,嗯......”他沉思一下說道:“那寡人現在任命你為寡人的書記官吧?!敝芎蝗挥X得書記這個職位太好用了,凡是他覺得可用課培養的人才,都可以賦予書記一職,然后看表現再另行分配,他為自己建立這個職位時的智慧而自我欽佩。
想到書記,周寒突然想到齊曉媛和方有德,這兩人為周國也算是做了很多事情了,但如今仍是書記一職,似乎對于他們而言有些不公平,周寒此前有過很多書記,其中諸葛司等這次回王都后,就可以將他正是立為周國丞相了,而葉玉良,也已經做了周國司農幾年了。
不過現在在銀山城,想那些也沒用,周寒將這些想法暫時埋在腦袋里,然后看著孔肖說道:“現在你就作為寡人的書記官來提提你的意見吧?!?
剛站起身不久的孔肖,立刻臉色隱藏不住興奮的神情,向周寒再次下跪叩拜:“草......卑職謝王上恩典?!彼麃碇車隽诉@些事情,就是為了仕官的,雖然還不知道這個書記官是個什么職位,但毫無疑問已經算是周國的官了,而且,只要能在國君身邊仕官,那就能在國君身邊表現,只要能讓國君看到自己的能力,那依國君的性子,將來的仕途也必然順利。
“行了,說說你的意見吧。”周寒讓他起身,然后催促他說自己的意見。
孔肖站起身后,低著頭,并沒有立即開口,這是他新仕官后,向國君提的第一個意見,他認為必須謹慎,否則難免會給國君信口開河的印象,因此思考了一刻鐘后,才抬起頭,神色鄭重的說道:“王上,卑職以為,是否可以在開四個城門?”他并沒有將這意見說得很絕對,而是以問句的方式提出的。
“你可以自稱臣,而不是卑職這個稱呼,這稱謂是下官對上官的稱呼,寡人是王,而非官。”周寒提醒了他一句:“你說說你的想法,不用太過擔心,隨意即可,寡人不是那么苛刻的人,不會要求你提的意見必須有用的?!彼尶仔げ灰敲淳o張。
“臣謝王上提點。”孔肖彎腰行禮稱謝,然后才說道:“王上,這城距離王都太過遙遠,未來您不一定有多少時間會到這城中,除了保留王宮外,不如開辟四個城門,方便流通?”雖然國君讓自己隨意,但孔肖并沒有真的就隨意去說。
“流通?”周寒對這個詞開始思考起來。
孔肖說道:“是的,王上,流通。”停了一下,看到國君在思考,他繼續說道:“王上,這城,北有楚國和荒原,西北面有草原,東面有嬛國、方國等諸國,東面有岐山城和向國,且附近有銀礦,正適合作為迎合四周而發展,且周圍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山丘,交通便利,而且因為天氣較為寒冷,也沒有過多的樹木影響,實在是比起宛城更適合作為商貿發展的地方了,您看如何?”
周寒沉思著,手指敲打著桌子上,想著孔肖的提議:“作為商貿中心,這還有待討論,不過開四個城門,看樣子也沒有什么壞處。”穩重的他,并沒有因為孔肖的話,而將銀山城著手規劃為商貿流通的地方,但從孔肖的話中,他思考了一下,并沒有發現開四個城門的危害性。
“那就開四個城門吧。”周寒立即定了下來。
孔肖沒有說話,而是向周寒躬身行禮,雖然國君沒有立即確定是否將這座城依自己的意見作為商業城,但也沒有拒絕,這就是很好的開端了,他也沒想過自己是世界上第一聰明的人,沒有認為自己的意見就是正確的,但在仕官上,今日一定能給國君留下一些正面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