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毒師登臺拜將以來,一路如有神助,先是首戰大捷大敗神乎其神的風家軍,然后步步為營,相繼攻陷了十數座大小城池,不久前更是夜襲了天風和天毒帝國之間有著四大天險之一的劍閣道,成功奪下了劍閣要塞,打開了大軍直通天風帝國腹部的大門。
而數月之間,活躍在天毒大軍營帳和兩軍陣前的,就是毒師麾下的一群弟子。有好事者稱其為十大狂徒,對應的是天風帝國風家的十大名將。
不過雖然毒師本人也說過,他確實剛好有十大弟子,但露過面的一直都只有八個人,刀屠、音狂 、劍狂、書狂、法狂 、槍狂、戰狂、花狂。
剩下大弟子和最次的小弟子身份一直很神秘,一直到風行天在幽冥之森大敗骨王,經過相關情報人員的反復調查和對比,才確定了毒師的大弟子,就是這個有著十大惡人之首稱謂的骨王。
骨王真實身份的曝光,讓兩個人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一個自然是親手擒拿骨王的風行天,另外一個,就是骨王的師傅毒師。
因為南川有過約定,除非天道再興大世,否則武王之上的強者都不允許出現在人前,這個規矩被制定了多少年,已經無處考究,但只要違反了這個規矩的人,就算他修為通天,也死得很慘,因為大陸的執法者一直都在。
所以,王座,便是世俗之中的最強戰力,而骨王,起碼是一個成名接近兩百年的老牌強者了,武王四重的修為雖然不說登峰造極,但他能為非作歹之后逍遙法外這么多年,可見他的手段也不簡單。
毒師能教出這么一個弟子,而且還自稱是百毒候的關門弟子,他會是尋常人?百毒候是誰,那是南川院院長書生的結義二哥,三千年前的風云人物,天毒帝國的始皇帝,和天風帝國的始皇帝還有書生加上風家的縱橫劍,幾乎是掃平了整個南川的男人。
加上毒師出山之后的一系列手段,不僅快速讓天毒軍方鐵桶一片,甚至國內百姓的呼聲幾乎要與風家在天風帝國的呼聲比肩,由此可見毒師的不凡。
此刻已是深夜,毒師穿著灰袍,站在高坡上遙望黑月城,身后跟著三名弟子,一個是寧風照過面的書狂,一個是面容猙獰的刀屠,還有個是面容俊逸的槍狂。
沒有人能想到,毒師竟然親自到了黑月城外,包括了他的三名弟子,三名弟子低著頭,恭敬的立在毒師身后不敢開口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打斷了毒師的思路和謀劃。
“小五,放火燒糧的計劃失敗了嗎?”毒師對著書狂詢問道,他一轉身,月光照耀下,將他的面容一覽無余。
毒師是個老人,臉上皺紋密布,眼神看上去波瀾不驚,既不讓人害怕,也不讓人疏遠,就像是鄰家的老大爺一般,談不上親切,但絕對讓人生不起防備,不自覺的就會變得尊敬起來。 шωш★tt kan★C ○
“是,師尊。”
書狂點頭,并沒有解釋原因,也沒有找借口,因為毒師教導他們說,失敗就是失敗,有時間想理由敷衍,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做,過去的事情都已成定局,多說無益。
毒師點點頭,繼續看著書狂問道。
“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么?”
“用毒,逼百姓棄城,讓風行軍不得不和我們決戰。”書狂道。
“嗯,無毒不丈夫,你能想到用百姓的性命威脅風行軍,算是殺人誅心,你去安排吧,另外叫攻城的隊伍停下來,開始休整,準備好大決戰。”
“是,師尊,徒兒告退!”
書狂躬身離開,毒師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對著一旁的槍狂和刀屠說道。
“所以說,老五一直比不過老幺,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他還不夠狠。”
刀屠和槍狂抬頭對視一眼,然后疑惑地看向毒師,毒師無奈的笑了笑。
“你們兩個就知道動武,老五雖然修為比不上你們,但若是與你們為敵,怕是有幾十種方法玩死你們,腦子是個好東西呀,哎!”
刀屠和槍狂兩張臉憋得通紅,異口同聲道。
“請師傅教誨。”
毒師嘆了口氣,緩緩道。
“如果是老幺在這里,就不會逼百姓棄城,而是直接用毒坑殺百姓,也不會逼風行軍決戰,因為風行軍不是他人,他是天風軍民心中戰神一般的人物,是一面旗幟。若是軍民一心同仇敵愾,加上風行軍絕地反撲,就算老五能贏,這場戰爭怕也是慘勝。”
“啊!”
刀屠和槍狂恍然大悟,驚呼后刀屠立馬又問道。
“那師尊明明知道五師弟此戰艱難,為什么不制止他還叫他去調動軍士?”
毒師一笑,扭頭看向黑月城的方向。
“一個風行軍,哪里值得我毒師親自跑一趟,你們記住,不管風行軍此戰大勝還是大敗,都先把他那顆項上人頭留一留,他如果堅守城池,你們師兄弟就車輪戰,他的脾氣絕對受不得挑釁;他若是突圍,你們三人就分兵追趕,但記得圍而不殺,至于他的去處嘛,也就只有斷華城了。”
“師傅是打算誘風家的人趕來救援,然后半路設伏?妙計,妙計呀,師傅不愧是師傅!”
就是槍狂的腦袋瓜子不太靈光,這時也想通了毒師的意圖,不由得大喜。
“何止是風家,我還想將王師那只老狐貍也騙來,不過他可不是風繼忠,被包圍的不是他王師的兒子,哪會真的放在心上。這次,我們得好好計劃一番,飛云澗是個不錯的地方,我想一代軍神世家的兒子和父親兩人同時埋骨那里,后世談起來也是一件趣事吧。”毒師道。
“師尊為何認定了風家元帥風繼忠會親自前來,他可是狠得下心,將自己的發妻還有長子次子都送到了皇城王都作為挾子的人,會不顧全大局,親赴險境?”刀屠疑惑道。
“你們不了解風繼忠這個人,作為臣子,我很佩服他的忠肝義膽,作為對手,我卻覺得他有些浪得虛名了,我出山前都傳聞他如何如何了得,但幾個月的大小戰役看來,他也就是一個將才,實在擔不上三軍統帥的重擔。
你剛才也說了,他一家幾口全都到了皇城王都,這些年陪在他身邊的就只有一個風行軍,你們說他會不會救人?”
毒師的話讓二人再度醒悟,原來如此,這便是利用了風繼忠作為父親的心理,不得不說,的確很高明,他要是不親自來救,怎么向皇城王都的妻兒交代?
“好了,你們也下去吧,這次都多長個心眼,今夜焚燒糧倉的計劃讓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就好像一顆微不足道的石子掉進了平靜的湖面,我想去尋找那顆打亂我計劃的石子時,它已經完全沉浸到了水面之下。”
看到兩個弟子離開,毒師盯著黑月城的方向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謀劃的好多計劃都被莫名其妙的打亂,開始脫離自己的控制。
他仔細回想著,先是今夜的焚燒糧倉失敗,再是五徒弟去巨石城生擒白蛇奪寶的計劃失敗,然后之前大徒弟被突然崛起的風行天大敗被抓,一直推算到黑風城,風行云的消息剛剛傳到自己耳朵開始,對,就是那時候開始,自己的計劃總是被一股微不足道的力量打亂。
毒師的雙眸中閃爍著光芒,他打算派人調查一番,這種脫離他掌控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
寧風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始被大人物盯上了,此刻的他還有冷染,面對眼前的情況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都回到了新兵營房,可是一入門,那些糧倉大街逃出來的人就跑了過來,將兩人圍在中間,然后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寧風還有冷染手足無措起來,就好像之前還惡言想向的人突然跪在了自己面前求饒獻媚一般,而且寧風他們此刻感到的反差怕猶有勝之。
“你們這是干嘛,有什么話起來再說,大家都是新兵,也就是戰友,你們這樣讓我們兩個很緊張呀。”
寧風急忙扶起身前的紋身男,然后看著眾人道。
“好,大家都起來,兩位大人,我們都欠你們一條命,以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紋身男第一個表態,其余人也起身紛紛表態,寧風注意到,他們很多人都是鼻青臉腫,完全不是之前受的傷,于是就好奇道。
“你們臉色的傷怎么來的?我看你們衣服上血跡未干,難道有歹人跑到新兵營來鬧事了!”
眾人霎時義憤填膺起來,話說他們先前逃出生天,回到新兵營清洗傷口后,對寧風還有冷染是感激不已。
卻不曾想,營房里沒去的那接近五十人,居然向一個外號叫刺猬的大胖子臣服了,還要求他們表明態度,眾人剛剛蒙了寧風二人的大恩,哪里肯答應,于是雙方就打了起來。
他們本來就只有三十來人,加上剛剛才大戰了一場,哪里是那群人的對手,自然被揍得鼻青臉腫,不過那些人也怕鬧出人命,出了氣教訓了他們一頓就離開了。
寧風聽完還在消化,冷染已經開口問道。
“刺頭的肥胖子?什么修為,昨天我好像沒有見過什么肥胖子呀。”
那紋身男也是有些郁悶道:“是呀,這家伙昨天不在,是今天早上我們離開后新加進來的,據說他叔叔是個將軍,兩位大人沒見他那副囂張模樣,我要不是實在打不過,絕對往死里抽他丫的。”
冷染好奇的繼續道,“這么說他不僅背景很大,而且本身修為也不弱了是吧?”
“對,他自己說是靈脈八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不過的確很厲害,我和他們三個一起上,都沒討到絲毫便宜,還挨了一拳,被打掉了一顆門牙。”
紋身男指著被冷染教訓過的三個家伙說道,那三人也苦澀的點了點頭,以前在自己各自的鎮子里,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沒想到加入新兵營不到三天,就給人前后揍了好幾頓,還真是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會會這個靈脈八重的刺頭吧,正好憋了一肚子火。”
冷染對著眾人道,不久前一番大戰讓他想起了很多不開心的事情,心情能好才是見了鬼,現在有這么個人肉沙包不好好利用,冷染覺得似乎有點對不起賊老天的厚愛。
寧風也跟在冷染身旁,和他并肩朝著營房宿舍而去,麻煩事真多,不過貌似也挺不錯。